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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葵,去李姨的早餐店買兩杯豆漿和兩根油條。”
向葵站在鏡子前,眼神空洞,彷彿失去了焦距,凝視著鏡中的自己,陷入了沉思。
兩個星期的封閉學習,幾乎被數學題籠罩著,思維反應都變得遲鈍不少,但這也讓向葵的面板變得日漸白皙,而她的臉龐上的疲憊全都顯現出來。
她捏了捏自己圓乎乎又帶嬰兒肥的臉蛋,彷彿是在自我安慰。
在這炎熱的夏日,她臉蛋上泛起淡淡的紅暈,彷彿被外面的太陽輕吻過,散發著著生動的光澤。
在向媽催促下,她才回神,急忙用清水往臉上潑了幾下,都來不及擦拭,就匆匆下樓。
水珠順著她的臉頰劃過,流向衣領深處。然而,當她走在街道上,迎面吹來燥熱的空氣,身上的水分瞬間被吸走。
街頭巷尾擺滿了支稜起各式各樣的攤位,喧譁聲,叫賣聲擠滿了巷子的各個角落。
煙火氣漂浮於整條月桂巷的上空。
在這街頭巷尾,李姨家的油條店始終是人們關注的焦點。這家小店雖然不大,但人頭攢動,生意興隆。
每天早晨,當第一縷陽光灑在街頭,李姨家的油條店就已經熱鬧起來。
向葵站在李姨家油條店的門口,心中不禁有些猶豫。
其實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李姨的熱情了,但每次面對這種熱情,她總是覺得有些手足無措。
李姨的聲音總是那麼洪亮,那麼熱情,彷彿一股暖流,讓人無法抗拒。
排隊時她看了看手中的十塊錢,心裡默默地算了一下賬。兩杯豆漿和兩份油條,應該不會超過這個價格。
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走到李姨面前,輕聲問道:“李姨,那個,給我兩杯豆漿和兩份油條。”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但她還是努力保持著鎮定。
“一共五塊錢。哎呀,是小葵呀。這麼早來幫媽媽買早餐啊,我家那小子要像你這麼懂事就好了,要他給我買個東西簡直比登天還難。”
即便設想了這個畫面,李姨這突如其來的熱情還是弄得向葵呆愣在旁。
“來,拉著,姨給你送了個茶葉蛋。”
她的嗓門穿透力極強,不去唱女高音真的埋沒天才。
周圍客人的目光都被這吸引住,看得向葵臉上的紅暈蔓延至整張臉。頂著眾多目光,她略顯侷促地將錢遞了過去,拿了早餐逃離了早餐店。
“嘿,小葵,找的零錢還沒拿了,這孩子。”
她心跳開始加速激烈,思緒開始漸漸混亂,連忙低下頭拿走找的零錢。
“謝、謝謝李姨。”
被鬧了這一番向葵估計一段時間都不太願意來這買早餐了。
她停留在桂花樹下歇息片刻,用手拂過花壇邊上的樹葉,默默地坐下來。
旁邊幾位大爺大媽搬著小馬紮,坐在樹下乘涼,人手拿一把蒲扇,聊聊各自的家常。
“巷子南邊的那家好像有人搬進去了,這幾天貨車一輛輛往那家開呢。”
“哪家啊?”
“就是那個裝修蠻久的那家,那家房子真的修得氣派的咧!”
“我買菜路過,就只看到一個女的還帶著她女兒,她那身穿著就跟我們這裡完全不一樣,果然錢就是養人。”
“有錢住在我們這個破巷裡幹嘛?”
“唉,那家不是許老頭的家嗎?空那裡幾十年了,這賣出去了?”
“我聽我家那口子說是許老頭的兒子回來了。”
“他兒子不是去香港了嗎?”
