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靈師的遺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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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密細雨落入街道，行人匆匆沒人願意為誰停下腳步。對於他們來說回家收衣服才是正事，別人發生任何事對自己也是個話柄。

在無人注意的角落，一個長相普通的十三四歲少年小心拿起雕刻著鳳凰齊飛的木盒。

“老爹老媽，兒子一定會為你們報仇。”。

少年眼中滿含淚水道，這個月他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少年名叫武陽，名字據說是一位大人物取得，在一個月前他們一家在外遇到了大虎，父母為了保護他全部葬身虎口，就算如此他也被吃掉了右手才勉強逃了出去。

更可悲的是喪事剛辦完，家裡的東西就被各種親戚全部搬空，如果不是拼盡全力他手裡的木盒也不是自己的。

疾風知勁草，這些人沒有在父母下葬之前就搶也算對得起這些年的親戚情。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是會被原諒的，摸了摸身後的傷疤，這些就是被自己舅舅一家霍村壽一家為了搶奪母親嫁妝而打的。

失去了一條手臂的他在對方腳下差點沒有活下來。

看著盒子他眼神中透露出了一絲決絕，消瘦的臉頰加上斷了一半右臂讓他徹底下定決心開啟這個盒子。

“老爹對不起了，家裡值錢的東西只有這個，你在天有靈不要生氣，等我有了錢就請人給你報仇。”武陽小聲碎碎念，雖然他知道對方也聽不到。

這是父親的珍藏，從小到大就沒有開啟過，他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

只聽父親說是一靈師寄存此處，終有一日會回來取走，到時會賜予他長生之法。

他可不信這話，靈師是什麼？通天徹地的大能，一人可滅一城的存在，怎麼可能會認識自己老爹。

心中只覺得這一定是老爹私房錢的謊話罷了。

如今家沒了，加上那群惡親戚時不時搶劫，無論裡面是些什麼，在此之後他都要離開這個家，只有離開這個地方，才能養活自己，才能報仇。

這麼想著左手緩緩開啟那個精緻盒子，片刻裡面的東西就露了出來。

只是當看清裡面的東西心中不免失望，因為裡面除了一張紙條就剩兩本灰色的書籍。

“這莫不是老爹的珍藏圖冊？”

武陽推測，老爹性格雖然憨厚，但也不一定沒有這種可能。

如果他爹現在活著，知道自己兒子有這種想法一定會讓請他吃頓好的。

拿起紙條，武陽認真讀了起來。

“武兄，我乃溫有田，此去兇險萬分九死一生，你對我有救命之恩，如果我十年內未歸，便是死去。

這兩本修煉功法就歸你所有，你可以自行修煉，也可贈送他人，如果天賦足夠便可以成為靈師，踏上修行之路。

如果不成便會身死道消。

修行之路危險重重，珍重。”

看到這，他瞳孔一縮，心跳驟然加快，他再也沒有了剛剛的散漫，轉而是一臉激動。

本以為老爹當初只是說著玩玩，沒想到他真的認識靈師，按時間推測至少已經過了十三年，這兩本書就是自己的。

兩本書如果沒錯便是修煉功法，只要學會自己也是靈師，說不定可以解決了那頭殺了父母的大虎。

武陽緊張地來到門前左右觀望，確定沒人注意後用左手費力將門關上並且反鎖。

因為右手缺失這一番動作下來足足用了二十多個呼吸。

不過他沒有抱怨，靈師是什麼？超脫凡人的存在，只要能夠成為靈師哪怕是富甲一方之人也甘願放棄一切交換。

飛天遁地之術，長生不老之法誰人不向往，誰不心動，而如今這成為靈師的東西就在自己面前，慢點無所謂。

將紙條收好盤膝坐下，心中也是感慨老爹太守信用了，如果早點開啟盒子或許一切都會有不同。

此時因為桌椅已經被搶劫空，只能將兩本功法整齊擺放在地上，在微弱太陽光下，書本上字型映入了他的眼簾。

納靈術。木傀術。

武陽不是靈師，自然不知道上面名字代表著什麼意思，只隨手就將納靈術拿到腿上翻閱。

靈氣。乃天地之靈，靈師力量之源，十萬人中不得一靈師。

引靈氣匯聚丹田之內，運轉一個小周天便算是有成為靈師的資質，不能運轉一個周天便可以放棄此道，此乃天意。

一息三百轉便是大成。

看完第一頁，武陽驚詫。

“十萬人不得一靈師，怪不得靈師如此稀少，那自己會不會是十萬分之一？。”

