第176章 說服力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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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角終於來了,這是一張熟悉的面孔,既出演過《西遊記》中的蠍子精,又演過《三國演義》中的祝融夫人,還曾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出演過多部具有內地特色的所謂商業片。
李芸娟,眼睛很大,嘴唇豐滿,鼻樑挺直,臉部輪廓分明,再加上她略顯小麥色的膚色,極具異域風情。但人家卻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出身京劇世家。
她在戲裡飾演一個旅店的女老闆,一個帶在孩子的單身母親,她的旅店是三人在押解過程中停留的最重要的一站。由於老鄉的關係,李公安對這位女老闆特別照顧,經常幫忙幹活,還幫著教育孩子,女老闆為此喜歡上了樸實能幹的李公安。
電影嘛總歸要有點愛情元素,李公安是公務員,雖說年紀大點,但有保障,會體貼人肯幹活;女老闆一個人帶著孩子,開個小旅店並不穩定,特別需要一個男人遮風擋雨。這種愛情特別寫實和淳樸。
其實這部電影最大的特點就是寫實,比如之前拍的一場在長途汽車上的戲,脾氣暴躁的司機對售票員動輒就是罵罵咧咧,售票員雖不服氣卻不敢回嘴,只能暗戳戳地翻白眼,並且說跟司機打情罵俏的女老闆的壞話。
這年頭司機是有技術的人,方向盤掌握在他手裡自然就是老大,而售票員誰都能幹。女老闆為了進貨大包小包的,需要討好司機,都是為了生存。而售票員受了氣需要一個發洩目標,和司機打情罵俏的女老闆就成為最好的靶子。
然而車壞了,司機沒轍,而標哥飾演的於泰以前是修車的,他只瞅了一眼就發現是機油漏油,需要加一塊片片墊墊,可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去哪找個片片。
會修車的於泰成紅人了,司機為了不耽誤大家趕路又是叫哥,又是給端水的,而李公安和張公安卻讓司機呼來喝去搬石頭幹活,這讓兩個人的心裡極其不爽。
可是也沒任何辦法,李公安讓於泰趕緊想辦法,雞賊的於泰其實早就對經常呵斥他的張公安不滿,就說辦法只有一個,從張公安的新皮鞋上剪張皮下來墊住就可以了。這讓早上還在顯擺他那雙新皮鞋的張公安心情鬱悶的要死,可有什麼辦法,只有他穿的皮鞋,只能忍痛割愛。
車是修好了,能夠繼續前進,但張公安的新皮鞋卻成了涼鞋。
而修好車最大的功臣於泰則坐在前頭和那位漂亮的女老闆打情罵俏,這就好象在一個群體中只有最強者才能擁有優選交配權一樣,司機一點都不生氣。只有鬱悶的張公安見此情景心裡異常不平衡,他把於泰叫過來,拿出手銬把於泰銬上。
車廂裡頓時鴉雀無聲。
剛才還風光無限的於泰一下子就蔫了,而一路鬱悶的張公安則挺胸昂頭,一下子就找回了自信。
這場戲就是反映了底層老百姓的眾生相,一個個小人物特別鮮活。人物之間的關係是一層一層遞進的,有點象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意思。司機是大魚,售票員是小魚,車上的乘客自然就是蝦米。而於泰因為修好了車,成功的從蝦米晉級到了一條更大的魚。
可隨著最後李唐飾演的張公安亮出手銬的一剎那,頓時震懾全場。其實張公安也是小人物,只不過他是掌握公權力的小人物。
說到這兒李唐特別佩服標哥和那位新來的女主角,一位是生在河北長在京城的大院子弟,一位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卻都能對陝普輕鬆拿捏。
標哥告訴他,方言是他們文工團演員的基本功,就比如他們鐵路文工團時不時就要下基層慰問演出,不會點方言不接地氣,而且更容易能得到廣大基層職工的歡迎。當然他們更擅長於北方方言,對南方方言嘛,就差好多了。不過標哥倒是能說一口上海話,因為他母親是寧波人。
其實陝普學起來不難,只要掌握陝西話的調子,再帶幾個特定的詞彙,比如“餓”、“咋嘛”、“嘹咋咧”、“瓜慫”等,就有點意思了。更何況組裡還有個土生土生的西安人戈老爺子,偶爾發音不準,能夠及時糾錯。
……
“Cut!”
