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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鼎文隨姑姑走出了老太太的正房,司馬明華說:“你不該答應二老爺畫畫,這裡人多嘴雜,萬一搞砸了被人笑話。再說這裡也不缺銀子,讓他們去請名人作畫就是了。”司馬鼎文說:“姑媽,沒事的,這點小事難不住我。”

下午,曾南山過來請司馬鼎文去書房作畫,書房在前院西廂房裡,書房裡早有幾個丫環在裡邊侍候,還有曾飛陽、曾青書兄弟,及春蘭、秋菊、蓮子、冬梅諸位姐妹在觀看熱鬧。

書房的長案上已擺好了紙張、顏料和筆,司馬鼎文問明瞭畫的尺寸,拿起筆來凝神冥思一會,揮動筆桿在白紙上用淺墨勾劃了一幅底圖,人們還看不出是何物,司馬鼎文然後在底圖上填上各種顏色,大家才看清了這是一幅仙女獻壽桃的畫,那仙女畫得維妙維俏,楚楚動人,彷彿有點像曾蓮子,手上的桃子鮮豔欲滴,看了讓人嘴讒,老母拄著柺杖,神情安祥,笑容可掬,眾人看了無不喝采。曾南山裂嘴大笑,豎起拇指稱讚連聲:“好,好!就用這畫了。”曾青書上來拍拍司馬鼎文的肩膀說:“嘿嘿,看不出呀,表兄!”曾飛陽也說:“不愧是神童!”司馬鼎文笑說:“見笑了。”

曾蓮子自從見到司馬鼎文,覺得好像在哪見過,特別熟悉,特別親切,心裡只想和他說話。抽個空,她說:“表兄,能否替我畫把扇子?”說著遞過一把紙摺扇。司馬鼎文看了她一眼,接過扇子仔細看,覺得扇子精緻可愛,扇把是用象牙做的,潔白如玉,說:“真是把好扇子,難道你就不怕被我弄髒了。”曾蓮子笑說:“別謙虛了,在吳江人們求你作畫難上難,怎會把扇子弄髒呢!”司馬鼎文也笑說:“既然表妹如此看重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司馬鼎文接過扇子在上面畫了一枝荷花,那荷花潔白透紅,嬌翠如玉,蓮子看了十分歡喜,收好扇子道了一聲謝。春蘭見了有點嫉妒說:“表兄,我也有把扇子,你也給我畫一畫。”司馬鼎文說:“好,你拿來吧!”春蘭拿過扇子說:“啊呀!這扇有點破了,不好,等我明天買把好的你再給我畫好嗎?”司馬鼎文說:“好,隨便你。”

桌上還有許多紙,曾蓮子抽過一張紙,不好意思地說:“表兄,我還想求你給我畫張畫,不知你應允否?”不等司馬鼎文答話,春蘭說:“你真貪得無厭,剛畫了一張,又要畫,人家哪有這麼多功夫。”司馬鼎文聽了說:“沒事,沒事,我畫完了壽屏空閒得很。你要畫什麼請說。”曾蓮子靦腆地笑了笑,說:“就畫我的肖像吧!”春蘭聽了,皺眉說:“你以為自己漂亮是嗎,真不自量。”司馬鼎文想不到她要畫肖像,因為肖像不好畫,畫得逼真更難,要花費許多時間和精力,但對著這麼漂亮的曾蓮子,花點時間和精力也是值得的,反而是一種享受,可以靜靜地仔細地觀察她那大而明亮的眼睛,及眼晴上一根根秀麗的睫毛,玉雕樣的鼻子,紅唇下每顆潔白如玉的牙齒,及細膩無比的脖頸。司馬鼎文說:“春蘭妹,別這麼說,畫張像沒什麼,不過畫肖像有點難,畫得逼真更難,我怕畫不好,被人笑話。”曾蓮子說:“不要緊的,只畫個輪廓就行。”

