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話 都市夜象（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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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齒龍似乎終於耗盡了自己所有的耐心，它認為何汐這個程咬金實在難以攻克，於是它咻地一下改變了攻擊方向，不再理會何汐，轉而直接繞過他，飛向了何汐身後的電車乘客們。劍齒龍鋒利的爪子閃爍著寒光，彷彿在告訴人們，它要將這些人全部撕碎。

“別跑！！”何汐見狀，心中大急，連忙伸手一把抓住了劍齒龍的尾巴，並使出全身力氣，死死拖住它，不讓它飛走。何汐知道，如果讓劍齒龍飛到那些在車尾聚堆躲起來的乘客們那邊去，後果將會不堪設想。她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哪怕拼盡全力，也要保護好這些無辜的生命。

劍齒龍拼命掙扎著，它龐大的身軀不斷扭動，試圖甩掉緊緊抱住自己尾巴的何汐。然而，何汐並沒有使用異能，僅僅依靠著人類脆弱的肉體力量，又怎能與這兇猛的魔物相抗衡呢？

儘管何汐用盡全力，但她的力量在劍齒龍面前顯得微不足道。劍齒龍輕易地掙脫了何汐的束縛，並以驚人的速度轉身，用它那粗壯有力的尾巴狠狠地抽打在何汐身上。

何汐根本無法躲避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她被劍齒龍尾巴巨大的力氣擊中，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伴隨著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她重重地摔到了電車壁上。

“唔……！！“何汐發出痛苦的聲音，她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彷彿被移位了一般。劇烈的疼痛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不要過來啊啊啊啊啊啊！！！”電車後方的乘客們發出震耳欲聾的慘叫聲。何汐用盡全身力氣想要再次站起身來應戰，但是身體似乎不聽使喚……

“可惡…難道我不但保護不了顏…也保護不了他們嗎？！”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從窗外破窗而入，直衝向電車內部。眨眼間，這道黑影便已衝至鋸齒龍面前，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制服倒地。

“宵夜？！！”何汐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幕，同時也認出了那個手持鐮刀的身影，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驚呼。

只見宵夜身如鬼魅，動作迅猛無比。他手中的那把鐮刀“閻魔”——它完美地隱匿了自身所散發出來的靈力氣息，乍一看去，彷彿只是一把平凡無奇的普通鐮刀而已。然而，正是這把看似普通的鐮刀，卻在宵夜的手中展現出了驚人的殺傷力。他手起刀落，瞬間便將兇猛的鋸齒龍斬殺於刀下，整個過程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完成擊殺後，宵夜轉頭看向何汐：“7th，沒事兒吧？！”

“我沒事…嘶！！”話音未落，何汐身上被劍齒龍劃傷的傷口便傳來疼痛的感覺。

“你受傷了，正好電車還沒開出去太遠，我陪你回酒館處理傷口吧。”宵夜趕忙上前攙扶何汐。二人安撫好電車上的乘客並報警處理此次事件後，便步行少許路程回到了英雄酒館。

……

“這是怎麼了？！”老闆娘安迪看到宵夜攙扶著受傷的何汐回到酒館，趕忙放下手中的活兒，匆匆忙忙地上前去檢視何汐的傷勢，並關心地問道，“怎麼會受傷了呢？！”

“老闆娘，事情是這樣子的……”宵夜一邊扒著安迪的耳朵，一邊壓低聲音竊竊私語起來，很快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向她解釋清楚了。畢竟安迪是知道這個世界不僅有魔物，還有異能者存在的人，所以對於這件事情的理解和接受程度，自然比那一車慌亂的乘客要高得多。

“原來如此……那種可怕的怪物襲擊了電車，而雪兔挺身而出跟怪物展開搏鬥，成功地保護了全車的人？”安迪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似乎對雪兔的行為感到十分欽佩。

但是即使欽佩，也耐不住何汐她實在是太能惹事了。她來酒吧工作一週，有三天都發生了打鬥事件。雖然第二天的事件宵夜沒有專門報告給安迪，但是安迪作為老闆娘，哪有情報逃得過她的耳朵呢？她還是來龍去脈什麼都知道了。

“是的，老闆娘。所以，雖然雪兔已經被開除了，但考慮到他捨己救人的精神，我們還是應該讓他先在酒館裡養傷休整一個晚上。”宵夜動作輕柔地拿起紗布，小心翼翼地為何汐包紮著傷口。每一次纏繞，何汐都會忍不住輕聲叫喚：“哎喲……輕點啊！！好疼！！”

“對了，既然過了今夜他就要走了，我還是告訴老闆娘吧。”宵夜繼續說道，“其實雪兔是女生。”

“什麼？！！雪兔是女生？！！”安迪驚呼了起來。

“老闆娘，小點聲…！前臺還有別人！！”宵夜連忙提醒道。

安迪也意識到自己太過震驚了，以至於發出了一聲尖叫，這讓她感到非常尷尬和不好意思。她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

