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借屍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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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歲月如歌，人間已不知度過了多少個春秋。

大梁國，豫州，澶淵郡。

紅日漸漸西墜，晚霞灑落，將道路兩旁的梧桐樹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蒼嵐學院外。

澹羽百無聊賴，撥弄著地上的石子，等待著呂家的千金大小姐，呂鍾靈。

“咦，這不是澹氏家族的公子嘛，什麼時候淪落成跟屁蟲了？”

“噓，小聲點，人家曾經可是帝星學院的天驕，豈容你我評頭論足？”

“呸，三年前這小子在一場比武中，被人打得經脈俱斷，若不是入贅呂家，早就餓死街頭了。”

正值放學時間，一些蒼嵐學院的學員，無論男女，當他們看到澹羽時，總會議論紛紛。

不過，澹羽對此毫不在意，而是抬起頭，望了望蔚藍的天空。

數億年過去了，當年那個縱橫萬界的“不死魔尊”，經歷了成千上萬次的輪迴，終於在這具凡胎肉體上重新覺醒。

澹羽非常苦惱，他寧願當一個下等魔，也絕不願意成為人類，因為凡人的身體，相比於魔族，實在是孱弱了許多。

透過地上的積水，可以看到一張俊逸的臉龐，頎長的身體，由於長期營養不良，變得十分瘦削，似乎弱不禁風，古銅色的肌膚，是由於長期在太陽底下暴曬的緣故。

腦海中殘留的記憶碎片，無時無刻，不再提醒，他現在的身份，澹氏家族的二公子，同時也是呂家的上門女婿。

少年時期的澹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天之驕子，年僅十歲，就突破了輪脈境，進入梁國最好的學院，帝星學院進行深造。

十五歲的時候，澹羽就已經跨入了元府境，成為大梁王朝最年輕的元府境修士，名揚天下，享譽海內，無數少女為之痴狂。

然而，一場突如起來的刺殺，讓澹羽跌落神壇，不但修為盡失，而且經脈俱斷。

儘管在帝都第一神醫，杜文卓的全力救治下，保住了一條小命，但是他已無法修行，淪為廢人。

剛開始，澹家還遍訪天下名士，想要挽救澹羽，後來，在一次次的失望中，失去耐心的澹氏家族，終究還是選擇放棄，把澹羽送到澶淵郡，入贅呂家。

不過，現在的澹羽，對這些毫無興趣，在他看來，凡人的感情只是拖累，當務之急，是如何快速修為。

如果讓澹羽的老對手知道他還活著，別說是雷霆神王，隨便一個天兵，就能把他踩成肉泥。

“還要有你在，不然現在的我，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問題。”澹羽喃喃自語道。

錚！

似乎是聽到了澹羽的話，在他的丹田處，一把瑰麗的魔刀發出鏗鏘的聲響，旋即又沉寂下去。

永夜魔刀！

在“不死魔尊”解體之時，終究是帶走了他的一縷魂魄，降臨到了昊玄大陸，落在了這個叫做澹羽的凡人身上。

當然，真正的澹羽，已經在三年前的刺殺中死去了，而現在的他，是“不死魔尊”。

“罷了，既然本尊借你之軀重生，以後，便用你的名字行走世間。”澹羽暗暗想道，另一方面，是因為“拓跋雄”這三個字，早已成為世人心中的禁忌，若是胡亂說出來，會被人亂刀砍死的。

“哎，都怪我以前殺戮太重，一朝身隕，遺臭萬萬年。”澹羽忍不住感慨道，當你強大的時候，就算放個屁別人都會說很香，可當你落魄的時候，就算是條狗，都會衝著你狂吠。

“姬聖昀，你給我等著，本尊總有一日，會殺上紫薇天庭，親手砍下你的頭顱。”澹羽握緊了雙拳，如今他的悲慘境遇，全拜前世這位大敵所賜，當然要去討債。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儘快恢復修為，前往魔界！

