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一百二十一章 黑暗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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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嚴肅穆的亡靈國會中，今日迎來了一位特別的訪客，她的周身籠罩著驅之不散的幽深黑暗，哪怕是世間最為明亮的火焰，屬於火元素君主的火焰，都無法將那一抹黑暗驅散。

“這些是你需要的情報，根據盜賊們的調查，不久前，有人看到土靈球在自由職業商會總部管轄的黑市中流通，而土系魔法書，幾十年前便被埃拉西亞的貴族法師，庫斯伯特納入了他的收藏，當埃拉西亞人開始驅逐英雄後，庫斯伯特便與其他英雄一同去往埃裡。”

黑暗中，一位身材高挑，面板由於永不見陽光，而顯得異常白皙的女子，正耐心訴說著情報中所呈現的內容，她的身旁，羅德並沒有去翻閱那些材料，而是耐心聆聽著她話語中的內容，不時皺眉沉思。

對付土元素君主的計劃，羅德早已著手部署，盜賊領袖莎莉，也是在他的要求下，吩咐麾下的盜賊，著重收集有關土靈球與土系魔法書的情報。

在土靈球與土系魔法書的幫助下，只要將這兩件奇物，與另外一件神器毀滅之球相結合，便能令土元素君主的權柄之力大幅失效，甚至陷入無法動用土系權柄的狀態，為羅德的君主挑戰帶來巨大優勢。這一點，早在許久之前的火元素君主弗樂姆身上，羅德便已經得到證實。

正因如此，趁著君主挑戰的到來還有一些時間，羅德便準備趁這段時間，將那兩件奇物收入囊中。

在盜賊們的悉心的情報收集之下，如今的羅德，也得到了關於那兩件奇物的重要線索，按理來說，如此珍貴，涉及到改變整個世界格局的君主之戰的線索，想要獲得，必須要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沒有人比盜賊公會中的盜賊，更加明白情報所蘊藏的價值，然而羅德幾乎沒費什麼力，便將那些情報拿到手中，這當然與他如今在末日之戰中的影響力有關，但更重要的，還是那位渾身潛藏在黑暗中的盜賊領袖，給羅德帶來的幫助。

隨著莎莉邁入半神階位，她周身籠罩的暗影領域，也比往常更加濃郁，除了羅德外，只怕當世再無另外一人，能夠透過那層將她的身軀層層包裹的濃郁暗影，看到暗影之下，屬於她的真實樣貌，出於這一點，對於羅德，她也抱著不一樣的感情。

“神級智慧術，還有三系元素權柄……一段時間沒見，我還在逐漸習慣半神階位的全新力量，沒想到你便取得了這樣難以想象的勝果，我是不是錯過了很多事情？”

望著一旁陷入沉思當中的羅德，莎莉也將手中盜賊們整理出來的情報放下，轉而將注意放到了羅德身上，一段時間沒見，羅德所散發出來的氣息愈發強悍，此前的她，還能隱隱感受到屬於羅德的力量極限，然而如今感受起來，卻只覺得根本深不可測，就連已經邁入半神階位的她，也根本看不清羅德的實力極限。

這一發現，也令莎莉連連感慨，遙想最初，羅德來到她面前時，也不過是她隨手可以秒殺的弱小存在，對付起來根本不需要費什麼力氣，然而如今就算她已經正式掌握了屬於半神的力量，與羅德一比，仍舊顯得弱了幾分。

讓莎莉比較懊惱的是，從羅德這段時間的氣息變化來看，他的身上顯然發生了許多事情，經歷的生死之戰絕不在少數，然而莎莉卻因為要逐步掌握半神的力量，導致這段時間以來始終沒有見到羅德，難免錯過了許多事情。

“可惜……我還準備在末日之戰中與你一同對敵，領域之力剛剛有所突破，沒想到你已經做到了這麼多的事情，要是我再晚來一點，豈不是末日中的敵人全被你給收拾了？”

聽著莎莉打趣的話語，羅德也不由得微微一笑，笑容中蘊藏的，還有幾分聽到好訊息後的驚喜：“這麼說來，你的暗影領域已經進入了第二階段，不過從你身上的氣息來看，你還沒有完成規則之地的固化。”

