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法術難道不是想想就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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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弘光感覺好像有許許多多人正看著他，向他包圍過來，尤其是來自天空的注視，更讓他渾身難受。

以前在學校裡，同學聊天吹水時好像提到過它，那應該是號稱能夠超遠距鎖定罪犯的“天眼”衛星定位系統。

事發了？大乾的反應速度原來這麼快嗎，平日報個偷竊案都要過三兩天，平民死在家裡等到人來可能屍體都臭了，而他不過是在接近市區的地方和當地家族打了一場，房子爆了。

火箭彈，機槍，無人機，還有凌駕於武者之上的修士，甚至當事人的爹還活著，而他正準備滅口……那好像是挺需要加急處理。

“現在躲入人群密集處或者建築內隱蔽？不行。”

大乾反恐向來是把恐怖分子與平民一併擊斃，哪怕平民受到恐怖分子脅迫做出一些違法行為，也會一併株連，遭遇恐怖分子時最好的自救辦法是趁著大乾人員到來前和恐怖分子拼了。”

這方面大乾有多癲呢？炮艇轟炸，巡衛爆破潛入，導彈直擊……每年死於大乾反恐行動的無辜者，有記錄的就超過一萬人，這還是因為大部分恐怖分子不至於蠢到幻想劫持人質對大乾有效。

“不過，方家的能量應該不至於大到對居民區發射導彈，他們大概只是出動了武直與狙擊手，而後透過衛星來鎖定我而已。”

明弘光的一根頭髮隨著他的想法與靈氣的灌注不斷增長，化作一條細線，穿透定位用的那顆心臟，把它綁在身上。

接下來的戰鬥或許會激烈到他無暇顧忌這東西，不小心就斷了唯一的線索。

他能夠感覺到，狙擊手已經在兩公里外盯上他了。

鬚髮皆白的老人點燃用於集中精神的靈香，吸上一口，讓清涼透徹之感穿透心肺，直通大腦，將狀態調整至最佳，而後就戴上了全覆式頭盔。

“射擊輔助系統v1.02已接入，智慧連結狀態良好，已為您載入槍械資料。”

“請用力揮動手臂，進行風向校準……”

“跳過。”老人並不喜歡這種新東西，這總讓他覺得自己成為輔助機器執行的一件道具，而非持拿武器的人，“我會自行進行風向計算與彈道模擬。除了提供全景視野外不要打擾我。”

射擊輔助系統暫時還只能支援1500米內的精準狙擊，老人的狙擊半徑則在2300米，他自信在自己退休之前不會被這東西取代。至於下一代……或許就沒有他們這種老派的狙擊手了吧。

“收到，射擊輔助系統竭誠為您服務。”

本次行動特批的“木質”彈頭被推入槍膛，老人不知道是什麼科技能夠打造出這種東西，但只要知道它可以用，就夠了。

架起槍械，發現，瞄準，將目標的身形鎖入鏡頭。

目標的行動速度很快，但是軌跡明顯，預判其行動並不困難，無需再靠近。

老人摒棄思想，避免武者的危機感應發現自己，屏住呼吸，讓身體不再晃動，最後，扣動扳機，讓飛翔的子彈帶走生命。

即使是武者的軀體，也無法對抗8倍音速的特製彈頭，而情報中的電磁護盾也不具備偏斜“木質”彈頭的能力。

的確，明弘光對於《元磁神光》的理解，不可能偏轉高速大質量的非金屬，但他早已經發現了狙擊手，並做好了準備。

躲避？不，不夠，單純的躲避只會讓追殺者們認定他已畏懼，反而會更加不留餘力地追擊。

必須反擊。

徘徊於明弘光周身的微風歡快地跳動，經由靈氣的特殊效果，與明弘光完成交流，將它們的一切全數袒露於他面前，闡釋如何呼喚，利用它們。

將風擬人化的確有點離譜，按照人類的標準，風不可能具備智慧，它只是一種自然現象，但藉由靈氣，明弘光真的進行了一次奇妙的交流，如同被風主動教導一般領悟了御風的技巧。

靈氣能夠做到這種事，讓明弘光很驚訝，而且這技巧中的原理還如同黑箱一般，暫時難以解釋。

但這不影響他使用這份力量。

洶湧的靈氣從明弘光體內噴發而出，將周邊區域的風全數掌控，讓它們轉動如渦，禁止如牆，隨明弘光的想法而不斷變化，彷彿他肢體的延伸，又好似一件完美的無形甲冑。

那麼，就伸出手吧。

明弘光驟然止步，伸出右手，狂暴的颶風亦化作青藍色的巨掌，將襲來的子彈輕輕拿捏。

已經逼近明弘光周邊，得以看到此情此景的幾個年輕賞金獵人險些嚇得心臟驟停。

以武馭氣，以氣捉彈，這是什麼境界，什麼手段？正常武者難道不是宗師也只能肉身搏殺嗎？目標怎麼跟陸地神仙似的，是不是世界更新了，他們沒跟上版本。

他們那點火力根本不配碰瓷這種怪物，恐怕只有幕後有世家投資的大型傭兵團……哦，不對，現在是叫私人軍事承包公司了。只有他們才有可能獵殺這種存在。

為了掙錢而送頭？不值，不值，溜了。

明弘光也不在意這種小嘍囉，只要不對他發起攻擊，只是懷抱敵意的物件，還沒必要殺。

而那乘坐著直升機，正不斷遠離此處，重新尋找機會的敵人則被明弘光鎖定。

捏住子彈的風暴之手微微改變，來自敵人的彈藥成為明弘光的力量，而他的視野也隨著靈氣之風的流動蔓延至千米之外。

能夠透過風感應得出，那是一位明弘光在孤兒院的電視上看到過的老巡衛，他常年追求精準擊殺以避免人質傷亡，因而得授勳章。

雖然上電視時他全副武裝，不露絲毫，儘量避免身份洩露，但明弘光藉由風所獲得的視野能夠穿透外在，深入其肌肉與骨骼之間，結合腦內回憶重構的模型，輕易比對出身份。

老巡衛殺過不少壞人，也救過不少人，如果只能在你死我活中二選一，明弘光能夠毫不猶豫地將之擊殺，但此刻的他便有自由去選擇如何做。

子彈在風的力量中飈射而出，不斷調整軌道，將老人所持的狙擊槍從中擊斷，切口處平滑得像是從未存在。

剝奪他的武器，夠了。

險死還生的老人望著斷槍，不禁沉默數息，而後才對著耳機彙報道：“我的狙擊對目標無效，我請求撤退，並建議重新籌備作戰方針，目標表現出不在情報內的特殊能力。”

作為頂尖的狙擊手，他深刻地明白這一擊不是打偏了，而是故意沒有殺他。

連追殺自己的敵人都不殺，哈，這可真是生錯了世道的瘋子。

可惜，這樣的瘋子終究會死。

老人沒能力叫停這次行動，就像過去的每一次一樣。他只能做自己該做的……提出未必被採納的建議，或者做到最好以減少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