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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烏雲密佈,雷聲如滾,彷彿整個世界都要在這場風暴中崩潰。閃電在烏雲間閃爍,預示著即將降臨的暴雨。在這座城市的陰暗角落,一條骯髒的后街小巷散發著廚餘垃圾的惡臭,行人們匆匆而過,紛紛掩鼻以避。

在這小巷的盡頭,一個瘦弱的身影倒在地上,遭受著無情的拳打腳踢。少年申屠川身體蜷縮,他的雙手沒有護住頭部,反而緊緊抱著一個捲餅。他的沉默不語,終讓施暴者感到了無趣,幾個痞子罵罵咧咧地停下了手腳。

“呸!什麼東西,平時不是很拽嗎?怎麼現在不吭聲了?”帶頭者得意洋洋地說道。

“老大,您還不知道嗎?申屠川本來就是李拓養的一條狗,現在李拓攀上了豪門,和大小姐訂婚,早就把他拋在腦後了。”其中一個痞子嘲諷地說。

“可不是,聽說他們倆上次被李老四那幫人打得重傷,李拓被大小姐救走了,這狗東西還以為他兄弟死了,拖著傷去找人,結果因為治療不及時截了肢。要不是最近訂婚的新聞滿天飛,他估計還在四處奔波呢。”帶頭者不屑地嗤笑。

他低頭看著申屠川,居高臨下地說:“看你也是個可憐人,不如給我磕個頭,以前你給李拓找的麻煩,我就不跟你計較了,怎麼樣?”

“聽見沒有,趕緊給老大磕頭認錯!”一個痞子立刻叫囂,另一個甚至踩在了申屠川那條截肢的褲腿上。

他們的舉動像是在開一個殘酷的玩笑,幾個人盯著他傷殘的左腿,惡意地笑了起來。

“同樣是孤兒院出來的,李拓就能一步登天,吃上軟飯,而你卻只能像垃圾一樣活著,同人不同命啊。”一個痞子譏諷地說。

申屠川面無表情地盯著地面,眼中空洞無物,彷彿這一切與他無關。

帶頭者見他不理會自己,臉色一沉,目光如毒蛇般鎖定了他。突然,他想到什麼,笑了起來,一腳踩在申屠川的身上,用力碾了碾。他的鞋底帶著泥汙,瞬間將申屠川的衣服染黑,連他懷中的捲餅也無法倖免。

“什麼東西這麼寶貝,給老子看看。”帶頭者明知那只是食物,卻還是惡意地詢問。

申屠川的眼睛瞬間充滿了血絲,他緊緊抓住捲餅,即使它已經沾滿了汙垢,也不願鬆手。他的堅持激怒了帶頭者,正當他準備蹲下來教訓申屠川時,一個漫不經心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諸位這樣欺負人,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在申屠川之外的其他人齊刷刷地扭頭朝身後望去,待看清楚來人的模樣,他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動作,驚訝之情溢於言表。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位大約二十歲的美麗女子,肌膚白皙如雪地覆蓋了一層健康的紅暈,她的黑髮如同烏木一般光亮垂直,宛若童話故事中走出的公主,與周遭汙穢的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的臉龐小巧精緻,鼻子挺拔,嘴唇小巧而紅潤,本應是清純可人的容貌,卻因為那雙充滿傲氣、美得令人窒息的眼睛,以及過度婀娜的身材,讓她散發出一種明豔而多情的風采。

領頭之人不自覺地嚥了口唾沫,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露出一口黃牙:“這不過分吧?哥哥還有更精彩的東西,要不要看看?”

話音剛落,其他小嘍囉們也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然而,季聽對於他的輕薄之詞並沒有動怒,反而她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連小孩子都欺負,你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垃圾。”

她輕蔑地衝著領頭之人勾了勾手指,領頭之人似乎並不在意她的侮辱,反而淫笑著朝她走去。就在他即將觸碰她時,季聽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她迅速拿出小型防狼棒,毫不猶豫地朝對方捅去。

防狼棒雖小,但威力巨大,巷子裡立刻迴盪起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剛才還囂張跋扈的男子,此刻已痛苦地倒在地上翻滾。其他小嘍囉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正欲上前援助時,遠處突然傳來了警笛聲,他們瞬間猶豫了。

季聽冷冷地說道:“我已經報警了,如果你們不離開,我就告訴警察你們性騷擾。”她微微一笑,繼續說道,“這裡沒有監控,你們這些人都有案底,到時候怎麼解釋還不是我說了算?”

警笛聲越來越近,這些人相互看了看,最後拖著他們受傷的老大,不甘心地離開了。他們一走,季聽的肩膀瞬間鬆弛下來,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緊張過度的心臟。然後,她走到申屠川面前,看著他那空洞無物的眼眸,不由得嘆了口氣。

天色逐漸暗淡,烏雲密佈,雷聲滾滾,一場大雨即將降臨。季聽溫柔地伸出手:“剛才的警笛聲是我請前面的商家播放的,他們應該很快就會發現是假的。我們先離開這裡吧。”

申屠川沒有反應,季聽蹲下身想要扶他起來。就在這時,申屠川突然動了,他試圖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但因為只有一隻腳可以發力,眼看就要摔倒。季聽連忙扶住他,但申屠川卻面無表情地抽回手臂,摸索著找到自己那髒汙的柺杖,艱難地站了起來。

季聽看著他那空蕩蕩的左腿,忍不住輕輕抿了抿唇。她本打算在申屠川受傷之前穿越過來,改變他的命運,避免他遭受殘疾之苦。然而,沒想到穿越過程中出現了延誤,等她到達這裡時,劇情已經發展到申屠川截肢的部分了。

申屠川艱難地站起身,依靠柺杖緩慢地走過季聽,季聽默默地跟在他身後,腦海中不斷思考著對策。突然,她注意到申屠川將一塊沾滿汙泥的餅塞進嘴裡,她急忙抓住他的手腕。剛才還對季聽不屑一顧的少年,此刻卻如同瀕死的困獸,目光緊緊地盯著季聽。

季聽輕聲安慰道:“這已經髒了,我們不要吃了,好嗎?吃了會生病的,我帶你去吃別的。”

她突然想起小說中的情節,申屠川會因為吃了這塊髒餅而食物中毒,從此腸胃變得脆弱。他已經吃盡了苦頭,她不能再讓他受到新的傷害。

然而,申屠川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眼中只有那塊餅。季聽試圖從他手中拿走餅,但卻失敗了。儘管申屠川只有十歲,但他的身高已經接近一米八五,而季聽雖然身材高挑,但在他面前仍然顯得有些矮小。正當她思考如何勸說時,申屠川突然倒向她,她下意識地接住了他,這才發現他已經昏迷了過去。

那塊被申屠川視為珍寶的餅掉在地上,滾了一層臭烘烘的汙泥,與周圍的垃圾融為一體。少年身上散發出的腐爛酸味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但她並不在意,而是將申屠川靠在巷子油膩的牆上,然後有條不紊地撥打了急救電話。

等到申屠川被送進急診室,季聽看著他身上的髒衣服,想了想,於是叫跑腿買了一套新的衣服

站在醫院繳費的長隊中,季聽輕輕地嘆了口氣,心中滿載著即將面對的挑戰。

幾天前,她被一個奇異的讀者怨念系統選中,肩負起一個不同尋常的使命:幫助那些在故事中讓讀者感到不公的男配角色,給予他們圓滿的結局。只有這樣,她才能返回現實世界。而此刻,她正身處任務的起點,一個名為《痴痴愛戀》的故事世界。

