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洪承疇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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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驚醒夢中人，洪承疇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當初投降突厥還有女真的幽州軍，領頭的是安祿山、石敬瑭、史思明還有吳三桂這幾個鎮軍，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小參將，怎麼可能入得了大隋皇帝陛下的眼？

想通了這一點，洪承疇的眼神開始變得明亮起來，點頭說道：“李將軍說的是，當今陛下聖明，豈會為了你我二人壞了天子聲譽。”

見到洪承疇的反應，李陵當即提議道：“既然如此，亨九先生，不如趁著夜色你我便點起本部兵馬前去歸順陛下？”

洪承疇眉頭緊鎖，並沒有答話。

“先生難不成是擔心我們會被外面的突厥巡哨攔住？”

李陵依舊低著聲音說道：“如果是這，那先生大可放心。事實上，除了張弘範和張元那兩兄弟之外，其他幾位將軍也都不願意再替突厥人賣命，單憑拖雷和哲別那點人，根本攔不住咱們。”

洪承疇眉毛微微一挑，這一次倒是沒有再失聲喊了出來。依照眼前這形勢，這些當初跟著石敬瑭安祿山等人投降突厥的同僚也確實該思考退路了。

也就只有張弘範和張元這樣的人才會跟著突厥人一條道走到黑，這兩個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是漢人，卻彷彿對漢人有著極大的仇恨，戰場上殺起人來比突厥人還狠。

“洪某倒不是擔心突厥人攔截，只是洪某在想，縱然陛下不追究我等降賊之罪，可往後的日子難免會受此影響。既然要重歸大隋，我們就要將這叛賊的名頭洗刷乾淨！”

洪承疇面色堅定地說道，這其實也是他的心病。歷史上，洪承疇那麼賣力地掃平南明，說到底還是心中的貳臣思想作祟，博個良禽擇木而棲的名聲，只可惜最後他的滿清主子不買賬，還是把他編進了貳臣傳。

而如今，隋軍勢大，鐵木真眼看著就要被驅逐出了幽州，洪承疇被李陵點了一下之後，內心又開始活絡起來。

自己投奔突厥之前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參將，當時石敬瑭、安祿山幾個手握兵權的主將都鐵了心要跟著突厥人走，自己也是無可奈何。

如果這個時候自己能夠立下大功重歸大隋，興許以後還能被世人評價忍辱負重、深陷敵營而心歸大隋的忠貞之士。

“李將軍，既然將士們都不願意再給突厥人賣命，依洪某之見，倒不如集結弟兄們，給突厥人內部狠狠來一擊，與陛下的大軍裡應外合，擊潰鐵木真的大營，如此也可洗清我幽州將士的前罪。”

“好！”

李陵也是擔心楊杲就算不計較自己前罪，但心中未必不計較這事，影響自己未來的仕途，當即也是點頭贊同。

“既然如此，這幾日就辛勞李將軍聯絡可靠將士，記住，千萬要小心提防二心者，尤其是張氏兄弟。”

李陵重重地點了點頭，表示對張氏兄弟滿滿的不信任。

兩人商議既定，李陵回去之後便聯絡其他幾名幽州軍將領，暗中開始清洗麾下的二心之人。眼下幽州軍每日都有叛逃者，每日少了幾十人根本沒有引起多大的重視。

而洪承疇則藉口在突厥大營四處轉悠，細心記下突厥軍大營的佈防情況，繪製成圖，細心標註出各處明暗哨、眺望哨、暗營、鹿角攔馬、馬廊、糧草和武器囤積點。

幾日後，李陵便帶著這份佈防圖，以及幽州多位將領的殺賊血書，趁著夜色，憑著自己的過人武藝躲過外圍的突厥遊騎，來到了隋軍大營。

與此同時，隋軍這邊。韓信擊潰了趙匡胤的偏師攔路，兩路隋軍勝利會師，兵力已經達到了三十萬之巨，軍中上下。

楊杲於是留下張巡坐鎮涿縣，親率二十餘萬大軍北上，誓要將突厥人徹底驅逐出幽州。

李陵獻上佈防圖和幽州各將的血書，楊杲沒有絲毫遲疑，一面令人將李陵帶下去休息，一面命人去將岳飛、韓信、劉伯溫、房玄齡、陳平等重要文武請來議事。

幾人傳遞著看完佈防圖和血書之後，傳遞了一個眼神，互相點了點頭。

幾人當中，官職最低的陳平率先開口說道：“陛下，昔日陛下在陣前承諾，除石敬瑭等賊首之外其餘將士不論前罪，依照如今形勢，幽州軍將士願意立功歸隋確在情理之中。”

“這佈防圖當中，突厥人的兵力分佈、各處要害位置並無不妥，以臣愚見此圖當為真實。”岳飛則是從軍事角度分析道。

韓信介面說道：“突厥人連戰連敗，如今全部兵力加在一起也不到十萬之數，我軍兩倍於賊，突厥人縱然設下埋伏，正面決戰也絕非我軍對手。我軍只需小心提防，縱是詐降又有何懼？”

對李陵的歸降，楊杲倒是深信不疑。不過當李陵說洪承疇和他合謀之時，楊杲內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歷史上的洪承疇降清之後，絲毫沒有顧念昔日崇禎皇帝對他的恩情，為滿清出謀劃策，鎮壓屠殺抗清義軍，斬殺了許多擁護明王室的義士。

不過轉念一想，楊杲又有些明白過來。洪承疇這個人最大的弱點是什麼，惜命啊。正如范文程所說，洪承疇對自己的衣袍都十分愛惜，更何況自己的性命呢。

而如今的形勢又和明朝末年不同，明末朝堂官員結黨互相攻伐不斷，各地農民軍起義不斷，能打的九邊精銳也基本上被敗了個精光。而且當時的洪承疇官拜薊遼總督，以他當時的官職和聲望，一旦降清此事必當傳遍全國，他也再無回頭之路。

而現在的洪承疇不過一個無名下將，在依照如今隋軍佔盡優勢的局面，他未必不會跟著李陵棄突歸隋。

再者，正如韓信所說，隋軍總兵力兩倍於突厥，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只要自己小心謹慎，突厥人絕無翻盤的可能。

一念如此，楊杲不再遲疑，當即拍案起身說道：“幽州將士心念大隋，正是我軍破賊良機，來人，速去請李陵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