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九百二十八章 英雄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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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留在地下世界的這段時間裡，我去了大陸上的很多地方。”薊

在摩莉爾的注視下，羅德緩緩將自己這段時間的見聞說出。

“我去過迪雅，去過布拉卡達，去過埃裡，尋找任何與英雄相關的痕跡，以及讓我們回到原來世界的方法。但最終一無所獲，就像發生在現在的你我身上的那樣，所有作為英雄的證明，最終都不復存在。”

羅德發出深深一嘆，他這段時間的探索並不算順利，甚至可以用毫無進展來形容，唯一的收穫，可能就只有他身上的那些寶物。

告別了摩莉爾後，羅德曾踏足大陸的盡頭，想要尋找記憶當中的一切，卻只能以失敗告終，曾經那一個個耳熟能詳的英雄名字，最終也徹底泯然眾人。

“是嗎……”察覺到羅德的失望，還有那微不可查的嘆息，摩莉爾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這一訊息對於摩莉爾而言，又何嘗不是一份打擊。

“許多神器，都與英雄的誕生息息相關，沒有了英雄，那些震撼人心的神器，在這個時光當中，也只不過是一些凡物罷了。”

彷彿是想到了什麼，羅德忍不住說道，他曾試著收集這條時間線中的神器，然而除了極少數的神器外，大部分神器的蛻變，都與英雄的存在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強悍的英雄意志，足以促使真正的神器誕生，沒有了英雄，就連神器也不復存在。薊

“我行到被詛咒的大地，卻見那裡只有一片廢墟，我渡過瘟疫之湖，卻見對岸只剩一片不毛之地，我來到水晶洞穴，那裡的礦脈早已枯竭。曾經神器的所在地，如今全都變得一片荒蕪。”

聽著羅德的講述，摩莉爾不難從他的語調當中，聽出他在發現這一切時的失望，想來在探索中的接連失利，也給孤身行動的他，帶來了不小的打擊。

摩莉爾第一次懷疑起自己的選擇，也許她應該與羅德一同，到世上各地探索才對，在他失望透頂之際，好歹也能有人傾訴苦悶，而不是讓他揹負著一次次的打擊繼續前行，但現在後悔也沒有任何作用，眼下的摩莉爾，可不具有昔日的時光領域，無法改變過去所發生的事情，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便已經徹底註定。

“你放棄嗎了？這段時間裡，我可是征服了整個地下世界。”摩莉爾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出言問道。

羅德只是搖了搖頭：“我可不會在這種時刻放棄，光是這點失敗，還不至於讓我絕望。接下來，我打算到地獄深處進行探索，尋找昔日地獄君王留下的痕跡。順利的話，也許能夠發現些有用的資訊。”

摩莉爾點了點頭，算是瞭解了羅德接下來的想法，卻聽羅德這時又道：“這裡的地獄，與我們那時的地獄有所不同，空間法術沒法直接通往那裡，就算是火焰遁形也會徹底失效，必須要透過地獄大門，才能真正進入其中，地獄大門埋藏在地底深處，我想，那可能需要你的幫助。”

“包在地下世界的生物身上吧。”摩莉爾笑了笑，這正是屬於地下生物的最好時刻，論起對大地深處的瞭解程度，還有哪種生物，能夠超越永遠生活在地下的異種生物？找出地獄大門的所在，也只是時間問題，隨即傳令下去，動員整個地下世界的力量，開始尋找起地獄大門的蹤跡。薊

“不過……你做好最壞的打算了嗎？要是此行仍舊失敗，就連地獄當中，也沒有你需要的情報，你又準備怎麼做？”摩莉爾突然追問道，冷冽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凝視羅德，向著他詢問起來。

“最壞的打算……”羅德頓了頓，這才開始思索起那很少被他考慮的事情，哪怕只是有著一線希望存在，羅德也不願去思索那最壞的打算，但在摩莉爾的提醒之下，他卻不得不開始思慮。