不得不說，安迪真的非常意外。在此之前，她對何汐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一個在酒館裡鬧事打架的臭小子上。在她眼中，何汐只是個普通男人，遵循著暴力和破壞的衝動本能行事。然而，現在卻得知何汐竟然是個女孩子！這一事實完全顛覆了安迪的認知。

如此一來，對於一個天生不擅長打鬥的女性來說，何汐所做的一切就有了不同的解釋。那些曾經被視為惹事生非的行為，或許可以看作是她見義勇為、勇敢無畏的表現。安迪開始重新審視起這個名叫“雪兔”的女孩，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安迪回憶起曾經對何汐的苛刻態度，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於是話鋒一轉，轉移了話題：“咳咳！不過這樣的話，雪兔作為一個女孩子，生得還真是高挑呢。讓168cm的我都有些心生嫉妒！”

何汐眼神一瞥，停留在了安迪那雙高高的高跟鞋上面。隨後戲謔地問道：“真的有嗎？”

聽到這話，一直以來都給人威嚴冷靜印象的安迪居然耳根一紅，慌亂了起來：“看什麼看！！我說有就有！！168cm，一厘米不少！！”

“老闆娘，為了那幾厘米的身高天天讓腳這麼受罪，是不是不太值得喲？”宵夜也開始逗起了安迪。

“不許看！不許看！”此時的安迪耳根已經紅透了，試圖將那雙高跟鞋藏到什麼地方去，可是有什麼地方可以藏呢？結果就導致她一直不安分的扭動著雙腳。何汐和宵夜都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老闆娘，感覺意外和可愛極了。

“好了，不逗你了。”宵夜將話題迴歸了正題，“今天是本月我們在貿易之城打工的最後一天，麻煩老闆娘將我和雪兔的工資開一下。我們協會那邊都快要揭不開鍋了，所以這次還要多謝雪兔的幫忙。當然，下個月，雪兔就不會再來了。”

“等一下。”安迪打斷了宵夜，“下個月，還是讓雪兔也一起來吧。”

“老闆娘…？”何汐驚訝地看著安迪。

“之前我一直以為雪兔是男生，所以根據我對男人劣根性的理解，誤會了雪兔一些地方。”老闆娘安迪淡淡地說，“現在知道了雪兔是女生後，我反倒能夠深深地理解她的做法。所以我認為，雪兔有資格繼續留在英雄酒館打工。”

“切，一聽說我是女生就變臉了。”何汐嘟著嘴，心中感到十分委屈。她心想：難道就因為自己是女生，就要被區別對待嗎？老闆娘是不是偏愛女生呢？想到這裡，何汐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滿。

安迪似乎察覺到了何汐的情緒變化，她輕輕地摸了摸何汐的頭，這是她第一次對何汐做出如此親暱的舉動。安迪溫柔地說：“小傻瓜，別胡思亂想啦。男生和女生的思維方式和生理結構本來就是不同的呀！”

接著，安迪繼續解釋道：“我之前一直以為你只是個普通的男孩，喜歡打架、惹事生非。畢竟暴力往往是男人難以擺脫的劣根性，他們總是無法戒掉內心深處最原始的暴力衝動。然而，如果知道你是女孩，我就會意識到，在面對那個粗魯的男人時，你也會感到害怕。可是，儘管如此，你仍然選擇為了心中的正義和原則去與之抗爭。這種勇氣和堅定讓我非常欽佩。”

安迪的話讓何汐感到一絲溫暖，她原本緊繃的表情漸漸放鬆下來。或許，安迪並不是故意偏袒女生，而是從另一個角度看待問題。

“對了，宵夜。”何汐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我在電車上與魔物搏鬥的時候，你是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並且來支援我的？”

宵夜一邊撓著頭，一邊露出複雜的表情，彷彿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接下來要說出的話：“實際上，我聽到了一種聲音。那聲音聽起來像是來自於某個對我非常重要的人，她焦急地呼喊著：‘宵夜，快來救救我們啊！’聽到這聲呼救，我的心就猛地一緊，不由自主地順著聲音所傳遞出的方向飛奔而去。等我趕到現場時，見到了擁擠的公路，而那輛導致公路擁堵的電車內，乘客們正遭受著魔物的攻擊。而7th你擋在他們的面前，與魔物搏鬥著。”

“小哭，是你嗎？”何汐在精神世界內問道。

“嗯……”小哭電了點頭，“是我，那個時候很害怕，我擔心小寒十會出事，於是在內心向宵夜求助。沒想到宵夜他真的聽到了！！”小哭似乎感動得快要哭出來。

“笑死，你們都有心靈感應了啊！！”何汐大笑道，“看來我沒多久就能吃上喜糖了。”

“小寒十你壞！！！”小哭害羞得快要冒蒸汽。

在宵夜，何汐，安迪的身旁，靈靈一直默不作聲地擺弄著手機。沒錯，她並非不在場，只是一直沒有參與話題。她對何汐拯救一車的乘客，還是是否受傷都毫不關心，只是聽到何汐能夠繼續在酒館工作之後，臉上露出了不悅的神色。