此刻，蒼嵐學院的大門外，人們識趣地讓開了一條道路，眾目睽睽之下，一個年輕的女孩走了出來。

少女約莫十七歲，青絲如瀑，明眸皓齒，一襲火紅色的長裙，在夕陽的照射下，將她襯托得極為嬌豔。

白皙的肌膚，猶如凝脂一樣光滑，高挑的身材，盈盈一握的小蠻腰，修長的美腿，吸引了無數男人的目光。

此女，就是呂家的千金大小姐，呂鍾靈。

附近的少女們，一個個神情各異，有的嫉妒萬分，有的黯然神傷，她們當中不乏美人坯子，可和紅裙少女相比，猶如雲泥之別。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這些詞語，呂鍾靈早就聽膩了，從小到大，所有人見到她的第一面，都會誇讚她的美貌。

就連蒼嵐學院的院長，沈正斌都作出評價，認為呂鍾靈成年之後，會成為大梁王朝的第一美女。

“小丫頭片子，真是越來越迷人了。”澹羽閱美無數，不管是千嬌百媚的魔族女皇，還是清麗無雙的月宮仙子，他都見過。

可當澹羽見到呂鍾靈的第一面時，還是覺得，此女只應天上有，不知為何在人間。

入贅呂家的這些年，所有人都厭惡澹羽，輕則冷嘲熱諷，重則隨意打罵，好幾次都差點被人活活打死，唯獨呂鍾靈，對他很不一樣。

“羽哥哥，是不是等很久了？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導師加練，看得很緊，靈兒也沒有辦法偷偷溜出來。”呂鍾靈親妮地挽住澹羽的胳膊，撒嬌道。

澹羽輕輕一笑，道：“無妨，還是靈兒的學業重要，就算再等上兩個時辰，我也不累。”

“羽哥哥最好了，我們回家吧。”呂鍾靈拉著澹羽，像是風一樣地朝著呂府趕去，一路上哼著歡快的小曲兒，眉宇間盡是笑意。

路上的行人紛紛側目，差點兒被驚掉下巴，他們難以想通，為啥呂府的大小姐，會如此青睞一個廢物。

偏偏，澹羽還是一個有家室的男人，他的妻子，正是呂家的二小姐，呂鍾靈的妹妹，呂彥琳。

當初，呂家是在澹家的淫威之下，答應了這門親事，但說什麼都不肯把呂鍾靈許配給澹羽，雙方推諉扯皮了很久，才達成了共識，讓澹羽迎娶呂彥琳。

誰知道，呂彥琳對此懷恨在心，竟然在新婚當天，離家出走，讓澹羽這個上門女婿，成為了整個澶淵郡的笑柄。

這三年來，澹羽一直瘋瘋癲癲的，外人還以為他受不了這種打擊，變成了傻子。只有他自己知道，為了徹底適應這具凡胎肉體，不知經歷了多少次傷痛的折磨，差點形神俱滅。

魔尊的魂魄，實在是太過霸道，哪怕只有一縷，也不是凡人能夠承受的。好在永夜魔刀，吸納了大部分的魔力，才讓澹羽在反噬之中，僥倖存活下來。

“羽哥哥，今天你為何來得這麼早啊？”呂鍾靈問道。

澹羽愣了一下，道：“府上太熱鬧了，我喜歡清靜，乾脆出來躲一躲，沒人在意，也落個自在。”

“可是今天也不是什麼節日啊？”呂鍾靈追問道。

澹羽遲疑片刻，道：“你妹妹，呂彥琳，學成歸來了，府裡的人都在為她慶祝。”

“羽哥哥，你是不是還在怪彥琳妹妹當初不辭而別，讓你難堪？”呂鍾靈臉色一沉，忐忑不安地問道。

澹羽見小丫頭扭捏的樣子，忍不住發笑，道：“那件事情啊，我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真的嗎？”呂鍾靈不可置信的問道，但凡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都忍受不了這種屈辱。

澹羽點了點頭，道：“人這一生，太過短暫，匆匆百年，猶如白駒過隙。與其自怨自艾，不願多花點時間，做點兒有意義的事情。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羽哥哥，原來你早就想通了，我真是替你開心。”呂鍾靈笑著說道。

夜色悄然降臨。

澹羽剛一踏進呂府的門，就捱了一記悶棍，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幾個凶神惡煞的侍衛圍了上來，拿著粗長的木板，對著他一頓胖揍。

噗噗。

木板敲擊在肉體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力道之大，差點把澹羽的兩條腿給打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