他緩緩說道：“按照夏娃對於時間的抹除，傲慢君王應該也在時光中消亡了，但身為最初英雄的他，一定會留下一些痕跡，證明曾有英雄存在於這個世上，只要找到了那些痕跡，便有著脫離幻境的可能。萬一事情真的來到了那個地步，就連地獄當中，也沒有任何有助於我們脫離的方法，我們還可以到雲中城尋找答案……”

正如羅德所說的那樣，這片時光中發生的種種變化，追根溯源，便是因為時光中的最初英雄出現了問題，以至於往後所有英雄都徹底消失，想要將一切撥亂反正，或許也只能從最初英雄的身上入手。

就算地獄中並不存在有用的資訊，羅德也不會輕言放棄，而是將視線放到一切命運的交匯處，高懸蒼穹的雲中城，那裡極有可能存在著最後的答案。

比起那玄奧莫測的雲中城，地獄也變得沒有那麼可怕，這也是羅德將雲中城放到自己最後一站的原因，若是能從其他區域中，尋找到脫離幻境的方法的話，事情無疑就變得簡單許多了。

“還是說說你吧，在地下世界的這段時間中，你有什麼收穫嗎？”搖了搖頭，羅德也將視線望向摩莉爾，轉而詢問起她這段時間當中的收穫。薊

“你難道沒有聽見嗎？”摩莉爾豎起拇指，指了指身後為她高呼的地下居民，“我現在是尼貢之王，地下世界的所有生物，都得服從我的命令，這就是我的收穫。”

聽著摩莉爾的話語，羅德一時間陷入了沉默當中，他自然聽見了人們震耳欲聾的呼聲，地下世界的居民高呼著摩莉爾的名字，向著地下世界之王獻上敬意。

好一會後，羅德這才發出一嘆：“看來你已經做好了，被長時間困在這裡的準備了。”

摩莉爾發出重重一哼，似乎對羅德口中的話語極其不滿：“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羅德並未著急，而是耐心地向她解釋：“你知道這裡只不過是一片幻境，我們最終會想辦法離開這裡，回到屬於我們自己的時光當中，這片時光中的一切都顯得無關緊要，但你仍舊選擇花費時間，佔據了整個地下世界。我隱隱有種預感，我們在這個時光中停留的越久，想要離開便顯得愈發困難，我們穿過聖雌巨龍的傳送門，出現在這個時間點一定是有原因的，但是現在，離開的機會正在一點點的遠去。”

聽著羅德的連聲解釋，就連摩莉爾，一時間也陷入了沉默當中，她自然知曉羅德那番話語的意思，這也是兩人理念上的分歧，所帶來的必然結果。

“我只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萬一真的無法離開，留在這片時光當中的我，也絕不會居於人下，地下世界終將由我來進行統治，況且現在還有機會，不是嗎？我知道你會將這個世界上的層層障礙探查清楚，你最終還是會回到這裡，將你發現的一切告訴我。”摩莉爾自信地說道。薊

羅德有些無奈，他不知道摩莉爾為何如此篤定，堅信自己一定會回到這裡，忍不住道：“難道你就沒有考慮過，萬一我沒有回來呢？要是我找到了脫離幻境的方法，然後一個人離開了，順便還把離開的通道破壞了，讓你永遠被困在這裡呢？”

“你不會這麼做的。”面對羅德的詢問，摩莉爾十分肯定的搖了搖頭，似乎根本就不相信羅德所說的那些內容。

這下便輪到羅德感到不解了：“就連我也不確定，是否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你憑什麼如此自信？誰知道事情究竟會變成怎樣？”

“因為我相信你。”摩莉爾眼中的篤定之色更甚，“見識過了這片沒有英雄的時光，不管你發現了什麼，不管你做了些什麼，你最終會回到我的身邊，將你所發現的一切告訴我，那是存在於我們之間的特殊聯絡，我把它稱之為英雄相惜。”

“英雄相惜……”羅德心中一怔，忍不住抬起頭，望向眼前人類形態的摩莉爾，哪怕在這沒有英雄的時光中，她只能顯現出人類的身形，但她在羅德眼中，永遠是那頭展翼翱翔的大紅龍。

