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侵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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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意識中浮現的資訊，羅德得知了自己被放逐的這段時間內，羅琳在維爾寧當中的種種舉動。

“終止儀式吧，羅琳。”

心中嘆了一聲後，羅德向著甦醒過來的羅琳說道。

靠著血緣感知的功效，羅德將秘法狀態下的羅琳喚醒，但無盡長夜儀式，卻沒有因此中止。

到了現在，羅德依舊不能掉以輕心，整個儀式依然正常運轉，稍有不慎，當中的羅琳便會受到強烈反噬。

隨著儀式的進行，整個城中的死亡能量，都聚集在了塔頂之上，併發生了本質的變化，功效已經超越了頂級的死亡之雲，這些死亡能量一同灌注而下，足以毀滅任何一名亡靈法師的身軀，即便是羅德也不例外。

想要終止整個儀式，只能讓作為儀式引導者的羅琳親自進行，將其緩緩散去，一旦羅德插手，便會引發整個儀式的反噬。

隨著羅德話語的落下，場中的儀式頓時發生一陣變化。

儀式中匯聚的死亡能量，突然變得更加濃烈起來，羅琳的身軀之上，因侵蝕產生的痕跡更加嚴重，此時發生的變化，與羅德想象的完全相反。

感知到死亡能量的異常，羅德朝著儀式中心的羅琳望去，卻見到了羅琳回望過來的堅定眼神，除了此前產生的欣喜外，更有著幾分渴求的意味。

此時，羅德明白了羅琳心中的想法，她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返回，改變原有的計劃，而是打算繼續維持無盡長夜儀式的進行。

從羅琳的眼神當中，羅德能夠感受到屬於她的堅定意志，她已經打定主意，不論經受什麼，都要完成無盡長夜儀式，即便羅德返回，也不能將其動搖。

血緣感知當中，屬於羅琳的氣息愈發濃郁，靠著自身的英雄特長，羅德察覺到羅琳哪怕違抗命令，也要維持無盡長夜儀式進行的深層原因，竟是為了羅德自己，甚至以此在心中形成了不可動搖的意志。

以無盡長夜儀式中產生的痛苦而言，沒有堅定意志的亡靈法師，貿然舉行這一儀式，實與自戕無異，這也是在儀式開啟之前，羅琳便下定的決心。

一切都不能動搖此時的羅琳，她那堅定的意志，將幫助她抵抗儀式中產生的一切痛苦，只不過在羅德看來，她的這種意志，無疑用錯了地方。

意志的存在，令羅琳做出了在她看來最正確的決定，即便聽到了羅德的命令，羅琳也不打算終止眼前的儀式，在她看來，等到儀式完成，獲得強大力量的她，無疑能夠更好解決此時的困境，即便羅德安然返回，也同樣需要這股力量。

羅琳的想法雖然並無問題，但羅德卻不會允許儀式繼續進行下去。

羅德思索了幾個終止儀式的方式，但最後卻將其全部放棄，原因只有一點，無論透過何種方式終止儀式，凝聚出的龐大死亡能量，都將對羅琳的身軀帶來侵蝕。

此時，顧不上儀式可能帶來的反噬，一直處在儀式之外的羅德，開始朝著儀式中心前行。

整個無盡長夜儀式，頓時因羅德的進入而發生變化，遍佈四周的深紅色紋路，開始急速纏繞上羅德的軀體，當中經過異化的死亡能量，急速破壞著羅德軀體之上的血肉。

身後的寬大斗篷不斷抖動，吸引著更多深紅色的紋路到來，深邃的輝光開始在其上浮現，彷彿要將直視者拉入黑暗的深淵。

羅德體內原本的死亡能量，在身上的血肉遭到破壞的同時，變得極為活躍，同時產生一股雀躍之意，正急速促使著這一過程的進行，似乎羅德的身軀，已經對此渴望許久。

血肉化為膿水，不斷從羅德的身軀之上脫落，最終在地面上形成一道暗色的前行痕跡，痕跡的終點，直指儀式中心處的羅琳。

等到羅德進入儀式的中心，來到羅琳面前，他的模樣已經發生了極大變化，血肉在他的身軀之上已經不復存在，支撐著他站立的，唯有一副完整的骨架。

用於侵蝕軀體的深紅色紋路，此時已經全然消散，儀式對於軀體的侵蝕效果，並未作用到儀式當中的羅琳身上，而是先一步被羅德全然承受。

鬼王斗篷的存在，並未幫助羅德抵抗儀式對於身體的侵蝕，反而促進了這一過程的進行，似乎這才是神級招魂術的擁有者，應該具有的模樣。

望著眼前骷髏狀態的羅德，羅琳心中只覺一陣顫抖，彷彿有什麼東西破碎了一般，此前一直維持的儀式，現在也終於停止了。

自身進入儀式當中，先一步承受無盡長夜儀式第一階段對於身體的侵蝕，是羅德所能想到的，唯一讓羅琳不會受到反噬，同時又能迫使她終止儀式的方法。

感受著自己現在的身軀，屬性面板中，原本屬於羅德的各項屬性都未減少，羅德自身的意識，也並未受到影響，發生的變化似乎僅限於外形之上。

然而，羅德卻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遠遠不止如此，他對於外界的感知，似乎發生了一些缺失，但羅德一時間無法分辨究竟缺失了哪些感知。

沒有繼續關注身上發生的變化，羅德望向了儀式中心的羅琳。

黝黑的眼窩中，閃爍的淺綠色火焰，代替了原本的眼球，將前方的一切事物，反饋到羅德的腦海當中，令羅德能夠用另一種方式，看到周圍的一切情況。

無盡長夜儀式雖已停止，但對於羅德軀體帶來的變化，可不是輕易便能復原的。

望著這種狀態的羅德，羅琳臉上浮現著難以置信的神色，此時的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起身後迅速衝入羅德懷中，眼角有著淚滴滑落。

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羅德骷髏般的身形一頓，接著將手緩緩抬起，置於羅琳身後。

存在於羅德身形之外的黑袍，此時如同厚重的鎧甲一般，遮蔽了他的大部分感知，令他無法感受到身前的羅琳，手臂也同樣如此，無論是身上的觸覺，還是本應傳來的溫度，羅德都無法感知。

並非黑袍所帶來的影響，這便是完成儀式的第一階段後，失去血肉的身軀，所產生的異常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