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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片刻,楚牧才將這個念頭壓下。

眼下,還需將收穫化為真正的戰力。

尤其是這兩件法器,這在從前,他根本接觸不到的存在。

法器皆需煉化,需要在法器上打下神魂烙印,只有做完這兩步,法器才屬於他自身。

這兩件法器,自然也不例外。

而且,一件法器,對其效用,威力,同樣也需要足夠練習實驗,才能有足夠的瞭解,才能真正的有如臂使。

思緒流轉,楚牧微閉眼眸,神識將法器籠罩,緩緩的朝法器內滲透而去。

一件法器,根本其效用不同,自然也就會有不同的煉製靈材,也會有不同的器紋禁制。

如他這柄鳴鴻刀,其為火屬性攻擊法器,且為刀狀,必不可少的,便是刀本身的鋒銳,以及火屬性的靈能附帶。

故而,其上,亦是銘刻著密密麻麻的器紋禁制。

其每一枚器紋,每一道禁制,皆由不同的效用,有代表著鋒銳,有代表著聚能……

諸多種種,就好似煉丹時的藥性搭配一般,最終精密組合在一起。

賦予在靈材煉製的法器本身之上,最終成型,便是一件法器。

這些,和傀儡的煉製,自然也是師出同門,如出一轍。

就楚牧的認知來看,傀儡的存在,或許比單純的法器,還要複雜得多。

耗費近十天時間,楚牧才堪堪將這兩件法器煉化,神魂烙印定下的那一瞬間,一種難以言喻的奇妙之感,便湧上了心頭。

神識可驅物,這是修仙界的常識,哪怕是練氣一層,神識也同樣具備此等效用。

但那種驅物,則是指神識把所要驅動的物品徹底包裹,再調動神識,強行驅動。

純粹的大力出奇跡,極度消耗神識,根本談不上任何技巧與神秘。

而此刻,一刀,一靴,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就好似……有若臂使!

隨心而動,一念之間,便可影響這柄鳴鴻刀,這雙神風靴。

楚牧起身,只是剎那之間,人已出現在數米之外,心念再動,懸浮的鳴鴻刀環身而轉,刀鋒近在咫尺劃過,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亦是猶然而生。

方圓五米之距,亦是一個頗為空曠的距離,且,隔斷禁制對一定程度的靈氣波動,也有隔斷之效。

以神風靴騰轉挪移,以神識為手,握鳴鴻刀式變幻。

方寸之間,便是刀光閃爍,身影如幻。

約足足持續了一刻鐘,這般練習,才堪堪停止。

鳴鴻刀懸浮身前,楚牧略顯沉吟,回憶思索著剛才的體會。

法器優點很多,難以言述完全。

而缺點,只有一個,那就是法力消耗。

兩件法器,火力全開,以他練氣七層的法力,頂多支撐一刻鐘左右。

這段時間的煉丹,他還積累了十來顆回覆法力的回春丹,一顆回春丹,能在一刻鐘之內,將他目前練氣七層的法力恢復三分之二。

也就是說,若與人搏殺,最好在半刻鐘內分出勝負,如若不然,無論勝負,他就最好選擇開溜。

不然的話,修仙者法力消耗殆盡,那就等於是任人宰割。

“煉體!”

隨即,楚牧又忍不住再想到煉體一道。

煉體一道,雖無練氣萬法手段百出,但有一個優點,卻也是練氣之道完全無法比擬的。

那就是持久!

