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記憶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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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石碎地。

靜謐無聲的森林中，龐堅在木屋前將鬼壇搭建出來，告知董天擇自己的位置。

他也透過兩人，得知紅山、陰靈廟的宗主相繼陣亡。

第三界的殘酷種族戰爭，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四大最強的妖王，則是在聖靈大陸廝殺，尋求著妖神席位的進階。

煉獄天下大亂。

心神迷茫的龐堅，端坐在鬼壇旁邊，左側擺放著乾坤天地箱。

他也不知接下來，自己該何去何從。

師傅厲兆天還在閉關衝擊真神，沒有一個人能告訴他，在這個混亂而血腥的世界，他應該去做些什麼。

“呼！呼呼！”

碎地漸濃的天地靈氣，很自然地朝著他匯聚，逸入到他的丹田。

在那虛無空寂的丹田內，青瑩碎地因全新靈氣的湧入，又在一點點地壯大。

龐堅也因而知曉，他的寂滅境雖成功鑄就，卻並沒有被真正穩固。

他還能趁著破境時的福利，再攫取一波濃稠的天地靈氣，讓那塊實質化的青瑩地界，繼續拓展一截。

碎地越大，意味著能夠儲備的靈力越廣，他戰鬥時能運用的力量也就越多。

“我便耐心等待吧。”

他強行逼自己冷靜下來，一邊藉助磐石碎地的天地靈氣，穩固自己寂滅境的修為，一邊等候玄龜的主動感應。

龍窟的八級玄龜，便是十級玄龜的真相，目前只有他一人知。

那頭老雷龍，還有龍窟其他的九級龍，也不清楚這個真相。

只是暫時被幽禁的玄龜，理當是安全的。

玄龜只需要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再一次和他達成感應，就能以他瞬移而來。

正因他需要以自身為座標，等候玄龜的傳訊，便不可妄動。

不久，玄龜果然主動傳訊：“我隱隱感覺到，那傢伙秘密離開了聖靈大陸。龍窟，已經不再幽禁我，我現在出來了。”

依仗天地靈氣，正壯大丹田碎地的龐堅，霍然驚醒：“因為龍斬！”

一股寒意瞬息瀰漫周身。

在四大妖王廝殺正酣時，老雷龍悄然踏出聖靈大陸，祂打算做什麼？

擊殺梵奧，還是尋他？

“在詭霧深處，我們殺了龍斬。除了真神梵奧，另有一尊真神參與，老雷龍本打算為龍斬謀求妖神之位！”

感到不安的龐堅，對玄龜如實透露所有。

僅恢復部分記憶，遠遠沒有想起全部過往的玄龜，趴伏在離龍窟千里外的大地深處，妖魂湧現著劇烈波動。

竟然是龐堅趁著五爪金龍重傷之際，聯合一頭冰甲鰻龍還有蜂王，成功將其斬殺！

過了許久，玄龜才道：“因為龍斬隕落了，祂的計劃已經落空，於是便不在意是誰成為新妖神。祂這趟出去，可能是為了太一神國的梵奧，也可能……”

“什麼都有可能，我估摸不準！”

玄龜也不清楚老雷龍的打算，道：“在祂離開之後的聖靈大陸，對我來說已經沒太大危險，因為祂並不清楚我真實的情況。”

“我感覺到了玄龜盾甲，我會待在聖靈大陸，幫助那頭巖熊晉升妖神。”

“等巖熊成了妖神，龍窟將不能一家獨大。”

“龍斬的死，既然和你也有關，你自己定要萬萬當心。那頭老雷龍，遠比你所想的暴躁，祂在眼下當口是敢和任何人翻臉的。”

“人族真神，萬一給祂逮到了機會，祂也敢去襲殺。”

隨著玄龜的叮囑，來自於他的磅礴靈氣，隔空注入到龐堅丹田。

真身處在聖靈大陸，藏於地底深處的他，竟然也能撬動天地靈氣滋養龐堅。

……

“老雷龍離開了聖靈大陸，遮蔽氣血不知去了何處。”

“梵奧，你速來觀星臺！”

九黎宗的黎王，趕忙以秘術傳音梵奧，讓梵奧不論人在何處，立即進入南淵境內。

他很清楚，那頭髮狂的十級老龍，擁有滅殺梵奧的力量。

另外，他也見識過那頭老龍的瘋狂，他怕因為龍斬的死亡，老龍會暴躁到失去理智，衝向太一神國轟殺梵奧。

“我不在太一神國，他找不到我的，你放心好了。”

本體真身不知在何處的梵奧，一道魂影從白玉石柱浮現，道：“黎王，你與其擔心我的安危，還不如替我查一查，究竟是誰秘密進入詭霧，阻我去轟殺龍斬。”

“我已經在查了。”

“那好，有結果了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

……

北岐，岑寂山脈。

黑水潭。

軀身蜿蜒的黑暗巨蚺，以黝黑的獸瞳，看著那根插在一具骸骨額頭的天鳳遺骨。

在它不遠處，有一條剛剛離魂而亡的黑白王蟒。

那離去的妖魂，沒有從黑水潭飛離，而是直奔它的妖魂而來。

它以為那妖魂要奪舍附體它，以為它將被對方蠶食，卻有詭異的事情悄然發生。

黑白王蟒的妖魂，在瞬間進入它魂海之後，它才發現赫然也是一位黑暗巨蚺。

而且比它還要弱小許多。

它在打算實施吞魂時，忽然發現對方的妖魂，居然毫無凝滯地融入了它。

許許多多的畫面，順勢成了它的記憶烙印，變為它自身的一部分。

然後，它看著那具被白森鳳骨洞穿的屍骸，突然感覺那也是它。

它回憶起它曾在第五界的某地，被一人擒獲以後，直接帶出了第五界。

它給丟在了這個黑水潭！

更早之前它是誰，它的父母和血脈源頭，它還是沒有一點印象。

它隱約記得，它在這個黑水潭附體了一條黑白王蟒，和一個持矛少年並肩作戰，幫助那少年殺了很多人。

戰後，少年念念不捨地發出了邀請，想要帶著它一起離開。

它當時心動了，可還是拒絕了。

沒多久，它在黑暗無邊的八卦城再次復活，有了另外一個和少年相關的記憶。

兩個它的記憶，關於少年有很多重疊的部分，它在潭底慢慢梳理著，一點點地融合著，想要弄清楚自己究竟是誰。

某天，似乎有點想明白的它，在黑水潭底發生了蛻變。

它變為他，也成了一個冷酷俊朗的少年。

也是在這一天，坐在潭底看著自己另一具骨骸的他，血脈生出了本能的顫慄。

他的每一滴血，他的妖心，都在沒來由地亂跳。

“龍窟，那頭最老最強大的雷龍，降臨到了這個碎地！”

已進階八級的黑暗巨蚺，隨著血脈妖心的顫慄沸騰，本能地覺察到了這個事實。

“我，我死過一回，我被殺死過。”

他在黑水潭的潭底，發出如夢囈般的感慨：“就是那頭老雷龍，曾經深入到了第五界，在第五界殺了我！”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