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面和心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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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上午九點的時候，蕭萬年準時來到了公司小會議室。見林霄宇早已在會議室等自己，蕭萬年一進門就向林霄宇打招呼：“林董，你也真準時。”林霄宇也應和著：“哪次你找我，不都是我先到啊？”這兩位公司一二把手就這樣以調侃的方式拉開了他們談話的序幕。

“林董，聽人說你老岳父病了，住在哪家醫院，我抽空得去看望他老人家。”蕭萬年看著林霄宇和藹地說。

林霄宇心裡想，蕭萬年怎樣知道這件事的？在公司裡除了司機小馬以外，他岳父住院的事沒人知道的，看來真是沒有不透風的牆啊！

聽蕭萬年這樣說，林霄宇淡淡地回道：“我岳父的病快好了，過兩天就出院了，你就別費心了！”

林霄宇回答著蕭萬年，他知道一向口惠而實不至的蕭萬年在跟自己客套，至於他心裡怎麼想的，鬼才知道。

“那怎麼能行，我抽時間還是看看去，你也就別推三阻四了。”蕭萬年的態度看起來很真誠。於是林霄宇就說：“萬年，那盛情難卻，待一會我們談完了工作就去看我岳父。”

短暫的對話之後，林霄宇和蕭萬年開始切入正題。

按照他倆的談話習慣，依然是林蕭宇做開場白。

“萬年，你今天找我有什麼急事嗎？”

“林董，我最近我聽一些中層幹部反映，對公司急切地參與城區西部開發有些意見。現在公司對外貿易正做得順風順水，為何要集中主要力量參與城區西部開發呢，況且西部開發的前景現在也預測不出來，萬一我們的投入打了水漂可怎麼辦？”

說到最後一句，蕭萬年加重了語氣。而他狡黠的目光始終盯著林霄宇。

聽著蕭萬年的話，林霄宇心裡一沉，他知道蕭萬年在借別人的口給他施壓。公司的外貿業務一直是蕭萬年在抓，一旦公司集中精力抓西部開發，勢必要影響到蕭萬年的業績。而這塊業績也是蕭萬年在公司增強話語權的核心所在。林霄宇當然知道其中的利害，而他正是想透過參與城區西部開發扭轉公司單一的外向經營結構，形成內外開花的經營局面。但他沒有想到，他的這種經營佈局影響到了蕭萬年的個人小算盤。

想了一會，林霄宇對蕭萬年說：“蕭總，這個訊息我也聽到過，不過根據公司發展的現狀，我們必須破除小富即安的思想，本著向內挖潛的思路，利用所有資源，搭上城區西部開發的大船，順勢揚帆，開啟公司發展的新一頁。”

林霄宇的一番話無疑是給蕭萬年頭上潑了一盆冷水，只見他的臉一會紅一會白。可當著林霄宇的面，蕭萬年不敢發作，畢竟董事長的頭銜壓他一頭，他只能暫時忍耐著。但他也不甘心就這樣聽從林霄宇一手遮天。於是，他把話鋒一轉。

“林董，有機遇去把握的確無可厚非，但是公司凡是決策什麼，也需要聽取各方面的意見，一言堂我始終是不贊同的，所以我建議，最近召開一次全公司職工大會，把公司最近的工作部署和參與西部開發的方案公佈於眾，看看人心向背。”蕭萬年這一番不軟不硬的話結束了公司一二把手的這次談話。

說完正事，蕭萬年換了話題：“林董，你是不是沒休息好啊，眼眶子有些發青。”

林霄宇心裡厭惡蕭萬年剛才說的話，就苦笑著說：“昨晚睡得很晚，看了市計委的西部開發規劃草案，心裡有事睡不著呢。”

林霄宇無法說出與曹秘書長喝酒的事，只能如此搪塞。

蕭萬年詭異地看了林霄宇一眼：“以後別那麼恨活，下班了就應該無事一身輕。”

“你只是說我，你工作起來也不要命啊，全公司誰不知道你蕭總是工作狂！”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心裡各想著自己的心事。也難怪，江城這幾年加快了發展步伐，市裡一再給公司加碼，作為全市的商業龍頭，他們肩上的擔子真的是有千鈞重，不是帶隊去南方招商，就是去國外融資，還得進行許多行政和商務的應酬，他們絲毫也不能懈怠片刻。今天，難得忙裡偷閒，彼此交流，但本來就貌合神離的他們，所謂嘮點知心話無非是在試探對方的想法和舉動。

蕭萬年比林霄宇年長三歲，在林霄宇眼裡，蕭萬年是一個非常有野心的公司總經理。論起蕭萬年的資歷絲毫不遜色於林霄宇。他畢業於英國利物浦商貿學院，並獲得碩士文憑。畢業回國後，他先就職於市政府商貿局，後來為了進一步施展拳腳，下派到了市屬企業棉毛紡織廠任副廠長。正幹得風生水起的時候，國家對企業實行改制，毛紡織廠進行了資產重組，吸收了外部投資，成立了亨達綜合開發公司，他便成了公司的總經理。本來他有希望當董事長的，可他偏偏遇到了林霄宇這個競爭對手。當時，林霄宇在市屬房地產開發公司任總經理，後來經過曹秘書長的舉薦，終於力勝蕭萬年，如願坐上了亨達綜合開發公司董事長的位置。這樣的結果，當然讓蕭萬年不服氣，從那時起，兩人便結下了仇怨。

話不投機半句多。林霄宇和蕭萬年對彼此的心思都已經瞭然於胸，再耽誤時間已經是無聊。於是，林霄宇就對蕭萬年說：“作為公司的主要領導，我還是希望我們能統一認識，至於公司參不參加城區西部開發，到時開董事會最後定奪吧。”

林霄宇說完就站起身想離開。見狀蕭萬年說：“林董，一會你陪我看看辛叔叔吧！”蕭萬年執意要去看林霄宇的岳父，見無法推脫，林霄宇也只能同意，與蕭萬年一同走出公司小會議室，乘車去市中心醫院。

在半路上，林霄宇給辛梓紅打了手機，告訴她一會蕭萬年去醫院探望。到了醫院，蕭萬年讓司機買了一個果籃，之後直奔病房。

到了病房，林霄宇看到辛梓紅一臉的倦意，就輕輕喚醒正在半睡的辛以哲：“爸，蕭總

來看您來了。”

辛以哲認識蕭萬年，想在床上坐起來。蕭萬年連忙走近他，扶著他讓他繼續躺下。

“辛叔，我才得知你住院的訊息，來晚了，你得諒解晚輩啊！”

辛以哲十分感激，他知道自己的女婿與蕭萬年搭班子。

“萬年，你那麼忙，還來看我，我真的謝謝你啊！”

在病房待了一會，蕭萬年把預先準備的一個信封放到辛以哲的手中。本來林霄宇不想讓岳父收那個信封，但看到蕭萬年與岳父撕撕巴巴的，就沒有攔著。蕭萬年與辛以哲說了一會話，然後回公司去了。

這時，林霄宇對辛梓紅說：“梓紅，看你的臉色灰陶陶的。你今晚回家，我在這護理爸。”

辛梓紅還要留在醫院，林霄宇用手輕觸了一下岳父，辛以哲會意，也跟著林霄宇勸辛梓紅

回家，萬般無奈，辛梓紅只能有些惦記地回了家，臨走時她又在林霄宇的耳邊囑咐了半天。

林霄宇這一夜陪著對自己有恩的岳父，他沒想到岳父會對自己說出一件自己從未聽說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