在這個故事中,男配申屠川與男主李拓自幼就是好友。兩人在一場重傷中,女主拯救了李拓,卻未注意到同樣受傷的申屠川。李拓康復後失去了記憶,將申屠川忘得一乾二淨。申屠川誤以為自己被背叛,懷恨在心,十年後歸來,利用李拓的愧疚進行瘋狂報復。最終,李拓忍無可忍,將他送入監獄。然而,申屠川在獄中突染重病,未滿二十九歲便撒手人寰。

儘管申屠川在故事中扮演了反派角色,但他年少時的遭遇卻讓無數讀者同情,對他的結局充滿怨念,渴望他能夠擁有一個幸福的結局。

季聽的任務,就是在不影響男女主角情感線的前提下,改變申屠川的命運,為他創造一個幸福的結局。而這個幸福,必須是申屠川內心真正感受到的。

她在研究了故事細節後,決定首先要讓申屠川放下對李拓的仇恨,然後過上結婚生子、平安幸福的生活。而當前的首要任務,是讓申屠川恢復健康。

季聽嘆了口氣,交完費後轉身直奔急診室。得知申屠川已經轉入病房,她立刻前往。到達病房時,護工已經離開,她道謝並支付了費用,待護工離去後,她才在病床前坐下。

季聽凝視著申屠川,他高挑的身材顯得有些營養不良,領口扯壞後露出突出的鎖骨,下頜線條鋒利,透露出與他年齡不符的成熟。或許是因為受傷後缺乏良好的護理,他的面板蒼白得驚人,嘴唇卻呈現出病態的淡紫色,脆弱得彷彿隨時都可能離世。

她注意到他嘴唇上的幹皮,立刻用棉棒沾水,一點一點地為他潤溼。申屠川的眉頭微微放鬆,似乎舒適了許多。

雖然申屠川仍在沉睡,但他的眉頭依舊緊皺,彷彿連夢中都不得安寧。他的身體經過護工的擦拭和包紮,穿著季聽買的小熊圖案T恤,看起來像一個正常的十歲少年。然而,季聽深知,他對這個世界的恨意已經深入骨髓,如果不加干預,他將會繼續黑化,最終走上毀滅的道路。

她幫他潤溼嘴唇的同時,仔細打量著他,目光最終落在他的小腹上。系統曾告訴她,所有男配的左側胯骨上都有一個紅色胎記,痛苦越深,顏色越深,反之則淺。申屠川身上是否也有這樣的胎記?季聽好奇地想要一探究竟。

在確認房間裡沒有其他人後,她小心翼翼地試圖檢視那塊胎記。然而,就在她動手之際,突然感覺到一陣懾人的目光,抬頭一看,對上了一雙冷漠無情的眼睛。

申屠川剛剛醒來,臉色蒼白,看起來十分羸弱,但他的目光卻如同冰冷的冬潭,讓季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他的目光緩緩從她臉上滑過,最終停留在她放在他褲腰上的手上。

季聽尷尬地低下頭,心中暗自解釋:她真的不是變態。

在一瞬間的慌亂後,她迅速鎮定下來,幫申屠川整理好褲子,彷彿在幫他換衣服一樣:“不經允許幫你換了套衣服,抱歉。”

申屠川像一隻受傷的小獸,默默地整理著自己的褲腰,戒備地盯著季聽。儘管他還是個少年,尚未完全成長為一個心機深沉的反派,但他對這個世界的恨意卻毫無遮攔地顯露出來。

在寂靜的病房裡,申屠川的氣息逐漸恢復了生氣,相比之前在陰暗巷弄中的絕望模樣,現在的他至少有了些許活力。季聽輕柔地調整了點滴的速度,語氣平和地說道:“這是營養針,對你的身體恢復很有幫助。我點了瘦肉粥,等外賣到了,你可以喝一些補充體力。”

申屠川的目光凝視著她,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被清洗,還換上了乾淨的衣服。那柔軟的布料輕輕貼著他清爽的肌膚,彷彿讓他找回了生命的知覺。這是他首次認真打量這個女子,那明淨的面孔在他眼前閃過,他卻突然伸手想要拔掉手背上的針頭。

季聽一驚,立刻握緊了他的手,這個身體虛弱的少年眼中瞬間閃過兇狠的光芒。她輕聲安慰道:“我不會傷害你,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叫護士來幫你拔掉,但你不能自己拔,明白嗎?”她的手堅定而溫柔,沒有給他拒絕的餘地。

申屠川掙扎了幾下,很快就力竭放鬆了身體,但他的眼睛仍舊緊緊盯著季聽,透露出對這位突如其來的照顧者的深深厭惡。

季聽並不介意他的目光,反而帶著微笑與他僵持。她注意到申屠川的眼角微微上揚,眼中有著不屈的意志。儘管他還未完全成熟,但可以想象,未來他將是何等的魅力非凡。這樣一個命運多舛的孩子,季聽對讀者的同情心感同身受。

正當她陷入沉思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外賣送來了瘦肉粥。季聽開啟門,粥的香氣立刻瀰漫開來。她正要去拿,卻看到申屠川的眼神,於是她按下了呼叫鈴,示意護士過來幫忙拔針。

申屠川感到自己被季聽看穿,眼神更加冷漠,索性閉上眼睛,不願再看她。

護士很快過來,雖然對拔掉營養針表示了擔憂,但最終還是尊重了他們的決定。

針頭拔出後,季聽才鬆開了他的手,轉身開啟粥盒,輕輕攪拌著,希望粥能快點涼下來。她一邊攪拌一邊觀察著申屠川,發現他似乎決心不再理睬自己,於是她輕輕把粥端到他面前,還故意向他扇風。

即使是在困境中,人的本能still存在,季聽看到申屠川的喉結微微動了動,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他應該是餓到了極點,否則也不會為了保護那塊餅而不要命。

這段描寫,是申屠川生命中最艱難的時刻。他的兄弟背叛了他,他的腿被廢掉,所有的積蓄都用於支付醫療費用。餓了幾天後,他不得不放下尊嚴去撿拾飲料瓶,最後用賣廢品得來的五元買了一個捲餅。而那個捲餅,此刻就在小巷的垃圾堆裡。

病房外,烏雲密佈的天空中突然響起一聲雷鳴,大雨終於降臨。季聽試了試粥的溫度,確認可以食用後,就不再逗弄申屠川,舀了一勺粥輕輕送到少年的唇邊。

“吃點吧,我把你的餅弄丟了,這碗粥算是我賠償你的。”季聽餵食時,儘量維護著少年的自尊心。然而,申屠川緊閉著嘴唇,即使喉嚨本能地吞嚥,也不肯吃一口。

季聽並沒有放棄,而是堅持地把勺子放在他的唇邊。終於,那個固執裝睡的少年忍不住睜開了眼睛,對她說了第一句話:“滾。”

雖然只有一個字,但這比之前的沉默要好得多。季聽的笑容更加真誠了:“吃點吧,粥快要涼了。”