在這番沒有英雄的世界中，沒有人知道摩莉爾曾經的傳奇故事，沒有人知道她曾飲下龍之血，化身為令世間顫抖的魔龍，也只有羅德，才知道那曾經發生在摩莉爾身上的一切。

這一點，放在羅德身上也同樣適用。沒有人能夠知道，看上去只是一位普通亡靈法師的他，過去也曾是隻手遮天，將世界籠罩在死亡陰影之下的存在。薊

隨著英雄的徹底消失，那些昔日存在於兩人身上的過往輝煌，現在也終究不復存在，出現於兩人眼前的，便是這樣全新又陌生的的世界，唯一能夠證明兩人過往事蹟存在過的，恐怕也只有兩人相互之間了。

而這，也正是摩莉爾口中的英雄相惜，在這片錯亂的時光當中，兩人也只能相互依偎，從而帶來些許的慰藉。

看臺之下，地下世界居民的呼聲仍舊不絕於耳，所有人都在為摩莉爾歡呼，但真正能夠吸引摩莉爾注意的，也只有眼前的這名男子。在幻境中的一次次歷險之後，兩人之間早已存在著一種極其特殊的關係，只不過無論是羅德還是摩莉爾，都沒有將這一點說出。

“尊敬的英雄摩莉爾。”

來自手下的呼喚聲，將摩莉爾的思緒拉回到了現實，這也讓剛剛沉浸在某種特殊情緒當中的摩莉爾，一時間顯得尤為不快，任誰被自己的手下這樣打斷，只怕都不會露出什麼好臉色，不立即大發雷霆，都是看在一旁羅德的份上。

“你最好真的有要事稟報。”摩莉爾淡淡開口道，不善的眼神，緊緊盯著半跪在地，出言將她思緒打斷的艾杰特身上。

在地下世界將領的選拔上，摩莉爾仍舊選擇了昔日時光中的那些英雄，哪怕這個時光中的他們，已經無法具有英雄的身份，但那份過人的意志與能力，卻仍舊不會因此而發生改變，艾杰特的地位也跟著提高不少，不必再利用邪眼的力量看守大門，而是負責為摩莉爾收集重要情報。薊

察覺到摩莉爾的怒意，艾杰特一陣心驚膽戰，從來不會有人懷疑摩莉爾手段的殘忍，任何得罪她的存在，就連想要留下一具全屍，都只是一份奢望，趕忙將剛剛得到的訊息彙報道：“在地下世界深處巡邏的邪眼，已經發現了您指定尋找的事物，也就是那扇獨特的地獄門扉。”

由於地獄門扉的獨特，凡是見過它一面的邪眼，都不會將其輕易忘卻，地獄門扉的後方，可是彙集著世上一切罪業的絕對禁地，就算是再為膽大的妖術師，也不敢在那附近多做停留，只能留下邪眼用來監視，以免門扉附近發生什麼意外。

“哦？”聽著手下的彙報聲，摩莉爾頓時來了興趣，沒想到邪眼們的辦事效率是如此高效，剛剛將命令傳下，這麼快便有了訊息傳來，如果是發現了地獄大門這等要事，自然足以令摩莉爾對手下打斷自己的事情既往不咎。

彷彿是看出了存在於摩莉爾身上的疑惑，艾杰特連聲解釋起來：“有關那獨特門扉的記載，其實早已被地下世界當中的邪眼們所覺察，只不過由於地獄大門常年封鎖緊閉，妖術師們一開始也對其進行了大量研究，但卻沒有任何收穫，最終也只能將大門遺棄，這件事情最終也不了了之，還是在您的命令之下，邪眼們這才想起了地獄大門的存在，我不敢稍有怠慢，以免耽誤了您的要事，於是立即向您稟報。”

羅德也忍不住點了點頭，既然發現了地獄大門的存在，那麼事情也變得好辦多了。

羅德本打算前往這個世界當中的地獄一探，結果卻被莫名的力量阻擋，也只有透過地獄大門，才能進入那片獨特的區域，想來現在正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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