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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褚老夫人派了人來,可到底不是真正的大夫,只能簡單處理冼氏的情況,冼氏還是情況不佳。

褚歡不敢耽擱,給冼氏把了脈確定情況後,立刻把帶來的藥給她吃下,隨後著手施針,發揮藥效固元益氣。

青環和一旁的婆子見狀都驚呆了。

四姑娘竟然會醫術?

看樣子還挺像回事兒。

施針後,等待起效的時候,褚歡才問:“如今府裡是何情形?”

青環聞言,就知道褚歡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廢話別的,直接說現狀:

“公爺大怒,揚言要奏請陛下處死夫人,大夫人那邊也一再火上澆油,老夫人畢竟護著夫人多年,小的夫人安分純良,不信她會如此,如今壓著此事,正派人在查,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大夫人那邊人證物證確鑿,不僅指控夫人這次與人私通,竟然……竟然說夫人如此淫蕩,不知王妃和六公子是否真的是公爺的血脈,尤其是王妃……”

褚歡眉頭一跳,只覺得腸胃翻湧。

鄧氏當真陰毒。

冼氏雖出身風塵,當年卻是賣藝不賣身,跟褚眀修之前身子清白,否則褚眀修這種人不會沾染她。

可到底有孕和生產都在外面,褚歡幾歲了,冼氏才帶她來認親,她的身世本就存疑。

只因為冼氏跟褚眀修之前的清白之身有了可信度,才無人在這個問題上抓著不放。

如今冼氏被誣陷與人私通,一旦冼氏無法辯白,那在褚歡身世上的可信度就大打折扣。

即便跟褚眀修之前清白,那之後呢?

說不定冼氏被褚眀修棄了之後無所依從,就委身別人了,差幾個月也看不出來,褚歡又半點不像褚眀修,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褚家血脈?

若冼氏的冤屈洗不乾淨,褚歡自然也一身狼藉。

青環憤然叩首在地:“大夫人居心惡毒,定是因為鄧家兩個公子的事情,對王妃懷恨在心,王妃,姑娘!她是在報復您,才對夫人下此毒手啊。”

這話,是控訴,也是在提醒褚歡,冼氏是因為她遭此橫禍,所以,她務必要救冼氏。

褚歡道:“此事我知道,我會為我娘洗清冤屈,你起來吧。”

青環這才起身。

褚歡坐在床邊凝著冼氏片刻,問:“我娘當真被診出有孕兩個多月?”

“是,府醫診出後,又請來了外面的大夫,也說夫人有孕兩個多月,夫人百口莫辯,可是夫人絕不可能做出那種事,其中必定有問題。”

褚歡:“府醫和外面的大夫可信麼?”

老夫人的婆子李嬤嬤道:“回王妃的話,府醫是老夫人的人,絕不會被收買,外面來的大夫,也是公爺的心腹褚戎去請的,公爺總不會做什麼手腳汙衊冼夫人。”

褚歡想了想,問青環:“我娘此前沒發現自己有孕麼?”

“未曾,夫人月信一向有些亂,此前也一直沒什麼反應,故而誰也沒發現,直到今早全家一道用早膳,夫人當眾作嘔,傳了府醫才知道。”

“那她近來可曾嗜睡?飲食如何?”

“不曾嗜睡,飲食……夫人近來胃口都不好,可這都是天氣熱的緣故,往年暑熱,夫人也是胃口不好的。”

孕婦大多數在孕一個多月的時候出現嗜睡,飲食也會有影響。

不能說每個孕婦都這樣,但是大多數會如此,記憶中,冼氏當年懷褚玉成的時候便是也這樣,那這次應該也會。

說明冼氏有孕一個多月,還沒到孕反的時候,卻被診出兩個多月的身孕。

大夫沒有問題,那就是冼氏的脈象出了問題。

褚歡又給冼氏把脈,可惜小產之後體虛脈弱,加上她用藥施針通經固脈,已經掩蓋了此前的脈象,瞧不出什麼了。

只是,能夠悄無聲息的改變冼氏孕脈,必定是能近身接觸到冼氏的人,讓冼氏服用或是接觸過什麼。

而且無人得知冼氏有孕,就不可能會有這個局,若是鄧氏策劃,她必得事先知道冼氏有了身孕,才能有後招。

什麼情況下,能在冼氏毫無反應的情況下,跳過冼氏得知冼氏有孕?

