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九百零五章 迴圈往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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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的身份，就像是一個誰也不能提及的禁忌，是根本不容於世的存在，夏娃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將足以改變世界的時光領域，傳承給一位英雄？

當然也存在著另外的可能，那就是眼前的一切，都是紅龍口中的一份謊言，根本就是說出來騙她的，似乎也只有這樣，一切才變得合理起來。

“你在說謊。”夏娃望著摩莉爾，並不相信她說的那番話語，遵循著命運的指引，還有神的教誨的她，怎麼會將世間至強的時光領域，傳承給逃脫命運管束的英雄？

“我可以證明，她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見夏娃一臉懷疑，羅德只好在這時候出言提醒，“當屬於英雄的那份意志，搭配上你的時光領域，便能真正立於時光之上，就連命運也無法約束超越時間的英雄，古往今來的一切，甚至是更加遙遠的時間，也都將被英雄一手執掌。”

說到最後，就連羅德也有些忍不住了：“說起來，將時光領域傳承給真正的英雄，可是你心底做出的決定，不管其他人怎麼想，都絲毫動搖不了你的念頭，如果不是這樣的話……”

羅德忍不住搖了搖頭，如果不是聖雌巨龍執意要選定英雄摩莉爾，作為時光領域的繼承者，只怕很多事情都會變得不一樣。按照獲得了巨龍神器，就能獲得時光領域真正傳承的標準來看，真正應該獲得聖雌巨龍全部力量的，應該是尹諾塔才對。

可惜事情並不是這樣發展的，最終被聖雌巨龍選定為傳承者的，卻是擁有英雄身份的摩莉爾，哪怕她已經失去了屬於聖雌巨龍的神器，事情也沒有按照羅德所預計的那樣發展，而是回到了第三個資料片的軌跡之上。

前世的第三個資料片中，面對橫掃雪域的英雄摩莉爾，尚且有著昔日第一個資料片的主角，野蠻人英雄塔南出面迎戰，然而這一次，隨著羅德的出現，很多事情都已經徹底脫離了前世的軌跡，面對執掌時光的摩莉爾，再也沒人能夠將其阻攔半分，最後還得靠羅德自己。

而羅德也在與摩莉爾的明爭暗鬥中，最終來到了眼下的局面，兩人之所以會被困在眼下的幻境當中，也與此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如今見到了昔日的聖雌巨龍，她竟然說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將時光領域傳承給一位英雄，羅德聽了這話只覺一口老血湧了上來，要是她把時光領域傳授給了不是英雄的尹諾塔，羅德哪還用擔心大紅龍的威脅，是她自己違背神器的規則，選擇了失去巨龍神器的摩莉爾作為傳承者，然而眼下的她卻根本不那麼認為。

而在一旁，摩莉爾在聽出羅德話語中對聖雌巨龍的抱怨後，也忍不住瞪了羅德一眼。在她看來，那些傳承可都是她所應得的，她早就該拿到屬於聖雌巨龍的神器才對，如果不是羅德出手干預，萬物的時光都已經被她納入掌中，又怎麼會到眼下這一步？

“既然你獲得了時光領域的傳承，那你不妨告訴我，你能夠透過時光領域做些什麼？”夏娃仍舊不信，出言問道。

摩莉爾露出冷笑，正想出言回答，夏娃卻並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而是將審視的視線望見了一旁的羅德：“你和她的關係不是很親密嗎？不如由你來回答。”

羅德撓了撓頭，他可不覺得自己與摩莉爾之間有多麼親密的關係，兩人只是被困在危機四伏的幻境當中，不得不展開聯手合作罷了，想要達到親密無間的地步，只怕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毫無疑問的是，那需要相當漫長的時間。

“時光領域……摩莉爾並沒有得到最完整的傳承，沒法像你那樣註定命運，再抹去命運到來的時間，她對時光領域的用法僅僅限於過去。她能夠回到過去的時間點，不受命運束縛地改變任何事情，令事情出現截然不同的走向，從而改變往後的時間線，但她最後還是得迴歸現在，她在時光中造成的一切影響，最終也會於現在呈現。”