“我叫你滾!”申屠川的聲音沙啞,似乎要和她拼命。

在現實世界中,如果有人敢這樣屢次挑釁季聽,她可能早已讓對方在地上唱征服。但現在的她面對的是自己的攻略物件,如果隨意發火,恐怕永遠都無法回家。

季聽深呼吸,平復了自己的情緒,笑容依舊:“好吧,我可以離開,但你要先吃了粥,否則我不會走。”

她說完,把粥放在了申屠川能夠夠到的地方,自己則靠在牆邊,雙臂抱胸,目光堅定地注視著他,似乎在告訴他:除非他吃了粥,否則她不會離開。

申屠川的眼中掠過一抹嫌惡之光,他的直覺告訴他應該將眼前的粥碗推翻,但此刻他力不從心。他的目光停留在那碗飄著零星油花、撒上翠綠蔥花與香菜的瘦肉粥上,極度飢餓的身體讓他無法做出任何浪費之舉。

“吃吧,你用膳完畢,我即刻離去。”季聽補充道。

申屠川目光燜燜地審視了她許久,終於端起粥碗,緩緩送入口中。儘管這粥讓他感到屈辱,但當那溫潤而鮮美的粥水滑過喉嚨時,他的動作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季聽見狀,終於放下心來,隨即轉身離去,既是為了履行自己的承諾,也是為了去諮詢關於義肢的事情。

儘管申屠川左腿截肢已是不爭的事實,季聽還是希望能為他儘可能打造一個完整的人生,而義肢則是這一願景的關鍵所在。

她前往康復科瞭解情況,與醫生交流後得知,價格昂貴的義肢往往效能更優。目前有一種新引進的義肢最適合像申屠川這樣的年輕人,其輕盈的重量和靈活的關節,雖然無法與正常人的肢體相提並論,但已能最大限度地讓他過上正常生活。

然而,這樣一隻義肢的價格同樣令人咋舌。

在這個世界中,季聽只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她的全部家當僅限於一套破舊的二居室住房和十幾萬的存款,其中一部分還是系統補助的,否則她的經濟狀況會更加糟糕。購買義肢之後,她大概只剩下幾千元的零錢。儘管肉痛,季聽還是決定選擇最好的義肢,不過,說服申屠川接受安裝還需要一段時間。她懷著即將破產的沉重心情離開康復科,突然想到申屠川似乎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不禁自嘲地輕笑一聲,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不慌不忙地向病房走去。快到門口時,卻發現護士已經在等待。

“你是病人的家屬吧?病人呢?他需要輸液了。”護士一見她便迫不及待地問。

季聽向病房內看了一眼,只見窗戶大開,窗簾被風吹得如同波濤洶湧的大海,雨水濺入屋內,地板已溼了大半。她本應預料到的,現在的申屠川如同一個失控的瘋子,怎麼可能安靜地呆在醫院裡。

“真是抱歉,護士小姐,這孩子跟我鬧矛盾,可能是跑出去了。”季聽邊道歉,邊走向病房取自己的雨衣。她與醫生的交談耗時太久,估計那個小傢伙已經回到家了。

護士眉頭緊蹙:“這簡直不像話,他的體溫剛剛降下來,再淋一場雨,難道他想得肺炎嗎?”

“我這就去找他,麻煩您了。”季聽穿上雨衣,急匆匆地衝進雨中。回頭看了一眼,慶幸自己之前將申屠川安排在一樓病房,否則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一旦摔倒,另一條腿可能也不得不安裝義肢。

季聽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報上地址後,車輛緩緩融入車流。她才緩緩嘆了口氣。原文中的申屠川在食物中毒後被送入醫院,但由於缺乏費用,他選擇了偷偷溜走。現在,他再次選擇了逃跑,她猜測他可能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想到他即將面臨的遭遇,季聽不禁皺起了眉頭。

如果按照原文的情節發展,申屠川回到住處後,發現房東將他的所有物品都扔到了外面,甚至連母親留下的唯一遺物——一個親手縫製的虎娃娃也被丟棄進了下水道。經歷了這些折磨的申屠川徹底失去了理智,他衝向房東,卻遭到了房東親戚的毒打。

遺物的丟失和如野狗般的待遇,讓申屠川心中對光明的渴望徹底扭曲,他將所有的不幸都歸咎於李拓,從此走上了復仇的道路,直至最後在監獄中病死。

現在,劇情發展到了哪一步,她不得而知,只希望自己能夠及時趕回去,將那個少年帶回來。季聽望著窗外傾盆而下的暴雨,心情沉重至極。

當她接近申屠川租住的弄堂時,前方突然交通堵塞。季聽立刻下車,衝向弄堂。而在這條弄堂裡,申屠川趴在下水道旁,新衣服已變得汙穢不堪。他雙眼佈滿血絲,緊緊盯著那漆黑的管道,眼中的仇恨幾乎要將他吞噬。

身後的肥胖男人還在嘲笑:“交不起房租就趕緊滾,還讓我幫你收拾東西,真是倒黴。”

男人的親戚也跟著尖酸刻薄地嘲笑起來,他們用惡毒的語言肆意侮辱這個少年。

雨聲震耳欲聾,周圍的噪聲也喧囂不堪,但申屠川只能聽到自己的喘息聲。他冷靜地從地上爬起,發出一聲淒厲的怒吼,依靠柺杖朝那個男人衝去。

在一瞬間,男子因驚嚇而不由自主地踢出一腳,這一踢讓申屠川身體失衡,如斷線風箏般飛出。在倒地的瞬間,申屠川竭盡全力,將手中的木柺杖如投槍般擲向男子。那男子被木柺杖擊中頭部,立時雙手捂頭,痛撥出聲。

申屠川狠狠地摔在溼冷的地面上,他那俊秀的臉龐浸在汙水之中,他掙扎著想要起身,眼中閃過殺意,誓要報復那個無理的男子。男子看到手心流出的鮮血,怒火中燒,立刻衝向申屠川,揮起拳頭。

季聽見狀,想都沒想,便撲向申屠川,用自己的身體為他擋下那一拳。那拳頭落在她背上,她感覺自己幾乎要窒息,肺部的空氣彷彿被一拳全部抽出。申屠川瞳孔收縮,驚訝地看著季聽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

男子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他下意識地看向周圍,季聽則忍受著背部的劇痛,緊緊抱住申屠川,然後抬頭直視那個男子,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你再敢動一下,我就報警,讓你去吃牢飯。”

“牢飯?是他先動的手,應該去吃牢飯的是他!”男子捂著腦袋上的傷口,氣急敗壞地說,“今天你們要是不賠我醫藥費,我就讓你們全部去坐牢!”

季聽冷笑一聲,環視了一下申屠川雜亂無章的家,說道:“那就報警吧,這裡有監控攝像頭,剛才的一切都被拍了下來。你破壞私人財產,對女性和未成年人動手,這些都有證據。”

男子顯得有些無賴,他顯然知道這種小事並不會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但是,當他看到季聽懷中的申屠川臉色蒼白如紙,他心中一凜,決定還是不要招惹他們為好。

男子向他的親戚使了個眼色,親戚立刻會意,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離開:“算了吧,沒有必要跟這些小孩子計較,我們走吧。”

男子罵罵咧咧地順著臺階準備離開,季聽冷冷地叫住他:“站住。”

“你還有什麼事情?我今天算是放過你們了,你們最好離我遠一點。”男子不耐煩地說。

季聽輕蔑地看著他:“我和我弟弟的醫藥費,一共兩千,拿來。”

“你還要錢?!”男子憤怒地說,轉身就想離開。

季聽輕蔑地笑了一聲:“你可以走,但是你的房子在這裡,你猜如果你扔租客的東西、打人的事情被別人知道了,還有誰敢租你的房子?”

