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無毒不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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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玄齡、虞允文等幾位心腹重臣紛紛表態推測唐軍下一步的動向乃是東都洛陽。

楊杲遂微微點了點頭：“東都洛陽絕不能落入李淵之手，迅速遣使通知王世充，令他小心提防關中動向。另外傳旨給薛仁貴和常遇春，命他二人厲兵秣馬，隨時準備進入東都作戰！”

頓了一頓，楊杲又環視了殿內眾人一圈，沉聲問道：“諸位愛卿都有什麼建議可以應付唐軍接下來的東征行動？”

侍郎徐渭率先出列說道：“陛下，微臣以為陛下可以發書幽州羅藝，命其率兵襲擾幷州，分散唐軍注意力。”

“此舉雖然可以一試，但估計引不起唐朝多大的注意力。”

楊杲微微嘆了一口氣：“羅藝雖然自稱隋臣，但其本質與王世充一樣，而且還遠在幽州，天高皇帝遠，朕根本指揮不動他。其次，幽州西北邊有鐵木真虎視眈眈，河北的朱元璋也對幽州垂涎不已。而且朕聽聞幽州北部也出現了一股強大的勢力，自稱女真族，不僅吞併了遼東反王高開道，而且還擊敗了高句麗大將乙支文德，奪取了大半個遼東。”

“什麼，擊敗了乙支文德？”

徐渭聞言心下一驚，失聲說道：“當年先帝征討高句麗時便是敗在了這乙支文德之手，這女真族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能大敗乙支文德？”

“當年乙支文德能夠擊敗父皇，一則是因為宇文述、於仲文等人輕敵大意，誤中了乙支文德的詐降計。二則是父皇希望透過高句麗之戰削弱世家在軍中的勢力，所以並未對高句麗窮追猛打。文長（徐渭字）不要太高看了乙支文德！”

楊杲不悅地瞪了徐渭一眼，沉聲說道：“至於這女真族。根據錦衣衛的情報，他們應該是從黑水沿岸南下的黑水靺鞨的分支，一路南下之時又吞併了不少部落，實力大增。現在整個部落人口應該在百萬上下，兵馬大概在二十萬左右。”

房玄齡面色凝重地說道：“能夠在強敵環繞的情況下創下如此基業，看來這個女真族的首領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楊杲頷首說道：“玄齡所言不差，據報，女真首領名喚完顏阿骨打，不僅本事過人，而且麾下也是能人輩出，其弟完顏婁室，其子完顏宗望、完顏宗弼、完顏宗翰皆是難得一見的將才，其長孫完顏金彈子更是勇冠三軍的猛將，聽說他在與乙支文德大戰中，竟然連斬高句麗六大猛將。”

房玄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來如今羅藝四面環敵，就算是出兵襲擾幷州，能呼叫的兵馬也不過萬人，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

楊杲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些所謂的盟友，還有表面臣服的割據軍閥到了關鍵時候基本上是靠不住的，幫你虛張聲勢還行，想要讓他們全力以赴，除非是真正危及到了他們的利益。”

虞允文出列說道：“陛下所言極是。無論是王世充還是羅藝，都是野心勃勃之輩，與李淵逆賊根本是一丘之貉，關鍵時候絕對不能指望他們。現在能夠依靠得還是我們朝廷自己的兵馬。”

頓了一頓，虞允文又繼續開口說道：“陛下，微臣以為陛下可傳令給秦瓊和狄青二位將軍，命令他們暫緩對青州的攻勢，給青州亂匪一些時間向李唐求援。青州宋江雖死，但他死前已經接受了李淵的招安，青州亂匪勉強也算是唐軍，李淵老賊極好面子，只要秦瓊和狄青擺出一副久戰不下的姿態，他一定會派兵出關東，入青州！”

房玄齡當即出聲贊同道：“陛下，虞尚書之策的確可行。另外微臣以為巴蜀乃是李唐的錢糧稅收重地，李淵絕不會容許巴蜀有失。所以微臣以為是時候發動進攻巴蜀的戰役了。”

楊杲點了點頭，道：“幾位愛卿說的都是金玉良言，獻上的計策也都是盡心盡責。朕將來蕩平群雄一統天下之際，絕不會忘了諸位相助之功！”

虞允文、房玄齡等人一齊拱手說道：“食君之祿分君之憂，我等只不過是盡忠職守，豈敢當陛下如此厚贊！”

楊杲微微一笑，將目光投向了一直在旁低頭不語的劉伯溫：“伯溫，朕看你一直欲言又止，是有什麼想說的嗎？”

劉伯溫聞言緩緩出列，拱手說道：“陛下，微臣以為虞大人和房大人的建議雖好，但卻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巴蜀自古便是易守難攻之地，李孝恭和李世績麾下更有十餘萬精兵，短時間內我軍是很難在巴蜀有所突破。至於青州，李淵雖然好面子，但是洛陽和青州孰輕孰重，我想李淵還是分得清的。所以洛陽一戰恐怕是避無可避！”

“所以，微臣以為無論是羅藝還是秦瓊、李靖等將軍，他們目前能做到就是吸引唐軍部分兵馬，而我大隋和偽唐此次的決戰之地一定是東都洛陽。”

劉伯溫說著眼神中突然閃過一道寒光：“王世充野心勃勃，微臣以為與其絞盡腦汁地一邊提防一邊與他合作迎戰唐軍，倒不如先下手為強，趁王世充主力迎戰唐軍之際突然出手搶佔東都，將洛陽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裡。”

劉伯溫此話一出，軍機處的其他幾位重臣顯然都吃了一驚，萬萬沒有想到平日裡待人和善的劉伯溫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進士出身剛入軍機處沒多久的一位名叫王旭的兵部員外郎最先沉不住氣，起身質疑劉伯溫道：“劉大人，雖然王世充居心叵測，但他現在畢竟還是陛下的臣子。我們若是趁著他迎戰唐軍時搶佔東都，斷了他的後路，傳出去只怕對陛下的名聲不利。”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劉伯溫咬了咬牙朗聲說道：“王世充狼子野心，路人皆知，此賊將來必反無疑。既然早晚會和王世充有一戰，那便趁此賊羽翼未豐之際便將其剿滅，也可避免將來出現更大的傷亡。更何況王世充既然是陛下的臣子，那洛陽便是陛下的治下，陛下派兵進入洛陽又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