羅德緩緩分析道，他早就和麾下的諸多知識豐厚的亡靈學者，就摩莉爾身上的領域之力展開了不知道多少次會議，對摩莉爾所做的一切都瞭如執掌。面對夏娃關於時光領域的詢問，也能自如回答。

根據羅德收集的情報，摩莉爾一路的經歷可以用戰無不勝來形容，從地下世界崛起的她，以雷霆手段控制了妖術王國的一切，在她面前，哪怕是英雄也會暗然失色，最終成為她的背景板。

但在羅德的記憶中，前世的摩莉爾，在屬於她的戰役當中，明明失敗過許多次才對，最終還是靠著神器龍之血瓶，歷經血戰才征服了地下世界，根本就沒有那麼一帆風順，而這一切只能說明，摩莉爾已經動用時光領域的力量，彌補了過去所犯下的一切錯誤，讓昔日的一切都變得完美無缺，而那便是時光領域的力量。

“你說錯了。”就在羅德回答之際，他的耳邊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說出這番話的不是夏娃，反而是一旁的摩莉爾，“仍舊有一些事情，就連我也沒有辦法在過去的時間中改變，尤其是與你有關的事情。”

羅德干咳一聲，他不用想也知道，摩莉爾當然會用時光領域對付自己，若是能夠從自己手中奪回巨龍神器的話，只怕她早就那麼做的，但最終卻以失敗告終，這也算是兩人心知肚明的事情，只是她居然就這麼毫不掩飾地說了出來，這樣做真的好嗎？

“什麼？”

一旁的夏娃，早在聽羅德提起，摩莉爾能夠不受命運的束縛，隨意改變過去所發生的任何事情時，神情便已經有所變化，那是就連她，也沒辦法做到的事情，命中註定的事情，又怎麼能被時光改變？但偏偏英雄摩莉爾便能做到。

眼下聽摩莉爾說，有些事情就連身為英雄的她也沒法改變，而那些事情恰恰和羅德有關時，就連夏娃也忍不住神情一震，一時間陷入沉默，這才仔細打量眼前無比獨特的兩人。

許久之後，夏娃這才發出深深一嘆：“也許你們之所以會來到這裡，並不是什麼意外或是巧合，而是神的旨意。”

羅德皺了皺眉，出言問道：“那是什麼意思。”

夏娃沒有回答，而是將視線望向了遠處的摩莉爾：“如果你是我的傳承者，那你應該知道，在不同的時代，不同的歲月當中，有些事情會迴圈往復，一次又一次的發生。如果你從蛛絲馬跡中找到那些跡象，也許你就能知道未來究竟會發生什麼。”

摩莉爾顯然不喜歡這樣彎彎繞繞的話語，齜牙道：“你到底在說什麼？”

夏娃凝視著她道：“你們身上發生的事情，讓我想起了兩個人。其中一人由最初的巨龍變化而來，她掌握著時光的力量，截斷時光就像是撕裂一片樹葉那麼簡單，另一人是最初的人類，他掌握著萬事萬物的命運。”

“你說的是……”羅德眼神一沉，在他的記憶中，只有一人，有著執掌萬物命運的能力，那人正是埃拉西亞的聖痕者，他顯然也在這片幻境當中。

夏娃並沒有聽出羅德話語中的含義，還以為他指的是兩人的整體，於是點頭道：

“我說的正是我和他。我們是萬物的起始，除了叛逆的英雄外，其餘一切都在時光與命運的庇護之下。你們兩人身上的特徵，與我和他何其相似，同樣是時光之上的巨龍，還有命運寵愛的人類，也許有一天，你們會成為新世界的起始也說不定。但為什麼偏偏是你們，是兩位叛逆的英雄呢？這根本說不通……”