男子猶豫了一下,他雖然憤怒,但是也害怕季聽真的去敗壞他的名聲。在親戚的勸說下,他一邊咒罵,一邊掏出錢來,甚至向親戚借了一些,終於湊齊了兩千。

他把錢遞給季聽,季聽卻看都不看,冷冷地說:“少一千。”

“沒有少,是兩千。”男子臉上的肥肉因為憤怒而顫抖。

季聽勾起唇角:“你剛才罵了十句髒話,一句一百。”

“你不要太過分!”男子憤怒地說,想要動手,但被親戚拉住了。

季聽看了他一眼:“一千一,再多說一句,我一分錢都不要,但你的房子三年內都別想租出去。我們就算死在這裡,也不會讓你好過。”

男子愣住了,看著季聽那堅定的眼神,他知道她說的是真的。他不敢再說什麼,只好又借了一千一,把錢扔到申屠川身上,然後帶著人離開了。

看著那些人消失在拐角處,季聽才放鬆下來,她把錢塞進兜裡,看到申屠川還在看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這些勢力小人最在乎的就是錢,其他的報復方法都沒有用,只有讓他們出血,他們才會真正心疼。我們回去吧,回醫院。”

她心中暗自慶幸自己來得及時,否則這個可憐的小傢伙就要在雨中挨凍一晚了。想到他昨晚那淒涼的遭遇,她不自覺地抱緊了他一些。申屠川的耳朵貼在她的胸口,聽到她急促的心跳,突然意識到她在害怕。

季聽抱了他幾秒鐘,然後鬆開,走到他剛才趴著的下水道旁邊,故作輕鬆地問道:“我剛才來的時候看到你在這裡,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掉進去了?你等我一下。”

季聽的話語剛落,她那雙潔淨如玉的雙手便緊緊握住了那染滿汙垢的鐵柵欄,用力抬起,頭部探入其中一窺究竟。雨水與垃圾的惡臭混合,讓她不得不低下頭,辣澀的氣味幾乎讓她無法睜開眼睛。她暗自慶幸,這條陳舊的下水道並未密封,且深度適中,否則她不是被毒氣燻暈,便是會被汙水淹沒。

在探查明白下水道內的情況後,季聽沒有絲毫猶豫,便跳了進去。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瞬間將黑暗照亮如白晝。申屠川目光凝重,緊緊盯著那個狹小的入口。不久,季聽滿身塵土地爬了出來,臉上雖顯噁心欲嘔,但在瞥見申屠川的瞬間,她的表情立刻變得柔和而溫柔。

她手中捧著一隻同樣汙跡斑斑的玩偶,俏皮地歪頭問他:“這地方也就這個看起來稍微乾淨些,是你的嗎?”申屠川的指尖微微顫動,他那顆早已心如死灰的心臟,突然間跳動了一下。

作者旁白:季聽,這位大佬,對於“訛人”一事,她是認真的。

第三章:

季聽望著手中的玩偶,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這泥巴也不容易洗掉,毛絨玩具清洗起來真是頭疼,我回去再想辦法吧。”她一邊說,一邊試圖擦去玩偶身上的泥汙,結果反而讓汙痕更加顯眼。她有些尷尬地將玩偶藏到身後,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大雨依舊傾盆而下,雷聲轟鳴,彷彿隨時要將他們吞噬。申屠川的目光始終落在季聽身上,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外面太冷了,你的身體吃得消嗎?我們趕緊回醫院吧。”季聽雖然身著雨衣,但仍有大半身體被雨水浸溼,冷風穿透雨衣,讓她感到溼冷難耐。

她注意到申屠川似乎還在沉思,擔心他還在為被趕出家門的事情生氣,於是走上前去想要扶他。她以為申屠川會像以往一樣將她推開,但這一次,他沒有這麼做,只是低聲問道:“為什麼?”

“什麼?”雨聲太大,季聽沒有聽清,索性蹲下身來,面對面地看著他,“你剛才說什麼?”

申屠川凝視著她的臉龐,這個女人看著他時,眼中沒有一絲不耐煩,彷彿無論他做什麼,她都不會生氣。然而——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幫我?”申屠川自視為垃圾,多年來在街頭巷尾摸爬滾打,品行不端,連多年的兄弟都離他而去。這個女人第一次見到他,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好?

季聽被他的問題搞得有些措手不及,她不能直接告訴他自己是因為讀者的怨念而被繫結,必須幫助他。但她又想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在申屠川逼視的目光下,她只能含糊地說:“你先跟我去醫院,我之後再告訴你。”

她這句話在申屠川聽來,就像是誘騙他去醫院。如果是平時,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離開。但這一次,他沉默了許久,最終默默地點了點頭。

季聽見他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而且願意跟自己走,終於鬆了一口氣。她伸出手想要扶他起來,但申屠川的目光卻落在了角落裡的柺杖上。那根原本就破舊的柺杖,在一場惡戰後,已經變得支離破碎。

“我來扶你吧。”季聽輕聲建議。

申屠川低垂著眼睛,對她提出的幫助有些牴觸。季聽嘆了口氣:“就這一次吧,再淋下去真的會生病的。”

申屠川抿了抿唇,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玩偶上。季聽立刻將玩偶藏到身後:“如果你不跟我走,這個就不給你了。”

申屠川的臉色變得冷漠,但最終他沒有說話,乖乖地伸出了手。

季聽笑了,她握住他的手,讓他搭在自己的肩上,用力將他扶了起來。身高一米八五的申屠川靠在她身上,雖然看起來很瘦,但體重卻不輕。季聽幾乎要被他的重量壓垮,但她還是咬牙堅持,右手抓住他的胳膊,左手拿著玩偶,兩人互相扶持著在雨中蹣跚前行。至於申屠川的其他行李,兩人都沒有提及,任由那些破舊的物品在汙水中浸泡。

半個小時候,他們終於到達醫院。醫生對他們一頓臭罵,然後重新為申屠川檢查身體並開藥。季聽在一旁不停地道歉,之後便去附近的商店買了兩套運動服,自己換上一套,將申屠川的那套帶回了醫院。

此時,申屠川已經換上了病號服,躺在病床上輸液。季聽進入病房時,他正安靜地接受治療。

少年瞥了一眼她手中髒汙的玩偶,再望向她時,眼中敵意稍減,卻依舊冷淡:“你還沒說,為何要幫我?”

季聽笑容微斂,心想這孩子的記憶力真是驚人,這麼久還記得這件事。她不禁有點懊悔,小時候沒聽取朋友的建議,用心練習寫作,否則此刻也不至於編不出一個像樣的理由。

猶豫良久,她終於擠出一個答案:“因為我喜歡你啊,你這麼可愛,我見了就忍不住想幫你。”

“……”

“真的!”季聽滿臉誠摯,毫無愧疚地欺騙這個孩子,“其實我很有同情心,第一次見到你,就想幫你,一直幫你。”

申屠川眼神遊移不定,似乎在質疑:“你覺得我會信你?”

“……”季聽覺得自己的理由確實不夠充分,思索片刻,她更加真誠地說,“好吧,其實還有個原因,就是……對你一見鍾情。”

空氣中沉默了三秒鐘,申屠川面無表情地問:“你對我一見鍾情?”

