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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頌:
忽然很想你。
應該說,自你離開南城後,每一天我都是在想你中度過的。
晚上常常失眠,睡不著覺,就攥著從你那裡討來的簪子,反反覆覆地看,看你雕的玫瑰花,看你刻的“南頌”二字,看得拔不出眼來。
現在是南城的黎明時分,伯明翰應該剛入夜,那裡冷不冷?會經常下雨嗎?
我每天都在查伯明翰的天氣情況,卻無法知曉你的心理情況。
你過得還好嗎?
應該是不錯的。
畢竟,沒有我在你身邊煩你,那邊又有你親愛的大哥,我相信你一定會很快樂。
真想去伯明翰找你啊,幾次三番想要訂機票,卻因做了開顱手術,不能飛。我要是坐船去,你見到我,會不會氣得把我丟進藍瑙海河裡?
呵呵。
你呀,脾氣是真不好惹,像貓一樣,平時冷冷淡淡對人愛答不理,生起氣來又分分鐘炸毛。
你的哥哥們不敢惹你,我更不敢,怕你撓花我的臉。
但我知道,你是不屑的,你只會用眼神殺我,一個眼神,就讓我潰不成軍了。
所以我常常想,三年前,我究竟是怎麼了,竟沒在那張乖巧的面容下發現真實的你的模樣,就那樣,被你矇在鼓裡三年。
這都怪我不好,是我眼神太差,心也被堵住了。
那三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只覺得好像做了一場夢,掉進了一個深淵裡,然後被一個白衣天使救了。
可我對天使的臉記得非常模糊,以至於你就在我身邊,可我卻對你視而不見。
我總覺得,你不是你。
這場夢,直到你離開的那一刻,方才大夢初醒。
我記得,我同你說離婚後,從醫院回到喻公館,傭人告訴我,你走了。
我推開房間的門,聞到一股熟悉的玫瑰花香,那是你身上的味道,後來那股味道隨著你的離開越來越弱,直到漸漸消失後,我開始慌了。
因為我知道,你也在漸漸離開我的世界。
我傷你傷得太深了。
你照顧了我三年,而我連一天也沒有好好對待過你,我不是東西,不配做男人。
我何嘗不知“遲來的深情比草賤”這個道理,也知道你不稀罕吃我這棵“回頭草”,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放不下你。
所以寫這封信,我還是要跟你說——
我愛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盼你早日回來。
——喻晉文
XX年X月X日
南頌看完這一封信,只覺得嘴巴苦澀,像是吞了一整根黃連一樣,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尤其在看到右下角,他的名字上面印著的那枚紅色“喻晉文印”的蓋章,只覺得心臟的尾端被人用手緊緊地攥了一下。
她疼得渾身發顫,一陣腿軟,坐在了椅子上。
坐在椅子上緩了半響,她告訴自己長痛不如短痛,索性一次性看完。
看看他到底還有什麼話要說?
還能說出些什麼來!
忍著內心的翻江倒海,她開啟了第二封信。
——
小頌:
還是很想你。
這段時間黴運連連,最開心的事情,莫過於你重新加回了我的好友!
我真的好開心,好開心!
每次給你發資訊,等待你回覆、看到你的回覆,成了我這半年來最幸福的時刻。
我多麼希望每次都能夠跟你多說幾句,哪怕再多那麼一句、半句,都能令這種幸福的感覺變得持久一些,但是,又怕說多了惹你厭煩。
看到你發來的文字,聽到你的聲音,想你的感覺就更加強烈了。
恨不得能夠衝破螢幕,直接出現在你面前。
有千言萬語想說,卻沒有辦法在微信上表達,在電話裡我也說不出口,便只好寫信給你了。
這才感覺到,古人的“飛鴿傳書”,是多麼浪漫的一件事情。
郵局,更是最偉大的一項發明了。
上一封信,應該已經到玫瑰園了,你遠在伯明翰,自然是看不到的,就讓它儲存得更久一點吧。
因為我不確定,你看到信封上的字型,會不會一眼便認出是我的字,若認出是我的字,會不會連看都不看就直接撕碎,扔進垃圾桶裡?
說實話,我一點信心也沒有。
那就權當你不會看好了,這樣我的膽子,會更大些。
這幾天心緒一直難安,總覺得好像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我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第六感在好事上不準,在壞事上準得離譜。
不過,只要你那邊能夠平平安安的,便萬事安寧。
至於我……
小時候有一個大師給我算過,說我這一生註定多災多難,前半生要過三個坎,若是都能過去,後半生便好過些,若過不去,那便過不去了。
我不曉得這三個坎是什麼,以前也從來不怕,覺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遺囑立好了,後事安排了,就什麼也不怕了。
可是現在,我竟然有些害怕。
害怕我這短暫的一生,就這樣在悔恨和愛而不得中度過了。
你還沒有原諒我,我怎麼能就這樣離開呢?
我也害怕,怕你在國外會遇到別的男人,你發現他比我好,比我成熟,比我溫柔,比我體貼,比我對你更好……
這麼想,我還真是沒有任何優勢。
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我真是一個貪心的人,已經不滿足和你發資訊、打電話了,我想見到你,迫切地想見到你!
國外那方面都很開放的,在國外的時候,經常看見在街頭親吻的,在巷子裡親熱的……
我請求你,哪怕真的遇到了各方面都完美的男人,也千萬不要輕易入、鄉、隨、俗!
男人的心思,無非都是那些,你一定要當心!
你經驗不足,很容易受傷的。
如果我告訴你,其實我們在酒店的那一個晚上,並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切都是我裝的,你會不會,對我的恨意少一些?
還是會,更恨我?
恨我騙了你?
你回來告訴我好嗎?
盼你早日回來。
——喻晉文
XX年X月X日
……
南頌瞪大雙眼,反反覆覆看著最後一段話,只覺得腦門上的青筋一突一突地跳動著。
在酒店的那個晚上,他們……沒有發生關係。
她沒有藉著酒意“欺負”他。
一切都是他裝的?!
南頌一臉沉沉,氣得發抖。
“喻晉文,你大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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