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七章 尋來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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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木屋內，突然燃起了一陣火焰。

“你終於來了……這一刻，我已經等了很久了。”

長桌一側，麥西珈沉聲說道，她那早已沒有血肉的身軀，正止不住地發生顫抖。

桌上，金邊紅底的預言卡整齊擺放，而在麥西珈對面，一個全身燃著火焰的人影，正靜默地注視著她。

“我很想你，其他人也是。”

終於，人影身上的火焰散去，露出了下方的男性面容，以及身後的黑色羽翼。

“無數年過去，你終於叫出了我的名字，這也讓我找到了你。跟我回地獄吧，背叛者麥西珈。”

漆黑的長髮披在他的身後，他的面容柔美，眼神卻十分清冷，手中握著一把赤紅的劍刃。

“不要那麼著急嘛……”麥西珈訕訕說道。

“沒有人可以拒絕我。”他語調平緩，當中卻有著凌駕於一切的威勢。

“我知道，我知道……”麥西珈連聲道，“這麼多年過去，你變了很多，但這種威勢，倒是一點沒變。”

“我不是來和你敘舊的。”他閉上眼，數秒後，這才重新睜開，“我是來帶走你，再將你投入燒著硫磺的火湖中，讓你承受永遠的痛苦。”

“你已經等了數百年，不必急於一時，不是嗎？”說著，麥西珈將一旁的預言卡遞出。

“你的這種把戲，我早就見識過了。”他淡淡說道，沒有把預言卡放在眼中。

“你不會是怕了吧？害怕揭示自己的命運？”

“低劣的激將法。”他搖了搖頭，眼中露出一絲輕蔑，“但我從來不懼直視自己的命運。”

說完，他坐到了長桌對面，從麥西珈手裡的預言卡中抽了一張。

卡片正面，畫著兩個熟悉的身影，麥西珈心中一愣，不久之前，她才見到過這張卡片。

“布奇和切茜婭。”說出這句話的，並非麥西珈本人，而是她對面那人。

“我深深記得他們，我想你也是，背叛者麥西珈。”他嘆了一聲，直接將卡片翻過。

不等麥西珈示意，他便再次伸手，從卡堆中再度抽了一張。

將預言卡翻開後，巨大的蘑菇雲躍入眼前，下方的火焰熊熊燃燒。

他仔細望著卡面所畫的景象，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接著將卡片翻了過去。

“不對……”麥西珈似乎發現了什麼，口中喃喃自語道。

“有什麼不對的？”他隨意問道，伸手再度從卡堆中抽了一張。

這一次，沒有那鋪滿卡片表面的圖案，預言卡正面，有的僅僅只是一個特殊的拱形符號，那是象徵著一切終結的歐米伽。

望著他抽出的三張預言卡，這一次，麥西珈終於意識到問題所在。他剛剛所抽出的卡片，不久之前，有的被羅德抽出，有的被伊諾塔抽出。

其中，象徵著末日審判的那張預言卡，則是被麥西珈自己切出，這無疑向她說明了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麥西珈捂住頭，頭頂的紫色水晶瘋狂閃爍，卻得不到任何結果。

“究竟是什麼在困擾你？”注意到麥西珈的異常，他傲然問道，“是不是光是感受到我的命運，你就失去理智了？”

他站起身，繞到長桌後方，在麥西珈耳邊道：“你看到了我的命運，我將對世間降下最後的審判，到了最後，這個神不在的世界，將得到徹底終結。”

他將最後一張預言卡蓋上，把手輕輕搭在麥西珈的肩膀上：“準備好離開了嗎？”

耳邊傳來他的話語，麥西珈眼中，閃過了一陣莫名的神色：“你提到了神，你怎麼確定祂並不存在？”

他的面容沉了下來：“我為了侍奉神，在驅逐異族的聖戰中，立下了無上的功績，即便如此，我也從未見過象徵著神的真正神蹟，更別說見到真正的神。”

“我被投入地獄，經受煉獄之火的灼燒時，神從來沒出現在我的面前。是祂憐惜身上的羽毛，不肯為我花費一絲一毫的力量，還是祂從一開始，就根本不存在？”

他將頭仰起，高聲說出這番話語，就像是悲天憫人的使徒，在質問發生的種種不公。

“坦白說，我很期待祂能出現在我的面前，然後制止我的一切舉動，這樣的話，我就可以親自問問祂，當我經受苦難，當我信仰動搖時，祂究竟在哪裡？檢驗我的虔誠，是否比享有我的愛戴更為重要？”

強烈的氣勢，從他的身上釋放而出，麥西珈渾身顫抖，一時間什麼也說不出，好一會後，她這才問道：“要是……要是神始終沒有出現呢？”

他的雙手，緊緊握住麥西珈的肩胛骨，沒有回答。

“你知道嗎？不久之前，我發現了一個人，他翻開我的預言卡，卡片上揭示的，正是神的含義。”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麥西珈迅速補充道：“這麼說其實不準確。準確的說，他的身上，有成為神的潛質。”

“沒有人可以成為神！即便是我，也從來沒有這樣的念頭。”男子眼神一瞪，心中泛起一陣嗔怒，當即反駁道。

麥西珈搖了搖頭，感慨道：“那可說不準……屬於我的命運，是被投入燒著硫磺的火湖中，我想借助他的力量改變命運，卻並未達成這一點，僅僅是一次說漏嘴，便讓你找了過來。”

“如果，僅僅是如果，成為神是他的命運，是否又會發生什麼改變？”麥西珈頭頂的紫晶光芒一閃，低聲道。

見身後的男子不答，只是身上的威勢越來越盛，麥西珈長呼一口氣，發出深深的嘆息：“這麼多年過去，我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一天，你不用相信我說的一切，帶我回地獄吧，路西法……”

“不，我突然對你說的有點興趣，那人叫什麼名字？”

“羅德。”麥西珈回答。

“羅德……”男子眉頭一皺，問道，“姓氏呢？”

“我不知道。他從未向別人提起，也許他根本沒有姓氏。”麥西珈攤了攤手，“但我有種預感，不久之後，你就會見到他。”

“好吧，我記下了。”男子緩緩說道。

話音落下，熾烈的火焰從他的腳下燃起，連帶著他所觸及的麥西珈，一同消失在火光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