司馬鼎文揮了揮手讓她坐下,說:“好,這需要一點時間,你要坐好了,別亂動。”曾蓮子端正了身子,一動不動地坐著,司馬鼎文剛畫了個輪廓,天已慢慢黑下來了,那邊老媽子過來說要開飯了,情大家都過去。司馬鼎文對曾蓮子說:“今天來不及了,明天繼續畫吧!”春蘭等人也催司馬鼎文快走,曾蓮子說:“好極了,我只要這輪廓就行了。謝謝表兄。”司馬鼎文不明白她要這輪廓作什麼,把畫交給了她,曾蓮子收好畫,眾人一起離開了書房。

司馬明華太太不放心,問丫頭荷花:“今天他畫得好嗎?”荷花說:“好極了,二老爺讚不絕口呢。”“是嗎!”司馬明華聽了才放下心來。

為老母祝壽的日子到了,壽堂設在花園內的《至善堂》裡,那《至善堂》寬敞軒偉,兩旁是迴廊,迴廊外是荷花池和假山,堂前一片青石鋪就的地面,寬廣無比,可容納數百人,賀壽宴席就擺在這裡,巨大的壽屏上掛著司馬鼎文的仙女賀壽圖,真是既宏大又典雅,《至善堂》的右邊是戲臺,供人們欣賞戲文。

壽辰那天,親朋好友陸陸續續到了,有騎馬的有坐轎的,都是本州本府的官吏、士紳,曾南山在大門前應接不暇,禮物堆得象小山一樣。

不久,諸葛高達和夫人曾笑盈帶著兒子諸葛光旭和女兒諸葛豔麗來了,諸葛高達夫婦和女兒坐著自家的黃包車,兒子諸葛光旭騎著洋馬護送而來,到了曾府大街,引來了許多人圍觀,大家都被這新鮮的黃包車深深吸引。到了曾府,曾南山已在大門口迎接,眾人說說笑笑一直往後花園去,到了花園的《至善堂》前,曾母和媳婦孫女們已在壽堂裡,曾笑盈上去叫了一聲:“娘!”立即走上去和曾母抱在一起,曾母被感動了,眼裡滲出了淚水,輕輕摸著她的臉說:“近來可好?娘好想你。”曾笑盈也說:“我也想您,您老人家近來可好?”曾母說:“好,都好,吃穿不用愁,還有黃小巴子照料,真的很齊全。”曾笑盈聽了很高興,引諸葛高達和兒子諸葛光旭女兒諸葛豔麗一起來給曾母請安。司馬鼎文,過來拜見大舅和舅媽,又和表弟諸葛光旭表妹諸葛豔麗見面。諸葛光旭中等身材,眉目清秀,臉蛋圓潤,笑容常開,對司馬鼎文說:“表兄才高八斗,中了秀才,真是令人羨慕!”司馬鼎文笑說:“僥倖,僥倖,不足掛齒。”諸葛豔麗說:“難得,難得,我連《四書》都沒看過!”司馬鼎文看著諸葛豔麗,知道是表妹,但多年不見,她已變得婷婷玉立,髮髻高聳,齒白唇紅,嬌豔無比,不禁心內砰然一動,說:“別說了,我是俗人一個,比不得表妹清高。”

正說著,曾飛陽、曾青書、曾春蘭、曾秋菊、曾蓮子、曾冬梅都來了,眾位表兄表妹見面互道問安,大家說說笑笑,熱鬧非凡。諸葛高達看著壽屏說:“這畫真不錯,意境高逸。”曾蓮子說:“姑丈也會賞畫,您猜猜,這畫是誰的大作?”諸葛高達說:“姑蘇城內這麼多名家,我怎能猜得出來?”曾蓮子笑說:“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是誰?”諸葛高達驚異地問。曾春蘭說:“就是你的外甥司馬鼎文。”諸葛高達盯著司馬鼎文說:“原來是這位秀才外甥畫的,真是不簡單!”諸葛豔麗說:“表兄,我真要另眼相看了。”

