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七百四十三章 黑暗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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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深處，羅德正享受著難得的愜意。

沒有複雜的算計，也沒有致人死地的陰謀，有的只是源於靈魂的契合，在這裡，他可以放下所有防備，享受短暫的歇息。

黑暗中的暗影女士，她像是盛開在幽暗深淵中的花朵，盜賊公會的罪惡灌澆下茁壯生長。

如果說尹諾塔是因為天真無邪，根本意識不到，羅德身上所蘊藏的那令常人無法忍受的罪惡的話，眼前的莎莉，則對那份罪惡有著清楚而充足的認知，即便如此，她依然能容納下那份罪惡，以及身負罪業的羅德。

在莎莉面前，羅德無需隱藏什麼，罪惡成為了他的榮耀，反倒成為了能夠被兩人津津樂道的話題，甚至因此而產生更多樂趣。

羅德感受到了一種契合，那是源於靈魂當中，彷彿與生俱來的契合，絕非單純猩紅之眼所能帶來的好感提升，那只是令兩人相互結實的契機，遠沒有涉及到靈魂層面的相性。

羅德一路殺戮，是為了獲取更多的經驗值，但莎莉卻並非如此。永遠潛藏在黑暗中的莎莉，她可是會殺人取樂的存在，在某些傳奇生物耳中，她的兇名比羅德更加恐怖。

羅德還記得此前與莎莉間的一些不愉快，當初的她，可是威脅要殺了尹諾塔等人，還是羅德多半努力，這才改變了她的想法，兩人最後也走到這一步。

“你在想些什麼？”

黑暗中，莎莉的聲音傳了過來，從羅德的動作中，她察覺到了羅德的心不在焉。

“我想到我們最初相遇時，產生的一些矛盾。”羅德沒有隱瞞什麼，只是說道。

聽羅德說起那些事，黑暗中傳來了一聲輕哼：“有時候我挺羨慕那頭仙女龍的運氣，如果是我先遇見你的話，她可不會有任何機會……”

羅德干咳一聲，以莎莉的種種手段，若真的是她先遇見自己，只怕要多出不少無謂的死亡，趕忙將話題引開：“話說回來……那是什麼意思？從剛才開始，那本書就一直在不停翻動。”

順著羅德的話語，莎莉也望見了兩人前方不斷翻動的巨大典籍，厚重的典籍比常人的軀幹都大，懸浮在空中的典籍不斷翻動，就像是正在傳遞某種不為人知的資訊。

“你說靜默之書？嗯……應該是什麼地方又有新的事情發生。每當盜賊們傳遞迴重要的資訊時，它都會這樣。”察覺到羅德心底的疑惑後，莎莉輕聲解釋。

“你不看看嗎？說不定是什麼重要的資訊。”羅德問道，若是不小心耽誤了暗影女士的要事，可就不太好了。

聽羅德這麼說，莎莉頓時白了他一眼：“還能有什麼事情？估計又是哪裡的列王打了起來，元素君主又展現了怎樣的威脅，那比得上我們的事情？”

羅德卻堅持如此，見狀，莎莉也只能隨即無奈地伸手，暗影之力化作一股無形的吸引，將靜默之書牽引道她的身前。

“讓我看看……水元素君主在埃裡沿海現身、埃拉西亞人正在攻打克魯洛德荒原上的地獄大門，大概就是這些事情。”

莎莉只是將書中的內容瞥了一眼，接著便對盜賊傳回來的資訊失去了興趣，甚至沒有對其進行細緻的檢視。

“攻打地獄大門嗎……”倒是羅德，在察覺這些資訊後眼神一沉。

在羅德的記憶中，前世的第三個資料片，地獄大門是建立在迪雅的，並且也沒有火焰沉寂的事件，前世中的元素君主，甚至還沒有掀起多大的浪花，便被英雄塔南全部封印了。

為了攻下地獄大門，切斷地獄大軍來到地表世界的捷徑，埃拉西亞人想了諸多辦法，最後還是在玩家與一眾英雄的配合下，犧牲了不知道多少生物，這才達成了這一戰果，而那已經是第三個資料片後期的事情。

