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九百一十章 英雄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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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莉爾將頭仰起，朝著高遠的天空微微張嘴，便要施展那份與生俱來的血脈之力。

羅德打量著人類模樣的她，想要看看她要如何施展那份號令群龍的血脈之力，然而除了張嘴的動作外，羅德無法從她的身上發現任何異樣，也沒能聽到任何聲音，就彷彿將要從她口中傳出的，並不是什麼洪亮的聲音，而是某種他所無法聽見的聲波一樣。

摩莉爾卯足了勁，就連臉龐也微微有些漲紅，直到好一會後才平靜下來，羅德一臉好奇的來到她的身旁，出言詢問道：“有多少巨龍，聽到了你的血脈號令，你還能像曾經那樣，控制整個世界的巨龍嗎？它們還有多久才能抵達？”

然而，聽著羅德這番好奇的詢問聲，摩莉爾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即便她顯露出了人類的模樣，但浮現在羅德眼前的，彷彿仍舊是那位不好惹的巨龍：“羅德，你是在嘲笑我嗎？”

“嘲笑你什麼？”羅德有些不解，但從摩莉爾的神情，還有話語所蘊藏的意思當中，羅德還是立即反應過來，能讓摩莉爾說出這番話，一定是有什麼意外出現了，否則的話，以她那份好強的性格，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語，“等等……難道你的英雄特長出現了什麼問題？”

羅德暗暗皺眉，從摩莉爾失去巨龍身軀，轉而重新化身為人這一點上，他便看出了深深的不同尋常，那並不是摩莉爾本身的意願，而是有某種力量迫使事情出現了這樣的改變，那一定和兩人穿過的時光傳送門有關。出於這一點，她的英雄特長出現問題，似乎也能夠說得通了。

見羅德皺眉深思，彷彿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摩莉爾這才逐漸氣消，如果羅德只是無意的話，她還不至於就此動怒，只是那份失去往昔力量，深深虛弱下去的感覺，著實令她有些難受，發出長嘆道：

“我引以為傲的獨特力量，我與生俱來的英雄特長，現在已經全部失效。我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但事情有些怪異，時光中有些事情悄然變化，你的還能動用你的英雄特長嗎？”

聽摩莉爾這麼問，羅德也發現了不對，當即眼神一凝，便要動用屬於窺視之眼的力量。

令羅德失望的是，任憑他如何催動，那份隨著英雄模板的出現而與生俱來，作為英雄最獨特的力量，在他身上都沒有任何反應傳來，那份屬於英雄的獨特力量，彷彿伴隨著英雄意志一同沉寂下去，再也沒有任何動靜傳來。

英雄相互之間，能夠一眼確認彼此的英雄身份，在很多時候，英雄們都是透過這種方法，從而證明彼此的身份。然而眼下的羅德，在望見摩莉爾時，卻根本無法從她的身上確認任何身份，也不知道究竟是她的英雄身份失效了，還是自己的失效了，又或者是兩人一同失效。

就在羅德沉默之際，陣陣熱浪從他的手邊傳了過來，他低頭望去，卻見到了那把散發火焰的寶劍。讓羅德有些驚訝的是，本應留存在尹甸聖地中的火神劍，此刻竟然與他一同跨越了時空傳送門，仍舊被他牢牢緊握。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發現自己身上的一切英雄特長都失效後，摩莉爾忍不住抱怨起來，眼下的種種異狀，也令她的內心中積攢了一股無處發洩的怒火，她瞪著身旁的羅德，若是羅德無法給出什麼解答的話，她保準要好好拿羅德撒氣。

注意到火神劍的存在後，羅德一時間陷入沉默，在心底經過深深的思索後，這才向摩莉爾說道：“看到火神劍了嗎？現在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我們仍舊留存在幻境當中，並沒有徹底脫離幻境，而是被傳送門送到了另一片時空，我們仍然要想辦法找到脫離的方法。”

摩莉爾陷入深思，思索著羅德話語中這件事情的可能性：“那另一種可能呢？”