不一刻,蘇州知府黃巴山來了,黃知府坐著藍呢大轎,旗牌開道,衙役護衛,全副執事好不威風。他的到來給曾府又添了幾分威嚴。這黃巴山原是一個遊手好閒之人,只因戰亂招兵進了曾北國的營帳,他善於揣摩主人的心思,手腳也利索,哄得曾老爺十分高興,讓他做了個親隨。後來戰事平定了,曾北國成了山西巡撫,曾北國覺得黃巴山忠誠可靠,就出錢讓他捐了個知府,補了蘇州府知府,這蘇州正是曾北國的家屬地,讓他當蘇州知府正好看家護院。

曾南山見了知府,忙作揖迎接說:“有勞父母大人駕臨。”黃巴山拉著曾南山的手說:“二老爺說什麼話呢,你我親如兄弟,母親大人作壽,就是小弟母親作壽,早就該來了,只是公務纏身來遲了,還望見諒。”黃知府說罷,命衙役抬進賀禮,除了壽屏、壽桃、壽麵之外,是一箱金銀珠寶,一箱綾羅綢緞。曾南山說:“太客氣了,真不好意思!”黃知府說:“唉,這麼說就見外了,區區薄禮何足掛齒。”停了一會,黃知府又問:“大老爺沒回家省親嗎?”曾南山說:“他本來想告假回來為母親祝壽,只因皇上不允,所以沒有回來。”黃知府說:“真可惜,許久不見,心裡怪想他老人家的。”

曾南山將他引進後花園的《至善堂》前,曾母被許多丫環、老媽子等人攙扶著已坐在壽堂之上,旁邊有司馬明華,曾南山的夫人崔雲香。曾南山引黃知府到母親跟前說:“娘,您看誰來了?”曾母睜眼看了一下,說:“是小巴子嗎?”黃知府忙說:“母親大人好眼力,正是小巴子,我來給您拜壽來了。”黃知府跪下拜了三拜,曾母笑說:“行了,行了,起來吧,難得你一片孝心。”

眾人都到齊了,拜壽正式開始,曾母被貼身丫環攙扶著,坐在壽堂之上,兒孫們在禮讚的指揮下,按順序給曾母拜壽,黃巴山也不例外,算作半個兒子。禮畢花園內至善堂前的場地上已擺好了酒席,拜過壽後,眾位客人都陸續入席喝酒,右首的戲臺上開始演戲,演的是穆桂英掛帥。黃知府對曾南山說:“真對不起,我還有事先告辭了!”曾南山說:“你公務繁忙,能過來就已十分好了。”曾南山把他送到了大門外,方才進來。

曾母很高興,對曾笑盈說:“難得你回來一次,就在這裡多住幾天回去不遲,也好陪我說說話。”曾笑盈點頭答應道:“好吧!我也想在孃家住幾天,孃家的飯菜我是習慣了的,一直留戀,念念不忘。”曾母笑說:“你就知道個吃。”

戲已演完,酒席也散了,曾笑盈對諸葛高達說自已和兒子、女兒要在孃家多住幾天的意思,諸葛高達也理解,就先告辭走了。

曾母將曾笑盈一家安排在自己的正房邊的耳房內,耳房內有兩個房間,裡間由曾笑盈和女兒住,外間由諸葛光旭住,又派了丫環牡丹和一個老媽子去侍候。

晚上,忽然烏雲密佈,狂風怒吼,颳得樹木唰唰直響。風捲起滿地的枯枝敗葉在空中飛舞,大雨傾盆而下,人們都躲進屋內觀雨。曾南山說:“這雨下得蹊蹺,幸好在晚上下,要是白天下這壽宴就壞了。”

