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三章 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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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文龍等三人被行刑兵拉了下去杖責受罰，三人都是光明磊落的漢子，心知此次正是因為他們才害死了那麼多將士，因為毫無怨言地接下了這八十軍棍。

而韓信也藉此在軍中徹底樹立了威信，軍中上下再無人敢小看這位空降的大將軍。

而另一邊，趙軍經歷此敗一時間軍心渙散，尤其是新軍部隊，這些人多數都是走投無路才投入趙匡胤麾下，眼看形式不妙毫不猶豫地便捨棄了趙匡胤，連日來趙軍逃亡者已達上千人。

。。。。。。。。。。

趙軍中軍大營，帥帳之內。

趙匡胤因為肩上和大腿的傷，不能正坐，只能斜躺在榻上，胸口氣悶，面露痛苦之色。

一旁的趙普低聲向趙匡胤稟報道：“王上，連日來新兵逃亡者甚多，昨日又跑了四百多人。”

“老營的將士呢？”

趙匡胤掙扎著往邊上靠了靠，似乎是找到了一個讓自己更舒適的姿勢，沉聲問道。

“這。。。”

趙普面色微微一變，囁嚅著不敢說。

“說！”

趙匡胤的聲音不由得嚴厲了幾分。

“這幾日下來也跑了。。。跑了三。。。三百餘人。”趙普說著又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看趙匡胤。

趙匡胤聞言面色變了又變，突然間慘笑一聲：“老營將士都是從幷州開始跟隨孤征戰多年，就算孤流亡漠北都忠心跟隨，想不到今日也。。。，難不成我趙匡胤當真是到了窮途末路之時。”

“王上，末將願率本部精銳出營追捕逃兵，全部斬盡殺絕，用以震懾這些心懷二胎的賊子。”

“王上，末將以為值此危局，當以重典，否則士卒避戰情緒蔓延，只怕逃兵會越來越多。”

帥帳之內，除了趙普之外，還有曹瑋、皇甫繼明二將，此時兩人一起出列向趙匡胤提出建議。

“嚇破了膽計程車兵有再多又有何用？上了戰場不過是被隋軍屠宰的羔羊！”

趙匡胤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古語有云，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川壅而潰，傷人必多，民亦如之，孤以為兵亦如是。強行鎮壓只恐士卒心中心生不滿，假以時日，出現的就不是逃兵而是兵變了。”

曹瑋、皇甫繼明默然無語，說到底還是因為那一仗敗得太慘，否則哪會有這種顧慮。

趙匡胤嘆了口氣，扭頭詢問趙普道：“給鐵木真的求援信送出去了沒有？眼下這種情況，若是他肯派來一支援兵，或許還能穩住軍心。”

趙普面露糾結之色，低頭不敢說話。

“出了什麼事？”

趙匡胤看穿了趙普的心思，又是一聲喝問。

“王上，眼下不知為何，幽州境內流言四起，說是王上計劃在北平一帶自立，突厥各部均建言將王上調離幽州，鐵木真目前也是舉棋不定，援兵之事一時便擱置了。”

趙匡胤聞言面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一片，這流言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並沒有說錯，他的確計劃脫離突厥自立，但那也是在擊敗北平一帶的隋軍之後而絕非現在。

趙普看趙匡胤面色不對，又訕訕勸解說道：“王上，鐵木真不發援兵也並不只是因為流言一事，涿郡一戰突厥人也是損兵折將，一時半會也湊不出兵馬。”

正說話間，帥帳的簾子被人粗暴地撩開，滿臉虯髯的禿髮樹機能大踏步走進帥帳，大聲說道：“趙匡胤，隋軍已經拔營西進，我們該如何是好？”

見到禿髮樹機能如此無禮，皇甫繼明和曹瑋均是滿臉怒色，就連一向好脾氣的趙普也是閃過一絲怒色，趙匡胤也是面色鐵青，絲毫沒有搭理禿髮樹機能。

禿髮樹機能絲毫沒有在意幾人仇視的目光，在突厥人心中只有強者為尊，很顯然，坐在驢車上逃命回來的趙匡胤已經失去了強者的尊嚴。

“趙匡胤，大俟斤在問你話呢？”

禿髮樹機能身後，滿臉橫肉的若羅拔能也是毫不客氣地說道：“我們突厥勇士不怕隋蠻子，但是你手底下的人連日來逃亡不斷，到底還能不能打？”

若羅拔能是被禿髮樹機能攜帶出世的人物，是禿髮樹機能的得力助手，歷史上曾斬殺晉朝涼州刺史楊欣。

看著面前桀驁不馴旁若無人的禿髮樹機能和若羅拔能，趙匡胤恨不得將二人千刀萬剮，但一想現在的情況，只能強壓下心中怒火，道：“眼下我軍新敗，新兵逃亡不斷，以孤看來，還是暫避敵鋒芒，尋一堅城，待隋軍師老城下就是我們的破敵良機。”

“笑話，我突厥勇士豈能避而不戰？”

若羅拔能極為狂傲地說道：“上次大敗，都是因為你手底下計程車卒大亂衝散了陣型，否則區區幾萬隋狗安能勝我突厥精騎？”

“你這是什麼意思？”

曹瑋終於按耐不住，拔劍出鞘，指著若羅拔能喝道：“再敢胡言亂語，今日讓你走不出這個營帳！”

“呦呵？戰場上只知道逃命，到了自家營裡倒是挺橫的！”

若羅拔能同樣拔出了自己的腰刀，冷笑著說道：“我還怕你不成？”

“蠻賊，辱我等太甚！”

皇甫繼明也持劍在手，走到曹瑋身邊和若羅拔能對峙，雙目噴火，恨不得將若羅拔能斬於劍下。

若羅拔能面露不屑之色：“兩個一起上又如何？”

“好了，大敵當前，你們這是要幹什麼！還不把劍都給孤收起來。”

趙匡胤不由得重重拍了一下榻案，大喝一聲。因為憤怒動作過大扯動了傷口，又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

曹瑋和皇甫繼明恨恨地看了若羅拔能一眼，緩緩將佩劍插入劍鞘。

禿髮樹機能見狀也是回頭呵斥了若羅拔能收起腰刀，扭頭轉向趙匡胤，語氣同樣狂傲地說道：“趙匡胤，我突厥勇士面對敵人絕不會退縮。若是你部無法作戰，就由我部獨立迎戰隋軍。”

趙匡胤咳了好一陣子才停了下來，道：“既然二位將軍堅持迎戰，那便請二位將軍為先鋒，孤便派遣皇甫繼明將軍領一萬精銳在後方接應。”

“好，那便按你說的辦吧！”

禿髮樹機能點了點頭，轉身便出了帥帳，若羅拔能緊跟其後。

“實在太無禮了！太無禮了！”

待到二人走後，皇甫繼明忿忿說道：“王上，這兩個蠻賊如此無禮，您又何必還讓末將率軍接應他們？”

曹瑋在一旁也是點頭贊同道：“王上，隋軍十數萬部隊，這兩個蠻賊是當真不知天高地厚！”

趙匡胤伸了伸手，示意兩人上前，這才低聲說道：“孤就是想讓這兩個狂賊去送死。繼明，等到這兩個狂賊戰死之後，你再領軍出去接應，收攏他們的敗卒。”

頓了一頓，趙匡胤繼續說道：“這一次鐵木真不發援兵孤也明白過來了，就算孤藉助突厥人的力量擊敗幽州的隋軍，有那些酋長、萬夫長在，這些精銳孤始終不能掌控，孤終究只能依附突厥人而生存。”

曹瑋和皇甫繼明這才恍然大悟：“王上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