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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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將軍人呢？”柳芊柔問道。

百花為難道：“奴婢不知。”

柳芊柔心底浮現一層苦澀，攥緊拳頭，目光憤恨的盯著地面。

“郡主你的裙子。”百花瞳孔瞪大，慌神喊道。

柳芊柔垂下眸子，衣裙角被血液滲出，她猛的瞪大瞳孔。

“郡主，我這就叫大夫過來！”百花急忙道。

柳芊柔吼道：“不許去！”

她臉色蒼白如紙，“去打水給我，不許找大夫、不許告訴任何人。”

她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她並非真的有孕，不過是為了從大牢出來，服用假孕藥罷了。

“夫人，這些人，不虧是一家子，簡直太噁心人了。”溪柳站在一旁打抱不平道。

“無事。”蘇韻淡淡道“和離總會有法子的。”

溪柳擔憂道:“夫人，我們眼下該如何，和離，並非一件易事。”

是啊，自古只有女子被休，哪怕是和離，也會一輩子遭受非議。

蘇韻沉思片刻，“明日備好馬車，找李娘子。”

翌日

蘇韻帶著溪柳，輕裝簡行出了將軍府。

溪柳在馬車裡納悶地問：“夫人，好端端找李娘子作甚？”

蘇韻漫不經心地說：“自是問和離之事。”

溪柳愣了一下，很快冷靜下來，她是夫人的陪嫁丫鬟，不管夫人要做什麼，上刀山下火海她都願意跟著，護著。

“娘子，我來得冒昧，帖子不曾下一張，您莫要見怪。”

蘇韻一見到李娘子，便福身道歉。

李娘子連忙扶起她，笑呵呵地說：“你這孩子，年年禮節你從未少過我，如今同我講這些虛禮作甚。”

“快些進來坐。”

蘇韻拉著李娘子溫柔的手，坐到她身邊，目光落在李娘子身上。

李娘子年過半百，頭上雖有銀絲，但人卻很精神，面上氣色紅潤，眼神溫和而淡泊，一看就是沒什麼煩心事纏身的人。

蘇韻莞爾一笑，說：“沒什麼。”

突然間覺得，若是像李娘子這般過一輩子，好像也不錯。

李娘子左右端詳著蘇韻，明明才三年未見，心裡卻覺得很是不同。

“韻兒，我同是不是快三年未見了？”

韻兒這個稱呼，從李娘子嘴裡她已經許久沒聽過了。

當年祖母擔憂蘇韻女孩子承了寧國府的武性，特地聘來李娘子給蘇韻當師傅教書，如今再聽，已是恍惚。

後來蘇韻嫁給顧錚，便再沒見過她。

蘇韻連忙笑著說：“是呀，此番登門，是想找娘子打聽些事情的。”

李娘子的注意力一下被轉移，笑著問：“什麼事，你說罷。”

蘇韻道：“顧家族裡有個女眷想跟夫家和離，但是以她的身份，和離恐怕不容易。我記得從前在閨中時候，偶然聽您和母親說起過，您有一位女學生同夫家和離之後，還嫁了人。”

雖說朝廷允許婦人改嫁，但是官宦人家極少有婦人和離或者被休棄，到底還是面子二字重要，寧可一生蹉跎。

“倘若娘子你不方便告訴我也無妨。”

聞言，李娘子的心裡一鬆，原來是為了顧家女眷打聽的。

她緊緊握著蘇韻的手，說：“這事告訴你也無妨，我那女學生的父親雖是為六品官員，但她姐姐夫家門第高，是侯爵世家，她當年不聽家中勸解，硬是要嫁給人家，可誰知，那人長得彬彬有禮，卻是一個下手狠的，打得我那學生幾乎快死了，才敢告訴家裡人。”

“好在這件事情，這件事情上報朝廷，人的確打人，這才得以和離。”

蘇韻有些吃驚，打人的男子是存在，可還聽說過打女人的男人，還是快要打死的……

“後面如何？”蘇韻聽到得以和離四字，眼底浮現一層光亮。

“是和離了，可奈何她夫家還是死活不肯放人。朝廷律法在那兒放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哪怕是死，也得死在夫家，她孃家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蘇韻好奇道：“那最後究竟如何和離成的？”

李娘子壓低了聲音，附在蘇韻耳旁說：“我那學生聰明，當即告到衙門，花錢給周邊的人替她作證，再由她孃家以及姐姐姐夫家一同告上朝廷，大理寺很快便派人下來調查，一查一個準，後面那家人迫於無奈才放人。”

蘇韻心中一震，原來如此。

李娘子又關心地問：“顧家那女眷是怎麼和夫婿過不下去了？”

蘇韻卻不好答，這是遮遮掩掩道：“或許是婦人家的牢騷罷了。”

李娘子心裡明白，瞧著蘇韻不好回答，她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娘子，有貴客至。”李娘子的丫鬟突然稟報。

蘇韻淡淡一笑，自覺起身：“娘子，我叨嘮你許久，也該回去了。”

李娘子殷勤的握住蘇韻的手，“改日若是有空，再來。”

蘇韻笑著說好，便福身離開。

甬道間，溪柳跟在蘇韻身後，好奇道：“夫人，此事瞭解的如何？”

“並非一件易事。”雖然她有寧國府，可按照李娘子口中朝廷律法，倘若夫家不放，她也哪都不能去，她必須要想一個萬全之策。

殊不知，身後一道晦暗不明的目光落在蘇韻身上。

“雍王殿下，請。”

將軍府

回到將軍府已經是夕陽垂暮，還未等蘇韻邁進門，耳畔傳來一道令蘇韻厭惡的聲音。

“姐姐。”柳芊柔道。

蘇韻冷眼掃過柳芊柔，柳芊柔款款向她走來。

“姐姐，你這是去哪回來？”柳芊柔笑得溫柔。

蘇韻下意識向後退了幾步，儘量離柳芊柔遠一些，她保不齊柳芊柔不會出什麼計謀陷害自己。

“我去哪裡，似乎與你無關。”蘇韻冷聲道。

柳芊柔委屈道：“姐姐你莫不是還在生氣？”

“你我都是女子，我知道你心中所怨。”柳芊柔猛的往前，拽著蘇韻的手“可是，我真的愛錚郎，我不能沒有他。”

“姐姐，我真的你恨我。”

蘇韻蹙起眉頭，她想要掙脫開，可奈何柳芊柔卻死死的抓住，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你這是什麼意思？”蘇韻惱怒道。

“姐姐，就當我求你好不好，把錚郎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