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空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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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夜得惡夢，旦起，於舍東北被髮祝曰：“伯奇伯奇，不飲酒食宍，常食高興地，其惡夢歸於伯奇，厭夢息，興大福。”如此七咒，無咎也。

——《白澤精怪圖》

伯奇陷入沉睡了！？

一個掌控夢境的神獸，還需要睡？

你擱這跟我說笑話呢？

“伯奇是吞噬噩夢的神獸，但是這個吞噬也是有限度的。就像人吃東西，會吃飽一樣。”

老人看著洛鳴章一臉驚愕的表情，說道。

“如果是你吃飽了，吃撐了會怎麼樣？”

“睡午覺？”

老人點了點頭。

“而且伯奇自身就是司夢的存在，睡著的它是叫不醒的。”

洛鳴章的心情頓時像“譁”了狗一樣。

伯奇，算是神州的司夢神獸，專以噩夢為食，正面戰鬥力不算強大。

在吞食噩夢之後，它們也能主動吐出一些夢境的能量，可以賦予人們美夢。

這種夢境能量是可以作為恢復夢妖本源的養料的。

他雖然對伯奇這種神獸有所瞭解，但這種細節，不是它的御靈師是不可能知道的。

“叔爺爺，那你知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得到夢境能量？”

老人沉思了片刻。

“夢境能量，虛無縹緲，幾乎無法儲存，最直接的辦法還是抓捕到相關的神獸，妖獸，或者在其產出能量時，直接收集。”

他看向了自己的侄孫兒：

“現在你有兩個辦法，第一個是前往東洋，東洋有一種叫做食夢貘的妖怪，據傳有著伯奇的血統，在東洋並不罕見，不少的陰陽師都有食夢貘作為式神。”

洛鳴章明白了老人的暗示。

叔爺爺說的是一種方法，而且十拿九穩。

去東洋直接找一個不強的陰陽師幹掉，掠奪掉他的式神，洛鳴章沒有絲毫的心理壓力。

幾十年前的夏國與東洋的戰爭中，東洋的各大陰陽師家族可沒少出力，這筆血債是刻在夏國子孫的血脈中的。

只是，如果這麼做了的話，自己很難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全身而退……

畢竟在異國，突襲敵方的超凡者家族。

到時候他苟起來猥瑣發育的目的可就泡湯了，反而遂了洛雲舟逼他到臺前的想法。

現在，不管是實力，還是勢力，洛雲舟都走在了他的前面。

自己重修御靈之道，時間上太吃虧了。

而且自己在明，洛雲舟在暗，一旦自己疲於奔命，就很容易會被他牽著鼻子走。

那他費心思解開夢妖本源的秘密，也就沒有了意義。

東方的修行體系，東方武者，煉氣師與御靈師，對應先古學說中的，精，氣，神三種天地元氣的修煉方式。

而東洋的修行體系是偷師於神州的。

武士，忍者，陰陽師也是對應這三種天地元氣的修行。

陰陽師其實也是歸屬於御靈師的一種。

“叔爺爺，另一種方法呢？”

“去沙漠裡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蜃妖。”

蜃妖？

海市蜃樓其實就是蜃妖的夢境外放形成的。

甚至自己不需要直接找到蜃妖，只要能遇上海市蜃樓，將海市蜃樓中的幻境能量吸收掉即可。

洛鳴章點了點頭，這個方法確實非常穩妥。

就是有點看臉。

不過，這可能算是目前最穩妥的方法了。

“看來你已經有了決定了！”

老人看著洛鳴章的表情，知道侄孫兒已經有了決定。

他站了起來，撣了撣衣服。

“叔爺爺送送你，逢年過節的時候，如果有空，就回來看看，也好給你爺爺上柱香，祭拜一下。”

洛北鴻就葬於附近的墓園中，一切瑣事都是他叔爺爺，洛東翎在打理。

昨天他到達，也是先去拜祭了爺爺。

洛鳴章也站了起來，對著老人說道：

“說起來，也確實是我們拖累了您，若不是我們，叔爺爺你們一家也不會被洛家除名。”

老人搖了搖頭：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幼時就承蒙大哥照顧，我沒有用，幫不上大哥什麼忙。我們這一脈也是全靠你爺爺才有那極致的輝煌。”

說起洛北鴻，老人的眼中綻放出了異常的光彩。

他的大哥洛北鴻，就是他的驕傲。

“我們這一脈所有的榮耀，起於他，也盡於他，只不過是一切歸於原點，沒有什麼可報怨的。”

洛鳴章看著老人，眼中留露出了一絲的觸動。

家人……

或許，他有一點點理解，爺爺為什麼讓他不要恨洛家，不要找洛家報復的原因了。

洛家或許也有爺爺無法割捨的親情……

只要這是您老人家的願望……

我一定不會違背。

我會在儘量不傷害洛家的情況下為您討回公道。

在這時，洛鳴章的腦海中閃過洛雲舟的身影，那個瘋狂的男人，是想不顧一切的將洛家碾成灰。

爺爺的悲劇……

奶奶的死……

自己雙親的殞落……

還有他自己承受的痛苦……

洛家都脫不了干係！

洛鳴章並非不能理解洛雲舟。

若不是他對爺爺的承諾，他未必不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沉默了半晌，他對著老人說道：

“我爺爺就只能拜託您多照看了。”

說完，他向著四合院的大門走去。

老人跟著他，將侄孫送走之後，他的心情也不免有些寥落。

他坐回了老樹下，開始擺弄著棋盤上的棋子。

“叮鈴鈴！！！”

“叮鈴鈴！！！”

…………

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老人忙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老式的翻蓋手機。

“爸，不好了，出大事了！”

剛一接通，電話那頭就傳來了他兒子慌亂的聲音。

“昨天晚上的暴雨引發了大面積的山體滑坡，大伯在的墓被埋在了下面。我接到通知，剛剛清障隊已經過去了。”

“什麼！？”

老人聽到兒子的話，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雙眼瞪的斗大。

“你在現場給我盯好了，我馬上過來！你大伯的墓要是有一點損傷，我拿你是問。”

老人拿了一件外套，便急切的向外趕去。

“爸，已經晚了，清障隊作業的時候，不小心挖到了大伯墓地的墓基！”

老人在電話中聽出兒子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恐懼。

“大伯被破開的墓地裡，是空的……爸，這怎麼可能啊，大伯是我們親眼看著下葬的呀！！！”

翻蓋手機從老人的手裡劃落，砸在了地上，摔了個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