司馬鼎文出外觀賞風雨,見那呼嘯的風裹挾著雨,摧朽拉枯,盪滌著地上的汙穢,心中十分痛快,身子被淋溼了也不覺得。

第二天雨停了,陽光灑在園子裡一片燦爛。人們發現地上、假山、池塘、亭榭象被水洗過一樣,只是滿地落花和敗葉,看起來有點衰敗之感。

曾青書起得早,巳在花園內練武,曾飛陽和眾妹妹們都巳梳洗完畢,來到花園內遊玩,只見滿園的花朵被風吹落了不少,真是落紅滿地,不過雨後荷花池中的荷花反而越顯嬌嫩,荷葉上滾動著無數晶瑩小水珠,惹人喜愛。曾蓮子見司馬鼎文來到身邊,輕輕吟道:“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司馬鼎文接上去說:“應是綠肥紅瘦。”兩人吟罷相視而笑。

曾春蘭走過來問:“你們倆說什麼,這麼開心。”司馬鼎文答:“沒什麼,我們見這池中的荷花可愛,就吟了幾句前人的詞。”曾蓮子說:“大姐你也吟幾句聽聽。”曾春蘭說:“我不喜歡詩詞,更沒有妹妹高雅。”諸葛豔麗說:“我吟兩句:‘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曾飛陽說:“好,正合此景。”

大家來到一個水榭旁,在迴廊裡看那水池中搖曳的荷花花蕾和盛開的花朵,曾蓮子忍不住口占一絕:

“原應潔白身,

無奈留紅塵,

抖落沾身土,

搖芳示世人。”

司馬鼎文聽了大為讚賞:“吟得好,好極了!”曾蓮子笑說:“見笑了,秀才表兄。”

司馬鼎文朝假山後的竹林走去,曾蓮子也跟了進來,那裡清幽雅緻。他停住腳步等她走近說:“妹妹,你也來了。”曾蓮子說:“這裡清靜,我也喜歡。”司馬鼎文說:“看你的詩為何總有些憂傷在裡頭?”曾蓮子黯淡說:“是嗎,你能聽出來嗎?”“那當然,詩以明志,內心的表白怎能瞞過我呢!”曾蓮子說:“能理解我的人不多,實話告訴你,雖說我生在這樣的大府宅中,別人以為榮華富貴無比,其實我的內心是痛苦的。”“這話怎講?”司馬鼎文驚奇地問。曾蓮子說:“說來話長,我是五姨娘生的,我媽原是個三等丫環,由於生得漂亮,被曾南山霸佔了,生下我以後,我大娘——就是曾青書的親媽容不得我媽在家與她爭寵,就把我媽趕了出去。我媽被曾家賣給了妓院,後來因為忱憤死了。你說我的心情能好嗎?”

司馬鼎文聽了沉默了許久,嘆口氣說:“原來是這樣,天下不公哪!”他回頭看著曾蓮子正在擦眼淚,不禁安慰說:“別難過了,兄弟姐妹們並沒有歧視你,你也應該高興才是。”曾蓮子說:“別提了,我哥曾青書簡直就象個小霸王,整天在外吃喝打鬥,這樣的人能靠得住嗎?”司馬鼎文沉默了許久無話可說,曾蓮子說:“要是我哥能象你表兄這樣就好了。”正說著,不料腳被石頭拌了一下,站立不穩,眼看就要跌倒,司馬鼎文見了連忙上去扶住她。她笑了笑說:“都是這纏腳害的,弄的這腳這麼小,走路又痛。”司馬鼎文也嘆氣說:“祖宗怎麼會想出這方法來折磨人!可見祖宗的東西不一定都是好的!”

