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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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我就連忙點頭答應了，然後跟劉婷婷兩個人依偎在一把傘下，跟著賣瓜老頭就向他的簡樸房屋的方向走了過去。

雨下得很大，使得本就暗黑的林間小道變得更加的昏暗模糊，道路也隨之變得異常的泥濘，我們只能是深一腳淺一腳的緩慢前行著。

終於，我們跟著賣瓜老頭回到了他所住的房屋當中，像之前一樣，進門之後，我和劉婷婷兩個人就站在門口的位置，身上的雨水如同小河一樣順著我們的身體向下流淌著。

賣瓜老頭取來了一條嶄新的毛巾遞到了我的手上略帶歉意的說道：“小夥子，老頭子家就剩這麼一條新毛巾了，你們兩個趕緊將就著擦一下吧，可別感冒了！”

“謝謝老人家！”

我致了謝，伸手從賣瓜老頭的手中接過了毛巾，但是我並沒有直接的用，而是將毛巾遞到了一旁劉婷婷的手中，因為此時的劉婷婷看起來要更加的需要。

劉婷婷接過了毛巾將頭髮徹底的擦了一遍，隨後就再次的遞給了我，“你也擦擦吧。”

我點了點頭，接過了毛巾，一邊的擦拭著，一邊將目光再次的向那昏暗的屋子裡看去。

咔啪……！

賣瓜老頭忽然間拿出了一把拴著紅僧的鑰匙來，竟然當著我們的面，將另一間上著鎖的屋門給開啟了。

“這是以前我兒子的屋子，空了有些年頭了，你們兩個小年輕不介意的話，今天晚上就住在這裡吧。”

說著，賣瓜老頭便伸手將屋門開啟了。

眼前的這個屋子不大，雖然同樣昏暗的很，但是那同樣大小的窗戶卻是一覽無餘的，還能清晰的看到外面的電閃雷鳴。

在那一剎那，眼前這間不大的屋子被照得通明，讓我看清楚了裡面的陳設。

屋子裡的陳設十分的簡單，靠著窗戶的下方是一張單人的床鋪，上面碼著如豆腐塊一樣的被褥。

床的一邊是一個老式的櫃子，櫃門關閉著的，但是卻有衣物的邊角從縫隙中遺落出來。

最為顯眼的則是一張黑白的十寸照片，就毅然的擺在櫃子的正上方。

照片裡是一個年紀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夥子，身上穿著一身精神的軍裝，高大英俊，氣宇軒昂，偉岸正直。

“老人家，這就是你兒子嗎，是個軍人？”我望著那張照片說道。

“啊，是。”老頭默默的回道。

“老人家，你兒子是不是留在部隊裡了，多長時間回來看望你們老兩口一次啊。”

找了個套近乎的口子，我的話也多了一些。

本以為提到了他的兒子，賣瓜老頭可能會因此而開啟話匣子，可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賣瓜老頭在聽了我的話之後，臉色變得越發的陰沉了下來。

他竟然沒有回答，反而是用火柴將窗邊的一根半截的蠟燭給點著了。

“不好意思啊小夥子，這也是巧了，剛才打了幾個雷，停電了，暫時就先用這個照個亮吧。”

“哦，謝謝老大爺，麻煩您了。”劉婷婷渾身打著顫的說道。

賣瓜老頭沒有再說什麼，似乎覺得有他在我們兩個可能有些不太方便，在點燃了蠟燭之後，就轉身的走出了屋子，並且將屋門也給關上了。

蠟燭所帶來的光亮很弱，在那雷閃之下顯得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阿嚏……！

劉婷婷似乎是真的著了涼了，在打了一個噴嚏之後，身體抖的更加的厲害了。

我忙就將手裡的毛巾再次的遞到了劉婷婷的手中說道：“趕緊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吧，不然可真的要感冒了。”