練氣修行,一身修為,一身戰力,基本上都侷限在法力之上,法力消耗殆盡,若不能及時恢復,面對同級修仙者,基本上就是任人宰割。

而煉體,一身修為,皆在身軀,一力破萬法,而體力,顯然比法力要持久得多。

也不受任何環境影響,靈氣稀薄與否,在戰鬥中,都影響不了煉體的修仙者。

顯然,相比於練氣,煉體似乎更符合一窮二白的散修。

但同樣顯然的便是,修仙者身處修仙界,首要便是賺取靈石,在修仙界立足。

而低階修仙者,要賺靈石,就得具備法力,才能在修仙百藝構築的文明體系之中立足,也才能賺取靈石。

如若不然,要麼,就殺人越貨,要麼,就只能幹一下挖礦這種純粹的體力活。

顯然,這些顧慮,都影響不了目前的他,現如今的他,只差一冊能入他眼的煉體功法。

思緒流轉著,數個黑市之名,亦是在心中接連浮現。

玉皇黑市,鳳鳴山黑市,以及東湖西南方向的龍府黑市。

皆是他從王麻子處打聽到的訊息。

抬手輕動,那一枚深藏許久的血殺令,亦是握在了手中。

於血殺二字定格,沉吟片刻,最終,楚牧還是壓下了心中的衝動。

至少,眼下還沒到無路可走的地步。

他需要的東西,用靈石,再費點心思,也能買得到。

沒必要去搏命。

心思流轉,血殺令再次收起,懸浮於身前的鳴鴻刀,亦是驟然飛射而出。

方寸之間的騰轉挪移,再一次開始。

一直到第十六天,自覺兩件法器,已是使用熟練,楚牧才堪堪停止練習。

之後,便是輕車熟路的一爐接一爐的養脈丹。

三十爐,平均每爐十二枚養脈丹,一丹紋之養脈丹,多達三十二枚!

最後一爐,甚至出爐高達三枚一丹紋的養脈丹。

只可惜,依舊沒有一丹紋之上的存在。

按慣例,他自己留下三成,其中七成,則裝在了一個大玉瓶之中。

又將房中痕跡皆清理乾淨,楚牧這才推開了緊閉了一月有餘的木門。

兩道傳音符,在隔斷禁制的作用下,也再一次的積累了數十道傳音。

徐遠的傳音依舊是一些瑣事的訴說,在他提供的養脈丹作用下,其修為,亦是早早的便跨入了第二層。

楚牧多番囑咐,讓他注意低調,故而,其修為,亦是在練氣二層停滯許久,一直專注於法術的練習。

避免因修為提升過快,而引起他人窺視。

而王麻子的傳音,基本就都是關於那次被追殺的後續演變了。

八道傳音,八條訊息,一個清楚的脈絡,亦是在楚牧心中成型。

按王麻子訴說,那一日截殺他的,有一個玉皇谷黑市的地頭蛇團伙,是三兄弟,修為皆在練氣九層以上。

這地頭蛇顯然威脅不大,王麻子口中,也明顯不在意。

另外一波人馬,則是與玉皇谷執法堂,外堂執法隊似有牽連,亦是他與王麻子最為顧慮的。

“外堂執法隊……”

楚牧皺眉,在玉皇谷定居數年,對長生宗在玉皇谷的統治構架,他自然清楚。

最頂層的,自然就是那位傳說中的金丹存在,其職位,在長生宗制度之中,似乎是被成為鎮守使。

其下,便是內政堂,執法堂。

而內政堂,又分為諸多分支機構,種類繁多,統治著坊市的方方面面。

相比之下,執法堂就簡單得多。

只分執法內堂,執法外堂。

執法內堂,則是對內監督執法,其執法物件,是玉皇谷統治機構內部。

而執法外堂,則就是坊市內外進行巡邏執法。

而執法內外堂皆是有一堂主,五名副堂主。

堂主皆是築基境的高人,而副堂主,則各有不同,似乎有築基境的存在,也有練氣圓滿之境的長生宗弟子。

而當初把王麻子當白手套撈黑金的,則只是玉皇谷執法外堂的一名隊長,據說還只是長生宗的外門弟子。

“希望不是築基境……”

楚牧略顯憂慮,又莫名慶幸。

半載多時間,撬動萬餘靈石的財富,如此龐大的財富,恐怕是築基境的存在,也會動心。

唯一慶幸的便是,他當初幸好極為謹慎,哪怕與王麻子接觸的,也是一個假身份。

追查到他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而一切壓力,全在王麻子的身上。

這四成的利潤,給得還真值!

思緒流轉,一道傳音,亦是隨之發出,剛將傳音符收起,隨著有節奏的撞擊聲響起,隱隱約約的妖嬈,似又傳入了耳中。

楚牧瞥了一眼對門緊閉的房門,嘴角也不禁抽了抽,這客接的,還真是頻繁!

“咦,道友你是近來搬過來得嘛?”

一旁聲音響起,楚牧轉頭看去,只見斜對面的棚舍門前,一身著道袍的長鬚中年男子,正笑吟吟的走過來。

“新鄰居來了大半個月了,李鬍子你才知道啊?”

