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八百六十八章 亡靈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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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成群的蝙蝠席捲而過，等到廣場中央再無一物時，亡靈賢者便走到了發言臺之前。

與他一同出現在列王眼中的，還有一群獨特的造物，那是以布拉卡達的魔像技術作為基石，透過地下世界的妖術手段賦予血肉，最後由亡靈之主喚醒的獨特造物。

它們從廣場的盡頭走來，高高的身軀上反射著鐵青色的寒光，每一步都令大地不斷震動，它們身上配備著泰坦計劃研發的武器，那一個個模樣猙獰，專為收割生命的武器，也令附近的列王暗暗咂舌。

就算是知識淵博的末日列王，一時間也無法判斷那些怪物究竟屬於什麼種類，只能感受到那每一尊都足有三個人高的傀儡身上，散發出來的強悍氣勢。

也只有妖術師們，才能從那些傀儡身上發現端倪，互相對視時，皆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難以置信。

普通的魔像造物，它們沒有靈魂，更沒有血肉，從根本上就跟亡靈生物一點都不搭，從來沒有人聽說有亡靈法師能夠將石頭又或是機械轉化成亡靈，那兩者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事物。

然而眼下出現在一眾妖術師眼中的，便是那些化作亡靈的魔像傀儡，這種獨特造物的出現，簡直顛覆了附近妖術師們的認識，就連那些妖術學院中的成名妖術師，望見那些亡靈魔像時，也只有震驚的份。

“他們是怎麼辦到的？魔像造物根本就沒有生命，它們哪裡來的靈魂？為什麼會有這種亡靈存在？”

“也許那根本就不是亡靈，只是身上染上了死亡氣息的魔像傀儡，眼前的這一切都只不過是演出來給我們看的，一定是這樣……”

望著那些行來的亡靈傀儡，妖術師們開始低聲議論，言語中盡是對那種亡靈傀儡的猜疑，甚至於不相信這種亡靈生物真的存在，只可惜沒有任何一位妖術師，能夠指出那些亡靈傀儡身上的漏洞。

聽著那些妖術師們的議論，哈德握在這時暗暗皺眉，沒想到亡靈國度只是派出了些傀儡，便讓妖術師們自亂陣腳，那種前所未見的獨特亡靈傀儡，是妖術師們在地下世界無數年也見不到的奇景。

藉助著對於異種生物的造詣，哈德握看出了那些亡靈傀儡身上的異常，於是主動開口道：

“沒有生命的魔像傀儡，當然沒法被轉化成亡靈，這一點別說是亡靈法師，就連根本沒接觸過亡靈法術的學者也能想清楚其中的緣由，就算是亡靈之主，也不可能違背那最基本的規律，沒有生命的東西，又怎麼能成為亡靈？除非，那些魔像傀儡在成為亡靈前，就被先行賦予了生命，之後的一切都說得通了。”

聽著哈德握的分析，附近的妖術師這才露出明悟之色，同時對他更加崇敬，除了英雄摩莉爾外，整個地下世界中，也就只有曾經身為尼貢之王的哈德握地位最高。

不過，想到哈德握言語中提及的賦予生命的手段，妖術師們又是一陣譁然。

無數年來，妖術師們對於妖術的探索，有很大一部分都集中在生命與靈魂上，尤其是關於賦予生命這一點，究竟是什麼賦予了純粹的血肉以生命的形態？將一群零散的身軀部件拼湊起來，除了得到亡靈生物中的行屍，根本無法得到真正意義上的新生。

融合儀式，便是妖術師們用來探索生命界限的手段。但哪怕經過了妖術學院無數年的研究，對於賦予生命這一課題，妖術師們也並未得到什麼巨大的突破。

地下世界的異種生物大賽上，歷代黑龍勳章的獲得者，都曾為賦予生命的手段絞盡腦汁，那些在妖術上有著相當造詣的妖術學者，現在也隨著英雄摩莉爾，來到了這場閱兵儀式之上，原以為只是觀察那些亡靈身上所具有的力量，沒想到眼下的情況連他們也感到驚訝不已。

