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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牧稍稍退後些許,腳尖的觸感卻是讓他眸光微凝,目光瞬間定格在腳下瓦片。
眉頭一挑,楚牧再看向從天而降的乾屍,近在咫尺之時,卻是猛的後退幾步。
轟!
伴隨著一聲轟鳴,便是瓦片碎裂,木屑紛飛,剛修補好的房頂,在這乾屍兇猛的墜落之下,再一次的轟然破碎。
而那從天而降的乾屍,亦是不見蹤跡。
楚牧還沒來得及欣喜,又一聲轟鳴響起,剛消失的乾屍,直接又將屋頂破開一個大洞,一躍而起。
楚牧故技重施,在乾屍即將落下時,再次後退幾步,不過木條瓦片鋪成的屋頂,哪裡經得起乾屍那般兇猛的墜落之力。
再一次的轟鳴,房頂,又破碎出一個大洞,乾屍,亦是再一次的不見了蹤跡。
“這麼蠢的嘛……”
當乾屍再一次躍出,又絲毫不漲記性的再一次將房頂踩出大洞消失不見後,楚牧緊繃的心絃,也終於鬆緩了下來。
再強,也不過是沒有靈智的死物而已,換做一頭豬,連續幾次上當,也該漲記性了,這乾屍卻沒有。
顯然,縱使死而復生,也只是空有力量的軀殼而已,沒有靈智,其威脅,就不大!
乾屍再一次躍出,這一次,楚牧掐好時機,直接一腳踢出,剛躍出半個身子的乾屍,便失控砸向房間裡。
楚牧幾步踏出,隨即猛的一躍,最終穩穩落在了隔壁的房頂。
回頭看去,他那小家屋頂被拆得稀爛,牆壁也坍塌不少,那蠢得一批的乾屍,卻還在他家中肆掠,將已然殘破的家,朝著廢墟的方向演變著。
楚牧驀然無語,這叫什麼事?
啥都沒幹,卻被幹屍盯上,然後還把他家給拆了,他還阻止不了。
“牧小子,接著!”
楚牧正無語之際,街面上畏畏縮縮的人群之中,伍碩高喝一聲,隨即,一把寒光四溢的長刀,便丟了過來。
“都上樓,吸引這鬼東西的注意,千戶大人馬上就到了!”
“牧小子,你先不要退,這鬼東西盯上你就……”
伍碩正吆喝著,房中肆掠的乾屍再一次一躍而起,而這一次,卻是破天荒的沒有追著楚牧,而是嘶吼著朝門口嚷嚷的伍碩撲去。
這般異動之下,原本畏畏縮縮匯聚在街面上的人群頓時轟然而散。
伍碩吆喝著的聲音戛然而止,其動作也是利索,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就跑!
幾步之間,隨即學著楚牧,直接一躍而起,手腳並用之下,爬到了對面的屋頂。
熟悉的場景,亦是再一次的上演,只不過原本死死追著楚牧的乾屍,眼下將目標轉為了伍碩……
楚牧握著伍碩丟來的佩刀,望著這熟悉的一幕,莫名滑稽,卻也多了幾分疑惑。
為何會盯上他,現在又轉變目標,盯上了伍碩?
環視一圈周邊四散奔逃之景,隱隱約約,楚牧卻也有了幾分猜測。
楚牧看向巡檢所的方向,就在昨天,御劍踏空,轉瞬即至的白衣男子,卻是遲遲未曾出現。
反倒是可見李景宏領著數名黑甲巡檢正飛奔而來。
“真受傷了……還是不在意?”
楚牧暗自思量著,經歷了剛才滑稽的一幕,對這乾屍,或者說殭屍,楚牧倒也沒有太過在意。
沒有靈智的死物,空有一身蠻力而已,哪怕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只要沒被嚇到,活下來的機率也不小。
眼前這再次上演的滑稽場景,無疑就證明了這一點。
伍碩就跟逗狗一般,在綿延的屋脊上騰轉挪移。
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對面的幾座房子,便在那乾屍蹦蹦跳跳之下,快要成了廢墟。
“畜生,找死!”
伴隨著一聲爆喝,李景宏踏上屋脊,一腳踢出,那剛躍起的乾屍,便被一腳踢飛,甚至還砸踏了一堵牆。
可見李景宏這一腳的力度之恐怖,但那乾屍,也就胸膛稍稍凹陷了些許,這恐怖的一腳,似未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乾屍再次一躍而起,這一次,卻是再一次轉變了目標,視伍碩於無物,竟盯上了李景宏!
這般場景入眸,楚牧大概的猜測,似乎也可以確定了。
“氣血嘛……”
楚牧喃喃自語著,眼下,他幾乎可以確定,為何這乾屍一開始便盯上自己,又一而再再而三的轉變目標。
其原因,恐怕就是在於氣血。
南山巡檢所氣血修行有成的,本來並不在少數。
可在近來這接踵而至的風波中,死了的,也不在少數。
乾屍初現,在場幾乎都是普通人,就他一個氣血修行有了些許成就的。
以這乾屍出現,將那肥胖婦女吸成乾屍的場景來看,盯上他,顯然很正常。
隨後伍碩趕來,他雖年紀已大,但畢竟也修行了大半輩子的武功,氣血一道,顯然比他強得多。
而緊接著又盯上李景宏……
李景宏的武功,楚牧雖不知道具體到了什麼層次,但比他和伍碩強,無疑是肯定的。
眼前,不同於楚牧被那乾屍追得到處跑,李景宏這一出現,就是摁著那乾屍爆錘!
那乾屍一次次朝李景宏衝去,又一次次被轟得倒飛而去。
乾屍嘶吼愈發刺耳,李景宏一拳拳揮出的力道亦是愈發恐怖。
恐怖的轟鳴聲響徹夜空,一座座房屋,一堵堵牆壁,在這般戰鬥之中,接連坍塌破碎。
若說之前出現的怨魂,還有那白衣男子的御劍騰空,都給人一種可望而不可及的虛幻之感。
而眼前這拳拳到肉的氣血迸發,無疑才是楚牧可以看到,乃至觸控到的真實。
身如鐵石,開山碎石……
望著這般如炮彈洗地之景,鍛體訣中描述的這幾個字,亦是再一次的浮現楚牧腦海。
一拳轟踏塌一堵牆壁,一腳踏下,地面便是一個大坑。
開山或許誇張,但也真沒誇張到哪裡去。
這般勁力,以及能夠負擔這般勁力的血肉之軀,已然不能用恐怖來形容了。
可就是這般人物,在那白衣男子面前,卻跟條狗一樣,卑躬屈膝,搖尾乞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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