“沒錯,”季聽思路漸漸清晰,“但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也不會冒犯你,只是想對你好。如果你不介意,我會很高興。”

申屠川眼底閃過一絲嘲諷:“你今天看到我的時候,我像個流浪漢一樣躺在垃圾堆裡,你說對我一見鍾情?”這女人把他當成了什麼人?

季聽嘴角微微抽動,她竟然把這件事忘了。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申屠川臉色徹底冷了下來,“我已經一無所有,只剩下一條爛命,你到底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器官?血?還是我的命?”

“我真的什麼都不圖,不管你信不信,這都是我的真心話。”季聽知道自己理由漏洞百出,但此刻只能硬著頭皮堅持下去。

申屠川緊緊地盯著她,顯然一句都不相信。

季聽毫不在意,反而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之前你昏迷的時候,我拿著你的身份證去辦了住院手續。你叫申屠川,我叫季聽,比你大六歲,今年二十三歲。”

“不管你想要什麼,你都不會得逞。”申屠川的聲音沙啞,顯然並不相信她。

“我真的什麼都不要……”季聽說完頓了一下,“也不是,我父母已經過世,家裡就我一個人,我還挺希望有個陪伴的。要不你來我家住吧,我養你。”

季聽越說越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她擔心申屠川自尊心受挫,便體貼地解釋:“我不會逼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我們就像室友一樣相處。我供你讀到大學畢業,如果那時候你仍然不喜歡我,就把花我的錢還給我,你覺得怎麼樣?”

她自信申屠川不會對一個大他六歲的女人動心,所以用這個藉口把他帶到身邊照顧。等他走上正軌,她再默默地離開他的生活。

申屠川猶豫了一下,用‘你怕不是瘋了吧’的眼神看著她。這個提議顯然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至於季聽,很可能到最後會一無所獲。不過他不會答應的,因為他根本不相信這個女人會喜歡他。

看到他拒絕的表情,季聽心中嘆息,看來自己還是太過急切了。

兩人聊了一會兒,大多數時間都是季聽在說,申屠川幾乎沒有開口,很快便露出了疲態。季聽安靜下來,手指輕輕按著有些疼痛的太陽穴。等他睡著後,幫她把被子蓋好,拿著那個虎娃娃去了洗手間。

她今天出去的時候買了肥皂和彩色清潔劑,此刻申屠川睡著了,她才有空清洗娃娃。毛絨娃娃上的泥土最難洗,但她很有耐心,低頭仔細揉搓,很快便將最難清理的部分清洗乾淨,然後又開始清洗其他地方。

在清洗過程中,她覺得有些頭重腳輕,但並沒有在意。清洗完畢後,她把娃娃壓幹水,出門去借吹風機。

一個小時後,一個柔軟乾淨的小老虎出現在她面前。此時,季聽感到越來越不舒服,她拿著娃娃匆匆回到了病房。

申屠川仍在夢鄉中沉溺,季聽滿懷期待地將布偶放在他的枕邊,然後守在床邊等待他甦醒。然而,申屠川尚未醒來,季聽卻先行不支,她無力地倒臥在床上,臉色泛起異樣的紅潮。

在意識消逝之前,季聽的腦海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申屠川此刻正在沉睡,身著寬鬆的病號服,這無疑是觀察他身體輪廓的最佳時刻。遺憾的是,這個念頭剛剛浮現,她便陷入了深深的昏睡。

申屠川的睡眠並不安穩,夢境中這段時間所遇見的人們環繞著他,每個人都在譏笑他的不自量力,嘲諷他那如廢物般的軀體。李拓置身於這些人之中,與他對視後,露出了輕蔑的笑容,似乎對他的犧牲視若無睹。

他心中充滿了恨意,想要衝上前與他們同歸於盡,然而周圍卻在一瞬間變得空無一人,只有無盡的黑暗不斷侵蝕他的身體。他無力抵抗,只能任由黑暗將他吞噬。在他以為自己即將死去之際,一股洗衣粉的清香突然飄入鼻端,他猛然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亮著燈的天花板。

這裡是醫院的病房。

申屠川輕輕動了動指尖,觸碰到了一個溫熱的物體,他微微一愣,然後低下頭,發現自己的手指正點在季聽的面頰上,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小坑。

她的臉頰是如此的柔軟。

他下意識地又戳了一下,這才注意到她那張異常紅潤的面龐。他垂下眼眸,看到自己手中那隻煥然一新的虎娃娃,失神了片刻,然後拿著虎娃娃下了床,扶著牆壁,一步一步向外走去。如果這個女人之前的話是真的,那該多好,他就不用擔心她會對自己不利,還能找到一個暫時的安身之所。

然而,她是在撒謊,像他這樣的廢人,怎麼可能有人喜歡。

當他快要走到門口時,身後傳來一聲響動,他停下腳步,還是拿著娃娃離開了。病房的門輕輕地關上,房間裡只剩下他一個人。

一分鐘之後,門再次開啟,申屠川臉色冷峻地返回,他靠在床邊,將地上的季聽拖到床上,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她安置好,而他自己也是滿身大汗。

申屠川不悅地喘息著,稍作休息後,他按亮了呼叫器,準備再次離開。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起身,季聽卻抓住了他的褲腰。他回頭一看,正好與迷迷糊糊的季聽對視。

季聽昏昏沉沉地看著他,嘴裡不斷地重複著什麼,只是聲音太過微弱,讓人聽不清楚。申屠川皺了皺眉,還是低頭去聽。在他低下頭後,季聽終於能說得更清楚了。

她說的是:“把褲子脫了,讓我看看。”

“……”

作者有話要說:申屠川心想,她果然是個怪人。

第四章

申屠川沉默了片刻,冷聲問道:“你在說什麼?”

“把褲子脫了,我想看看……”醉醺醺的季聽眼中蒙上了一層水汽,失去了平時的銳氣,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楚楚可憐。

而現在,她正用這份楚楚可憐,向一個十七歲的未成年人提出脫褲子的請求。

申屠川目光深沉地盯著她,心中微微一動,正要開口說話,值班醫生卻走了進來。他只能站起身,冷冷地指著床上的女人說:“她發燒了。”

說完,他退到角落裡坐下,並沒有像之前那樣離開。醫生為季聽測量了體溫,驚訝地說:“三十九度了,燒得這麼厲害,怎麼才叫我?”

申屠川微微一頓,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虎娃娃上,她一直沒有說,是因為要幫他洗娃娃吧。他的心突然間裂開了一道縫隙,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即使在他身體完好的時候,也從未有人如此愛他,而現在,他殘疾且狼狽不堪,卻有人不顧一切地愛他。申屠川的腦海中閃過今天的經歷,突然意識到自己一整天都在被她保護。

……一見鍾情嗎?