導演齊心雖然之前一直是總局的一個小幹部,但當起導演來倒是挺新潮的,Cut、Action說起來賊溜。
今天是一場夜戲,本來一向穩定的李唐卻出現了狀況,一連拍了五六條都沒過。
這一條剛剛拍了一半,齊心就喊停。
“小李,你這情緒不對,你應該再放鬆了一點,面對戈老師你要有心裡優勢。”
李唐點點頭,道理他都懂,但是演出來卻不是那麼回事。他也很無奈,關鍵還是沒有這方面的生活,無從借鑑,只能靠想象去演。
“導演,給我點時間讓我再捋一捋。”
接著他又跟演對手戲戈志軍老爺子還有充當背景板的標哥抱歉道:“戈老師,標哥,不好意思啊!”
“沒事,沒事。”戈老爺子一如戲裡的李公安,老好人一個。
倒是標哥從床上爬起來,披上衣服,走過來道:“我看你有點鑽牛角尖了,要不出去抽根菸放鬆一下,餓來幫你捋捋?”
“呃,謝謝標哥。”
“謝什麼謝,都是自家兄弟。”標哥呵呵一樂,拍著他的肩膀一塊兒走出房間。
因為劇本經費有限,壓根就沒有條件搭景室內拍攝,就在榆林老城找了一戶人家,美工和道具稍微拾掇拾掇改成了一家小旅館。
在戲裡李唐和戈老爺子都是老煙槍,這個符合公安工作的特殊性,道具都是本地產的便宜煙,李唐抽不慣,拍戲沒辦法,不過他兜裡時常揣著自己抽的煙。
一直以來他抽的都是三五,以前是從老爹那裡順來的走私煙,現如今菸草公司有賣的,而且三五品種繁多,有老三五,有特醇的,李唐現在抽的是闊版的那種國際三五,一百八一條。
十一月中旬,大西北夜晚的溫度已經降到了零度左右,一陣寒風吹過,李唐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不過混沌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他掏出自己的闊版三五,遞給標哥一根,然後自己也叼了一根。標哥拿出打火機籠著火幫他點著,然後自己也點了,深深地吸了一口,噴出一團煙霧,這才瞅了瞅一臉愁容的李唐,道:“你呀,就是太端著了。可能這種事情沒有經歷過吧?”
李唐一愣,端著嗎?
這場戲主要是講三人從澡堂子洗澡回來,標哥飾演的於泰早早就睡了,而他和戈老爺子在屋裡閒聊。過程中戈老爺子說等自己退休了去他家開的歌廳打工,看大門啥的。李唐掩飾說這是他二姨開的,雖然沒有明說,但懂得人都懂,其實就是他家開的,是坐檯的那種,利用他作為警察的身份充當保護傘。
因為在劇本最後有一句話,他被戈老爺子感動,說回去就讓他二姨把歌廳關了。如果不是他家的,他肯定做不了這個主。
然後他還嘲笑戈老爺子幹不了看大門的活,因為在歌廳看大門的叫門迎,都是漂亮姑娘,而且眼睛裡有水,一眼就能看出誰是老闆。暗示戈老爺子沒有眼色。
這段對話有個前提就是兩人在澡堂子洗澡的時候聊起李唐飾演的張公安的舅舅是縣裡的財政局長,而張公安的舅舅和戈老爺子飾演的李公安是戰友,一批覆員回來的。如今張公安的舅舅已經是財政局長,而李公安依舊是個小警察,很能說明其中的差距。
另外李公安還託張公安的舅舅幫自己的閨女找個差事的事被張公安當面點出來,搞的李公安很是訕訕然。
這裡不難解讀,李公安當年肯定是個不徇私情的鐵面警察,不隨波逐流的結果就是原地踏步。可能現在他老了,想通了,卻為時已晚。為了失業的閨女,為了自己退休後的生活不得不低下頭彎下腰去求人,箇中滋味唯有自知。
而站在李唐的角度,因為這件事以及押解過程中李公安總是一副老好人的樣子挺看不起他的,所以態度是居高臨下的,滿滿的優越感。
而此時傅標卻說的太端著了,李唐有點不服。
他家是開飯店的,他曾經也目睹過老李求人的樣子,而對方所表現出來的就是自己剛剛演的樣子。
他自己認為演的沒錯,可偏偏導演不滿意,認為他情緒不夠。但是他沒辦法反駁,因為環境不同,人物不同,他只是把自己認為最接近的情緒搬過來。說白了還是憑想象在表演,說服力不夠。
“那怎麼演?”李唐無奈向標哥請教。
標哥叭了一口煙,瞅著李唐道:“你以為李公安跟你說退休後想去你們家歌廳打工這是他的真實想法嗎?”
“不是麼?”
李唐愣了愣,至始至終他都是怎麼理解的,何況導演也沒說。
標哥卻搖搖頭道:“不是,他只是透過這種方式在委婉地提醒你。”
第一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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