“可能混不下去了唄,房子修得再好有什麼用?還不是住在這裡,這裡的房價又不比大城市,我兒子還準備給我在市裡買一套房……”
這讓向葵感到格外熟悉、排斥的口音出自於她家樓上的大媽。
對於她的尖酸刻薄,一些鄰居已經習以為常,通常採取了視而不見的態度。
她就像是井底之蛙,總是把自己的小天地看得比天還大,也總是看不起周圍的鄰居。
向葵內心慢慢平息下來,沒再聽他們的對話,提著早餐就回家了。
離開學還有半個月,向葵坐在書桌前,面對著堆積如山的習題,汗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向媽為她制定的學習計劃如同緊箍咒,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試卷上的題目像是無盡的迷宮,讓向葵感到迷茫和無助。
她手中握著風扇,試圖用微風驅散心頭的煩躁和焦慮。
熱潮潮的面板粘在一起,沒有一絲縫隙緊貼著試卷。
向媽說:“小葵,吃塊西瓜,你爸昨天下班買回來的,還是剛從冰箱裡剛拿出來的。”
向葵放下筆,拿著一塊西瓜說:“謝謝媽,家裡的空調還不能修好嗎?”
向媽說:“這個空調太舊了,老師傅說他也修不好,得重新買一臺,早知道就把之前家裡的空調搬過來了。再說夏天快過完了,你在忍一忍,明年再買一臺新的。”
向葵氣憤又無處發洩,只能對著西瓜咬上一大口。
冰涼的西瓜,在嘴裡汁水四溢,耳邊的風如同山澗的溪流清爽涼快,瞬間抑制住心底的浮躁。
她沉思片刻說:“媽,我想出去逛一會兒,就一會兒,可以嗎?”她說完又找了個合適的藉口:“我對這附近還不是特別熟悉,買資料和學習用品就不是太方便。”
向媽說:“你把這張試卷寫完再說。”
向葵察覺出她預設的態度,立刻鬥志滿滿地說:“好。”
正值午後,巷子裡的人寥寥無幾,只有家店鋪開著門,但也是門庭冷落,樹下聊天的人群也紛紛散去。
桂花樹下,一排花花綠綠的床單隨風輕擺,從旁經過,會聞到散發著淡淡的桂花香。
她穿梭了幾條狹小而逼仄的巷子,終於在一個隱秘的角落裡找到一家手機修理店。
店的招牌異常渺小,幾乎被旁邊一棵老樹的茂密枝葉完全遮擋。招牌上的字型隨意書寫,彷彿是店主隨手塗鴉上去的,顯得既隨意又有些年頭。
向葵在店門口猶豫了一下,鼓足勇氣踏了進去。
一進門,便發現裡面的空間比在外看到的更為狹小擁擠。
一側被擺滿了各種修理工具,井井有條。另一側則是樣式繁多的二手手機,仍舊保持著原有的光澤。
二十出頭的男人,穿著隨意,人字拖在腳上晃晃悠悠,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他翹著二郎腿,坐在櫃檯後,全神貫注地玩著手機。
他的頭髮稍長,隨意地披散在額頭上,遮住了一部分眼睛,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給人的第一印象,他更像是一個街頭小混混,或者是某個樂隊的搖滾歌手,充滿了不羈和叛逆的氣息。
向葵有點後悔剛才的選擇,趁他沒注意準備轉身時,背後響起:“小妹妹,有什麼需要的嗎?隨意看。”
她只好硬著頭皮走向前,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小心地放到櫃檯上,說:“你們……你們這裡能修這個手機嗎?”
