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真正的王者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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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賽車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可就有些複雜了。

望著面前這個正在用銳利的眼神盯著自己，認真等待著回覆的禿子校長，琥珀川臉上露出了一個略顯複雜笑容，一字一句地回答道：“不喜歡，我一點都不喜歡賽車！”

“哈？你說什麼？！”

聽到這個和預期中完全不同的答案，校長臉上期待的表情瞬間裂開，露出了錯愕的神色。

在他的想象中，像琥珀川這種在高中時期就掌握瞭如此車技的車手，應該是對賽車愛之如命才對，怎麼可能不喜歡賽車啊！

“琥珀川同學，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撒謊。”

“我不會像藤原老師一樣指責你，逼你從學校退學！”為了開啟面前少年的心房，和他進行車手之間的靈魂碰撞，安達校長再次說道。

“我沒有撒謊。”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琥珀川一臉認真地說道：“你問我喜不喜歡賽車，那我的回答就是這個。”

“因為…賽車什麼的，其實是一項越接觸，就會越讓人感覺到絕望的運動！”

“快一點，再快一點…”

“為了提高哪怕一秒鐘的速度，一次次地進行危險的選擇，甚至不惜賭上自己的性命。”

“可即便是這麼做了，有時候結果還是不能讓人滿意。”

“看著自己因為一秒鐘，甚至是一毫秒的差距錯失冠軍，只能看著其他人站在領獎臺上。”

“那種痛苦感和挫敗感，那種嫉妒和不甘心的悔恨感，真是讓人窒息到心臟都彷彿要被黑暗吞沒！”

琥珀川現在所陳述的，都是自己作為前職業賽車手的真實感觸。

明明都已經跑完半程了。

再差最後六站，就能奪下那個讓他心心念唸的冠軍獎盃，他卻在賽季中段的一場比賽中受傷，不得不遺憾缺席了後面的所有比賽，讓一整年的努力都付諸東流。

這種悔恨和不甘，沒有人比他更懂。

要是當初慢一點就好了。

一個人躺在醫院裡，看著電視上轉播的其他車手的比賽時，他不止一次地在心裡對自己這麼說過。

但是…

當一個車手因為害怕危險，所以主動放棄追逐極速度的極限，選擇主動降低自己的車速時，這樣的他，還能被稱作是一個車手嗎？

愛好變成職業，這其中的艱難和曲折，從來不是一句“喜歡”可以概括的！

“但是…”就在安達校長的眼神變得明顯有些失望，似乎失去了和琥珀川溝通的慾望時，他緩緩勾起了嘴角，目光柔和地描繪道：“我喜歡坐在車上，和車子一起衝向終點的感覺。”

“雖然所有人都說，全世界最快、最受歡迎的賽車運動是f1方程式，但是在所有型別的賽車比賽當中，我最喜歡的就是拉力賽了！”

“那種輪胎陷落在砂石地上，和大自然之間正面較量的原始野蠻感。”

“那些從車窗縫隙中飄進來的泥土氣息。”

“以及冰雪路面上，為了克服摩擦力失衡所進行的一次又一次嘗試…”

“全都讓人興奮到靈魂都在顫慄！”

“尤其是整個車身從地面上高高飛起，完成每一次長距離飛跳的瞬間…簡直太棒了！！”

“人類就應該這樣活著，我生來就是為了完成這一瞬間而存在的！”

握緊的拳頭微微顫抖，琥珀川看向了校長的方向，眼神中閃爍著幾乎要將他灼痛的熱忱：“我一點都不喜歡賽車！”

“但是…為了這一路上所發生的每一個瞬間，我願意為這項運動獻上自己的生命，獻上自己的整個靈魂！”

比喜歡更加喜歡。

也更加複雜。

甚至成為了一種摻雜著痛恨的扭曲感情，這就是琥珀川眼裡的賽車！

“呼…”粗重的呼吸聲，在寂靜的校長室內響起。

看著面前這個眼神堅定的少年，安達信義彷彿看到了曾經的那個自己。

他的整張臉都因為激動而憋得通紅，雙手猛地拍打在了桌面上，發出了難以置信的質問聲：“琥珀川君，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不相信，僅僅是一個高中生，就能有這樣的覺悟！

沒錯，不僅僅是喜歡而已。

愛到寧願為之獻出生命，又恨到對其痛之入骨。

這才是他眼中真正的賽車！

“我不是什麼人，只是一個來自單親家庭，現在掌握了一點點車技的平凡男子高中生。”面對校長的質問，琥珀川和也平靜道。

無法相信這樣的回答。

安達信義和麵前的少年進行了長久的對視。

不過，最終還是他先敗下陣來，無奈道：“好吧，我暫且接受這個回答！”

說著，他拉開抽屜，從裡面掏出了一份有關全日本青年拉力賽的宣傳手冊，交到了琥珀川手上：“去組建自己的車隊，參加這個比賽吧！”

“讓我看到你的根性，也向我證明你剛才所說的話，琥珀川君！”

望著手上的熟悉的宣傳手冊，琥珀川目光微動，沒有直接答應，而是對著面前的校長反問道：“所以說…這就是我這次要接受的處罰？”

“算不上什麼處罰，只不過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家，對後輩的一次小小考驗罷了！”

“如果拒絕也沒關係，我會另外安排你去做打掃衛生之類的真正意義上的處罰。”安達信義微笑道。

這次的會談，收穫的東西遠比他想象的多。

雖然一開始就有讓琥珀川參加這個比賽的想法，但是直到現在，他才確定面前這個少年具有真正的王者之姿！

看著面前這個一臉滿足，彷彿就這樣死掉也沒關係的禿頭中年，琥珀川的嘴角忍不住抽動了一下。

喂喂喂，你才五十多好不好，怎麼就是行將就木的老人家了。

不要以為自己是個禿子就可以亂來啊！

按下心裡想要吐槽的想法，他捏緊了手中的宣傳手冊，最終深吸一口氣道：“我參加！”

“既然這是一場集結了全日本所有優秀青年賽車手的大賽，那就讓我看看，這些人到底能不能摸得到我的車尾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