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九百四十三章 惡魔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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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爾倫的這番話語，讓羅德的腦海當中閃過諸多思緒。

塞爾倫言語當中所提及，傲慢君王正在鑄造神器這件事，指的顯然正是羅德記憶當中的末日之刃，似乎也只有末日之刃這樣強悍的無上神器，才值得傲慢君王傾盡全力進行鍛造，當末日之刃被真正鍛造出來的那一刻，整個世界的命運都會被徹底改變。

然而，在沒有英雄的時光當中，諸多神器的蹤跡或多或少都受到了英雄消失的影響，這一點就連末日之刃也毫不例外。

曾經用來鍛造末日之刃的核心武器，守護雲間聖地的火神劍，在這個時光中，並沒有如曾經一般，落入傲慢君王手裡，而是在種種巧合之下，落在羅德手中，正隨羅德一同跨越時間。放在其他人眼裡，或許世上根本就不存在火神劍這樣契合末日之刃鑄造的武器。

缺少了作為核心的火神劍，末日之刃的鍛造也被徹底擱置下來，就連傲慢君王，同樣也沒法改變這一點，強行用其他寶物鍛造出來的末日之刃，威力根本無法達到令人滿意的程度，只能吩咐手下在地獄各地，尋找能夠承載火焰力量的武器。

望見摩莉爾手中赤龍劍的那一刻，塞爾倫便忍不住眼前一亮，那把威勢強悍的火焰寶劍，正是傲慢君王渴求已久的火系武器，足以用來承載末日之刃的威勢，成為神器的核心。

出於這一點，塞爾倫一改此前不善的話語，轉而向著兩人提出要求，只要他們願意獻上赤龍劍，便有資格前去覲見傲慢君王。

在整個地獄當中，能夠覲見傲慢君王的惡魔寥寥無幾，普通生物可沒有這樣的資格，如果不是看在赤龍劍的份上，兩人想要覲見地獄深處的傲慢君王，便只能將塞爾倫統領的大惡魔們全部殺光，從而殺出一條血路。

出於種種考慮，羅德向摩莉爾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將赤龍劍交出，儘管以兩人此刻的力量，殺光這群攔路的敵人，也並非什麼難事，但塞爾倫一行再怎麼說都是傲慢君王的手下，殺掉當中出言不遜的惡魔，作為一份力量上的震懾已經足夠了，若是真的將這群惡魔全部殺光，無疑是對傲慢君王的挑釁，兩人可還指望從傲慢君王身上，尋找脫離幻境的方法。

不知道為何，羅德隱隱有種預感，似乎末日之刃的存在，於兩人脫離幻境有著莫大的關聯，畢竟第三個資料片的名字，便是以末日之刃命名的。

從羅德的眼神當中，摩莉爾也看出了他的打算，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那神情就彷彿是在說：“你怎麼不把火神劍交給那些惡魔，明明火神劍才是他們所要尋找的寶劍。”

羅德只是向她投去放心的眼神，那眼神的意思是讓她安下心來，他還有別的計劃。在這個時光當中，他還未接觸過傲慢君王，對傲慢君王的種種意圖尚不清楚，當然不會將火神劍交出去，使其鍛造出真正的末日之刃。

“好吧。”出於對羅德的信任，摩莉爾轉念一想，最終還是同意了塞爾倫的要求，準備將赤龍劍獻上。她與羅德一同來到這裡，當中歷經了種種磨難，還有什麼是不能相互信任的呢？至少在這一點上，羅德可不會故意害她，而是有著自己的打算。

言語之間，摩莉爾也察覺到了自己心底的那幾分態度變化，換成是陷入幻境之前的摩莉爾，若羅德要她交出赤龍劍，別說是聽從羅德的這番要求了，不立即與羅德決裂就算是好的了，然而現在的她，卻是認真考慮著羅德話語中的要求，最終選擇按照他說的那樣做。

塞爾倫正打算上前，接過燃燒火焰的赤龍劍，卻見摩莉爾將手腕一抖，銳利的劍尖直指他的腦門，這才迫使他停下腳步，忍不住道：“我還以為你同意要交出那把寶劍。”

