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悲喜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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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古玩店，我選擇了步行，原因是我很久都沒有去看陳鬼手了，總不能是空著兩手去，所以打算在沿途中買上一些瓜果禮品什麼，也不至於失了禮節。

陳鬼手的年紀很大了，具體的年紀我並不是很清楚，但是曾經聽吳胖子說過，陳鬼手至少也是八十多歲的古稀老人了，甚至說吳胖子爺爺還穿著開襠褲的時候，陳鬼手就已經聲名鵲起了。

陳秋雨算是陳鬼手的一塊心病，為了他這個孫女，陳鬼手那麼一大把的年紀了還要擺攤算命，為的就是能讓陳秋雨繼續的活下去。

如今陳秋雨得以康復了，陳鬼手自然也就可以安享晚年了。

我以為他會想其他的那些老人一樣，平時在家裡養養花，溜溜鳥，再不就是找人下下棋解解悶。

可是我卻聽陳秋雨說陳鬼手竟然又去古玩市場擺地攤算命看看相去了。

這讓我感到有些意外跟吃驚，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身體還硬朗不硬朗了。

拎著買來的東西，我跟著陳秋雨一前一後的走進了過往市場。

今天的天氣很好，這才一大早，古玩市場裡就是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

一個攤位貌似生意十分的火爆，攤位前圍了很多的人，其中一個肥頭大耳的傢伙，貌似是後來的，正一邊的往裡擠著一邊的高聲大喊著。

我這一看，不免的一樂，這不是吳胖子呢嗎。

吳胖子之所以胖，那是因為他能吃能睡，一般這貨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會起床的，所以才養了那麼一身的豬膘肉。

不過也有例外的時候，那就是無利不起早，或許是這攤位的東西真的很不錯，所以吳胖子才會做起了想要吃蟲子的早鳥的。

“唉，那不是小師叔嗎！”

陳秋雨顯然也看到正在往人群中擠著的吳胖子了，說著就要開口招呼。

見狀我對陳秋雨搖了搖頭後笑著說道：“唉，算了，他喜歡湊熱鬧就讓他湊好了，咱們還是不打擾他撿漏發財了。”

其實我也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有跟胖子在一起把酒言歡長嘆理想了，所以決定等到見完了陳鬼手之後，在把吳胖子這貨約出來，好好的敘敘舊。

而現在嘛，因為我和陳秋雨在一起，這樣兩個人挺好的，也就不想讓吳胖子再其中的瞎攪合了。

不多時，我遠遠的就看到了陳鬼手的攤位，如今或是孫女醒了，心情好了，攤位的牌面也隨即的響亮了起來。

帳篷，桌子，營生幡是弄了個齊全，不過就是想必其他的攤位而言，有些太過於冷清了。

不過這樣一來，陳鬼手倒也落了個清閒，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帶著個墨鏡，是一手拿著茶壺，另一隻手不知道在擺弄著什麼，在那搖頭晃腦的跟著收音機哼著戲曲呢。

“爺爺！”

陳秋雨快走了兩步到了攤位前叫著陳鬼手。

“嗯！”

陳鬼手答應了一聲後開口說道：“小雨啊，爺爺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種地方人雜得很，沒事兒你別總往這兒跑，知道嗎。”

“知道了爺爺，你快看看誰來了。”

一聽有客到，陳鬼手不緊不慢的喝了一杯茶後說道：“誰呀？是有客人了？坐下，坐下，是看姻緣還是看事業呀？”

“不是爺爺……！”

陳秋雨想要再開口，我直接一把拉住了她，示意她不要出聲，隨後我就悄無聲息的坐在陳鬼手的對面。

“那個陳神算，我是不看姻緣也不看事業，我是來看您老人家的。”

顯然是聽到我的聲音十分的熟悉，陳鬼手這才把眼睛往下一摘看向了我，頓時是樂的眉開眼笑。

“小東子，是你小子，可想死老夫了！”