“另外一種可能就是，此前所發生的一切，並不是什麼幻境，而是在那顆果實的作用之下，我們真的回到了聖雌巨龍所在的時光當中，並且對未來的事情進行了某種修改。”羅德沉聲說道，將自己心底的另一份猜測說出。

“但那怎麼可能？我的時光領域，可沒有那樣的力量，根本無法將我們送回到聖雌巨龍所在的時光當中。”摩莉爾的眼中也露出幾分驚訝之色，在羅德的冷靜分析之下，他迅速搞清楚了眼下的狀況，但心底仍舊殘留著幾分難以置信，不願相信那樣的可能，單憑她的時光領域，可沒有辦法做到這一點，只能將求助的目光望向羅德，想要得到他的答覆。

羅德只是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時光領域是你掌握的力量，我又怎麼知道時光的奧秘？也許單憑你的時光領域，沒有辦法將我們送到往昔的時空，但搭配上那顆果實的力量就說不定了。那無疑是最壞的一種情況，我也只能希望是第一種結果。”

說著，羅德將視線望向遠方，在那裡，他感受到了其他活物的氣息：“為了弄清楚這個問題，我們最好找人問問，就在這裡等著的話，也不會得出什麼有用的結果。”

穿過時光傳送門後，羅德的身軀有了實際的感知能力，一身實力也回到了傳奇階位，能夠動用大惡魔血脈中的火焰遁形等能力，甚至就連氣元素君主的權柄，也重新回到了他的體內，唯獨神器不見蹤影，英雄特長和領域的力量也無法動用，就算使用系統檢測，也沒能找到任何問題。

這一發現，也將羅德驚出一身冷汗，眼下的一切都彷彿在告訴他，他已經回到了曾經的時光，唯獨那份幻境中所獨有的不真切之感，仍舊留存在羅德的心底，就連羅德，也無法分辨究竟是哪種情況，也只能四處探查，最後再做出結論。

聽著羅德的提議，摩莉爾點了點頭，算是贊同了他的這番話語，也只有經過探索後，才能知道眼下究竟發生了什麼。

與羅德一比，摩莉爾的實力可以用急劇下降來形容，失去了那份天生英雄的力量後，她從巨龍形態退回到了人類形態，被迫要在這幅羸弱的身軀當中行動，也沒辦法召來大群巨龍，這種失去力量的感覺一度令摩莉爾有些不安，好在羅德仍舊在她身旁。

不知從何時起，摩莉爾在望著與她在不同時光中相互廝殺的羅德時，已經不再感到最初的憤怒，恨不得立刻就將那人撕碎，反而在不斷的共同戰鬥，還有險境中的相互扶持，轉而變成了一份安心，似乎只要有著他的存在，哪怕是再大的困難，都不算是什麼問題，哪怕他不做什麼，只是看到他，摩莉爾的主意就會被他吸引，連帶著餘下的一切都無關緊要。

摩莉爾定了定神，卻見羅德掌心中冒出一團火焰：“我無法動用領域的力量。施展火焰遁形的話，會隨著瞬移距離的長短，受到不同程度的冷卻時間限制，但就算跨越整個大陸，最長的冷卻時間也只有一個小時，你打算從哪開始調查？埃拉西亞？迪雅？還是就近看看？”

羅德向著摩莉爾詢問起來，在這片陌生的時空當中，他唯一能夠相信的，也只有眼前的摩莉爾而已，說不定最後還得靠她，才能對抗那無可阻擋的時光之力，事情已經來到了這個份上，羅德也只能選擇與她繼續合作。

見羅德主動向自己詢問，摩莉爾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在謀劃破局這方面，可以說從來都不是她的強項，也只有透過時光之力的加持，摩莉爾才能反覆地一遍遍試錯，但羅德卻不需要這一點，在不同的時光中，他從來都只有一次機會，但他偏偏就能把握住，於是道：

】

“你不是最擅長做這些決定嗎？這回我暫且聽你的決定。”

