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我不信,他便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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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了之後,舒晚跌坐在沙發上,雙目無神的眼裡,全是生無可戀。
“姜哲,我想自己靜一靜。”
漠然的客廳裡,傳來一道飄忽的嗓音,帶著孤寂,也帶著清冷與絕望。
姜哲的視線,落在那張微微腫起的臉上,張唇想說什麼,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沉重如鐵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偌大的屋子裡,就只剩下舒晚一人。
她如孤寂中的一抹風,輕飄飄到仿似不存在,就連呼吸都是輕無的……
她靠在沙發上許久之後,抬起厚重模糊的眼睛,看向窗外的夕陽……
光依舊存在,世界仍然轉動,只有她的季司寒,消失了。
沒有人能共情她此刻的感受,舒晚也不會拿自己的感受去裹挾任何人。
她只是呆呆的坐著,破碎的仰望著,也靜靜感受著失去季司寒的痛苦。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門又開了,大片的夕陽,從地腳線上灑落進來……
季涼川牽著杉杉,站在門口,望著屈膝蜷縮成一團的人影,許久都沒回神。
最終杉杉鬆開季涼川的手,踩著地上的光,一步,一步,走到舒晚面前。
被溫暖懷抱,抱住的剎那,宛若抽去靈魂的舒晚,終於有了一絲反應。
她從臂彎裡緩緩抬起頭來,視線裡,出現杉杉擔憂的臉龐,以及哭紅的雙眼。
“晚晚,我才知道,我以為二哥真的只是去出差,我……對不起……”
要是早點知道的話,她一定會來陪舒晚,可季涼川到現在才把真相告訴她,若不是怕舒晚想不通,只怕是會一直瞞著她。
她一路過來,都在怪季涼川,怪他們這些臭男人自以為是,也怪他們什麼都不跟自己的妻子說,現在出了事,害她們連一丁點辦法都沒有。
舒晚被山川壓著心口,悶到透不過氣來,卻在看到哭得稀里嘩啦的杉杉時,還是伸出手,木訥的,回抱住杉杉。
她沒有力氣說話,只是靠著自己的親人,在親人身上尋求一絲安慰,而杉杉也知道她需要力量,便鉚足全身力氣,用力抱緊她。
“晚晚,沒事的,季司寒那麼厲害,他一定會想辦法自救的,你要相信他,一定要相信他……”
縱使抑制不住在流眼淚,杉杉還是強忍著顫音,像個大姐姐般,溫柔的,輕輕撫著舒晚的後背。
她的動作,就跟她進來時,帶來一片夕陽般,給予了一絲希望,也安撫住舒晚逐漸崩潰的心底。
已經埋進黑暗裡的人,抓住杉杉這一根稻草,將頭埋進她的頸窩裡,像個孩子般,撕心裂肺的,哭出了聲……
季涼川發紅的眼眶,從舒晚臉上移開,看向擺在桌上的骨灰盒,不知道為什麼,看第一眼,他就知道,那不是二哥的。
客廳的哭泣聲,在默然寂靜中,逐漸轉變為啜泣聲後,站了很久的季涼川,抬起沉重的眸子,看向舒晚。
“二嫂,你沒有選擇宋斯越,那麼以後就由我來守護你。”
舒晚緩緩抬起沾滿淚霜的眼睫,呆呆看向季涼川。
“你也相信他死了嗎?”
季涼川搖了頭。
“不信。”
他二哥擅長運籌帷幄,也擅長掌控一切,他是絕不相信二哥就這麼沒了的。
哪怕此前二哥交代過遺言,但對於季涼川來說,兄弟連心,他感受不到死亡。
“我不信,他便不死。”
季涼川眼底的堅定,仿若窗外陽,足下溪,杯中月,一切都是那麼有力量。
舒晚心底的希冀,又加深了幾分,可她卻沒有再給予回應,只是沉默著。
她將季司寒定義為消失,而不是不存在了。
是因為她會找到他,無論如何,都會找到他。
舒晚抱著這樣的信念,慢慢攥緊自己的手指。
別墅外面,蘇泰抱著果果,玩著樂高。
他們之間的談話,蘇泰沒有聽到,卻感知到了。
他早就猜到季總凶多吉少,似乎已然做好心理建設,但還是很難過。
不是那種驟然得知好友去世訊息的難過,而是世界緩慢崩塌的難過。
所以一個堂堂七尺男兒,在陪著孩子堆積玩具時,幾次不受控的,紅了眼眶。
果果是個很聰明又擅長察言觀色的孩子,看到大人們臉上都掛著沉重的表情,便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一邊默默玩著樂高,一邊悄悄抬眼打量蘇泰,“泰叔,我小姨父,是不是跟怪叔叔一樣,離開了啊?”
蘇泰挺拔的身軀,僵硬了一瞬,隨即抬手摸了摸她的頭:“不會的,你小姨父那麼強大,他怎麼會離開?”
果果‘哦’了一聲,裝作不在意的說:“雖然怪叔叔也挺強大的,但是小姨父比他更強大,應該不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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