“我的確同意了這件事。”摩莉爾冷聲說道，“不過我沒說要把寶劍交給你，反正你拿到了這把劍，也是交給傲慢君王，不如讓我自己親手交給他。”

聽著摩莉爾的要求，塞爾倫陷入了沉默當中，像是在思索著摩莉爾這番話語的可能性。

眼前來到火印城，準備覲見傲慢君王的兩人，僅僅從外表顯露出來的氣息，都絕不是什麼好惹的存在，其中那名紅髮女子，手中持有著連傲慢君王都渴求不已的火系寶劍，另一人雖然沒有顯露氣息，但明顯是一副深藏不露的姿態，就連兇悍的紅髮女子，也會時不時望向他，認真考慮他的提議，顯然他才是兩人中真正的主導者。

出於種種考慮，塞爾倫也深深撥出一口氣，如果可能的話，他也不願與眼前這兩位一看就不好惹的存在爆發衝突，既然那名紅髮女子願意交出寶劍，他也沒有逐步緊逼的必要，若是壞了傲慢君王鑄造神劍的大計，那份罪過他可擔當不起，眼下不妨各退一步，同意那名紅髮女子的請求。

“好吧，我同意了你的要求，你可以進入傲慢君王的惡魔殿堂，親手將那把寶劍交給他。”塞爾倫終於改口道，同時示意著附近的惡魔們讓開一條道路，供兩人直達前方那座漆黑的惡魔宮殿。

至於眼下兩人，會不會趁著這個機會對傲慢君王不利，這種事情塞爾倫可未曾有過半點考慮，但凡塞爾倫懷疑半分，那都是對傲慢君王的不敬。

整個地獄中，可沒有任何一位惡魔，膽敢在傲慢君王的面前放肆，他根本不需要任何惡魔的保護，反倒是傲慢君王以自己的力量，庇護著整個地獄。眼前的兩人雖然實力非同一般，但與傲慢君王相比，仍舊顯得遜色不少，塞爾倫可不會將自己的精力，放到無謂的擔心上面。

隨著惡魔們讓開道路，兩人前方便再無阻攔，在這一刻，哪怕是不久前被摩莉爾斬殺的大惡魔的同伴，也不敢對塞爾倫的決定有任何抱怨與不滿。

從那些惡魔望向宮殿的眼神當中，羅德看出了他們的敬仰與崇拜，還有幾分潛藏的狂熱，就算傲慢君王讓他們齊齊赴死，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執行，那份屬於惡魔的狂熱忠心，或許也是末日之戰中，地獄一方顯得無比強勢的原因。

“你還在看什麼？走吧。”

見羅德仍在打量附近惡魔的神情變化，默默分析對自己有利的情報，摩莉爾忍不住抱怨一句，隨即抓著他，越過附近一眾放下武器的惡魔，繼續朝著傲慢君王的宮殿前進。

朝著火印城最深處的惡魔殿堂前進，越是靠近，羅德越能清楚感受到罪業的氣息，傲慢君王的身上，彙集了世間最為強烈，同時也潛藏在所有人心底的罪業。

對於常人而言，那份罪業幾乎使人靈魂衰弱，同時也是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事物，然而對於地獄君王而言，那份罪業卻是當世難得的珍藏，是足以使他們力量攀升的能力源泉。

傳說當人類死去後，那份罪業並不會隨著靈魂的消亡而徹底消失不見，而是會回到人類的源頭，也就是聖痕者的身上，由他來揹負那份屬於人類的罪業。隨著聖痕者的隕落，蘊藏罪業的源頭也落入了地獄，成為了惡魔君王們獲取力量的權柄。

讓羅德神情一沉的是，那分明是另一個時光當中發生的事情，但眼下的他，卻仍舊從傲慢君王的宮殿前方，感受到了那份罪業之源的氣息。

在這個沒有英雄的時光中，可不會有野獸圖拉利昂，又或是成神者那樣的英雄，萬物都受到命運的操控，無人能夠打破早已註定的一切，按理來說，執掌命運的聖痕者，根本就不會有半點危險，當世的一切生物，都很難威脅到他，然而罪業之源，卻仍舊出現在了傲慢君王的身上，無疑也預示著聖痕者的隕落。

