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對付沒教養的人,就該沒教養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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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婚的旨意下來後,褚漱玉便把自己關在了閨房中,誰也不肯見。
褚眀修擔心女兒,回來後就一直守在褚漱玉房門外。
幸好褚漱玉的近身侍女依依還在裡面,倒是不擔心褚漱玉尋短見。
可他心疼女兒,想要進去寬慰一下,褚漱玉不肯見,他也不想離開。
而這個時候,冼氏在清點準備褚漱玉的嫁妝。
雖然陛下明言不辦婚宴,但是對於褚家而言也是嫁女,該給的還是得給。
鄧氏留下的嫁妝是鄧氏留下的人在打理,不用她插手,她在點的是褚家公中給褚漱玉的那一份。
正忙著,外面有人來報,是前院待客的管事。
“夫人,鄧夫人來了。”
冼氏看單子的手頓了頓,淡淡道:“鄧家的人來了,告訴公爺就是,與我說了作甚?”
“公爺在三姑娘那裡守著呢,這鄧夫人是客人,如今褚家和鄧家關係不同以往,鄧家女眷來了,總得您出去接待一下的。”
冼氏尋思了下也沒說什麼,起身吩咐楊媽媽邱媽媽繼續準備嫁妝,便帶著半夏和知秋出去了。
褚家前堂,鄧夫人臉色很不好。
以前她來褚家,都不需要在這前堂等著,直接就會被帶進裡面去找鄧氏,可如今鄧氏被休,她來看褚漱玉,竟然被擋在這裡了。
豈有此理!
所以她連茶都不想喝一口,冷著臉等著人來,還以為來的是褚眀修,沒想到竟然是冼氏!
她理解變了臉,咬牙冷笑:“冼夫人好大的架子,平白讓我等了這麼久,果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如今這褚家可成了你的天下了?竟然如此怠慢我鄧家人,當真是上不得檯面!”
冼氏淡淡笑著,眼底卻一片涼意:“鄧夫人若是不會好好說話,那就請離開吧,我就不奉陪了。”
說完,便打算離開。
鄧氏見狀,當即怒喝一聲:“你給我站住!”
冼氏停下了,一旁的半夏卻上前一步怒斥鄧夫人:“放肆!”
鄧夫人臉色僵滯,不敢置信。
她竟然被冼氏的婢女怒斥了一句……放肆?
當真是荒唐啊。
半夏冷冷道:“我家夫人乃是衡國公夫人,是陛下賜封的永安郡夫人,位在一品,即便鄧夫人你是世家宗婦,身上的誥命僅在從二品,你何來的底氣敢如此冒犯我家夫人?”
鄧夫人有種被打臉的感覺,臉都綠了,也無話反駁,只覺得難堪至極。
按理說,鄧家乃京中排的上號的世家,她的地位不低的。
可是陛下有意打壓,她的夫君是二品工部尚書,她也只得了二品的誥命。
而冼氏之前就被陛下抬了平妻的身份,得了一品誥命,如今鄧氏被休,冼氏便是名正言順的衡國公夫人,是有著雙重誥命在身的。
僅僅是因為,褚歡嫁給了明王,一個賤籍妓子,就踩在了她們這些名門貴女出身的世家宗婦頭上。
何等可笑?
半夏道:“鄧夫人一把年紀了,難道連以下犯上後賠個罪都不會了麼?若是不會,還請回鄧家好好學學禮數吧。”
鄧夫人惱怒:“你是個什麼東西?一個小小婢子,也敢如此對本夫人說話?”
半夏:“我即便是小小的婢子,也不是鄧夫人你的婢子,輪不到你來叱問。”
“你……”
鄧夫人噎住,氣得不行。
她只得矛頭指向冼氏,以為冼氏會好拿捏:“冼夫人,你便是這樣管教下人的麼?真是沒規矩。”
冼氏這時才轉身看來,淡淡笑著:“對付沒教養的人,就該沒教養才好,所以對付鄧夫人這樣的人,半夏的沒規矩,正好派的上用場了。”
鄧夫人登時氣結:“你……你們……”
冼氏淡笑道:“鄧家的人跋扈,我是早有領教的,養出的女兒如此,娶進門的也不會好到哪去,也罷,我不與你計較了,你是來看三姑娘的吧,隨我來吧。”
這話可把鄧家折辱狠了,鄧夫人很想駁斥回去的,可是冼氏已經轉身往後院去了。
鄧夫人一口氣懸在喉間,上不來下不去的,難受的要命,可也只能暫且忍下,懷著一腔怨氣跟著去看褚漱玉。
她就不該來!