然而這一世，藉助火焰沉寂帶來的良好契機，埃拉西亞人絕不會放過眼前這樣一個機會，那些因火焰沉寂，而力量大減的惡魔可遭殃了。

“你很在意這件事情？”莎莉有些在意地問道。

羅德點了點頭，承認了莎莉話語中所說的意思，見狀，莎莉重新翻開靜默之書，仔細檢視著手下傳來的情報，當中就有羅德需要的資訊。

“為了守護地獄大門，克魯洛德的科爾格大首領，召喚出了地獄深處的憤怒君王。而不甘示弱的埃拉西亞人，也召喚出了古天使……說到那些古天使，我還以為他們早就死光了，沒想到還有。”

檢視到典籍中傳來的資訊時，莎莉原本風輕雲澹的神情，在這一刻也難以平靜，黛眉微蹙見，說出了令羅德意外的話語。

“那是什麼意思？”羅德追問道。

莎莉的眼珠轉了轉，解釋道：“你應該清楚命運領域的存在。命運領域的力量過於繁雜，古埃拉西亞的所有神職，身上都會附帶一部分命運領域的能力，無論是祭司還是主教，又或是超越人類的使徒，那些天使更是如此。”

說著，莎莉的面色也嚴肅起來：“據說古天使的身上，有著針對靈魂的魔法，能夠將所有違逆之人的靈魂抹殺，而那種天使，在後世的記錄中，也被稱為‘聖裁天使’。”

就連羅德，也下意識張大了嘴：“真的有那種力量存在嗎？能夠直接抹殺靈魂……”

聽著莎莉口中，所講述的駭人聽聞的訊息，也不怪羅德難以相信，實在是訊息的內容太過驚人，就連信賴著她的羅德，也很難相信這份情報。

抹殺靈魂的手段，那無疑是十分可怕的力量，就連羅德，也很難抵抗那種強悍的彷彿規則一般的力量，防護靈魂的寶物無比稀少，除了亡靈法師外，也從未有人詳細研究過那些魔法。

莎莉似乎看出了羅德的懷疑，不由得將臉頰鼓了起來，羅德想到知道典籍上的情報，她可是將事情詳細說了出來，沒想到羅德卻不願相信。

羅德看出了莎莉的不滿，只能解釋道：“這件事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抹殺靈魂的力量太過可怕，就連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我身上可沒有寶物，能夠防護住那種力量……”

聽到羅德的解釋後，見他十分在意自己的看法，只是一時失言而已，莎莉的面色也有所好轉：“你自己看吧，那些關於古天使的記錄。”

說著，莎莉便將靜默之書推到羅德面前，順著她翻開的頁面，羅德也看到了靜默之書內的那些記載。

“天使只是站在那，人們便如草芥般挨個倒下，如螻蟻一樣死去……”

羅德念出靜默之書上記載的內容，隨即倒吸一口冷氣，如果書中記載的一切都沒錯的話，古天使的力量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加可怕，甚至應該要用不可戰勝來形容。

普通的魔法，羅德還能靠著禁魔的力量對抗一二，但面對全然不講道理，直接抹殺靈魂的能力，又該如何去應對？

“如果古天使的力量真的如此強悍，那如果我們碰見了，又該如何應對？”羅德深深撥出一口氣，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莎莉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流淌的感情不言而喻：“或許我沒法對付古天使，但如果是你的話，應該沒有問題。”

羅德撓了撓頭，不明白話語中的含義：“為什麼這麼說？”

“古天使的靈魂攻勢，只針對普通生物，而你不是普通生物，你是‘英雄’。英雄能夠與命運抗爭，不會受到命運領域的束縛。”莎莉緩緩將情況道出。

聽完她的講述，羅德也露出幾分意外之色，他早就知道，英雄的身份在面對命運領域時，能夠取得種種好處，但沒想到就連古天使的靈魂攻勢，也能靠著命運領域進行抵擋，這簡直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

羅德有著英雄的身份，但眼前的莎莉沒有，她雖然獲得了領域之力，但靠的是不斷對暗影的錘鍊，其自身的意志，並沒有強烈到英雄的那般地步。儘管實力強悍，但面對命運領域加持下的古天使，仍舊顯得無能為力。