“陳前輩，最近身體可好哇，這是晚輩的一點兒心意，請您老人家笑納。”說著我就將那一對的東西全都提到了卦桌上。

“哎呦，虧你小子還有點兒良心，還沒忘了我這個老頭子，笑納，肯定笑納，來小雨，快收下！”

陳秋雨一臉無奈的笑了笑，就將那些個禮品全都放到了卦桌的下面去了，隨後對我說道：“謝東子，今天天氣這麼熱，我去給你買杯喝的去，你們先聊著。”

說著陳秋雨就笑著在我的眼前慢慢的消失在了擁擠的人群當中。

我正望著陳秋雨消失的背影凝望著呢，卻被陳鬼手的一聲輕咳給打斷了，“東子，我這孫女長得漂亮吧？”

“嗯，漂亮！”我隨口的回道。

“要不你考慮考慮，做我的孫女婿可好哇？”

“嗯，好哇！不是……陳前輩那個我……！”

見我慌里慌張的模樣，陳鬼手繼續的笑著說道：“行了，我雖然年紀大了，但是這眼睛卻是不花，你們兩個怎麼個情況我這心裡跟明鏡似的，只要是小雨有情你有意，我舉雙手贊成，你要是不反對的話，那我就找個機會去跟八爺他談一談你們的婚事可好。”

我真的是沒有想到陳鬼手竟然是如此的開明，當真是讓我欣喜若狂，心中的那喜悅之情根本就無法掩飾，全都掛在了臉上，樂得都合不攏嘴了，就跟個傻小子似的。

我正在那美的不要不要的呢，卻發現陳鬼手竟忽然間變的嚴肅了起來，這讓我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心想不會還有什麼要求吧。

誰料，陳鬼手再次的開口，跟我所講的卻跟我和陳秋雨之間的事情沒有半點的關聯，所談到的則是關於我爸的事情。

“東子，雖然老夫我跟你許久未見，但是你這段時間都做了什麼我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小子可是名聲大作，現在很多人可都在找你呢！”

“找我？找我幹什麼？”我有些茫然不解的問道。

陳鬼手這個時候左右的看了看四周，然後往我的身前湊了湊說道：“還能幹什麼，當然是要你的命了！”

“要我的命！”我輕聲的驚呼著。

陳鬼手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你以為呢，你為了替你娘報仇，先是殺了江南婁家的小子，又弄死了你孃家的舅，你覺得人家會放得了你嗎？”

聽陳鬼手這麼一說我才尋思過味兒來，這段時間我的確是太過於招搖了，雖然婁天關的死或者消失沒有人會將其跟我扯到一起，但是因為我時常的帶著探龍爪行事，不免的還是被不少的人認了出來，可能也就是因為這個我才被江南婁家給盯上的。

至於長沙城的薛家，該死的都死了，就剩下那個跟我長得有幾分相似的薛南峰了，該不是他想要殺我為他那個不是親爹的爹報仇吧？

“東子，尋找你爸的事情還得是從長計議，現在你首先要保住你的小命才行，事情往往沒有你所想的那麼簡單，據老夫所知想要你死的還大有人在，你可要小心了，我可不想我家小雨還沒等著過門兒呢就變成了寡婦！”

陳鬼手這是給我了個蜜罐，緊接著又迎頭的給我潑了一盆的冷水，凍得我是幾乎要大病一場的狀態。

“嗯，我知道了陳前輩，我會小心的。”我默默的點著頭回應著。

隨後我就徑直的站起了神來，跟陳鬼手告了個別，轉身就邁步離開了。

走進了擁擠的人群，我忽然有了一種如臨大敵的感覺，我甚至感覺從我身邊走過的每一個人對我都是不懷好意的。

我加快了腳步在人群當中穿梭著，略過了與我擦肩而過的陳秋雨，也略過了因為撿到了漏而開心不已的吳胖子。

我沒有回古玩店，而是徑直的一路向前狂奔著，不知不覺我竟到了黃河的沿岸。

望著渾濁洶湧的波濤，我的心緒更加的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