去到褚漱玉住的院子,就看到褚眀修站在褚漱玉的寢屋外面,背對著這邊一動不動。
褚勝他後面,見冼氏帶人來了,忙走來行禮問安:“見過夫人,見過鄧夫人。”
冼氏嗯了一聲,領著鄧夫人往褚眀修那裡去。
站在褚眀修身後,她福了福身道:“公爺,鄧家來人看望三姑娘,應該是替三姑娘的母親來看的。”
褚眀修聞言回身看來,見著是鄧夫人,他沒什麼神色變化。
只道:“既然鄧夫人來看她,去看看她肯不肯見吧,她自從知道自己要做英王側妃便把自己關起來誰也不肯見,本公實在不知如何是好。”
鄧夫人頗有姿態,點了點頭後便打算走向褚漱玉的寢屋。
可臨了又有些不甘。
她轉身厭惡的掃了一眼冼氏,對褚眀修告狀。
“國公爺還是好生約束一下冼夫人吧,如此得意忘形,折辱我和鄧家,到底兩家曾是姻親,如今也還有兩個共同的血脈,總歸還是要留一線的好。”
褚眀修驚訝了一下,隨後蹙眉看向冼氏。
冼氏眼觀鼻鼻觀心,垂著眼瞼不辯駁。
鄧夫人告完狀,冷哼一聲,甩袖走向褚漱玉的寢屋。
褚漱玉不肯見褚眀修,卻讓鄧夫人進去了。
褚眀修並沒有說冼氏什麼,他現在對冼氏就是不想理會,也不能責備。
然而,冼氏卻不能不理他。
“公爺,有件事妾身還得與您商量一下。”
“何事?”
冼氏道:“是三姑娘的嫁妝,妾身估算了三姑娘的母親留下給她的那一份,公中若再出一份,總的嫁妝數額就超出規制了,怕是不妥。”
褚眀修擰起眉頭不耐道:“超了就超了,褚家又不是給不起,有何不妥?”
冼氏提醒他:“公爺,三姑娘只是側妃。”
褚眀修冷眼看著冼氏:“你想說什麼?”
冼氏深吸了口氣,語調神色依舊柔婉,不急不躁的:“妾身是想問公爺,您是想再惹陛下生氣麼?”
褚眀修愣了一下。
冼氏道:“當初褚家給歡兒的嫁妝數額在那裡,歡兒是嫁去做明王妃的,三姑娘只嫁去給英王做側妃,嫁妝若是超了歡兒的,不就等同於在踩陛下和明王的臉?”
當初褚歡雖然是替嫁,可新婚夜之前,替嫁一事是秘密,所以褚歡出嫁的時候,褚家給的嫁妝,是嫁褚漱玉才有的規格,是實打實的。
除非褚漱玉要嫁給英王做正妃,不然她的嫁妝,不能超過褚歡。
這些,褚眀修也明白,所以他倒也沒覺得冼氏是有私心。
冼氏又道:“再有,和宜縣主是英王正妃,她的嫁妝龔家能給多少也猜得到,若是三姑娘的超了她的,豈不是明著打了這位未來英王妃的臉?再與她還有龔家秦王府結仇?公爺,有些仇恨,能少一些就少一些吧。”
褚眀修淡聲問:“那你是何意?剋扣了屬於漱玉的嫁妝份例?”
冼氏道:“明著自然不能超了歡兒和和宜縣主的,這也是皇室的體面,所以,妾身打算將多出來的嫁妝摺合成銀票,給三姑娘帶去,正好她去了英王府,需要用銀子的地方多了去了。”
褚眀修有些詫異的看著冼氏。
冼氏此法是極好的,面上誰也沒衝突,可是也不讓褚漱玉受委屈。
陪嫁銀票雖然擺不出排場,總能讓人知道其中價值。
倒也是用心了。
褚眀修盯著冼氏的面容,定睛在冼氏的眉目間,問了句:“麗娘,你……不恨她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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