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尊嚴只在劍鋒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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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丹坊。

氣氛壓抑。

眾人一邊幹活，一邊卻又時不時偷偷瞄一眼煉丹室。

楊鳳山出去捉拿秦耕耘之後，坊主便進了煉丹室，關上了門。

但外面的人卻不敢偷懶，全都做出一副很忙碌的樣子。

王平實在忍不住，碰了碰身旁的徐力，壓低聲音：

“你說難道真是秦道友偷了丹爐？”

徐力小聲道：“秦道友哪有那麼大的膽子？”

王平疑惑道：“那為何楊管事一口咬定是秦道友？”

徐力哼了一聲：“這你都想不明白？秦道友不過練氣二層，就算被冤枉了，他又能怎麼樣呢？”

王平沉默了下，低聲罵道：“媽的，這狗日的破世道！”

正說著，楊鳳山走進靈丹坊，和他一起進來的還有秦耕耘。

“唉。”

不少人都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

他們都知道偷丹爐的多半不是秦耕耘，但弱者哪有辯駁的機會？

說你是賊，你便是賊了。

不止秦耕耘，這件事放在在場任何一個人頭上，其實都一樣。

真理只在強者手中。

這便是修行世界的規則。

今日的秦耕耘，也許就是明日的自己。

在眾人同情又悲憤的目光中，秦耕耘走進靈丹坊，環目四顧，臉上神情平靜，甚至還朝相熟的幾人微笑打招呼：

“王道友，徐道友，方道友，好久不見了。”

王平、徐力、方超一怔，看看押著秦耕耘的楊鳳山，最終還是拱手朝秦耕耘道：

“秦道友，今日......保重。”

秦耕耘笑了笑，徑直走到煉丹室前，在眾人逐漸變得驚訝的目光中，朝煉丹室內朗聲道：

“裴道友，秦耕耘來訪，可有餘暇一敘？”

隨後，他的靈氣向外湧動。

“練氣......四層？”

王平和徐力眼睛霎時瞪得比銅鈴還大，其他人也呆住，怔怔地看著那道熟悉卻又陌生的身影。

煉丹室的門很快開啟，一身仙風道骨的裴道玉步出，臉上現出笑容：

“原來秦道友，久仰久仰，快請進！”

隨後又朝呆呆站在秦耕耘身後的楊鳳山道：

“去沏一壺茶來，用我新買的那罐上品玉螺春。”

眾人看在眼裡，仿若夢中。

僅僅不到一個月前，秦耕耘在坊主的眼中就如空氣一般，即便秦耕耘站在面前對他說話，坊主也視若無睹。

但此刻，裴道玉滿臉笑容，聲音親切又熱情，彷彿秦耕耘是他多年未見的老友。

“鳳山，還不去！”

裴道玉見楊鳳山還在發愣，微微皺眉喝了一聲。

楊鳳山醒過來神，連忙拱手：“是。”

“且慢。”

秦耕耘忽然開口，對裴道玉道：

“裴道友，我來此正是為了道友的這位徒弟。”

“哦？”裴道玉笑容依然親切，拱手道：

“秦道友，若是有什麼誤會，我讓鳳山向你賠罪。”

楊鳳山名義是他徒弟，其實也不過是個高階打工仔，這樣的狗腿子好找的很。

而秦耕耘能在短短時間裡連續提升兩個小境界，不止潛力驚人，恐怕背後還有什麼勢力在支援。

自然沒必要為了楊鳳山和秦耕耘鬧僵。

秦耕耘微笑道：“恐怕不是誤會，是真正的偷爐賊想栽贓於我。”

“栽贓？”

裴道玉倏地看向楊鳳山，微微眯起眼睛，楊鳳山心裡一驚，察覺到不妙，卻聽秦耕耘繼續道：

“裴道友，你恐怕還不知道，楊鳳山近日想娶妻，但礙於對方彩禮昂貴，他便四處借靈石，坊裡所有人都被他強借過。”

“這還不止，為了湊齊彩禮，楊鳳山還打上了青銅爐的主意，他偷偷賣掉了青銅爐，自然要找一個替罪羊。”

“只是沒想到，我已經離開了靈丹坊，還會被他如此誣陷。”

楊鳳山一驚，連忙道：“師父，我沒有，他都是瞎編的，他沒有證據！”

楊鳳山的確是昨晚偷偷潛入靈丹坊，將青銅爐拿去夜市賣了。

不過整個過程他都很小心，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就連夜市都沒有親自去，而是託人去掛賣的。

是以此刻他還不算太過驚慌，畢竟秦耕耘沒有證據，師父也不可能對他怎樣。

秦耕耘哈哈笑起來，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好一會兒才停下，淡淡地看向楊鳳山：

“楊道友，伱修為這麼低，說你是賊，你自然就是賊，何須證據？”

楊鳳山怔住，連忙對裴道玉道：

“師父，你別聽他的，我跟著您這麼多年，怎麼可能偷坊裡的東西？”

裴道玉忽然哈哈笑起來，對秦耕耘道：

“我道是何事，一個小小的賊人，倒是讓秦道友費心了。”

隨即朝楊鳳山伸出手，一道光芒打中他的胸口，楊鳳山被打得飛了起來，砰地一聲摔在地上，噴出一口鮮血，難以置信地看向裴道玉：

“師父，你、你......”

裴道玉隨意地向站在一旁的兩人吩咐：

“把他押到後院去，等候發落！”

那兩人趕緊應是，將楊鳳山提起來，拖向後院。

“師父，我是冤枉的，你別聽那秦耕耘胡說！”

楊鳳山臉色蒼白，聲音嘶啞，但無論是裴道玉和秦耕耘都沒有理他，兩人面帶溫和的微笑，並肩走進煉丹室，彷彿一對至交好友。

留下院子裡眾人面面相覷，如在夢中。

煉丹室內，裴道玉請秦耕耘坐下，並喚人去沏茶。

秦耕耘環目四顧，這間煉丹室曾是他夢寐以求都想要進來的地方。

那時為了積累煉丹經驗，他期盼著坊主在煉丹時能讓他進來打雜，但每次都是失望。

而現在，裴道玉滿臉笑容地請他進來，熱情又親切。

前後不過一個月，待遇已是天壤之別。

秦耕耘忽然想起前世在網上看到的一句話：

尊嚴只在劍鋒之上，真理只在射程之內。

這話放在修仙世界，體現的卻更加徹底。

若他沒有練氣四層，今日只能甘受冤屈，運氣好能撿回一條命，運氣不好，被人殺了也無人理會。

秦耕耘想起在秋知荷總是催促自己煉丹、修煉，心中更是明悟。

果然娘子才是真正為我著想啊。

裴道玉和秦耕耘親切地交談片刻，忽然道：

“秦道友，前段時日我們雲陵鎮出了位奇怪的丹師，專煉高品質的低階靈散，不知你是否有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