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零八十三章 精神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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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珍尼的學徒索多菲？她怎麼在這裡？”

望著一眾對抗精神集合體的眾人中，那位堅強抵抗的銀髮半精靈，羅德一眼便認出了她的身份，正是埃裡英雄珍尼的首徒。

此前在征服布拉卡達的戰役中，羅德曾與她有過一定交集，將她當成人質逼迫那些來自埃裡的援軍，讓他們投鼠忌器，不敢再對布拉卡達的法師提供援助。

回想起此前手下向著自己稟報的情報，羅德大概也明白了是怎麼樣一回事，為了喚醒阿撒茲勒的殘魂，塞爾倫在世界各地抓獲有潛質成為英雄的生物，再用這些生物的精神與靈魂，作為祭品餵養那位古老魔王的殘魂，想來那名半精靈也是因為這樣才被抓來。

想起阿撒茲勒身上的神級智慧術，羅德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若是讓那位古老魔王的靈魂復甦，只怕在末日之戰中又會多出一個難以處理的勁敵。

而在羅德前方，正集合眾人之力，與那一抹融合吞噬了大量生物精神與靈魂的殘魂對抗的銀髮半精靈，可無暇顧及其他方面的情況，她的視線正牢牢盯在殘魂之上，作為引領眾人，彙集精神力量對抗殘魂的核心，若是她有著半點分心，只怕等待眾人的，最終都難逃一死。

隨著眾人合力，比英雄稍弱一截的精神力量從他們的體內蔓延而出，緩緩流向中心處的索多菲，再經由索多菲的全力施展，化作一層薄薄的淡白色屏障，將眾人牢牢包裹其中，以此來抵擋那團陰魂的侵害。

陰魂當然不會放過眼前那群送上門來的食糧，漆黑的雲霧暴漲之間，從中蔓延出無數幽暗的觸鬚，便要將場中的眾人，還有包裹庇護著他們的淡白屏障徹底吞沒。

觸鬚一下下拍擊在庇護眾人的屏障之上，表面更是浮現出一張張這群人所熟悉的面龐，那赫然是這群人此前被陰魂徹底吞沒的同伴，源於同伴的哭喊哀嚎，足以令任何人望而生畏，連帶著提供的精神能量也急劇縮減，沒有足夠的精神力量作為支撐，裂痕也開始在屏障之上迅速蔓延。

就在羅德觀望之際，他所散發的強悍氣息，自然也引起了陰魂觸鬚的注意，數道觸鬚朝著羅德猛烈襲來，便要將他的身軀徹底纏繞，連帶著精神也吞沒一空。

羅德避也不避，伸手便將襲來的觸鬚準確抓在手裡。或許在昔日的地獄當中，阿撒茲勒乃是名震一方的地獄魔王，但眼下的這團陰魂，也不過只是苟延殘喘的殘魂罷了，尚且需要吸收非英雄單位來恢復實力，在意志上又怎麼能與真正的英雄抗衡？

隨著羅德腦海中那股征服一切的霸道意志傾瀉而出，剛剛還威勢逼人的精神觸鬚上，竟然浮現出一個尖叫的人臉，人類耳朵內鮮血直冒，就像是聽見了震耳欲聾的聲響，徹底承受不住一般，在意志的抗衡中，觸鬚可以說輸的一敗塗地，它試圖抽身退去，然而羅德卻根本就不給它這樣的機會，手中所蘊藏的強悍力量，任由觸鬚如何掙脫都沒有辦法擺脫那份束縛。

正當羅德打算進一步研究陰魂的特性時，卻感到觸鬚後方傳來的力道一減，原來是觸鬚知曉自身無法擺脫羅德的束縛，竟然直接從後方碎裂，直接放棄了對這部分觸鬚的控制。失去了後方所提供的力量後，觸鬚在一番掙扎後，便化作一股漆黑邪異的精神能量徹底消散。