“普通的融合儀式，可沒辦法賦予死物生命，就算是犧牲儀式也很難辦到，那些亡靈，它們是怎麼做到的？”諸多妖術師中，其中一位妖術學院的院長忍不住問道，眼中同樣充滿了疑惑。

“仔細觀察那些亡靈傀儡，看到它們身上往外滲的汙血了嗎？如果我的發現沒錯的話，那種蘊藏獨特生命力的汙血，就是賦予它們生命的關鍵。”披著灰袍的傑德特接過話道，隨著他的提醒，附近的妖術師將視線放到了那些亡靈傀儡身上，果然看到了鋼鐵構成的魔像身軀上，正不斷向外滲出的汙穢之血。

隨著汙血的滴下，就連那些魔像傀儡身後的大地，此刻也彷彿鋪上了一層活著的菌落，又像是一片蠕動的溫床，其中一位妖術師驚訝道：“我記得阿拉瑪的研究專案中，就有關於汙穢之血的記錄。”

聽他提起阿拉瑪的名字，其餘的妖術師不由得面色微變，阿拉瑪曾是地下世界中造詣最高的異種生物學者之一，只可惜那一切都是在他背棄地下世界之前。

阿拉瑪是少數幾位放棄了地下世界的地位，轉而投入亡靈之主麾下的妖術師之一，隨著亡靈之主與地下世界爆發衝突，阿拉瑪在地下世界所遺留下來的一切，也遭到了妖術師們的嚴加搜查，他遺留下來的那些未經銷燬的研究記錄，也早已被其餘妖術師所知曉。

眼下說出這番話語的，正是一位有幸查閱過阿拉瑪研究記錄的妖術師，他記得阿拉瑪在他的研究中，便提到過那種能夠賦予生命的血液，在那種汙穢之血的感染之下，一切現有的血肉生物都會向著汙穢之血同化，甚至於就連沒有生命的事物，只要浸泡在那種血液中，再用其他妖術儀式進行引導，也能變得和血肉生物一樣。

聽這位妖術師提起阿拉瑪的研究，不少妖術師的神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阿拉瑪再怎麼說都曾是地下世界的一員，結果當他放棄了地下世界的地位後，反而取得了賦予生命這樣的研究成果，反倒是其他妖術師，與他一比便顯得相形見絀起來。

對於其他妖術師而言，賦予生命這項能力，也只能用在異種生物的製造上，用來培育出更加強悍的一種生物。可無論是製造何種異種生物，妖術師們都需要時間來進行培育，他們可沒有無盡的時光來進行研究，一切都需要逐步進行，但放在亡靈之主身上，情況頓時不一樣了。

那些經由汙穢之血賦予生命的事物，可是直接能被亡靈之主轉化成亡靈的，擁有著獨特能力的亡靈之主，甚至不需要將那些生物徹底殺死，只需要看它們一眼，便能獲得實力強勁的混合亡靈。

這一發現，令附近妖術師們倒吸一口冷氣的同時，也不禁對不死軍團的實力有了一個新的認識。一般的列王，或許只能從那些亡靈傀儡身上，感受到它們散發出的兇悍嗜殺的氣息，也只有對此認知深刻的妖術師，才能從那些亡靈傀儡的背後，看到更為恐怖的事實。

在那些汙穢之血的侵蝕之下，那些實力強悍的魔像傀儡，能夠擁有真正意義上的生命，從而被轉化成亡靈，而這一點也就意味著，除了魔像傀儡外，其他的事物也能夠成為亡靈。只要有了賦予生命的力量，一切無法成為亡靈的死物，也都有了成為亡靈的資格。

在此之前，誰又能想到沒有生命的事物也能夠成為亡靈？若是這股力量氾濫開來，在汙穢之血的侵染之下，一棵樹，甚至是一座山，都能成為某種意義上的亡靈生物，賦予生命的力量，配合上對亡靈的轉化，便是如此可怕。

換成其他亡靈法師得到了賦予生命的力量，妖術師們就算對此感到無比驚訝，心底也不會有任何畏懼，一名亡靈法師的力量何其有限，轉化出幾個亡靈生物恐怕也就徹底到頭了，根本不可能攪起什麼風浪，然而眼下獲得那份力量的，可是大名鼎鼎的亡靈之主，論起對於亡靈的轉化，恐怕沒有人比他更加在行，當這份力量氾濫開來，不知會產生怎樣的鉅變。