申屠川勾起唇角,眼中卻是一片冷漠。

季聽在藥物的作用下,已經陷入了沉睡,醫生叮囑了申屠川幾句注意事項後,轉身離開,病房裡再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申屠川安靜地坐在角落裡,鼻尖縈繞著虎娃娃身上傳來的香味,他的目光所及之處,是季聽那張泛著紅暈的臉。她的眉頭緊皺,似乎很不舒服,沒過多久就開始說夢話。

這一次,申屠川學聰明瞭,不再過去聽,然而季聽卻不安分,她在床上翻來覆去,最後砰地一聲掉到了地上。聽起來似乎很疼,申屠川無奈地嘆

季聽輕輕哼了一聲,舒適地躺回床上,嘴唇微動:“水……”

申屠川本想回到病房角落的椅子,卻突然定格,牙關緊咬,為她倒了一杯水。但顯然,意識模糊的季聽無法自己喝水。猶豫片刻,他忍住心中的煩躁,小心翼翼地將她扶起,輕輕地捏著她的下巴,將水緩緩倒入。儘管水灑得多於喝的,季聽卻似乎心滿意足,嘴角帶著滿足的笑意,又沉入了夢鄉。

申屠川鬆了一口氣,卻又有些愣神,陰沉著臉回到了角落的椅子。然而,當他剛剛坐下,身後又傳來一聲‘撲通’。

他轉過身,面無表情地面對著牆壁,直到右腿快要支撐不住,才緩緩回到床邊,將季聽輕輕放回床上,抱著她一起躺下。這一次,申屠川緊緊固定著她,讓她不再亂動。

病房陷入黑暗,申屠川疲憊至極,身心俱疲。他嗅到季聽身上淡淡的檸檬香氣,這股味道讓他感到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聞過。直到即將沉入夢鄉,他才意識到,這大概是洗衣粉的味道,他的虎娃娃身上也有這樣的味道。

那暖暖的香氣,如同陽光一般,即使在黑暗中,也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於是,季聽在這一夜中被緊緊擁抱。當她醒來,看到近在咫尺的臉,整個人都愣住了。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的記憶一片空白。

季聽剛醒來,申屠川便睜開了眼睛,但眼神迷茫,顯然還未清醒,只是本能的警覺讓他甦醒。季聽看到他如此迷糊的樣子,覺得有趣,正想伸手捏一下他的臉,申屠川卻突然坐起,眼神逐漸清明。

季聽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動手,對他露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昨天到底怎麼了?我們為什麼會睡在一起?”她真的不記得了,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堅持不承認。

“你發燒了。”申屠川平靜地回答。

季聽一臉無辜:“然後呢?”

“然後你想脫我的褲子。”

季聽愣住,腦海中閃過一些零星的片段,她慢慢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頭,片刻後,被子裡傳出了顫抖卻故作鎮定的聲音:“不,不可能的,我沒事脫你褲子幹嘛,肯定是你記錯了。”

申屠川嘴角微微上揚,但那笑容轉瞬即逝,他推了推旁邊的鼓包:“我餓了。”

季聽忙從被窩裡探出頭來,手忙腳亂地開啟手機訂餐:“你想吃什麼,我給你買。”

“灌湯包,雞蛋湯。”

“好……”季聽剛答應,突然意識到什麼,抬頭驚喜地看著他,“你願意吃我買的飯?自願的?”

申屠

在這個場景中,申屠川的行為似乎在明白無誤地告訴季聽,他已心如止水,不再對她抱有任何情感。然而,季聽的善良與堅持,卻讓人感受到了溫暖與希望。

以下是對原文的重寫:

這番舉動,無疑是向季聽明白表示,他對她的心已冷,再無半點溫情。這樣的他,難怪會讓那些年輕的讀者愛不釋手,他的每一個行為都如此貼合人們的心意。

季聽輕輕地望著他,溫柔地說:“其實,不需要雙倍賠償也沒關係。”申屠川卻只是低垂著眼睛,堅定地回應:“雙倍。”他的固執讓人不禁搖頭,季聽卻笑了起來:“好吧,雙倍就雙倍。我相信,未來的你一定會非常出色,這點錢對你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她深知,這個白手起家,最終勢力能與男主角匹敵的人,他的能力,她深信不疑。

申屠川感受到了她的信任,目光不由得落在她身上,心中暗自思忖,或許這只是一個戀愛中的傻女人。現在的他,一無所有,身體殘疾,或許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她一個人願意相信他能夠成功。

季聽微笑著看著他,眼中滿是期待:“真好,以後我也是有家人的人了。”這句話,卻觸動了申屠川內心深處的痛楚,他冷冷地與她對視:“真正的家人也可能離你而去,更何況是金錢交易來的。我勸你,最好不要太投入。”

季聽聽後,笑容反而更加燦爛:“你越是提醒我不要深陷,我越是明白,你得到的越多。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她知道,昨天的房東並未成為壓垮他良知的最後一根稻草,現在的他,尚未徹底黑化。

季聽的心情變得非常好。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季聽忙去開門,回來時手裡提著兩個袋子:“飯到了,我們吃飯吧。”申屠川的目光緊緊地粘在袋子上,季聽則是細心地照顧著他的自尊,坐在他身邊,把早餐一一擺放在桌子上,然後遞給他一把湯勺。

申屠川開始了他的用餐,當一個熱騰騰的灌湯包下肚後,他的腸胃感到無比舒適,進食的速度也逐漸加快。季聽因為剛退燒,胃口不佳,只吃了一點便停下,安靜地看著申屠川。

當申屠川開始對最後一個包子下手時,季聽突然說:“待會兒我們去一趟康復科吧。”申屠川一愣:“去做什麼?”季聽溫柔地解釋:“我昨天諮詢過了,那裡可以定製義肢。現在科技這麼發達,裝上義肢後,你就能像正常人一樣行動了。”然而,申屠川的臉色卻突然變得陰沉。

“我不需要!你是在嫌棄我是個廢人嗎?如果是這樣,那麼我們的約定就作廢,我不想再見到你。”申屠川冷硬地說著,試圖撐起自己,卻意外地跌倒了。季聽急忙過去扶住他,申屠川卻氣惱地甩開了她的手,這次他的力道比昨天更大,季聽無法站穩,頭部重重地撞在牆角,發出一聲悶響。

申屠川停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他顯然沒有料到自己會傷害到她。短暫的猶豫後,他仍舊冷聲道:“是你自找的。”但他的心底,卻湧起了一絲不安。季聽淚眼朦朧地看著他,立刻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心中略感安慰。

季聽捂著後腦勺站了起來,微笑著說:“你的脾氣怎麼跟飯量一樣大?如果我真的嫌棄你,又怎麼會一次又一次地幫助你呢?”申屠川仍舊冷著臉,季聽嘆息一聲:“就算你覺得自己不需要,也得考慮一下我啊。以後我們生活在一起,你就是家中的男子漢,總不能讓我一個人做所有的重活吧。至少裝上義肢,你就能像正常人一樣工作了。”

申屠川低垂著頭,不願再看她,目光無意間掃過她剛撞到的牆角,那裡有一絲血跡,他的指尖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

“而且,裝上義肢後,你的生活和學習都會更加便利,找工作也會容易一些。你心裡也不想依賴我一輩子吧?那麼,首先就要讓自己獨立起來,而獨立的第一步,就是讓自己像正常人一樣。”季聽耐心地解釋,儘管她的後腦勺疼痛得如同被削去了一半,但她仍然堅持著。

申屠川仍舊陰沉著臉,沒有回應她的話。季聽嘆息一聲,輕輕摸了摸他的頭髮:“你知道,我並沒有惡意。”

申屠川沉默了許久,最後轉過頭去:“你先去處理頭上的傷吧。”這一刻,他的內心似乎有所觸動,而這個簡單的關懷,也讓季聽感受到了自己的努力並非徒勞。

季聽心情沉重地步出病房,她已盡力說服,甚至不惜磕傷自己的後腦勺,但面前的他依舊不為所動。當她正要擰開門把,準備離開的那一刻,身後傳來了他的聲音:“快去快回,回來後我們去康復科。”