毛巾劉婷婷是接過去了，但是卻是遲遲的沒有脫衣服，只是站在那裡傻傻的看著我，甚至還能在她的臉上看到一抹難得的緋紅之色。

“怎麼了，快把衣服脫了呀！”我開口催促著。

劉婷婷有些扭捏的回道：“你在這看著我，我怎麼脫呀。”

說完這話，劉婷婷竟不再看我了，而是將頭緩緩的低了下去。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像個傻子似的反應過來，人家劉婷婷可是個女人，怎麼能當著我一個男人的面脫衣服呢。

“啊，我先出去，你脫吧！”

我尷尬的一笑，緊忙就開啟了屋門走了出去，然後反手將屋門又再次的給關上了。

我正在那一陣的尷尬呢，竟迎面的看到那個賣瓜老頭端著飯菜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小夥子，餓了吧，家裡也沒有什麼好吃的，不必城裡，這饅頭是新蒸的，這筍片也是剛採的，吃吧。”

我連忙的伸手從賣瓜老頭手中接過了飯菜，然後對其是千恩萬謝。

“好了，謝東子……那個你進來吧！”

這個時候，屋子裡傳出了劉婷婷的聲音，我答應了一聲，用一側的肩膀頂了一下門就走了進去。

雷電停止了，但是大雨卻是依舊，屋子裡就只剩下那擺放在窗臺上的半截蠟燭在不住的搖曳著了。

昏黃之下，我看到了劉婷婷的衣服全都搭在一旁的一把竹椅子上，殘留的雨水正在不住的向下流淌滴落著。

劉婷婷躺在床上，將被褥蒙得是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了一個小腦袋在外面，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冷，明明捂在那麼厚的被子裡，我卻還是能看到她的身體還在不住的打著哆嗦。

床邊有一小塊的空檔，我將飯菜擺在了床邊，“這是那老人家給我們的，趁熱吃吧，吃了就不冷了。”

不知道是我們真的餓了，還是這簡簡單單的飯菜實在是太可口了，不知不覺竟就被我們兩個吃了個乾淨。

吃完了飯，我端著空的盤子再次的走出了屋子，竟發現賣瓜老頭竟還在向爐灶中塞著竹枝。

見我出來了，賣瓜老頭笑著說道：“山裡陰冷得很，多燒點火，讓屋子裡暖和一些。”

我笑著回應了一下，將手中的盤子放在了一邊簡易的灶臺上，然後隨手的拿了一個小馬紮就坐在了賣瓜老頭的身邊。

雖說吃了些熱乎乎的食物，身體也恢復了一些熱量，但是因為我身上都已經被淋透了，所以那微不足道的熱量很快便被寒冷所侵蝕了。

坐在爐灶的旁邊，十分的暖和，我打算藉著這個機會吸取一些熱量，順便也能將身上的衣服烤乾。

“老人家，那個……你兒子他……！”

坐下了良久，我率先的開了口，說出了我心中的一點點疑問來。

在我看來，人之常情，父母基本上都是以自己的孩子為傲的，往往提及的時候，那老人都會或多或少的向外人講述一下關於自己孩子的事情。

然而這賣瓜老頭卻是十分的反常，當我之前提及他兒子的時候，他的臉色竟是那麼的暗沉，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的兒子肯定是出了事兒了。

“唉……！”

良久，賣瓜老頭在長嘆了一聲後無奈的說道：“死了，死了已經十幾年了……！”

賣瓜老頭最終還是給我講起了關於他兒子的事情，而我也就坐在他的身旁默默的聽著他的述說……

賣瓜老頭的兒子是十年前應徵入的伍，在位於中越邊境的十萬大山下做了一位邊防兵。

賣瓜老頭的兒子很能幹，短短的一年時間就從新兵混上了班長的職務。

原本兩年義務之後，老兩口是打算讓兒子退伍回來在當地尋得一個好的差事順便結婚生子的。

賣瓜老頭的兒子也答應了，可是沒想到竟然就在他即將要離開的當天，邊境發生了一次意外，而在那次意外當中，賣瓜老頭的兒子，英勇的壯烈犧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