莎莉微微點頭，上揚的嘴角中蘊藏的喜悅同樣抑制不住：“多虧了火元素君主將世上所有的火焰收走，讓整個世界陷入一片黑暗，我的暗影領域獲得了空前增強，等我熟悉了半神之力後，這才發現，我的暗影領域已經邁入了一個新的層面……我倒是忘了，如今你才是火元素君主，不過，你說的規則之地是什麼意思？”

從莎莉的話語中，羅德也聽出了她的疑惑，有關領域第二階段的種種奧秘，唯有極少數半神才有資格知曉，那份屬於第二階段領域的奧秘，更是涉及到了成為神階生物的方法，絕非一般人所能瞭解，就算是掌管盜賊公會這樣龐大的情報組織的莎莉，同樣未曾知曉有關規則之地的一切。

當下，羅德沒有絲毫猶豫，便將自己從神級智慧術中獲得的種種感悟，以及自身在固化了焚燼領域後收穫的種種經驗，全都一一向著莎莉道出。

在羅德有條不紊的娓娓道來聲中，領域同樣邁入第二階段的莎莉也有所明悟，只見她時而皺眉深思，像是有什麼困惑不得其解，時而長舒口氣，宛如恍然大悟般拍膝叫絕，從羅德不緊不慢的講述聲中，她彷彿也受到了神級智慧的指引，越過了一切迷惘與困惑，直達一切真理的所在。

到了最後，她的美目中也泛起別樣的光芒，望向羅德的那對明眸中，由衷的喜悅之情早已按捺不住，若不是這番知識太過重要，她恨不得現在就坐到羅德身旁，好好對他傾訴心底升起的那份喜悅。

“……等你完成了領域的固化，暗影領域便能離體存在，到了那時，困擾著你最大的難題也能徹底解開，你將不再受到暗影領域無時無刻的陰影遮蔽，轉而能自如出現在所有人眼前，我也不再是唯一一個能看到你的人了。”

說到最後，就連羅德心中也忍不住泛起幾分感慨，正是因為暗影領域對莎莉無時無刻的遮蔽，外加他的猩紅之眼能夠看穿世上一切黑暗，這才令兩人產生交集，並且在往後的戰鬥中，交情也越來越深。

為了尋找能夠看見自己的人，莎莉可以說煞費苦心，然而暗影領域所生成的濃郁陰影，根本就不是肉眼凡胎能夠看穿的，也只有蘊藏英雄意志的猩紅之眼，才能看到領域之下的一切。由於足有數百年的時間，未曾被任何生物看見的緣故，當莎莉發現羅德的猩紅之眼能看到她後，更是將羅德帶到了她在暗影位面的城堡當中，並且更換了數十套罕見的奇裝異服，讓羅德對她的那番裝扮好一番點評。

到了現在，當莎莉身上的暗影領域完成固化，不再需要依附她而存在後，她便能擺脫一直以來的困擾，身軀不再受到黑暗的籠罩，轉而能夠自如出現在所有生物眼前，這對她而言，當然是一個好訊息。然而當莎莉將這個訊息聽到耳中後，原本存在於她臉頰上的笑意，此刻卻緩緩收斂了。

不知為何，當她聽羅德說，羅德不再是唯一一個能看到她的人後，她的內心反而泛起了一股莫名的失落。曾幾何時，統領著整個盜賊公會的她，當然希望能夠以寶相威嚴的面貌，出現在所有盜賊的眼前，只可惜事與願違，沒有任何人能夠看到黑暗之下的她，直到羅德的出現，事情這才迎來轉機。

對於能夠看到自己的羅德，莎莉最初的打算，是殺光羅德身旁的其他人，轉而將羅德囚禁在盜賊總部，最好能夠剝掉他的眼皮，讓他一遍遍凝視自己的模樣直到永遠，誰讓羅德的那雙眼睛如此特別？對當時的她而言，除了那對能看到自己的眼睛外，羅德身上並沒有什麼是值得她在意的。然而羅德卻用行動與實力告訴了她，羅德絕不會就這麼如她所願。