楚牧還沒來得及回答,一旁房門開啟,依舊是一副邋遢模樣的老叟,便迫不及待的出聲。

“陳老頭,就你嘴最多!”

中年男子沒好氣罵了一句,這才看向楚牧:“鄙人李昌平,鄰居們都叫我李鬍子,道友住過來,咱們也算是多了個伴了。”

“徐滔。”

楚牧點了點頭,似是孤身修煉太久,這種人與人的交集,楚牧竟有些不太適應。

報出這個身份的名字後,楚牧便沒再多言。

反倒是這李昌平,顯然是個善談之人,領著話鋒,一句一句說著,一旁陳老頭顯然也是個嘴碎之人,不時插嘴兩句,倒也讓楚牧多說了幾句話,趁機瞭解著這坊市外的真正局勢。

兩人所言,也和他對坊市外的認知差不多。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皆是如此。

至於坊市方圓兩百里不能動武這條禁令,按兩人所言,其實也等同於虛設。

沒有坊市裡那般完善的監控手段,沒有陣法禁制覆蓋,真殺人越貨,只要動作夠迅速,且不留下痕跡,幾乎就不可能被執法隊追查到。

而且,按兩人所說,執法隊基本上也只是流於表面,只是不是鬧出比較大的動靜,一般都沒人理會。

有限的秩序,魚龍混雜的混亂,和他預測的差不多。

對今時的他而言,這魚龍混雜的混亂,顯然無需太過在意,

但對這些居住在此的散修而言,顯然就如同曾經的他一般,驚懼,擔憂。

這種局勢之下,鄰里鄰居抱團取暖,顯然也就是正常的演變。

這顯然和定居在坊市內,與鄰居幾乎沒有交集的生活環境截然不同。

“對了,今天是十號,伱看我這記性,都差點忘了。”

“按慣例,六號院的何道友會組織一場交流會,咱們這附近的鄰居一般都會過去。”

“咱們互相交流一下修煉體會,換取一下各自所需物資……”

最後,李昌平似是才突然想起,連忙道出。

“哦,對哦,你不說老傢伙我都快忘了!”

一旁老叟也似是如夢初醒,拍了拍腦袋,嘟囔了一句。

“陳老頭,你這次可得洗個澡換身衣服再過去,別到時候又弄得臭烘烘的,惹人嫌棄。”

“曉得曉得,之前不是忘了嘛……”

“你忘個屁,每次都能忘了,給咱們九號街丟人。”

“嘿嘿………”

陳老頭自知理虧,尷尬笑著,也沒敢多說。

“徐道友初來乍到,情況也不清楚,陳老頭你嘴碎,就和徐道友多說說……”

臨走之前,李昌平又交代一句。

陳老頭連連點頭,楚牧也是笑著應聲一句。

哐嘡!

這時,伴隨著哐嘡一響,對面緊閉的房門開啟,一名衣衫不整的壯碩男子咧嘴笑著走出。

其後,薄紗披肩,妖嬈身姿若隱若現的女子,亦是款款走出,最終倚靠在門前。

“陳老頭,再看,眼珠子都得掉出來了!”

女子玉指撩發,沒好氣的出聲。

楚牧瞥了一眼身旁的陳老頭,那木楞的神態,似完全看不出這蒼老的年紀。

“嘿嘿,王仙子太美了,老頭我都有些把持不住啊。”

“那你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咱們快活快活?”

女修略顯慵懶,臉色尚且潮紅,媚眼如絲看向陳老頭,玉指輕勾,盡顯妖嬈。

“罷了罷了,你這銷魂窟,老頭我可承受不起。”

“老東西你也只能過過眼癮了。”

女修輕笑,擺動了一下薄紗,勾人的目光亦是轉向佇立一旁的楚牧。

“小哥住過來大半個月了,何時來照顧一下妾身的生意啊?”

“仙子說笑了,徐某初踏仙途,一窮二白,有心無力啊。”

楚牧笑了笑,話剛說完,懷中傳音符微震,瞥了一眼周邊,隱隱約約的一道身影,已是略顯熟悉。

隨即,笑呵呵的應付幾句,尋了個由頭,楚牧便快步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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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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