感受到那股獨特的精神力量後，帕麗絲主動探頭過來，作為當世最強精神元素人的她，對於不同的精神能量之間，自然也有著屬於她的獨到見解。

“你發現什麼了嗎？”見帕麗絲正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羅德主動出言問道。

帕麗絲點了點頭，那股陰魂所留下的精神力量，與她記憶中的精神能量存在著顯著不同，但她很快便分辨出當中的差異：“那股精神力量駁雜無比，可以說沒有經過任何洗煉純化，生硬地將無數生物的精神與靈魂糅合在了一起，像這樣的精神力量，就算是精神元素人都不敢貿然吸收，而那團陰魂卻是以此作為力量來源，那便是神級智慧術的力量……”

“有什麼區別嗎？”

聽著帕麗絲的解釋，羅德忍不住皺了皺眉，隨即出言問道。羅德對於精神力量的研究不算深刻，自身也並不是一位精神元素人，在這方面自然無法與帕麗絲相比，在這個問題上，還是精神元素君主更有資格回答問題。

帕麗絲想了想，隨即緩緩出言道：“你應該知道，精神元素人能夠吸收其他生物的記憶，從而獲得屬於他們的知識與精神力量，甚至學會他們曾經所掌握的鮮為人知的魔法與技能。”

羅德點了點頭，他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的，精神元素人一般性情溫和，對於其他生物精神力量的吸收，也是針對那些早已死去的生物，並不會特意為了獲取什麼技能，而去主動謀害其他生物，在這一點上，精神元素人與章面妖有著顯著不同。

見羅德點頭，帕麗絲接著開口道：“精神元素人對於其他生物記憶的吸收，也是有選擇的進行，而不會全盤吸取。生物的腦海中會記住大量無用且乏味的訊息，這些訊息甚至佔據了生物腦海中絕大部分的記憶，真正能夠幫助精神元素人的，也只有那一小部分有效記憶。若是全盤吸取其他生物的記憶的話，將對精神元素人的腦海帶來嚴重負擔，那些無用資訊會嚴重阻礙精神元素人的思維能力，甚至於令精神元素人將自己當成被吸取記憶的那位生物，從而產生極其嚴重的身份上的混淆錯亂。”

隨著帕麗絲的解釋，羅德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身為精神元素主宰的帕麗絲，體內不知匯聚了多少生物的精神與記憶，但她所吸收的記憶，絕不是徹底的全面吸收，而是有選擇性的進行挑選，只吸收一個生物體內最有價值的精華記憶，至於其他乏味的記憶，則會被她徹底拋棄。

仔細想來，羅德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合理之處，精神元素人能夠吸取其他生物的記憶，但那同樣是有選擇的，若是全盤吸收其他生物的記憶，只怕要不了多久，精神元素人便會失去屬於自身的那份獨特之處，轉而將自己當成被吸取記憶的生物。

更重要的是，就連精神元素人也無法承受那些龐大記憶所帶來的負擔，強如精神元素人，他們腦海中所能夠承載的記憶也同樣是有限的，全盤吸收了過多生物的記憶後，留給精神元素人的同樣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說到最後，帕麗絲也忍不住將視線放到了兩人眼前的那團陰魂身上：“但那股力量卻並非如此，阿撒茲勒的殘魂，他並不需要對其他生物的靈魂進行過濾，他唯一需要做的，便是將其他生物的一切記憶徹底融入體內，我並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想來只有神級智慧術的力量，才能夠承受這等負擔。”

聽帕麗絲提起神級智慧術，羅德也明白那份特殊技能的強悍之處。按照昔日法師之神所留下的記錄，神級智慧術的力量，足以同時承受四大元素權柄的反噬。

每一個元素權柄，當中都有著調動世上某一種元素的力量，而那份調動元素的力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同樣也承受了元素對於這個世界的記憶，那是一股難以想象，就連精神元素也無法承受的龐大資訊流，世上的生物何其眾多，而那些元素的記憶，甚至還並不僅僅侷限於生物本身，萬物中都蘊藏著屬於元素的痕跡，當四大元素權柄彙集之時，當中的狂暴資訊流，甚至等同於這個世界本身。

只有屬於神級智慧術的力量，才有資格承受那股可怕力量的反噬，元素權柄自身有著調節元素資訊的能量，但當權柄融合時，那份調和能量的能力將會徹底失控，隨之帶來的，便是那足以將任何生物的腦海徹底攪碎的狂暴資訊流。