手機上密密麻麻的裂痕,如同一塊廢鐵擺在桌上。前不久搬家時手機不慎從樓梯上摔落,瞬間變得如此破爛。
向葵準備去把手機修好,然而,向媽對此並不贊成。
在她看來,手機摔壞了就不用了,這樣可以減少向葵對外界的依賴,讓她能夠更加安心地投入到學習中去。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向媽百般阻擾向葵出門修手機。她不僅限制了向葵的出行自由,還時刻關注著她的動向。
男人說:“我是這家店的老闆,不是修理師傅,但他不巧前幾天請了假。要不你看看那邊的二手手機,看你年紀這麼小,給你打個折。”
向葵近距離觀察他的樣子,感覺這家店更像一個“黑店”,她瞬間萌生了離開的想法,果斷拒絕道:“不用了。”
男人說:“別走啊,真的給你最優惠的價格。”他又思索了一番,說:“那要不我們留個電話吧,他回來我就知會你一聲。”
向葵停下腳步,回頭問道:“真的嗎?”
男人說:“真的,我這個人是從來不騙女人的。”
修手機的急切需求讓向葵自動遮蔽掉他那輕浮的話,說:“那這個手機還是放在你這裡,他回來再修,如果實在修不好就把它回收了吧。”
男人說:“小妹妹真爽快,來這邊看看,我絕對以最便宜的價格賣給你。”
向葵說:“儘量選一部和這個差不多的手機,最好是看不出來換過了的,可以嗎?”
男人笑聲爽朗道:“完全沒問題。”
處理完手機,她悠閒漫步在回家的路上,享受著片刻的寧靜,一抹白色劃過眼瞳。
這燦爛之中,一座嶄新的白色小洋房靜靜矗立在路口的盡頭。
陽光傾撒在它的牆面上,整棟房子更加熠熠生輝,與隔壁鋪滿褪色的小廣告、爬滿蔓藤的院牆毫不協調。
她小心翼翼地走近,好奇打量著這棟房子,深怕驚擾著這座如夢似幻的房子。
沉重的鏤空鐵門可以窺到裡面的一切,繁花似錦,小徑蜿蜒。宛如一座秘密花園,藏在嘈雜凌亂的巷子深處。
就在向葵準備悄悄離開,腳步聲響起,她迅速往旁邊的院牆躲藏,心跳得很快,只窺見隨風飄蕩的裙襬。
片刻恢復了午後的安寧。
倏然,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打破了這份寂靜,向葵的心猛地一沉。
她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了。她緊緊閉上眼睛,不敢看那即將出現的陌生人,只希望這一切只是她的錯覺。
然而,高跟鞋聲越來越近,直到最後停在了她的面前。她緩緩睜開眼睛,只見一個穿著優雅的女人正站在她面前,微笑著看著她。
“小姑娘,請問你找這家有什麼事嗎?”
女人站在面前,優雅而知性的笑容,有著讓人難以抗拒的魅力。
向葵心中慌亂不已,她知道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無遺。她試圖保持鎮定,但臉上的紅暈卻出賣了她的緊張。
她搖搖頭,聲音略帶顫抖地回答:“不用了,謝謝您的好意。”又自欺欺人地補充道:“我應該是走錯地方了。”
女人仍帶著笑容道,沒有絲毫拆穿她的意思:“你要進來坐坐嗎?正好我的女兒也在家。我們一家也是初來乍到,對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正好我女兒和你年齡相仿,想進來聊聊天嗎?我給你們準備好點心和茶。”
她那不經意間的溫柔,一舉一動都透露著優雅,讓人感到十分舒適,也讓向葵暗暗鬆了口氣。
“謝謝阿姨,我、我還有事,下次吧。”向葵奪路而逃。
望著女孩跑走的背影,瞿婉蘭回頭踏入院子,只見一人緩緩走過來。
“媽,你在外面和誰說話?,”
瞿婉蘭說:“一個小女孩,挺可愛的,看她站在外面挺久的,想著邀請她進來坐坐。”
她笑意更甚,心中湧起了複雜的情緒,又重重地嘆口氣。
許槿柔沒有在意她所提到的小女孩,說:“媽,顏料買到了嗎?”