就在摩莉爾征服地下世界的這段時間當中，沒有閒著的羅德，也完成了對於這片時光中大部分割槽域的探索，唯獨沒有去到埃拉西亞，原因便是忌憚執掌命運的聖痕者，誰知道已經失去了英雄力量的他，能否擺脫那屬於命運的操控？然而從眼下的感知來看，聖痕者可能沒有羅德預計的那麼高枕無憂。

“你感受到了嗎？”

羅德試著向一旁的摩莉爾提醒，然而卻換來了摩莉爾不解的眼神：“感受到什麼？如果你是說惡魔宮殿的宏偉氣息，那我確實感受到了，不過我相信你想說的並不是這個。”

“確實不是這個。”羅德搖了搖頭，他所指的可不是惡魔宮殿的宏偉，而是那份獨特的罪業之源的氣息，看來摩莉爾並沒有感受到這一點。

聽著羅德的回答，摩莉爾一時間齜了齜牙，顯然是對這番回答非常的不滿意，也得虧身旁的人是羅德，否則的話，摩莉爾再怎麼說也高低要讓其領教自己的厲害：“你想說的到底是什麼？還是說你不想將事情告訴我，只是問一下就完了？”

摩莉爾那十分不滿的抱怨聲，也令羅德忍不住發出了一聲乾咳，他倒不是故意這麼說的，只是罪業之源事關重大，就連原本時光中的羅德，身上的許多領域，也是靠著罪業之源取得的，可以說這份力量，便是屬於地獄君王的核心，跟摩莉爾解釋起來也十分麻煩，還是選擇不說為妙。

讓羅德沒想到的是，摩莉爾竟然靠著她對於自己習慣的瞭解，一下便聽出來自己其實話中有話，明顯隱瞞了一部分的訊息並沒有說出來，這一發現，讓心高氣傲的摩莉爾如何能夠滿意？不立即教訓羅德一頓，已經是看在以往的情份上了。

見摩莉爾伸出手，看樣子僅是打算來揪自己的耳朵，羅德當然不會讓她這麼如願，再怎麼說，羅德都是稱霸一方的亡靈之主，哪能讓她隨便揪自己耳朵呢？於是敏捷的側過頭，避開了摩莉爾伸過來的手。

發現羅德竟然還敢躲避，摩莉爾更是不依不饒，手中的速度也加快幾分，速度快到幾乎要在空中留下殘影，然而羅德的基礎屬性同樣不是蓋的，真論起基礎屬性，摩莉爾在速度上可是遠遠不及此刻的羅德。

正當羅德躲避之時，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兩人的動作同時一凝，相互之間都彷彿是凝滯了一般，忽然間停下了所有動作。

羅德凝望著一旁的摩莉爾，卻見她的手在抓取之間一個落空，手掌一不小心覆在了自己的臉龐之上，那樣子就像是情侶間溫柔傾訴的低語之景，就連摩莉爾，彷彿也發現了這一姿勢的不妥之處，片刻之後便將手向著一旁放下，再也不去提及此前發生的事情。

羅德干咳一聲，他看出了兩人之間氣氛的不對勁，正想要開口化解尷尬，卻聽得摩莉爾主動說道：“我知道你想要我感受到的究竟是什麼了？”

“是嗎？”聽她這麼說，羅德皺了皺眉，難道摩莉爾也感受到了罪業之源的氣息？那分明是隻有地獄君王才知曉的力量，除了地獄君王之外，別說是一般惡魔，就算是曾經征服了地下世界的英雄摩莉爾，對此也顯得一概不知，她應該沒有理由感應到罪業之源的力量才對。

“你說的，應該是那一份屬於英雄的意志。我也感受到了那一點，隨著臨近世間最初的英雄，我能夠感受到，那份英雄意志已經在我的心底浮現，並且變得更加強烈，那一定是你想要我感受到的東西。”摩莉爾緩緩說道，彷彿此前的事情從未發生，只是殘留在眼底的那份不自然的意味，向羅德證明剛才的一切真的發生過。

“英雄意志嗎……”羅德皺了皺眉，讓他有些不解的是，羅德自身並沒有感受到摩莉爾口中提到的英雄意志，他同樣是落入這個時光當中的英雄，然而在這一刻的感知，卻與摩莉爾有著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