回想起有關神級智慧術的一切，對於面前的那團陰魂，羅德也就不再感到有什麼意外，在神級智慧術的力量加成之下，無論是直接吞噬其他生物的靈魂，還是處理彙集了無數生物記憶的資訊，全都在神級智慧術的權能之內，眼前的一切，倒是並沒有令羅德感到意外。

“有關神級智慧術的一切，便在那團殘魂之內，但我要怎麼做，才能獲取當中的資訊？”彷彿是想到了什麼，羅德也露出幾分思索之色。

一旁的帕麗絲似乎看出了羅德所想，在一旁主動獻策道：“雙系君主，當世唯有阿撒茲勒，才明白屬於神級智慧術的奧秘，他在吞噬那群活物的精神過程中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煩，若是你願意出手幫助他完成吞噬的話，興許等他復原後，會將神級智慧術的訊息告訴你。”

羅德只是淡淡看了帕麗絲一眼，誠然，帕麗絲說的的確有幾分道理，若是在這種時刻幫助了阿撒茲勒復甦的話，說不定能夠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但那麼做無疑存在著巨大的風險，若是一不小心，更是會為地獄一方增加一員強敵，那毫無疑問是羅德所不願見到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望著一旁的帕麗絲，羅德能夠隱隱猜到她的想法，哪怕身為精神元素主宰的她能夠遮蔽自己的窺視之眼，但她話語中的那份急切卻是隱藏不住的。等到阿撒茲勒復甦之後，倒黴的一定是羅德，而帕麗絲則會趁羅德被徹底打敗的機會，獲取屬於元素君主的權柄。

搖了搖頭，羅德並未考慮帕麗絲提供的建議，對於阿撒茲勒，羅德的瞭解全在於深淵號角的記錄還有圖拉利昂的隻言片語，至於那位魔王復甦之後，會不會對自己帶來威脅，那可完全是一個未知數，面對未知的風險，最好的應對方法，便是在其尚處萌芽之際，將其徹底剷除。

很快，羅德便在心底做出了最後的決定，隨著羅德緩緩將手抬起，剛剛還遍佈裂痕，怕是要徹底支撐不住的淡白屏障，此刻像是獲得了一份強而有力的勁力支撐，就連中心處的索多菲同樣一臉驚疑，不知道是誰在突然之間爆發出瞭如此強悍的精神力量，難道是有人在重壓之下突破了自身的極限，成為了真正的英雄？

顧不上細細思索那份力量的來源，索多菲當即面露喜色，她自然不會錯過這樣不可多得的機會，那份強悍的後勁支撐，正是她苦苦尋找的反擊機會，在那股力量的加持之下，淡白色的屏障迅速擴大，當中傳來的強烈斥力，更是將那一團漆黑的陰魂不斷向外推離，連帶著陰魂所探出的不少觸鬚，都在屏障的力量之下徹底消融。

在屏障的猛力擴大之下，陰魂也發出一聲響亮的哀嚎，轉而迅速向著後方退去，卻突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後退的動作猛然一滯，轉而像是找到了新的突破口一般，迅速向著一個方位直衝而去。

順著陰魂急速湧向的方位，索多菲探頭檢視，眼瞳卻猛然一縮，她看到了一個絕對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裡出現的恐怖身影。

“羅德……這不可能，他怎麼會在這種時刻來到地獄？”

望著那身披寬大黑袍的邪惡身影，索多菲忍不住捂嘴驚呼，往日的噩夢似乎又一次在她腦海當中浮現，但隨之而來的，卻是一股無法消磨的意志，歷經了埃裡中的一切，她雖然沒有成為真正的英雄，但也距離英雄相差不遠，哪怕是面對曾經出現在噩夢中的羅德，她也能毫不畏懼的昂首相對。

令索多菲有些意外的是，此前那股支撐屏障的精神力量，赫然是源自於羅德體內，只有真正的英雄，才能爆發出此等精神力量。索多菲堅信，羅德絕不會好心幫助自己，而是有著別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