羅德點了點頭，見摩莉爾將指揮行動的權力交給了自己，在這種危難時刻，他也並不客氣，隨即將決策說了出來：“我們先在附近看看，傳送門將我們送到這裡，也許並不是什麼偶然的意外，說不定這裡便有著我們想要的答桉。反正有著火焰遁形在，若是真的找不到有用資訊的話，也能到其他位置繼續探查。”

摩莉爾聆聽著羅德頗有條理的分析，在短短的時間中，羅德便做出了屬於他的決策，這也是摩莉爾第一次用屬於人類的眼睛，仔細打量面前的男人。

在大紅龍的眼童當中，人類渺小的就如螻蟻一般，甚至還沒有她的一顆龍牙大，根本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有人會去認真觀察螻蟻的模樣，從不同的螻蟻身上找尋到它們之間的不同之處嗎？也只有重新迴歸了人類身軀的摩莉爾，才能仔仔細細，打量眼前這位與她一般大小的男人。

“你覺得如何？有什麼要補充的嗎？”見摩莉爾遲遲沒有回話，羅德忍不住問道，也不知道是她剛剛脫離時光傳送門，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走神了，還是有什麼比自己更好的計劃。

“就按你說的來吧。”見羅德一臉嚴肅地朝自己詢問，還以為自己有什麼好的提議需要補充，摩莉爾一時間啞然失笑，對於眼下的情況，她所知曉的並不比羅德多，也沒有什麼讓兩人擺脫困境的更好提議，也不知道羅德是從哪得出她要補充計劃的想法的。

“我感知到了生命的氣息，有些奇怪的是，那股氣息是在我們腳下的大地深處。”羅德又道，從尹甸聖地脫離後，那份屬於亡靈法師的對生者的敏銳感知，又一次回到了羅德身上，哪怕沒有死亡領域與神器的存在，但羅德對於招魂術的掌握仍舊登峰造極，足以感知到附近的一切活物。

讓羅德有些在意的活物的氣息，分明是從他與摩莉爾兩人腳下傳來的，距離地表有著相當長的一段距離，也多虧了羅德，才有著這樣敏銳的感知，若是隻有摩莉爾，只怕她根本無法發現這等資訊。

聽羅德這麼說，摩莉爾也露出感興趣的神色：“附近應該有地下城的存在，只要我們能夠找到地下通道，便能去往妖術師的地下城一探究竟。”

曾經的摩莉爾，征服了整個地下世界，無數妖術師都向著她臣服，奉她為地下世界之王，對於地下城的一切，摩莉爾可以說再為熟悉不過，只要能夠找到地下通道，並且去往地下城，很多事情就有了答桉。

羅德卻是澹澹搖頭：“不用那麼麻煩，只要我施展火焰遁形，便能將我們送往地下的城鎮，調查所耗去的時間，應該足以火焰遁形完成冷卻。”

摩莉爾點了點頭，不禁面露喜悅之色：“很好，那你快將我們送過去。”

然而，隨著摩莉爾的話語落下，羅德卻久久未有動作，他的反應，也不禁令摩莉爾眉頭一皺：“為何還不施展那份力量，還是說你的力量也失效了？”

“火焰遁形的力量倒是沒有失效，只不過……”羅德有些無奈的說道，想要施展火焰遁形，並且帶著其他的事物一同瞬移，還需要有一個前置條件，那就是羅德必須要與一同瞬移的事物相互接觸。

按照摩莉爾的脾氣，羅德也不好直接伸手搭在她的肩上，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麼反應？尤其是她剛剛恢復人身的情況下，還是提前將事情說清楚再行動比較合適。

“把你的手給我。”見摩莉爾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站在原地望著他，彷彿他什麼也不用做，就能透過火焰遁形帶著兩人一同瞬移一般，見此情形，羅德只好無奈的提醒道。

有著羅德的提醒，摩莉爾這才意識到自己無意中忘記了什麼，一時間忍不住乾咳一聲，像是在掩飾那份尷尬，但還是將手伸了出來，等待著羅德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