畢竟，假如何汐不在英雄酒館打工了，那每天晚上就是靈靈和宵夜獨處了。

“真掃興……”靈靈暗自喃喃道。她沒有讓任何人聽見自己碎碎唸的聲音。

……

何汐留在英雄酒館修養了一晚，而宵夜和靈靈在這段時間內繼續忙於酒館中雜七雜八的事務。天亮後，他們一起離開了英雄酒館。

而在距離X協會天方夜譚的魔方基地中，似乎有一些對X協會不利的東西正在發酵。

“魔方大人，我終於找到X協會的行蹤了。他們正在大陸四面環山的一座小城郊外停靠，接下來還不知道要飛去哪裡。我想，此刻是我們伏擊他們的最好時機。”欺詐師來到魔方的面前，對魔方說道。

魔方依舊穩穩當當的端坐在屬於她的王座之上，一雙修長的玉腿翹起了二郎腿，那副樣子彷彿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漠不關心，但其實不然，哪怕是再輕微的風吹草動也絕對逃不過她那雙銳利的眼睛。

只聽她用一種漫不經心的口吻說道：“哦，是這樣嗎？既然如此，那就交由欺詐師來負責此次的作戰部署吧。”雖然語氣平淡如水，可其中蘊含的信任卻是毋庸置疑的。

“聽說他們斬獲了一顆十分強大的S級魔核，屬下認為這簡直就是上天賜予我們的絕佳機會啊！那顆魔核蘊含的力量極其龐大，如果能夠將其搶奪過來並妥善利用，必定可以大大增強我們魔方的實力！”欺詐師激動得滿臉通紅，她一邊揮舞著拳頭，一邊露出狡黠的笑容，彷彿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她深知這顆S級魔核的價值所在，只要能把它掌握在手中，就意味著更多，更強大的墮天使將會誕生。想到這裡，欺詐師心中充滿了渴望和期待，她決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去爭奪這顆珍貴的魔核。

說起來，雖然墮天使和告死天使同樣都是異能者，區別在與墮天使的體質接近於魔物。因為他們體內的“靈爐”不是由死神製造的元素石，而是如假包換的魔核。

比起來元素石，使用魔核開發異能是一件危險的事情。若此人無法承受魔核內的殺氣與魔氣，與它融合的人不但無法成為墮天使，反而會爆體而亡。

但是魔方就是這樣鋌而走險，使用靈力沖洗掉魔核上的殺氣與魔氣之後，將它與人類融合，用這樣的方式製造了自己的人形兵器軍團——墮天使。

不得不說，雖然這無疑是一場豪賭，但魔方這樣做的成功率卻出乎意料地高。截至目前，已有幾位接受了魔核的墮天使成功地開發出了異能，他們分別是欺詐師、埃爾夜、亞西·克維奇莉莉絲以及雲霧雙子。而且，無一例外，他們都安然無恙。

或許，這要歸功於魔方那高達SSS級別的強大靈力等級。正是憑藉如此強大的靈力，它才能夠在這些墮天使開發異能之前，幾乎將魔核上的殺氣和魔氣徹底沖刷乾淨。不僅如此，在整個開發過程中，魔方還運用其強大的靈力為他們護法，確保萬無一失。

“魔方大人~雖然這對於一個淑女來說似乎卑劣了點兒，但是，偷東西可是莉莉絲的強項喲！”此時，莉莉絲也來到了魔方跟前。“搶奪那顆魔核，就交給莉莉絲來吧！”

莉莉絲每邁出一步，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子就會輕輕地扭動一下，彷彿是一條充滿魅惑力的毒蛇在蜿蜒前行。隨著她的走動，她身上的衣物也隨之飄動，如同微風中的花瓣般搖曳生姿。

“莉莉絲妹妹，你這是要和我們搶功嗎？”欺詐師又發揮了她那目中無人的特質，毫不留情地懟了過去。

“哪有呀，莉莉絲只是無聊了而已啦~也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嘛！嘻嘻……”莉莉絲髮出銀鈴一般清脆悅耳的笑聲，但這笑聲卻並不像一個正常16歲少女所發出的那般令人感到溫馨可愛，反倒讓人聽後心裡泛起一絲寒意，甚至有些不寒而慄。彷彿她的笑聲中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似的，讓人忍不住心生警惕和防備。

“哼！”欺詐師嘴角上揚，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同時將雙手抱於胸前，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面前的人，接著她將頭用力一甩，大聲說道：“反正我馬上就會安排埃爾夜和亞西跟隨我一同出擊，我們將會把X協會打得落花流水、屁滾尿流，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你要是想跟著一起去的話，那就隨便你吧，但別怪我沒提醒你，到時候可別被X協會揍得哭爹喊娘，只想著回家找媽媽哦！！”

“X協會……”魔方就那樣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兩人，她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往事，那美麗而神秘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極其複雜的神色，讓人難以琢磨。

魔方一直以來都是如此，總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那個高高在上的寶座上，宛如一個孤獨的女王。她的身上散發著一種威嚴與冷峻，但同時也透露出一絲淡淡的憂傷。她似乎揹負著許多無法言說的心事，這些心事如同沉重的包袱壓在她的心頭，讓她無法真正地釋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