兩人正說著,卻見曾春蘭進來說:“喲!你們倆真親熱,攙扶在一起。”曾蓮子臉微微一紅含羞說:“我的小腳扭了一下,站不穩所以表哥才過來扶住我。”曾春蘭說:“我也是小腳也沒有什麼站不穩的感覺呀!不會是故意的吧。”曾春蘭說:“隨便你怎麼說,我也不在乎。”曾春蘭說:“表兄,我先走了,免得人家不好意思。”說完就走開了。

司馬鼎文聽出些味道說:“你們說話真有意思。”曾蓮子說:“她仗著她爹是個大官,說話當然有霸氣了,不過我還是處處讓她,不和她一般見識。”司馬鼎文說:“忍耐為好,其實不吃虧。我也看不慣仗勢欺人的人,人在世上難免有榮辱更替之時,得勢時趾高氣揚,不可一世,失勢時又變得低聲下氣,何苦呢!”曾蓮子又問了司馬鼎文一些家事,司馬鼎文把家中的清貧狀況都告訴了她,曾蓮子聽了默默無言,良久才安慰說:“表兄才高學博,將來定能有所作為,興家利國的。”司馬鼎文嘆了一聲說:“難哪!”曾蓮子又說:“其實清貧的人才能靠得住,因為吃過苦,知道世事艱難。”司馬鼎文問道:“你平時都看些什麼書?”曾蓮子說:“無非是唐詩宋詞元曲之類,學作幾句聊以解悶而已,至於《四書》《五經》之類對我們女子來說實在沒用,先生也不想勉強。”

兩人分手後,司馬鼎文回自己的住處去,經過一片桂花林時,林內有一所青磚碧瓦的小屋非常雅緻,特別引人注目,司馬鼎文看了一會剛要離開,卻見屋內走出一個丫環,一個小姐,那小姐對他招手說:“是司馬錶兄嗎?快進來坐坐吧!”司馬鼎文定睛細看,才知是曾春蘭,笑說:“原來是妹妹,想不到你的住所這麼優雅。”曾春蘭說:“原來這房子是我哥住的,我媽怕他離她遠了,不好管束,所以要他搬到東廂房裡住了,這裡才讓我住了。你進來坐坐吧!”司馬鼎文隨她進了屋,屋內薰著檀香,梨花椅子上鋪著狐皮,几上擺著許多時令水果,壁上掛著仕女影象,顯得高貴而清雅。司馬鼎文看了一會連聲稱讚,暗想:富貴真好,如果我有這麼一個地方讀書就好了!曾春蘭對丫環桂花說:“還不快沏茶過來!”桂花應道:“我正在沏呢!”春蘭又說:“你把那老太太那裡剛拿來的桂花紅棗芙蓉糕給表兄拿來嚐嚐。”桂花應了一聲,手中端著一個木盆,盆中放在一杯熱茶、幾塊糕點走了過來。司馬鼎文喝著熱茶,心裡暖呼呼的。曾春蘭說:“我這地方不錯吧!以後表兄多來走走,陪表妹聊聊天。”司馬鼎文說:“知道了,以後有空會來的。”

曾春蘭說:“對了,上次要你給我畫扇子,只因沒有好扇子,所以耽擱了,今兒有了一把好扇,是剛從杭州帶來的,你看看行不行,若行就請給我畫一畫。”

司馬鼎文接過扇子,扇骨也是象牙的,上面還貼了金絲,比曾蓮子那把更珍貴,司馬鼎文說:“這麼珍貴的東西,我怕畫不好弄髒了扇子擔待不起!”曾春蘭說:“什麼珍貴東西,還不就是一把紙扇嗎,值得這麼大驚小怪嗎,別怕!你只管畫,畫不好了我不怪你!”司馬鼎文推脫不了,只得拿起畫筆在那扇上畫了一隻金絲雀,停在一技臘梅上張嘴欲啼。金絲雀十分逼真,臘梅也含苞待放,真是維妙維俏。曾春蘭看了非常滿意,誇個不停說:“表兄呀,你有此天才真不簡單,不過就以畫而言只可偶爾玩玩,不可太在意了,科舉才是正事,荒廢了可惜!”司馬鼎文默默無言,半天才說:“你說得很對,我會注意的。”司馬鼎文敷衍了幾句又說:“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曾春蘭送他到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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