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啼笑皆非的閨怨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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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夜虛得很，眼前這位嫁衣小姐姐是百年厲鬼，還是那種怨氣深沉，孽氣滾滾的。

或許是被封禁太久，腦子不太靈光，又或許是被他用法術驚魂震懾，要不然就是一百條林夜都不夠嫁衣小姐姐吃的。

不過看樣子是唬住了，再加上石柱的封禁尚在，林夜覺得倒是有必要繼續裝一下高人。

“整理好你的思緒，將你的事情細細道來，莫要哭訴吟唱。”

林夜聲音高深莫測，“如若不然，封禁你神魂千年，千年不得開口。”

“不要，高人不要啊，我說，我說。”

嫁衣小姐姐如泣如訴，就是熟悉的臺詞，讓林夜忍不住想要同聲翻譯。

看著嫁衣小姐姐驚恐的求饒，加上魂體被束縛的模樣，林夜不由的老臉羞紅。

咳咳，說正事，果然，對於一個話癆來說，沒有什麼比千年開不了口更讓人恐懼的了。

嫁衣小姐姐的故事並沒有那麼離奇幽怨，最起碼在林夜聽來是這樣的。

百年前，嫁衣小姐姐是當地士紳家的閨女，生養於深閨，或許是看多了愛情小說和幽怨詞曲，所以對人生大事有著有些中二式的天真認知，最大的愛好就是唱碧雲天，黃花地之類的曲子，當然，身為書香門第自然是不允許的，不過林夜覺得八成跟這位小姐姐跑調也有大關係。

某一天，士紳家老太爺過大壽，請來鎮上有名的戲臺班子唱了三天大戲。

沒怎麼見過世面的嫁衣小姐姐不知道怎麼得就被這戲臺班子的當家小生白雲飛給迷住了。

在小姐姐描述中，這個白雲飛，除了人如其名，生的俊俏之外，還是戲班子的文武全才，唱唸做打那是樣樣精通，一出場就迷倒了士紳家的不少女眷，當然嫁衣小姐姐也是如此。

就這樣，一段自以為悽美的愛情故事展開了。

嫁衣小姐姐篤定自己遇到了天命之子，如意郎君，記憶中看過的曲劇小說所塑造的完美男主角，不自覺的重疊在白雲飛身上，而白雲飛也對她情根深種（嫁衣小姐姐自述。

）

“他說，他最愛我唱的曲兒，聲如夜鶯黃鸝，一輩子都聽不夠。”

嫁衣小姐姐如泣如訴。

“呵...”系統無情嘲諷，一個呵字，同樣道出了林夜的無語。

實錘了，身為一個專業且優秀的戲子，居然昧著良心這麼誇嫁衣小姐姐，明擺著是另有圖謀。

只不過嫁衣小姐姐除了認不清現實之外，還是個超級戀愛腦，無可救藥那種。

某一天，白雲飛被抓了。

罪名是飛賊，而且正是在小姐姐家傳寶庫被陷阱困住，可謂人贓並獲。

說道這裡，傻子都明白，這個白雲飛靠近嫁衣小姐姐是有企圖滴，就是為了謀財，甚至於謀財謀色的心思都有，然而在戀愛腦的小姐姐一番二次創作和腦補之後，味道就變了。

“我父母礙於世俗偏見，因為雲飛是戲子，就無情棒打鴛鴦，將我們無情拆散，甚至用盜寶飛賊這樣莫須有的罪名誣陷。”

嫁衣小姐姐幽幽一嘆。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嫁衣小姐姐哀怨一聲。

後來，因為這個白雲飛不是初犯，還盜過縣官的家傳寶物，於是被拿了典刑，秋後問斬。

嫁衣小姐姐聽說後如遭雷擊，奈何家人阻攔，無法出門探望，憂思成疾。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小姐姐聲音幽怨，如泣如訴...

額，好詩是好詩，不過這詩裡講的好像跟嫁衣小姐姐的遭遇，好像，好像完全不登對啊？林夜尷尬的一批，這嫁衣小姐姐，好像讀書也並不怎麼多的樣子啊，哎....

就這樣，小姐姐一邊幽怨的唱著歌一邊給自己縫嫁衣，日夜不停，一邊縫衣服一邊還唱。

這個不用描述，林夜腦海中已經有了畫面。

士紳家裡上下一通好勸啊，只不過嫁衣小姐姐完全聽不進去。

手指磨破了，鮮血染紅了絲線。

憂思過度，紅顏命薄，於是乎小姐姐在嫁衣縫好穿上那刻，再也撐不住了。

“雲飛，黃泉路遠，我一個人害怕，你等等我啊。”

一聲杜鵑啼血，嫁衣小姐姐香消玉殞。

死後鬱郁之氣難消，怨憤之情難消，再加上死前一身染血的大紅嫁衣，小姐姐不可避免的就成了一隻厲鬼。

聽完小姐姐的講述，林夜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說她痴情吧，這特麼整個一個傻子戀愛腦啊，你說她活該吧，她自己把自己演成這樣，也確實可憐。

化為厲鬼的小姐姐，怨念深重，雖然沒有故意傷人，但終究人鬼殊途，更何況她這一身怨氣孽氣，就像是磁鐵一樣，會自動將周邊地方的孽氣牽引。

孽氣本就是汙穢陰邪，心志不堅很容易被侵蝕，哪怕心智堅強，長久的被孽氣環繞，潛移默化之中，性格也會有所變化。

嫁衣小姐姐痴心不改，尤其是夜班唱曲兒，鬧騰計程車紳上下甚至周邊不得安寧，卻也沒有作惡傷人，只是數十年後，嫁衣小姐姐自然匯聚的陰煞孽氣厚重，滋生邪魅傷及無辜。

鎮上就請了道法高深的龍虎山道人做法鎮封，這樣時光匆匆，一晃就是一百多年過去了，若不是林夜引動鎮封的孽氣，小姐姐恐怕真要沉睡到孽氣本源消散，化作灰灰了。

“高人，還請您放我離開，我保證不傷害凡人，我只想找到雲飛。”

小姐姐在孽氣中潸然下跪，“若他轉世，我便守候他一生，直到我本源消散；倘若他還在輪迴，我便隨他而去，無論地府懲戒，我自擔當。”

面對小姐姐的請求，林夜犯了難。

答應不答應，都有很大隱患啊，人心尚不可信，更何況是鬼話？

“有了。”

林夜思索片刻，想起自己所修蝕陰功中自帶的法門，魂禁術。

蝕陰功能吞噬孽氣，甚至於孽氣產生的根源，也就是小姐姐這樣的都能吞噬。

魂禁術可以透過吞噬部分孽氣本源魂體，掌控奴役，也是妥妥的邪魔手段。

若是能收服這個嫁衣小姐姐，以她百年紅衣厲鬼積攢的怨氣孽氣，絕對能幫自己提升修為，而且還能當成蝕陰功的儲備口糧，穩賺不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