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八十七章 麥西珈的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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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惡魔，也能看到這張羊皮卷中的內容嗎？”

見麥西珈露出關切的神情，羅德舉起手中的羊皮卷，問道。

麥西珈緩緩回答道：“根據其他惡魔君王的要求，火神試煉開啟後的第五天，魔法船塢將公開罪業幻境結果，供優勝者製造魔法船，在火湖上航行，第十天將通往火印城的十門。”

羅德點了點頭，他記得麥西珈曾經說過，無論試煉幻境中過去了多長時間，現實中都只會過去一天，距離魔法船塢的結果公佈，似乎還有一段時間。

按照麥西珈的意思，幾天之後，罪業幻境的結果，將被所有惡魔知曉，而到了那時，有關羅德的名字，以及他在罪業幻境中的排名，也無法繼續隱瞞。

想到這，羅德的眉頭深深皺起，說道：“我並沒有在那些惡魔面前，用自己真正的名字，等到魔法船塢的結果公佈，他們都會發現這一點。”

“魔法船塢會檢測靈魂中的真正的名字，那些普通的惡魔，可沒有必要隱藏身份。”說到這，麥西珈捂住嘴，發出揶揄般的笑聲。“幸運的是，你遇到了我。這些魔法船塢，都是按照我的命令建造的，我雖然無法修改幻境的結果，但讓你變更名字，這一點許可權還是有的。”

羅德深深看了她一眼，這可是其他任何惡魔，都不曾有的待遇。

從羅德手中將這張羊皮卷接過，麥西珈問道：“你在那些惡魔面前，用的是什麼名字？”

“艾洛特。”羅德回答。

很快，麥西珈重新將羊皮卷遞到羅德手中，也不知道她做了什麼，排在第一的那個名字，已經從“羅德”，變成了“艾洛特”。

“你是怎麼做到的？”羅德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在羅德的注視下，她好像什麼也沒做，但羊皮捲上的名字卻發生了變化。

“一點妖術罷了，根本不值一提。”麥西珈聳了聳肩，說道。

羅德沉默，這可不像麥西珈所說的那樣，是什麼不值一提的妖術，她在妖術上的造詣，要遠遠超出羅德的想象。

深深看了麥西珈一眼，羅德問道：“這就是你的真正力量嗎？這麼說來，你之前在薩歐城中展現出的力量，甚至是外貌，都是你的偽裝。地獄當中的貪婪君王，才是真正的你。”

“我從來都沒有偽裝什麼，占卜、啟示，都是我的力量之一，至於外貌，那只是一種形態罷了。”

麥西珈擺了擺手，並不在意地說道：

“我已經很老了。還記得你所在的那處幻境嗎？在那個時代中，我便是當時最強的女巫，甚至參與了弒殺神靈之戰，到了現在，我已經不記得自己的歲數。有時候我很希望那些惡魔能將神殿中的雕像重鑄，也許蒼老到血肉都消散，只剩骷髏的外貌，才更加契合現在的我。”

她罕見的露出了失落的神情，羅德同樣意識到了什麼。

羅德知道，對於像她這樣的強大妖術師而言，永久改變自身的外貌，也只是一個妖術的事情，即便如此，此前的麥西珈還是選擇了骷髏般的外貌，或許正如她所說的，在她的心中，那才是她應該具有的外貌。

“我不這樣認為。”望著麥西珈，羅德說道。

回想起地獄的神殿中，屬於麥西珈的那尊雕像，如果不是羅德親眼所見，他根本無法將雕像中那名桀驁不馴的女巫，與眼前的麥西珈聯絡起來。

在外貌上，此時的麥西珈，與她的雕像保持一致，但她的身上，卻缺失了某種重要的東西，某種追求，或者說是意志，羅德能夠清楚地感受到那一點。

從屬於麥西珈的雕像上，羅德能夠隱隱感知到，她曾經是什麼樣的人，羅德對那種眼神十分熟悉，就像羅德自身一樣，她的身上，與羅德有著某種相似的地方，他們是同一類人。

可惜的是，隨著無數年的過去，麥西珈失去了這份意志。羅德不知道她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也許是因為時間的流逝，又或者是她遭遇了別的什麼，此時的她，已經沒有了曾經那種傲然的氣勢。

“我不知道你遭遇了什麼，但我能感覺到，你缺少了某些東西，某種……意志。”羅德說道，“缺少了意志是很可怕的，它會讓人停滯不前。”

“我可不是英雄，意志對我而言，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力量。”麥西珈搖了搖頭，說道。

“你是貪婪君王，你應該渴求世上的一切才對。”羅德反駁道，“充滿活力的身體，也應該是你渴求的事物，你為什麼甘願用骷髏般的身體？難道你真的是認為自己太老了？就連那些巫妖，也沒有這樣說過。”

“那只是你對貪婪的理解。”

“你的心中還是不甘的，對嗎？否則的話，你也不會用曾經的樣貌，出現在我的面前。”羅德緩緩說道。

此時，麥西珈的神情也有所變化，氣勢上，也不同於雕像所展露的那麼冷厲，反而多出幾分柔弱之感。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她有些遲疑地說道。

“我更喜歡現在的你。”羅德笑道，“保持這樣吧，英雄之所以能成為英雄，是因為他們相信，自己能夠成為英雄。你也是這樣，別再維持骷髏的樣貌了，展現你真正的姿態吧。”

麥西珈怔怔地望著羅德，從羅德的話語中，她有種莫名的感觸。

羅德從火堆旁站起，向著四周黑暗的空間看了看，隨即問道：“罪業幻境已經結束了，我怎麼還在這個黑暗空間裡？”

“是我把你留下來的。”麥西珈回答，“我覺得你可能需要一些法術上的幫助，我可以教你。”

羅德立即回身，視線死死地盯著麥西珈，問道：“這種狀態的你，還能教我法術嗎？”

“當然。”麥西珈點了點頭，“法術只是一種知識，哪怕只剩靈魂，也不可能忘記施展了數百遍的法術。倒是你忘卻了那些法術，讓我有些奇怪。”

說著，麥西珈有些疑惑地看了羅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