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腰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二十七章 驚天慘劇,我見公子多有病,桃腰,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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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壽表示,他家公子是如何在兩天內說動田雙全隨其入京,來龍去脈他知道的清清楚楚。

其實根本就沒費什麼勁兒。他家爺只說要在禮部給田雙全安排個書辦的職位,那位田少爺就樂得點頭如搗蒜,屁顛兒屁顛兒地同意跟了他們回京。

這也難怪,這田家公子畢竟是讀書人,心裡存了一分清高,全然依附岳家到底心裡彆扭。

只是不知道他家爺這是又要鬧哪出。大過年的,就這麼把人家未來女婿給拐跑了。為了能把人帶走還謊稱什麼“正好趁著過年領你拜訪拜訪上官”。

他一個連品級都無的書辦需要拜見什麼上官?!

說到秦主恩,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非要死氣白咧地帶田雙全回京。大概就因為看不得田雙全圍著嚴恬轉?

一想到他回京後,田雙全會在他看不見的時候看不見的地方時時刻刻圍著嚴恬亂轉,兩人相處融洽,相談甚歡,相親相……

不行!不行!他想殺人。

所以田雙全必須得離開嚴家,至於去哪兒……似乎只能跟他回京了……

乍聽田雙全要進京求職這事,嚴文寬不禁一愣,可略一沉吟便笑著點頭應允了。又命孫伯拿了一百兩銀子給他,算是去京中的盤纏花銷。田雙全是去奔他的錦繡前程,嚴文寬自然不能攔著。

於是,初五這天,嚴愉、秦主恩便帶著田雙全離開嚴家一起回京。嚴家父女親送這三人到了城門口。惜別之際,嚴恬卻獨獨喚住嚴愉,拿出一雙親手繡的喜鵲登枝的鞋墊兒送他。

“小妹這幾日多有冒犯,二哥哥切莫見怪。”嚴恬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本想給二哥哥做雙鞋,可時間上實在是來不及。這是小妹的一點兒心意,二哥哥切莫嫌棄。祝二哥今後步步登高,喜報頻傳。”

嚴愉震驚了,隨即立馬感動得跟孫子似的。這是嚴恬誒!牙尖嘴利得理不饒人的嚴恬誒!竟然親手給他繡了雙鞋墊兒!還張口說得全是吉祥話兒!他覺得這輩子是值了!他趕緊屁顛兒屁顛兒接過那鞋墊揣進懷中。

還別說,家中兩個妹妹從沒有人給他做過針線。嚴惜年齡太小,嚴怡自恃才女,不屑此道。更何況這是厲害得跟伏虎羅漢似的大堂妹親手所繡,突然獲此殊榮,嚴愉簡直感激涕零,想跪地謝恩。

秦主恩瞅了瞅嚴愉鼓鼓囊囊揣了鞋墊兒的胸口,心頭一熱,隨即便生出三分希翼來,轉頭眼巴巴地看向嚴恬。

田雙全的反應慢了半拍,不過立時也明白過來,雖沒像秦主恩那麼直白,但隱晦的眼神中頗有幾分期待。

呃……

嚴恬果斷裝瞎,福身一禮:“三位兄長一路順風。”

喲!還是隻給他一個人的?!嚴愉此時臉上洋洋得意的誇耀,真是掩也掩不住了。好風憑藉力,嚴公子他要上天!

眾人惜別,三人拱手行禮,然後紛紛上馬。這一刻,秦主恩突然有些不太得勁兒。心裡有點兒酸,還有點兒悶。他秦大公子活了快二十年,突然知道了惆悵是什麼滋味了。

對,他惆悵了……

……

嚴愉、秦主恩帶著各自的親隨,再加上田雙全,五人五騎,一路向東。路上秦主恩這次倒是老老實實,沒再出什麼么蛾子,因此一行人不過六七日便趕到京城。嚴愉正好趕上回家過元宵節。

一到京城城門口,田雙全就被定安府和長公主府派來迎接的下人們給震住了。果然是真正的貴族氣派,連守在城門口接主子的管事都個個衣著華麗氣度不凡,比個遲原老家的縣太爺也不惶多讓。

秦主恩也被驚著了,因為他看見一同來接他的大福、二祿兩人穿得跟兩封裝壓歲錢的紅包一樣,尤其大壽,連頭巾都是紅的……

“呵呵,你倆……這是剛拜完天地過來的?”

