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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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集市回來時天已經暗了。
鍾婉意抄著木棍在枯枝爛葉裡搜尋。
秦釗已經中探花了,入京的盤纏都還未夠,她得儘快採點蘑菇拿去賣。
忽而,木棍彷彿戳到了什麼東西。
像是……一個人?
“不想死,就別動。”
沒等她看個明白,一隻沾染血氣的手已經用力將她拽過去,緊緊捂住她的嘴。
力氣大得幾乎讓她喘不過氣。
這個人功夫不弱!
鍾婉意驚恐的瞪大眼,微微搖頭,含糊不清的發出聲音。
“我……我不動。”
背後那人似乎受了傷,挪開捂住她嘴巴的手,劇烈的喘著粗氣。
“我就是過來採蘑菇的,我什麼都沒看到。”
鍾婉意快速說道。
爬起來就要走,連回頭看一眼都不敢。
誰知道會這麼倒黴,在這裡竟會遇到亡命之徒。
她剛要走,身後那人拽住她的胳膊。
鍾婉意又跌了回去。
封行止一隻手摁在了面前女子的脖子後,另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
“閉嘴,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他低聲恐嚇。
鍾婉意識相的點頭,大氣都不敢出。
一陣腳步聲傳來,停在了山坡上。
“報,這裡沒有找到他的下落!”
“繼續找,他受了傷,肯定跑不遠。”
幾個黑衣人在附近看了一眼,沒找到想找的人,又往山林深處尋去。
鍾婉意心臟嚇得快要跳出來,剛剛那些人,看起來凶神惡煞,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這個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怎麼會惹上這麼一群人?
她快速思考著現在的處境,男人還在喘氣,撥出的熱氣,打在她的耳垂上,她這才發現,兩個人的姿勢曖昧得很。
她幾乎是整個人趴在他的身上,一抬眸,就能看到他清晰分明的下顎。
鍾婉意不自在的挪動了下身子,想要離他遠點,雖然已經有心上人,可她從未和一個男子如此接近過。
“別動。”
男人語氣帶著幾分羞惱。
鼻尖是女人秀髮淡淡的草藥清香,原本昏昏沉沉的腦子變得清明幾分。
鍾婉意不敢動了,老老實實的趴在男人身上,生怕自己又惹惱了他。
直到腳步聲徹底消失。
男人才鬆開她,手也從鍾婉意脖子處挪開,血腥味更重了。
沒有禁錮,鍾婉意用力推開男人。
這才發現,方才恐嚇他的男人,眼睛蒙著一層白布,臉色慘白如紙,在他的腹部,還有一處極深的刀傷。
看來,是傷到了內臟。
他怎麼沒有動靜了?
鍾婉意小心翼翼的試探著推了推他。
男人還是緊緊閉著眼。
該不會……是被她推死了吧?他受了這麼嚴重的傷,被她那麼一推,搞不好是要丟命的。
鍾婉意嚇了一跳,連忙探了探鼻息。
還好,只是暈過去了。
只是如果把他丟在這裡不管,都不需要那群人找到他,也會流血過多而亡。
鍾婉意抿唇,最終還是善心大發,從簍子裡翻出止血的草藥,用石頭砸碎敷在了他的傷口上。
又用鐮刀割破了他還算乾淨的衣襬,給他把傷口包紮上。
沒多久,方才還血流不止的傷口漸漸好轉。
鍾婉意鬆了口氣:“我推了你一下,不過我也給你止了血,後面你的造化如何,自求多福吧。”
她能做的也就這麼多。
她拍乾淨身上的草屑,想了想,又拿了點雜草過來虛掩住他的身體,這才快步離去。
封行止醒過來,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
腹部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面前還是血紅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他還活著?
他摸了摸自己腹部的傷口,觸碰到了一層布,放在鼻尖聞了聞,還有一股草藥的清香?
是剛才那個女人給他包紮的麼?
此地不宜久留。
來不及思索,他掙扎著坐起來,剛要離開,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他蹲下身,在地上摸索著,撿起一塊雕刻成梨花形狀的玉佩。
上頭還刻著一個梨字。
這個玉佩,應該是開始那個女人掉下來的。
“主子!”
驚喜的聲音從山坡上傳來。
身著鎧甲的侍衛單膝跪地,拱手認罪:“屬下救駕來遲,請主子恕罪。”
“先回府。”
封行止冷聲吩咐。
“吩咐人儘快進宮找太醫,本宮眼部有淤血,得儘快醫治。”
“是!”
折劍駭然,立即領命,吩咐其他手下進去探查刺客下落,自己親自護送太子回府。
“還有這個。”
封行止伸手,遞給折劍。
“找到這塊玉佩主人的下落,把她帶來見我。”
一塊精緻的梨花形玉佩在空中晃盪,折劍連忙接過來:“屬下領命。”
*
走了快一個時辰山路,直到見到房屋。
鍾婉意才如釋重負的露出笑容。
她摸了摸懷裡的銀子,眼裡染上一絲濃濃的情意,再攢攢,日後秦釗去京城也好打點。
想到以後的日子,鍾婉意腳步愈發輕快。
終於,見到了那間再熟悉不過的小院。
“阿釗?”
她在門口喊了一聲,無人應答。
“該不會還在閉門苦讀吧,這傻子?”
這人總是這樣,為了考功名,每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如今都中了探花,還是這樣。
她笑了笑,走進院子,還沒推開門,一陣曖昧的低喘聲傳來。
木門之間露出一條縫,屋裡的風光躍入眼簾。
秦釗趴在一個女子身上賣力動作,那張清俊斯文的臉,此刻滿是欲色。
“秦公子,你……你每日與奴家這麼廝混,萬一,萬一被鍾家大小姐撞見了可怎麼得了?”
他懷裡的女子衣衫不整,一雙藕臂摟住他的脖子。
“她可是鍾家的大小姐,奴家,奴家就是天香樓的苦命人,奴家怕。”
“怕什麼?”
秦釗放蕩一笑,捏了捏她的臉。
“她就是個蠢貨,在鍾家不受待見,也就只有我對她好,她該感激涕零才是。乖,腿高一點……”
二人正情動之時。
啪的一聲。
木門被一腳踹開了。
“秦釗,你剛剛說什麼?”
鍾婉意站在門口,俏臉佈滿寒霜。
突如其來的意外,嚇得秦釗連滾帶爬,女人也連忙藏進被子裡,等看清來人是鍾婉意,二人反而不慌了。
“呀,鍾姑娘,你怎麼就回來了?”
“我沒和你說話,閉嘴。”
鍾婉意藏起心裡的錯愕與難過,冷冷的看著秦釗,“把你方才的話,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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