幾番嘗試無果後，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在一次次歷險中加深對羅德的瞭解，進而也產生了獨特的情緒，兩人也一直維持著這份關係。羅德對於莎莉而言，從最初只有那對獨特的眼睛值得她在意，到最後真正瞭解彼此，那番變化產生時的特殊情緒，是莎莉身為盜賊領袖無數年所不曾感受過的。

到了現在，當她聽羅德說，等到她完成領域固化後，羅德便不再是唯一一個能看到她的人的時候，那份失落也不言而喻。

“怎麼了？我記得你以前很想擺脫暗影領域的籠罩，很想讓自身被其他人看見才對，怎麼現在聽到暗影領域的困擾將不復存在後，反倒是一副不開心的模樣？”

見莎莉黛眉微蹙，紅唇緊咬，模樣怎麼也與聽到好訊息後的開心不沾邊，羅德有些意外的詢問道。

察覺到羅德目光中的關切，哪怕是暗影領域所生成的陰影再為幽深黑暗，也無法阻擋那份熾熱的視線，莎莉微微將頭側向一旁：

“你說的沒錯，曾經的我，的確渴望著有人能夠透過暗影領域的極致黑暗，看到領域之下，那屬於我的真實模樣。到了現在，我已經找到了那個人，有了他的注視，我便覺得無比滿足，讓更多的人看到我，又有什麼意義？”

見行事手段極其殘忍，動輒將人剝皮剜心的暗影女士，在這一刻竟然露出了宛若少女般羞澀的一面，羅德微微一笑，此情此景，倒也稱得上是不可虛度的美景。注意到莎莉在說完這番話後，便將頭低下不再多言，羅德換了個話題道：

“我身上的焚燼領域，同樣進入了第二階段，並且已經固化在了克魯洛德的荒原上，只是由於終極火系魔法的施展，導致火元素權柄的力量暫時失效，必須要等到三日之後才能恢復如初，在這段時間內，我沒法進一步探索第二階段領域的奧秘。”

聞言，莎莉也忍不住看了羅德一眼：“我從其他盜賊的情報中，聽說了發生在克魯洛德荒原上的事情，你用終極火系魔法，讓整個荒原上的野蠻人，都在爆炸中徹底覆滅，終極魔法的力量，當真是如此強悍？”

羅德心道，終極魔法正是如此強悍，否則的話，他也不會獲得一招擊殺十萬生物的競速成就空前絕後了，不過話語出口，卻變成了：“那正是屬於終極魔法的力量，解放了權柄封印的土元素君主，同樣掌握著土系的終極魔法，萬一讓他施展出來，就連我也不一定有辦法應對，正因如此，在君主之戰開始之前，我必須提前取得那兩件剋制土元素君主的土系至寶。”

莎莉微微點頭，想到終極魔法的力量，哪怕是殺人如麻的她，同樣也感到為之心悸，能夠一擊摧毀大陸一角的恐怖魔法，唯有真正解放了全部實力的元素君主，才能將其施展出來。

正當莎莉思索之際，卻聽得羅德主動說道：“土元素君主給出了七天時間，現在想來，這七天時間，也是他收回世間元素所必須的準備時間，當初的火元素君主弗樂姆，為了收回世上的火元素之力，同樣籌備了許久，並非一朝一夕就能達成，這七天，便是對付土元素君主的最後時間，等到他真的收回了死亡能量，我也會受到空前重創。你能將土系至寶的情報送來，當真幫了我一個大忙。”

面對羅德感謝的話語，黑暗中的莎莉只是發出一聲輕笑：“這麼說來，在挑戰土元素君主前，你還有七天時間，這七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並不短，省著點用應該也足夠了。去尋找那兩件土系至寶前，你不準備花時間做一點別的事情嗎？”

耳邊傳來莎莉的詢問與打趣聲，羅德揚了揚眉，正像她說的那樣，七天時間抓緊點也夠用了，實在不行，他還能借助時光領域的力量，時間，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隨著羅德朗聲一笑，屬於暗影領域的黑暗，此刻也將兩人一同包裹其中，幽暗深邃，不見光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