季聽愣了一下,隨即喜悅地回首:“好!你可別食言,我很快就會回來。”她的喜悅太過明顯,以至於一個不小心動作過大,牽動了傷口,讓她痛得臉色都扭曲了。她急忙去找醫生處理傷口。

病房裡,申屠川孤身一人,過了許久,他輕笑一聲:“傻瓜。”

儘管季聽的腦袋只是輕微磕傷,但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及時回到了病房。兩人誰也沒有再提起那次的意外,季聽推著申屠川的輪椅,一同前往康復科。

醫生依然是昨日的那個,他看到季聽,便明白了她的來意,轉向申屠川:“來了,坐下吧。”

申屠川望向季聽,她微笑著:“我昨天來見過他。”

這暗示著她昨天就已經考慮為他安裝義肢?申屠川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只是不由自主地又低語:“傻瓜。”但他的臉色卻明顯好轉。

經過兩個小時的檢查和測量,終於到了選擇義肢的時刻。申屠川面對著這些假肢,顯得格外不耐煩,彷彿每一件都在提醒他身體的缺失。截肢後,他從未正眼看過自己的左腿。

“你選好後出來,我在外面等你。”申屠川板著臉,生疏地推動輪椅離開。

季聽輕輕嘆息,開始與醫生深入探討細節,最終按照自己的計劃,選擇了最昂貴的一款。醫生點頭稱讚:“這款義肢的靈活性和質量都接近人體工學,只是價格較高。如果費用不是問題,這款是最好的選擇。”

在外等待的申屠川正要推門而入,恰好聽到這句話。接著,季聽的回應讓他心頭一震:“那就這款吧,還需要哪些配套購買?請醫生幫忙挑選最好的,價格不是問題。”

季聽深知他的經濟困境,卻願意在他身上投入更多的資金。申屠川心中暗自嘲諷,正要進門,卻又聽到季聽的另一句話。

“對了醫生,他的自尊心很強,如果他問起義肢的價格,請您少報一個零,我怕他會承受不住。”

申屠川的手停在門把上,心中一陣波動。

最後,申屠川沒有進門,只是當季聽出來時,淡淡地問道:“義肢多少錢?”

“可貴了,一萬左右吧。”季聽故意說得誇張。

申屠川冷笑一聲,沒有再說什麼。季聽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蹦蹦跳跳地去買了個柺杖給申屠川,兩人一同回家。

看到破舊的居民樓時,申屠川的眼神暗淡了一下。他原本以為季聽家境富裕,沒想到也只是普通家庭。

“想什麼呢?”季聽擔心申屠川拄拐摔倒,跟在他身後,見他發呆,不禁問了一句。

“想你。”

“我有什麼好想的?”季聽驚訝,這孩子竟然會想念她?

申屠川停下腳步,回頭嘲諷地看著她:“這麼窮,還裝大方包養小白臉,你可真是讓人佩服。”

季聽無言以對,只能在心中默默回應:你快要去討飯了,還有什麼資格嘲笑我?

在接下來的章節中,季聽雖然被一個小她六歲的孩子嘲諷,但她並未因此屈服。即使面對未來可能的風雲人物,她也不願退讓。申屠川默默上樓,季聽則跟在他身後,悶悶不樂。

“幾樓?”申屠川問。

“四樓四零二。”季聽悶聲回答。

申屠川緩緩上樓,他的柺杖是季聽精心挑選的新款,輕便好用,走起路來幾乎與常人無異。到達四樓時,他靜靜地站在牆邊,等待季聽開門。

季聽瞥他一眼,輕輕擰開門,先進屋將窗簾拉開。申屠川一進屋,就聞到了淡淡的檸檬香味,這讓他心頭一震。環顧四周,簡單溫馨的裝修和隨處可見的生活痕跡,讓他感到既陌生又新奇。

這就是家的感覺嗎?他在心中默默問自己。

季聽親切地指著次臥的門,微笑著對他說:“你的房間就在這裡。”她的眼睛彎成了兩道月牙,彷彿在無聲地歡迎他,“裡面有一張小床,是我曾經用過的,稍作整理,你就能休息了。如果你覺得太小,我們可以再買一張大的。”

申屠川靜靜地注視了她一會兒,然後柱著柺杖緩緩向她走去。這間房子雖小,次臥更是緊湊,但裡面的衣櫃、書桌和床一應俱全,與他之前租住的地方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他對這裡非常滿意,但面對季聽那充滿笑意的眼神,他內心的彆扭讓他無法坦誠表達自己的感受。

“房間有點小。”他話音未落,心中便湧起一絲後悔,擔心季聽會因此不高興,不再讓他留下。原本接受她的提議只是一時興起,但看過這裡的環境後,他開始有些不捨得離開。

幸運的是,季聽看穿了他的心思,輕輕踮起腳尖,揉了揉他的頭髮,然後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從櫃子裡抱出一床棉被,走向陽臺曬了起來。申屠川的肩膀微微放鬆,緩緩坐在床板上,仔細打量著即將暫住一段時間的地方,越看越覺得滿意。

季聽鋪好被子後,轉過頭,看到他放鬆的神情,不禁露出微笑。她深知孤兒院出身的孩子對家庭的渴望,因此,給申屠川一個溫暖的家,遠比給他權勢和金錢更能帶給他幸福感。

……她突然很好奇,他胯骨上的胎記顏色是否已經變淡。

申屠川正在放鬆,忽然感到有人在注視他,立刻敏銳地回望過去,季聽被他的突然對視嚇了一跳,心虛地轉身回到陽臺。申屠川看著她那鬼鬼祟祟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明顯的笑意。

這個女人,一定很喜歡他。

夏日的陽光炙熱,被子很快被曬得暖烘烘的。季聽把它抱回次臥鋪好床鋪,又換上新的被單,房間裡立刻瀰漫起溫馨的人味。

“先睡一會兒,醒來後再吃飯。”季聽的話音剛落,她便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申屠川輕笑一聲,也覺得有些睏意。

季聽在他面前早已放下了形象的包袱,揉著眼睛走出房間,輕輕關上門。回到自己的房間,她倒在大床上,發出一聲舒服的嘆息。家裡的床鋪,確實比醫院的病號床要舒適得多。

申屠川也有同感,只是他的舒適中夾雜著一絲不適,直到即將入睡,他都在擔心自己會突然醒來,回到那個垃圾堆般的過去。然而,他最終在充滿陽光味道的柔軟被窩中沉沉睡去。

幾天來的奔波讓兩人都疲憊不堪,這一覺睡得特別深沉,尤其是季聽,她本身就睡眠質量好,加上身體疲憊,直到下午三點才醒來。她看了眼時間,掙扎著起床,剛要詢問晚餐的事,一出門便聞到了飯菜的香氣。

申屠川竟然有錢定外賣?季聽驚訝了一會兒,便看到申屠川板著臉從廚房出來。兩人對視片刻,都愣住了。申屠川轉開臉,有些不耐煩,但臉上卻泛起了一抹不明顯的紅暈:“吃飯了,你去盛。”

說完,他就在餐桌前坐下,一副waited的樣子。季聽愣了片刻,才意識到剛才是他在做飯,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天啊,大反派竟然也會做飯!