瞿婉蘭說:“沒有找到,我對這裡不太熟,差點迷路了。”
許槿柔說:“行吧,你的畫也無法完成了。”
瞿婉蘭說:“唉,好不容易讓你答應做我的模特。也是我沒有準備好所有東西,下次一定先提前檢查一遍。”
她看著自己的女兒,摸了摸她的頭,輕聲地說:“小柔,你快中考了,我也只是想減輕點你的壓力,你開心最重要。還有別整天呆在家裡,多到外面逛逛,放鬆一下,像剛才那個女孩就挺好的……”
手觸碰她的那一刻,許槿柔身體微微僵硬。
她沒等瞿婉蘭說完,避開了她的手轉身徑直離開,又回頭對她說:“外面太曬了,快點進屋。還有我晚飯之前才會下樓,別打擾我。”
聒噪的蟬鳴,亂糟糟的天線橫馬路,汽車停在馬路上雜亂無章,使得本就不寬的巷子更加狹窄,讓人看得本就焦躁的情緒格外不耐煩。
向葵深吸一口氣,試圖驅散內心的尷尬和羞愧。“咣”一聲關門聲想起,她直接撲向柔軟的床翻來覆去,四面八方的思緒湧入腦海。
她感到一種無法言喻的壓抑感,彷彿有一座無形的山壓在她的胸口,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向葵常常厭煩自己的畏畏縮縮,也試圖衝破這種束縛,每次嘗試伴隨著膽怯與不安,又陷入了更深的自我懷疑和懊惱。
她也恨自己為什麼不能像其他人一樣勇敢地面對問題,為什麼總是在關鍵時刻選擇逃避。
所以那些無端的惡意才降臨在她身上。
被子太過悶熱,向葵衝到冰箱前,拿了一壺冰水倒在杯子裡,水瞬間溢位杯子,水珠四濺,打溼了桌面。
她昂頭猛地一灌,水流沿著緋紅的脖子滑落,潮紅依舊未退。
冰涼的水流讓她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一些,但內心的混亂和不安卻依然如潮水般洶湧澎湃。
向媽剛從房間走出來,看到了這一幕,噼裡啪啦說了一通:“急匆匆的幹什麼,水撒的地上到處都是,一點也沒有女孩子的樣子。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要穩重一點。還有等下記得把桌子擦乾淨,再有下一次這麼莽撞,我就扣你零用錢。”
向葵徹底冷靜下來,忽略了她的責罵,瞪大了雙眼說:“媽,你怎麼在家裡,你不是和別人約好下午去逛街了嗎?”
向媽說:“我忘拿錢包了,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向葵心虛地說:“我還不太熟悉,差點迷路了。”
向媽開啟沉重的防盜門,金屬摩擦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音,帶有輕微的回聲。
剛邁出大門,她立馬回頭道:“完成一張試卷,等我回來檢查。”
剛才的窘迫瞬間煙消雲散,坐回到那張專屬她的座位上。
在向媽的世界裡,學習是向葵的全部任務,是她必須履行的責任。她被要求抓緊每一分每一秒去學習,不能有絲毫的懈怠和馬虎。
然而,向葵不想只是一個學習機器,她也渴望有自己的生活和興趣。
她試圖打斷過向媽為她安排的一切,但每次都被向媽不容置疑的語氣拽回現實。
耳邊毫無預兆地傳來悠揚的樂曲聲,在面前充斥底層生活氣息的巷子迴旋,它如同一股清流,洗滌著人們內心的塵埃與疲憊。
向葵開啟窗戶,探出去半顆腦袋,只能望見風中飄蕩的衣服,各式各樣矮小的樓房。
角落中一抹白色熠熠生輝,它普照著整條小巷。
她凝視著那片的白色,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
樂聲如細流,穿透了雜亂的市井喧囂,溫柔地纏繞在她的耳畔,彷彿能觸及靈魂深處。
她手肘撐著頭,搭在窗沿上,心潮澎湃,對從未觸碰過的世界產生好奇,好奇彈琴的人,好奇著悠長樂曲飄向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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