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看來,她是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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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被打得不成人樣。
好在屋裡還備著她平常準備好的草藥,鍾婉意連忙拿出來,給她清理傷口。
沈氏疼極,又怕女兒傷心,忍著疼:“婉意,阿孃連累你了。”
得罪方氏。
以後日子更不好過。
“阿孃,您別說話。”
鍾婉意忍著淚意,給她清理傷口,敷上草藥。
好在她回來的及時,沒有傷及根本,否則這樣打下去,哪怕沒丟了命,又要癱瘓。
“好,阿孃不說,你也別難過。”
沈氏柔柔一笑,趴在枕頭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入夜,她又給沈氏換了一次藥,見已經止血,鍾婉意這才鬆了口氣。
她活動了下痠痛的肩膀,剛離開房間,一道粉紅色身影攔住她的路。
“我讓你去街上買的玉佩買來了嗎?”
面前的少女穿著粉紅色輕紗羅裙,眉眼和方氏有四五分相似。
一樣的嬌美。
也一樣的刻薄。
正是鍾家嫡女,她的妹妹,鍾梨棠。
“買了。”
鍾婉意只想趕緊把她打發走。
她伸手摸向懷裡,整個人都呆住了。
“……東西丟了。”
她記得,鍾梨棠讓她幫忙買的那塊梨花形狀的玉佩就被她放在懷裡的,怎麼就不見蹤影了?
“你在耍我?”
鍾梨棠頓時來了火氣,一雙杏目彷彿有火苗在燃燒。
“趕緊給我拿出來,等等,你該不會和你那個便宜娘一樣,故意把東西藏起來,然後和我說掉了,就是為了把東西私吞吧?”
鍾婉意眼神冷下來。
“我已經說過,東西丟了,你罵我可以,別帶上我娘。”
“你還頂嘴?”
鍾梨棠氣極反笑,抬起手就要往鍾婉意臉上扇,還沒碰到她的臉,便被一把握住了。
鍾婉意死死的捏住她的手腕,疼得鍾梨棠直抽氣:“你敢對我動手?鍾婉意你這個賠錢貨不要命了!”
“我的命不值錢,不過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動手,敢再罵我娘,我就把你昨晚和伙房夥計私會的事情給鬧出來,到時候看看是你慘,還是我比較慘。”
鍾梨棠花容失色,半天說不出話來。
“滾。”
她一把甩開她的手,把鍾梨棠給趕走了。
鍾梨棠哭著跑回了西院。
“乖乖,怎麼哭成這樣?”
方氏見狀,心疼得不行。
鍾梨棠拿起袖子擦眼淚,故意隱藏自己和下人私會的事情,小聲啜泣:“阿孃,梨棠上次不是說喜歡妙手齋做的鐲子麼?我讓鍾婉意去給我買,結果東西沒買回來,她還動手打我,你看,我的胳膊都青了,娘,你一定要給我做主啊。”
她撲到方氏懷裡,嚎啕大哭。
“要是鍾婉意一直待在我們鍾家,她肯定會繼續欺負我的,阿孃,我不想看到她。”
她吸了吸鼻子,放下狠話,“要是她不走,女兒就不活了……”
“傻孩子。”
方氏心疼得不行。
見到她手腕上,果然有一圈烏青,更是怒火中燒。
“這個鍾婉意,真是蹬鼻子上臉,居然敢對你動手,看來,她是留不得了。”
聽到這句話,鍾梨棠嘴角上揚,被她巧妙的掩飾過去。
“那我們怎麼辦,總不能就這樣把她給趕走吧?萬一她跑出去胡說八道怎麼辦……”
方氏沉吟片刻,很快有了主意。
“她也不小了,尋常人家的女兒,這個年紀早就議親了。”
“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傻女兒。”
方氏詭異一笑,在鍾梨棠耳邊輕語幾句,鍾梨棠馬上破涕為笑。
“還是娘聰明。”
只要把鍾婉意那個小賤人給嫁出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她不願意都不行。
“可不能把她嫁的太好,否則便宜她了。”
“放心吧。”
方氏冷哼一聲,招呼心腹周媽媽進來。
“前些日子,城西薛老爺的夫人不是過身了麼?薛家條件不錯,薛老爺又疼人,你去傳我的訊息,告訴薛老爺,過兩日,我們會給他送個新娘子過去。”
鍾梨棠聽得暢快極了。
那個薛老爺,年過半百,家裡有些餘錢,不過她可聽說了,他這人心裡陰暗得很。
外人都說他的夫人是重病去世的,事實上,她可聽說是被薛老爺一些腌臢手段給折騰去世的。
鍾婉意要是嫁過去……那可有她受的了。
*
鍾婉意在沈氏床邊守了一夜。
等天矇矇亮,才伸了個懶腰,她還要去挑水、洗衣。
和西院不同,她和阿孃這個院子,一個下人都沒有,凡事都要親力親為。
剛洗好衣裳。
周媽媽帶著幾個下人趕來了。
“把她給我捆起來丟進柴房,好好看著,一隻蚊子都別讓它飛出去。”
周媽媽吩咐道。
鍾婉意都來不及反抗,便被人給扔進了柴房,還落了鎖。
“大小姐,夫人有命,命你好好在這裡待著。”
周媽媽聲音從窗戶那兒傳來。
“你們又想做什麼?”
鍾婉意掙扎了下。
手和腳,都被麻繩捆得緊緊的,根本掙脫不開。
“做什麼?”
周媽媽古怪一笑,落井下石道,“那當然是為了大小姐的好姻緣,我勸你省省力氣,過兩日嫁給薛老爺,以後就有好日子過了,哈哈哈……”
周媽媽帶著人離開,鍾婉意跌坐在地上。
原來她們居然算計著這個。
怕她報復,西院裡的居然想把她給名正言順的趕出府。
那個薛老爺……想到那張色眯眯的臉,鍾婉意一陣作嘔。
她憤怒的掙扎著身體,想要解開繩子,可根本解不開,她只能放棄。
入夜。
周媽媽才送來了一碗冷飯,從窗戶那兒給扔了進來。
“看著她吃,別讓她餓死了。”
“是。”
聲音逐漸遠去。
鍾婉意看著那碗冷掉的飯,心裡一陣頹然,難道她真的要被這樣送去薛家?
那阿孃怎麼辦,沈氏和鍾梨棠肯定不會讓她好過的!
……
太子府。
微風拂過,吹動書桌上一副美人畫。
桌前。
身著月白錦袍男子負手而立,膚色白而無暇,如同最精緻上乘的瓷器,只是眉宇當中透露出幾分疏離和淡漠,讓人望而卻步。
此時,他一雙深邃而沉的眸子,正定定望著桌面上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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