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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這個年和往年不大一樣。
一來是全家團圓,用南頌的話說,哥哥們都“健在”;
這話說完,立馬引起了諸多不滿。
哥哥們嘖一聲,紛紛想朝她丟拖鞋。
“什麼叫健在啊,我們風華正茂好麼,被你說的跟七老八十了似的。”季雲第一個撇嘴,甭管多大他都是小公主。
白鹿予則是緊跟著來了句,“男人至死是少年!”
“……”
一句話,引來了烏鴉的“尬尬”叫。
季雲糗他,“都快當爹的人了,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少年呢,少年有當爹的嗎?姿姐可太不容易了,得養仨孩子。”
“那怎麼了?”
白鹿予回擊道:“反正我永遠比你小,比你年輕。”
“嘿。”
季雲開始擼袖子,“你挑釁是不是?”
他邊擼袖子邊道:“程哥你別攔著我,我揍他一頓!”
程憲沒有像往常一樣攔著他,而是道:“不攔你。”
嗯?
季雲和白鹿予朝程憲看過去,程哥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程憲悠悠感慨,“過了年,我又老了一歲。”
“……”
季雲和白鹿予感受到不遠處的幾道極具殺傷力的目光,這才反應過來他們是兄弟中相對來說年輕的那倆,“誤傷”了年長的哥哥們,真是罪過罪過。
沒想到一個年齡梗能招來哥哥們這麼多話,南頌見四哥和小哥消停下來,繼續說,“這第二個不同呢,是咱家又多了幾位熊孩子,小灃兒,小藍橙還有小哪吒。當然了,還有二嫂肚子裡的小崽子,還有小哥小嫂即將到來的兩個崽。”
一說到這,洛茵女士就美的眯起了眼睛。
“真是人丁興旺,家庭和睦啊。乾杯!”
她舉起一隻空酒杯,“豪飲”下去。
南頌嘴角一抽,“爸,我媽喝了多少啊?醉成這樣。”
南寧松指了指旁邊,“好幾瓶了。沒事,她就這麼點量,一會兒醉了就睡了,我看著她。”
行吧。
每到過年,洛女士就開始嘚瑟。
南頌又緩緩開口,“這第三個不同,和第一個一樣。”
她挑唇笑了笑,目光柔和地掃過一眾家人,最後落在喻晉文身上,眼前像是掠過這一年來全家人一起經歷的所有風風雨雨,眼睛裡忽然有些溼潤,”勁敵解決了,我們還活著。”
都還活著。
還有什麼比這更開心,更讓人感到慶幸的呢?
大家的臉上,也都現出一種劫後餘生的悵惘之感。
宋西、肖恩、索菲亞,這些一直盯著他們,和他們過不去的人,由上一代的恩怨延續到了他們這一代,攪的他們二十多年來都不得安生,倒不是說多怕他們,只是他們一日不除,腦袋上方就好像有一根弦一直在繃著,令人極不痛快。
隨著他們一個個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徹底離開了他們的生活,終於將安寧的日子還給了他們。
或許是曾經擔驚受怕的日子過了太久,以至於南頌到現在還沒有完全從那種狀態中走出來,她沒有和爸媽以及哥哥們講,但喻晉文知道,過去一段時間,她還會時常在睡夢中驚醒,會夢到肖恩,夢到他們都死在了肖恩手上。
肖恩是她刻進DNA中的恐懼,這是從她出生那日就打在她身上的烙印,父親母親以及大哥嚴格教導她,培養她各種技能,皆是因為肖恩,她還是恨他,死亡也消解不了。
可她也知道,時間會治癒一切傷痛。
家人是她永遠的後盾,有他們的愛,她便無所畏懼。
夜早已深了。
一大家子卻都沒有回房間,而是都躺在偌大的客廳裡。
玫瑰園重新裝修後,不光隔音效果好了
,家裡的制熱製冷措施也好了許多,客廳裡鋪著厚厚的毯子,一點兒也不冷,全家人就這樣直接在客廳打地鋪,或躺或坐地聊著天。
洛茵喝多了,早就睡了過去,南寧松躺在她身旁,閉目養神,聽著孩子們的聊天,從家長裡短聊到國家大事,他剛要覺得孩子們都長大了,耳聽得小頌和哥哥們又掐起架來。
唉……長大什麼的,都是錯覺。
不過,孩子們若是一直能夠保持住一份赤子之心,又何嘗不是他們的福氣呢?做父母的,最欣慰的不過如此。
南寧松將手伸進被子裡,握住了洛茵的手,微微偏過頭去看她,他的茵茵,還是老樣子,這麼多年一點都沒變。
人生若只如初見,可他對洛茵,一直都有初見般的感覺。
那份悸動,從未消失過。
他對洛茵的感情很複雜,除了愛,還夾雜著一份感激。
他的童年和少年時代,過得艱辛,充斥著“孤獨”二字。人間熱鬧與他無關,他將所有的感情都傾注在了玉石上。
遇到洛茵後,他才知道原來有的人還可以活的那樣囂張肆意,彷彿整個天下都不被她放在眼裡,她的臉便是晴雨表,所有的表情都體現在臉上,高興了就笑,不高興了就板著張臭臉,拿眼睛剜他,讓他第一時間就能夠感知到她的情緒。
都不必猜,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她讓他感受到了人世間的快樂,也讓他愛上了這人間煙火,她給他生了一個漂亮聰明可愛的女兒,也給了他一個溫暖和睦的大家庭,這個女人,給予了他太多。
南寧松趁著沒人瞧見他,側過臉去,親了媳婦一口。
恰好白鹿予要起來如廁,瞧了個正著。
“嗷!”
白鹿予當即叫出來,“小爸偷親老媽,被我發現了!”
南寧松:“……”
眾人都被白鹿予這一嗓子喊了起來,看著還在呼呼大睡中什麼都不知道的洛女士,再一看臉紅的跟番茄似的老南同志,一個個紛紛笑起來,各種打趣他。
南頌笑嘻嘻道:“爸爸不老實啊,趁人之危吃豆腐。”
南寧松一瞪眼睛,“我親我自己老婆,不可以嗎?”
孩子們看著他惱羞成怒的模樣,齊齊表示:“可以~”
季雲補刀:“您接著親,我們不看。”
話是這麼說,然而沒有一點回避的意思,就是想看著。
南寧松不幹了,悶頭倒了下去,裝睡。
“小爸怎麼害羞了,別害羞呀,這有什麼的,我們也親。”
季雲把自己的臉朝程憲湊過去,發出邀請,“香我一口。”
程憲從善如流,“吧唧”一下。
洛君珩照著季雲身後拍了一下,“學點好吧。”
眾人紛紛笑起來。
藍聿一片鬨笑聲中,也跟著勾了勾嘴角。
而他家小媳婦,靠在他的臂彎,早就睡著了,嘴巴還粘在他的脖頸上,動來動去的,可能做夢在啃豬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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