說到最後，就連夏娃也露出幾分疑惑之色，她很想抹去無盡的時光，親自到未來看看，但最終還是放棄了這一念頭。

聽著夏娃的講述，羅德嘴角抽了抽，忍不住看了摩莉爾一眼，卻見她也正好將視線望了過來，眼中帶著幾分驚疑，似乎聽信了夏娃的那番話語。

如同夏娃所說的那樣，有些事情會在不同的時光中週而復始的發生，只要找到了預兆，便能窺見事情的全貌，然而眼下的啟示，卻將摩莉爾引向了她從未設想的道路上。

與此同時，羅德注意到，原先束縛在摩莉爾身上的鎖鏈，此刻竟然不翼而飛，不光是摩莉爾，就連羅德身上也同樣如此，似乎不知道從何時起，夏娃又抹去了兩人解開鎖鏈的時間。

見夏娃仍舊對英雄的身份抱有疑惑，羅德主動出言道：“時光另一頭的聖雌巨龍，你不解為何英雄要打破命運，不願接受命運的束縛，我也想知道，你為何對命運如此信賴？”

夏娃看了他一眼：“命運是對世間秩序的守護，若是命運被打破，只會讓這個世界陷入混亂，偏偏屬於英雄的一舉一動，都是對命運的破壞，英雄本就不該存在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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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時代中，你已經隕落了，你留下的遺骸變成了日後的神器，就連你的血，也成為了無數巨龍爭相搶奪的至寶，傳說只要喝了你的血，就算是人類，也能化作展翼的巨龍。如果這是屬於你的命運，你會欣然接受嗎？”羅德又問。

正如羅德所說的那樣，身為聖雌巨龍的夏娃，並沒有活到日後的時代當中，而是早早地便隕落了。那是屬於她的命運，就算她能夠篡改時間，不是英雄的她，終究無法逆轉註定的悲劇，唯一的問題就是，當夏娃清楚了那一切，她會接受這份命運嗎？

這一次夏娃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一番思索後，這才說道：“如果這是我的命運，我想那一定是無數時光中最好的結果，就算是死亡，也並沒有那麼可怕。”

“但你沒有想過為什麼嗎？死亡不會無緣無故的到來，尤其是像你這樣在時光中不朽的存在，難道還能是你自己老死不成？一定是有人害了你。但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能夠將執掌時光的你殺死？”

羅德頓了頓，又補充道：“你有著至強的時光領域，就算是真正的半神，在你面前也顯得不堪一擊，沒有人能戰勝時光的力量，我敢說就算聖地中所有的守護者加起來，都不是你的對手，時光領域便是這麼強悍，但你依然隕落了，沒能活到我們的時代。我想，能夠將你殺死的，也只能是那執掌命運的存在。”

夏娃也聽出了羅德話語當中的含義，當即面色一變道：“這不可能，亞當和我相濡以沫，我與他相敬如賓，在聖地中衍化萬物，他怎麼會用命運的力量對付我？”

羅德只是冷靜分析道：“也許那只是你的一廂情願，也許他根本沒有那麼愛你。”

夏娃怒視著羅德：“他是世上最愛我的人，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你最好趕快閉嘴，還是說你想繼續被綁住？”

隨著那稍顯動怒的語調，屬於時光領域的力量，又一次在夏娃周身浮現，轉動的指標輪盤從她腳下擴張開來，萬物都被時光的力量籠罩，似乎只要羅德的回答無法令夏娃感到滿意，等待著他的將是重新被束縛，不會有任何其他的可能。

“世上最愛你的人？這句話可不能隨便說，我想你根本不知道，這句話意味著什麼。”羅德的嘴角一抽，說起這個，他可就來了精神，那位受愛支配，無人能敵的野獸可還歷歷在目，給羅德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羅德無論如何也忘不了那位強悍的英雄，還有那份屬於英雄的熾烈的愛。

為了證明這句話，為了貫徹那份無上意志，英雄甘願與萬物為敵。也只有最偏執瘋狂的英雄，才能發自心底的說出這句話，甘願屠戮眾生，只為喚回曾經所愛。

也許是受到野獸的影響，羅德忍不住問道：“他向你證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