“我在地下世界生活了這麼久，可從未見過那樣的亡靈。”一位蒼老的妖術師想清楚了前因後果，在這一刻忍不住深吸口氣道。

“別說是你，我也沒有見過。”哈德握看了他一眼，緩緩評價道，“在我的記憶中，多年來，亡靈法師的力量在地表世界並不出眾，那些巫妖也失去了活力，根本研究不出什麼新的亡靈，幾百年前最強亡靈是鬼龍，幾百年後也同樣如此，然而這一切，全都隨著羅德的出現而改變了，不光是那些混合亡靈，眼下的亡靈傀儡，也都是不死軍團的一部分……不愧是號稱亡靈之主的存在。”

聽著哈德握的評價，附近的妖術師有的無比驚訝，有的則是沉默不語，作為地下世界曾經的統治者，哈德握從不會給任何人好臉色。除了令他臣服的英雄摩莉爾外，也只有羅德才能獲得這番評價。

展現在一眾妖術師眼前的，便是混合了妖術手段的亡靈，然而就算是這種亡靈真的出現在了他們面前，仍舊有部分妖術師無法看出其中的奧秘。

對於這一點，哈德握也只能暗暗搖頭，僅僅只是幾次對亡靈生物的展示，他便深刻感受到了亡靈國度當中所蘊藏的力量。那份無比可怕的力量，還有亡靈們呈幾何倍數擴散的潛力，就連他也感到幾分畏懼。

憑心而論，在這樣的不死軍團面前，哪怕結合了整個地下世界所有的力量，哈德握也不敢說一定有把握能夠對付，甚至於從他們手中保住性命都是一件難事，在亡靈之主的掌控之下，任何死者都會成為不死軍團的一員，哈德握甚至看不到憑藉妖術軍隊戰勝他們的希望，恐怕也只有雲中城或地獄當中的存在，才有辦法對付那些不斷擴散的亡靈。

想到這，哈德握突然定了定神。整個地下世界中，可還有著那一股最為強悍的時光之力，在那股力量面前，就算是令他也感到恐懼的不死軍團，還有掌控著整個不死軍團的亡靈之主，也只能選擇低頭折服，那股時光之力的主人，正是地下世界的真正統治者，化作大紅龍的英雄摩莉爾。

想起英雄摩莉爾的名號，原本存在於哈德握心底的幾分顧慮，此刻盡數消失不見，他的眼中在這一刻充滿了自信的神采，他相信沒有任何一人能夠對抗屬於時光的力量，那股力量根本就不是普通生物所能想象的，也只有英雄摩莉爾，才配擁有那樣的力量。

就在一眾妖術師議論紛紛之際，亡靈賢者也終於來到了發言臺之上。

對於亡靈賢者的動作，附近的列王們有所猜測，有人說他化作蝙蝠，就像剛剛那群呼嘯而過的蝙蝠一樣，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飛到發言臺之上，也有人說他會展現屬於火焰的力量，穿梭火焰瞬移到發言臺上，然而賢者的動作卻讓他們徹底失望了，賢者只是緩緩前進，就這麼走上了發言臺，根本沒有那種令人震撼的威勢。

眼見賢者在這整個過程中，一直都將雙手背在身後，在臺下觀望的克格爾頓時坐不住了，忍不住向著一旁的法雷澤問道：“他怎麼一直將手揹著？他的演講稿到哪裡去了？我剛才是怎麼跟你說的？難道他也想說出自己的言論？”

聽克格爾在這裡議論亡靈賢者，法雷澤只是無奈的搖頭，作為以正直聞名的賢者，就算是成為了亡靈，塞德洛斯也保持著曾經的那份謹小慎微，斷然不會做出這等出格之事，只好道：

“你是在懷疑賢者的記憶力嗎？他可不像拉奧一樣，根本不認識演講稿上面的內容，我看他應該已經將演講稿全部背了下來，根本不需要再看一眼。”

克格爾一陣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