秦主恩本想調侃一下,誰知卻見大福這貨竟然迅速地紅了臉。那黑亮的大臉蛋子被這紅暈一蒸,立時像剛出鍋的紫皮番薯。秦主恩的肚子沒由來地叫了一聲。

什麼情況?秦主恩驚悚了,他不在時發生了什麼……

“大福年裡剛成了親。”二祿緊了緊身上的紅梅暗紋披風,又斯斯文文地展開了摺扇於這數九寒天裡搖了搖。“我這身兒則純粹是為了過年應景兒。”

“哦?大福哥娶親了?”三壽跳下馬來笑著摟住大福的脖子衝他擠眉弄眼,“新嫂子是哪裡人?長得可漂亮?”

大福的臉更紅了,支支吾吾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二祿忙繼續幫他解圍:“新娘子姓苟,一絲不掛的苟。”

在場眾人:……

二祿的假斯文是出了名的,嚴愉府上的人都見怪不怪了。只是田雙全不知此人是誰,關係遠近,雖然想笑,卻仍努力憋著。

大福仰起他那張紫薯大臉,衝秦主恩抱了抱拳,羞澀道:“爺,屬下,屬下確實娶了親。苟氏是本地京城人氏,幫裡兄弟幫著介紹的。原本想著等爺回來再辦喜事兒。可,可苟氏家……嘿嘿,著急。說屬下是個難得的,怕再被別人得了去……”

他越說越不好意思,不過這份不好意思裡到底還透出了幾分洋洋得意。

“喲!你小子行呀!我走了幾日不見倒成了香餑餑!這親事成得夠快的呀!”秦主恩笑道,“等讓三壽去賬房支一千兩銀子給你,算爺的隨禮。新娘子怎麼樣?”

“嘿嘿嘿嘿……謝爺賞。”大福樂得見牙不見眼,“爺放心,苟氏,苟氏她很好。自從有了苟氏,我這衣服三日一洗,三餐十分規律,家裡也乾淨整潔了許多了……”

“呵!行呀!還真讓你找著了個賢惠的!”秦主恩捶了捶大福的肩膀,心裡挺高興。

“嗯,嗯,可不賢惠嗎。”大福被捶得直晃悠,裂開嘴露出一口大黃牙,“我要是不好好幹活,她是真往死裡揍呀……”

眾人:……

……

田雙全以為進京後便會有他的錦繡前程,和忙不完的拜見會請。可事實上秦主恩只將他往公主府的外院管事那兒一扔便不再理會。管事的倒也算盡心,先幫他在京裡賃了房子,隨後領著他拿著長公主府的拜帖,直接就塞進了禮部衙門裡。

雖是一個無品無級的書辦小吏,但到底是正經差事。平常人幾輩子也尋不著門路進到京城這麼大的衙門口。因此田雙全這場也算時來運轉。

其實,最開始嚴愉倒想過要不要將他帶回定安侯府。畢竟是他三叔的內侄,而且他祖母已經過逝,田家人入府,說不定老侯爺能高興。不過卻被秦主恩給攔住了。當年的齟齬嚴愉這輩兒不甚記得,可不代表他父親和二叔不記得。貿然領田家人入府,老侯爺高不高興不知道,可這兄弟倆就是為了先妣也必然不會高興,沒得讓嚴愉做難。若再追根溯源到嚴文寬和嚴恬那兒,反而讓這兩個遠在京外的人平白無故地又得罪了京中的本家。

這些道理從秦主恩嘴裡一出,嚴愉當時是真被驚著了。這個平日裡天是老大他老二的混世魔王還有這麼替人著想考慮周全的時候?