那個背叛的婢女……

“背叛指控孃的婢女可懂醫術?”

青環忙道:“青佩是當年夫人懷六公子的時候,老夫人派來照顧的醫女,後一直跟著夫人。”

醫女!

果然!

“她如今在哪?”

“青佩指控夫人與人私通後,就被關起來了,老夫人和公爺親自審了她,她一口咬定夫人就是與於管事私通,用了刑也不改口。”

褚歡稍作思索:“那於管事手中的所謂信物,是什麼?”

“奴婢正要說呢,是夫人一直珍愛的那枚羊脂玉佩,王妃應該是記得的吧,夫人一直都藏在箱底的,定是青佩偷偷拿了給那個於管事的。”

褚歡記得。

記憶中,冼氏一直有一枚心愛的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玉,很漂亮,她尤為在意。

原主幼時見過,記憶中,那玉佩的形狀圖紋,像是一對玉佩的其中一個。

冼氏有多看重呢?她們母女顛沛吃苦的時候,明明身無分文食不果腹,冼氏寧願行乞,都不願意當掉玉佩,應當是有特殊意義的。

而冼氏淪落風塵,那塊玉佩質地上乘,不像是她能有的東西。

褚歡心中納罕,卻不再多問,因為冼氏到了起針的時候了。

外面也傳來了動靜,褚眀修等人該是來了,景烜在攔著他們。

褚歡有條不紊的給冼氏起針。

把脈,見冼氏脈象趨於平穩,她放下心來:“我娘已無大礙,後續我會讓人送藥來給她,好生調養即可,你們先照顧好她,還有,我會醫術的事情,莫要多言。”

“是。”

褚歡起身出去。

門外院子裡,來了不少人。

褚眀修和鄧氏都在。

見褚歡出來,褚眀修冷沉凌厲的目光中帶著探究,還有掩不住的厭憎,估計在琢磨褚歡的血脈身世是不是也有問題。

鄧氏滿眼怨毒,又夾著幸災樂禍,像是要等著她萬劫不復。

褚眀修冷冷道:“你回來得正好,你娘做下如此不知廉恥的醜事,我會奏請陛下處置了她,你……”

褚歡打斷了他的話:“父親急著處置我娘做什麼?這件事不是還沒查清楚麼?事情還未蓋棺定論,父親急著了結,是想要滅口麼?”

褚眀修臉色驟變,怒斥:“你胡說什麼?!什麼叫滅口?你這意思難道是說我汙衊那個賤人?如今認證物證確鑿,她也月份不對,事實俱在,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景烜擰眉,冷漠出聲警告:“褚公,注意分寸。”

他對褚歡的態度,已是冒犯了。

褚眀修咬了咬牙,到底不敢對景烜不敬,別開臉去繃著臉。

褚歡道:“我娘不可能與人私通,此事我會和殿下查清楚,父親還是稍安勿躁的好,與其在這裡生氣惱恨,不如好好想想,若我娘是被汙衊的,你可是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

她盯著褚眀修的反應,只有憤怒和難堪,沒別的端倪。

鄧氏冷笑:“王妃可別說這些話讓你父親難堪了,冼氏有孕兩個多月是事實,你說私通是汙衊,那兩個多月的身孕還能作假麼?”

褚歡看向她,眼神審視。

此事毋庸置疑是鄧氏背後謀劃,除了對付她,便是除掉冼氏和未出世的孩子,廢了褚玉成這個褚眀修的另一個兒子。

如此,她兒子就是褚眀修唯一的兒子。

只是不知道她用了什麼辦法,讓冼氏孕期多了一個月。

冼氏身上,不像是被用過什麼藥改變脈象的,若是有,即便小產後脈象有變,也不至於毫無痕跡。

只要冼氏身上用過的藥,她不可能一點都探查不出來。

褚歡心下思量片刻,篤定道:“誰說我娘有孕兩個多月?我身邊的女醫給我娘看過了,雖然已經小產,但是分明看得出有妊一月有餘。”

話出,褚眀修和鄧氏都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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