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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南頌走到了眼前,司哲貌似才認出眼前之人。
“怎麼,我染了個頭發,就不認識了?”
南頌輕輕說了一句,今天是跟自己公司的員工吃飯,不同於別的應酬,她在家洗完澡素著一張臉就來了,頭髮都是自然吹乾,懶散自然地散在頸側。
食味餐廳的燈影效果是出了名的好,堪比網紅直播燈,自帶打光效果,但也得分人。
在這燈下,南頌頭髮如同玫瑰一樣鮮豔,肌膚像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光潔白嫩,真真是唇紅齒白,冰肌玉骨,愈發襯的周圍這些化著大濃妝的老阿姨們像妖精。
司哲一雙鹿眸緊緊地看著南頌,帥氣的臉龐竟透出幾分傻氣,微微張了張嘴,“太……”
“噓。”南頌制止住他的稱呼,“叫姐姐。”
司哲抿了抿唇,及時改口,“姐姐!”
師父跟他說過,南頌丁氏傳人的大廚身份是保密的,不能被外人知道,在外頭也不能隨隨便便地喊太師叔。
這一聲“姐姐”喊出口,少年才是真正回了神,他撓了撓頭,咧出一口白牙,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剛才真沒認出你來,還以為來了個小姑娘呢。”
“哈哈哈……”
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自妖精堆裡傳出來,年過三十的女設計師道:“小弟弟,咱們南總今年才將將二十五歲,當然是小姑娘了。”
旋即又湊過去問,“你多大啊,該不會還不滿十八歲吧?”
又是一陣鬨笑聲。
司哲被這群女妖精調戲的面紅耳赤,抬眸看了南頌一眼,敞著嗓子道:“我已經二十了!”
“才二十啊,好小啊,難怪小臉這麼嫩啊……”
女妖精們說著,染著紅指甲的手就要戳上司哲的臉蛋,被南頌上前一一拍掉,“今晚他可是掌廚之人,你們的胃都掌握在他手裡呢,對大廚要有足夠敬意。”
眾人一聽這才消停了些,畢竟得罪誰都不要得罪後廚的人,萬一他在菜裡放毒、吐唾沫怎麼辦?
南頌拉著司哲的手回了廚房,“走,我瞧瞧你今晚要做什麼菜。”
司哲看著自己的手腕,只覺得有一瞬間的恍惚,彷彿一股熱氣直接從小腹蔓延上臉,一直燃燒到耳朵根,剛才的臉紅是惱的,這會兒則是實打實的害羞了。
南頌沒覺察到哪裡不對,一進廚房就自動撒開了他的手,跟正在炒菜的丁名揚聊了幾句,確定了一下晚上的菜品。
“小哲,愣什麼呢?正好你太師叔來了,還不趕緊上手,讓她瞧瞧?”
丁師傅真是恨鐵不成鋼,這小子平時挺有眼力見的,怎麼一碰到太師叔,那份機靈勁就通通丟到爪哇國去了?
“哦哦,好。”
司哲才回過神來,有些手忙腳亂地從師父手裡接過鍋鏟,翻炒了兩下,結果還差點把菜炒出來,慌得一比。
全垮了!
丁名揚簡直都不忍心看下去,只想一腳踹過去,在旁邊訓了他幾句。
南頌適時說情道:“行了,別罵了,小哲怕是被剛才那一群毒蛇猛獸給嚇著了。”
又對司哲笑道:“外面女妖精多著呢,男孩子出門在外,千萬要學會保護自己,別隨隨便便就被人勾了去,知道嗎?”
司哲乖乖點頭,答得斬釘截鐵,“知道!我不會的!”
真是乖小孩。
南頌溫和地笑了笑,指點了他幾句,在這樣的溫聲教導中,司哲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節奏,熟練地做起來。
丁名揚在旁邊看著,原本還替小徒弟捏一把汗,後來則是有點吃味了。
師叔教小哲可比當年教他的時候有耐心多了,說話都是柔聲細語的,難道真是隔輩親?
——
廚房裡熱鬧著,外頭更熱鬧。
女設計師們大多都是單身貴族,瘋起來那是真瘋,洋酒、紅酒、啤酒對著瓶子幹,吃著喝著就勾肩搭背地唱了起來。
“讓我們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對酒當歌唱出心中喜悅,轟轟烈烈把握青春年華……”
南頌坐在主位上,磕著瓜子,靜靜地看著她們瘋鬧,隨著她們的唱腔輕點著腦袋。
不一會兒門口走進來一道身影,傅彧一踏進門,就挑起一雙桃花眼,“呦,夠熱鬧的啊。”
正站在椅子上唱得極嗨的設計師愛瑪回頭瞧見一帥哥,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她喝醉了酒,滿腦子都是《還珠格格》,一見到傅彧,立馬伸出爾康手,“紫薇,不要走!”
傅彧嘴角抽了抽:“……”
“噗——”眾人被這戲劇性的一幕差點笑yue過去。
南頌也忍不住莞爾。
傅彧繞過圓桌直接朝南頌走了過去,還特別自覺地讓服務員加一張椅子和一套餐具,“慶功宴幹嘛不叫我啊?”
南頌閒閒地瞄他一眼,“為什麼要叫你?”
“我們不是好朋友嗎?”傅彧說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臉上還帶著那種“我拿你當朋友,你卻只和我談利益”的委屈和控訴。
南頌知道這人臉皮厚,越搭理他他越來勁,懶得理他。
傅彧是個標準的吃貨,一坐下就開始吃起來,夾了一隻白袍蝦仁嚼了幾口,道:“不是你的手藝啊,也不是丁師傅的手藝,但味道還不錯,又僱新廚子了?”
“嘴巴夠刁的。”南頌淡睨他一眼,
傅彧屬於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主兒,當即呲牙笑道:“那是!”
又夾了一筷子煮乾絲,皺了皺眉頭,喝了口水,“不過這煮乾絲差點火候啊,都有點焦了……”
“吃你的吧,白吃白喝還這麼挑。”
南頌還能不知道這菜做的不到位,已經打回去讓司哲重做了,只是自己家的弟子自己批評就罷了,輪不到別人說三道四。
傅彧嫌棄地把煮乾絲挪到一旁,剛挪開,一盤剛出鍋的煮乾絲就放到了他面前。
他愣了下,抬眸,就對上一雙冷冽的眸子,折射出清凌凌的光。
司哲把那盤已經做壞的煮乾絲端走,將剛做好的那一盤當著傅彧的面,輕輕推到了南頌面前,清冷的臉龐忽然現出一個乖巧的笑,“姐姐,你嚐嚐這次怎麼樣?”
傅彧直直地盯著司哲:打哪冒出來的臭小子,會變臉是怎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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