莫非是他嚴愉睡迷糊了,這是在做夢?

暈暈乎乎的嚴二少爺帶著滿腦子“吾兒長成”的欣慰回了侯府。第一時間,自然要先去拜見祖父爹孃。用過晚膳後又忙忙碌碌地將帶回來的禮物給各處送去。可收拾東西時卻獨獨找不到嚴恬送的那雙喜鵲登枝的鞋墊兒。

誒?怪事!嚴愉摸著腦袋滿屋子轉圈。所有東西中明明這雙鞋墊兒安放保管得最為鄭重,怎麼反而不見了?這要是讓嚴恬知道,可不得對他這個二哥失望致極?剛剛兄友妹恭的兄妹關係也恐怕要涼……

此時此刻,長公主府。秦主恩在燈下正盯著那“喜鵲登枝”的針角兒發呆。這東西是趁著嚴瑜不備,悄悄從他那兒偷……咳……翻出來,代為保管,代為保管。當然不能算偷。兄弟間的事,怎麼能算偷?

他娘襄寧大長公主還在宮裡住著呢,不知幾時才能回來。瑾嬤嬤也跟著進宮去了。府裡雖有下人無數,可他還是覺得孤獨。這種感覺並不稀奇,他這十來年的人生中時不時地就有所體會。可不知為何,今年這種孤獨感格外讓人難忍。

這感覺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是離開洛州之時嗎?嚴恬的臉不期然就映在了眼前,桃花粉面,秋水含嗔,雖溫婉而笑,眼中卻總似藏著洞悉和鋒刃。

嗐!秦主恩搖了搖頭,試圖甩開眼前的幻相。這樣一個丫頭,滿身的鋒芒和不憤,似一匹馴不服的野馬,自己一定是瘋了,這幾日腦子裡怎麼會時不時就閃現出她的臉來。

秦主恩愈發煩躁,將鞋墊扔到案上,起身跑到院子裡去吹風。

冬日寒風凜冽,天上月朗星稀。他突然想起那日也是這寒風冬夜,不同的是天上新月如鉤,在那洛州知府的後宅,嚴恬獨站院中,滿臉的悵然不甘。

這樣的情緒他也曾在他孃的臉上見過。於是那一刻他心中倏然一疼,只想讓眼前這個繃著小臉的丫頭儘快露出個笑容。可那笑容為什麼似乎就這樣烙進了腦子裡……

……

秦主恩回京後,除了第二日進宮去看望皇上、太后,竟然一連三天都窩在府中足不出戶?這很反常!

“……定安侯府的怡小姐派人來送過一次賀年貼子。還有芳滿樓的紅袖姑娘也來過幾次,但她沒敢直接尋到公主府上來,而是先去了大福的住處打聽爺的歸期。知道爺得過幾天才回來,便不哭不鬧回去侯著了……”

大俠居的小書房內,大福、二祿齊刷刷站成兩尊年畫門神,穿紅掛綠,扎眼得很。二祿愛惜地摸了摸他那新得的紫檀骨扇子,口中把家裡這兩日的事一一稟報。

“我不在家這兩日,京裡可發生了什麼大事?”秦主恩像沒骨頭一樣癱在圈椅裡,先衝他擺了擺手,然後神情懨懨地問向專管訊息的佟大福。

大福正拿手沾了吐沫認真地去摳斥衣襟上的飯沾子,突然被問話不由得嚇了一跳,緩過神後忙道:“倒是……倒是有一件。您前兒也進宮見過太后了,應該知道這事兒。平國公府……爺不在這些日子,平國公府幾近滅門,妻弒夫,子弒母,簡直是驚天慘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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