就在這時，羅德似乎想到了什麼，趕忙問道：“你說古天使又叫做聖裁天使？我沒有聽錯吧？”

“你當然沒聽錯，你難道不知道這件事嗎？”莎莉反問道。

羅德一時間陷入深思：“我確實不知道……不過說起聖裁天使，我好像遇見過其中的一位。”

隨著兩人的講述，羅德也不禁想起了此前在布拉卡達戰役中，那位在戰場上給他帶來了不少麻煩的聖裁天使，直到最後，羅德也只能想盡辦法將聖裁天使擊退，沒有辦法將其徹底消滅。

現在，當聖痕者的靈魂徹底復甦，聖裁天使也恢復了古埃拉西亞時期的全部力量，實力將來到一個極其恐怖的地步，足以清掃一切非英雄生物，那種力量，已經遠遠超過了地獄君王，元素君主也得甘拜下風，就連羅德也必須要小心應對。

“我知道你遇見的天使是誰，你忘記了嗎？你所有的情報，在我這裡都有。”聽著羅德的話語，莎莉也露出淺淺的笑意，身為盜賊領袖的她，早就藉助著情報之便，將所有關於羅德的資訊都瞭解的一清二楚，羅德的詢問算是正好問在了點子上。

“我翻看了靜默之書上的記錄……那位聖裁天使，她的經歷非同一般，如果那些記載都是真的，我只能說她受到命運的卷顧，同時還受到了神的寵愛，如果你遇見了她，一定要保持十足的謹慎，最好是遠遠逃離，千萬不要仗著英雄的身份，就認為自己能抵擋住天使的力量。”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莎莉趕忙向著羅德提醒道。

回想起在靜默之書上看見的那些內容，就連莎莉，也忍不住心底一沉，那名天使的經歷非同尋常，說是命運的寵兒也不為過，只好提醒羅德。

只不過，面對自己的這番提醒，羅德一直都是一種心不在焉的模樣，這也令莎莉暗暗惱怒，不由得伸手錘了羅德幾下，這才讓羅德回過神來。

“好吧……我會記住你的提醒。”感受到她的好意，羅德當然不會拒絕這份提醒，羅德並非不知好歹，只是莎莉的話語實在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從前幾次交手的情況來看，聖裁天使的實力雖然強悍，但也只是傳奇頂點的程度，還無法危及羅德的性命。然而當天使的力量，再搭配上命運領域後，情況會怎麼樣羅德就不知道了，只得將莎莉的提醒記在心底。

《仙木奇緣》

命運領域……想到這，羅德面色一沉，他目前面臨的種種阻礙，原因全部能夠歸結到一點上，那便是聖痕者身上的命運領域。

命運領域的功效十分強悍，更重要的是，命運領域的力量不像死亡領域，必須要死亡才能出觸發，而是無時無刻都體現在生活中每個角落，不管做了什麼事情，都可以用命運的驅使來形容，而這正是命運領域的可怕之處。

世上的一切，似乎都逃不過命運領域的掌握，就連普通生物的性命也是如此，當古天使降臨的那一刻，無人能夠抵擋命運的威勢，羅德也忍不住對其心生忌憚。

在這一刻，羅德似乎有所明悟，為何當初的那些不甘受制於名譽的人們，會發起消滅聖痕者的誅神之戰，並且在地獄中感受到聖痕者殘魂的氣息時，麥西珈先知會極力勸導自己，讓自己想辦法將聖痕者殘魂徹底消滅。

可惜的是，羅德並沒有選擇聽從麥西珈的教導，反而是參與地獄君王們瓜分靈魂的行動，拿到了聖痕者靈魂中較大的殘片，從而一舉為身上的罪業之源，帶來了需要積累數百年的罪業點數，從而換取了多位君王的領域。

現在想來，羅德當時的選擇，也只能算是有得有失，他雖然透過這種方式，獲得了君王們的強悍領域，但也在無形之中，為自己帶來了一位極其可怕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