她立刻跑去廚房,看到桌上擺著兩碗青菜雞蛋麵,上面還點綴著香油和蔥花,看起來非常美味。季聽不禁感慨萬分,把麵條端到了餐桌上。

兩人開始享用今天的第二頓飯。麵條一入口,季聽便驚訝地讚歎:“沒想到你年紀輕輕,手藝竟然這麼好。”

“一般般吧,你冰箱裡只剩下這些材料,根本沒什麼可做的。”申屠川板著臉回答,似乎對她的誇獎並不在意,但眼底的愉悅卻出賣了他的心情。他本沒打算做飯,但在這張舒適的床上睡了一個好覺後,便想找些事做。

季聽連聲誇讚:“真的很不錯,你的天賦真是讓人羨慕。我做飯就一團糟,什麼東西做出來都像刷鍋水,所以乾脆放棄了。”

“你的冰箱裡怎麼會有這麼多食材呢?”申屠川的疑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季聽微笑著回答,那笑容裡卻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隨手買的,一直沒機會用。”她心中清楚,那些食材不過是系統預設的幻象,現實中,她的冰箱裡空空如也。

申屠川輕笑一聲,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不如以後我負責做飯,食材的費用你來承擔,這樣賬目上就省去了這部分,怎麼樣?”

季聽眼中閃過一絲戲謔,卻依舊笑眯眯地答應:“好主意,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比外賣強多了,我求之不得。”

申屠川的眉頭微微舒展,專注地吃飯。季聽也不打擾,只是在他吃完碗裡的雞蛋後,無聲地將自己的雞蛋夾給了他。申屠川的動作一頓,目光復雜地看了她一眼:“明知道我們不可能,你何必這樣做。”

季聽心中暗笑,她只是想讓他多吃點有營養的食物,卻沒想到他竟誤會了。

兩人默默吃完飯,季聽主動去洗碗,然後看了眼窗外的天氣,決定留在室內,尋找其他的娛樂方式。

“要不要看電視?”季聽隨意地提議。

申屠川原本打算回房,卻鬼使神差地跟隨著她走到沙發上坐下。他心中有些疑惑,但終究沒有離開,一方面是想在這裡多住一段時間,另一方面,他也想體驗一下正常的家庭生活。

季聽並未注意到申屠川的內心活動,她開啟電視,直接切換到少兒頻道,津津有味地看起來。申屠川期待她會換臺,但等了許久,發現她並無此意,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你二十三歲了?”申屠川板著臉問道,他記得她曾說過,比自己大六歲。

季聽點了點頭,正要詢問他怎麼了,卻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於是正色道:“這是陪你看的,未成年人還是別看那些亂七八糟的節目,動畫片挺好的。”

申屠川冷笑一聲,心中暗自腹誹,這女人在說這些話時,目光從未在他身上停留,卻還說得出口陪他看。

就在這時,申屠川突然說:“我渴了。”

季聽立刻起身,小跑著去廚房倒水。申屠川趁機拿起遙控器,開始頻繁換臺。季聽回來時,看到他忙碌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出來,試圖搶回遙控器。申屠川卻緊緊護著,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意。

兩人正嬉鬧間,申屠川的手指不慎按到了遙控器,電視畫面突然切換,出現了一則娛樂新聞,正是關於容家大小姐容晶和她的未婚夫李拓的八卦。而這位容晶,正是本文的女主角,她的未婚夫李拓,正是申屠川心中永遠的痛。

季聽感受到申屠川的身體瞬間僵硬,她輕嘆一聲,默默地坐在他身邊,陪著他無聲地看新聞。當看到電視上李拓和容晶幸福的照片時,申屠川彷彿陷入了黑暗的深淵,心中充滿了無法言喻的恨意。

“你認識這兩個人嗎?”季聽輕聲問道。

申屠川撐著柺杖起身,緩緩向房間走去,留下一句淡淡的話:“不認識。”

季聽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後,不禁有些頭疼地關上了電視。她知道,現在最好的辦法是讓李拓親自來解釋一切,而李拓幾個月後才會回來。到時候,她將盡力幫助他恢復記憶,再讓他親自來見申屠川。

而現在,她決定讓申屠川過上正常人的生活,首先,他需要學會如何排解心中的鬱悶,而不是讓仇恨將他推向黑暗。

半小時後,季聽敲響了申屠川的房門。

申屠川的心情跌入了谷底,他本想忽略那固執的敲門聲,但它卻像一顆頑石,堅定不移地撞擊著他的耐心。終於,他耐不住性子,板著一張冰山臉去開門,準備將不滿脫口而出:“你煩不……”

然而,話未說完,季聽已帶著一陣風,手裡提著袋子,巧妙地擠進了門縫,一屁股坐在他新換的床單上,帶著幾分俏皮的詢問:“你剛才是不是生氣了,因為我搶了你的遙控器?”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剛從樓下買來的啤酒擺放在床上。申屠川的眉頭微微一皺,不悅地回到床邊坐下,冷冷地說:“我沒生氣,你出去。”

季聽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輕笑著開啟了啤酒:“別騙人了,一個人突然關在房間裡,還能是因為心情好嗎?我們喝一點吧,算我向你道歉。”她似乎沒注意到申屠川的拒絕,又補充道,“你還未成年,不過少喝點酒,據說能讓人心情愉快。”

她將啤酒遞給申屠川,他板著的臉上沒有絲毫動搖。季聽笑了起來,帶著戲謔的語氣:“是不是酒量不好,不敢喝?沒關係,我酒量好,但也不會笑話你。”

話音未落,申屠川突然接過啤酒,一飲而盡,熟練地將罐子捏扁,丟進垃圾桶,然後用一種不屑的眼神看了季聽一眼:“我喝酒的時候,你可能還在讀幼兒園。”

季聽的嘴巴驚訝地張成了圓形,隨即一股豪氣湧上心頭,模仿著他的動作,也喝了一瓶。

十分鐘後,季聽像一隻小貓一樣,緊緊抓著申屠川的褲腰,不管他臉色有多難看,依然嬌嗔地撒著嬌:“給我看看嘛,你要是害羞就閉上眼睛,我保證只看一眼,其他什麼都不做。”

……

作者有話要說:申屠川的心中充滿了無奈——她果然是個讓人頭疼的存在……

季聽則興奮地叫著:“給我康康,給我康康!”

第6章

季聽對自己的酒量毫無自知之明,她那副“怪阿姨”的模樣,讓申屠川感到無奈。她笑眯眯地盯著這個少年,而申屠川則面無表情地警告:“放手。”

“給姐姐看看嘛,乖一點好不好?”季聽的眼睛彎成一道月牙,彷彿藏著一整個宇宙的星辰。

幸運的是,她的美貌讓她做什麼都不會讓人討厭,否則單憑這句話,申屠川早就忍不住動手了。

申屠川板著臉,試圖將季聽從他身上撕開,但她卻像一塊融化的橡皮糖,剛剛被撕開又立刻黏了回來。幾次三番,都沒能將她擺脫。自從穿越以來,她對這個胎記的好奇心就越發強烈。

酒精麻痺了季聽的理智,她此刻只想順從自己的心意,一探究竟。申屠川的不配合讓她更加得寸進尺,他深吸一口氣,額角的青筋暴起。

他猛地抓住季聽的手:“再亂動,我可不保證不會做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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