怨不得他心虛，這問題但凡是個人都會有這樣的疑問。

不過既然得到他就沒有不嘗試就放棄的想法，如果真的不行就賣了，換來的錢足夠自己為父母報仇雪恨，將那隻大虎殺死。

報仇，如今是他的最大的執念。

繼續往下翻，後面的內容大致就是教他如何引氣入體以及如何運轉周天方法。

瀏覽了個大概，猛地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將兩本書收了起來。

他不打算在這裡嘗試運轉小周天，如今自己孤身一人，外加沒了一條手臂，若是遇到那群親戚闖進來絕對會被強奪。

之前東西被搶走也就算了，這可是關乎自己報仇雪恨的東西決不能讓人。

武陽突然想到了一個地方。

“我記得城外有一座沒有野獸的山洞，到哪裡應該不會被人打擾，既然如此就去哪裡。”。

接著他收拾出僅剩不多的口糧，冒著小雨衝出了房屋。

周圍的鄰居看到他出來出來連忙噓寒問暖。

唉，這不是武陽嗎，你去哪！要不進來坐坐，我家剛出籠了包子，特別香，進來嚐嚐。

武陽啊，吃了沒？

武陽你家出了這麼大事用我幫忙嗎？我免費幫你，不能讓別人搶你家東西。

…………。

他們表現的很熱情，可武陽也不是曾經的小孩子，只是禮貌點頭沒有回話。

這一個月的時間他看透了人性冷暖，免費的才是最貴的，這些人表現的這麼熱情無非是看上自己僅存不多的價值，他不會再上當。

見他不回話，那些人也不好強留，只是心中全是冷笑，對這個孩子遭遇只覺得可惜，可惜不是自己親戚遇到這事。

…………。

粟城，原本是一座破損的無人之城，後來隨著流民進入陸陸續續成了如今的規模，所以這裡沒有法律，只有利益。

出了粟城，又穿過一片叢林，他停在了一個小山前，經過一番尋找兩人高的洞穴就出現在他面前。

“果然還在。”

他心中竊喜，這是武陽小時候發現的地方如今倒是幫了大忙，心中感慨道：“還是小心點，看看有沒有危險。”

小心探頭確定沒有野獸及其痕跡後就走了進去，洞穴是天然形成面對太陽，採光很不錯，收拾了一塊較為平整石頭作為床榻後便在周圍拾起了乾材。

當做好一切已經是晚上，將衣服放在火堆邊烘烤，這是他唯一的衣服，必須儘快烘乾，藉助火光再次拿起了那本納靈術。

“如今一切準本就緒是時候嘗試運轉小周天了。”。

經過三個時辰仔細閱讀，他也是將書上內容全部記下。

接下來就是按照書上所說抱圓守一，氣沉丹田…………片刻他的思緒慢慢沉了下來，武陽只感覺四周一片漆黑，而在其中點點亮光閃爍。

“這就是靈氣嗎？”

看著星光他好奇伸手去抓，可光點似乎有生命一般左右躲避就是不願意被碰到。

“我還不信抓不到你。”他也不惱怒，而是繼續追著光點，就這樣時間過了足足一炷香有餘，可他依舊一無所獲。

等再次睜開眼時，卻已經渾身大汗淋漓，疲憊感如同跑了十公里，他沒想到僅僅一炷香就這麼累。

“原來這就是靈師看到的世界，怪不得十萬人難出一靈師，誰都想成為靈師。

今天先休息一晚，等明天再嘗試，我相信我一定可以。”武陽欣喜，他沒有因為這次失敗氣餒，反倒是更加興奮。

這種探索到未知東西的興奮，讓他熱血沸騰，懷著這種心情他緩緩睡去。

第二天清晨，烏雲散去，一抹陽光穿過山洞。

他知道新的一天開始了，起身繼續修煉納靈術。

只是剛動了一下，一股痠痛感傳遍全身，明白這一定是昨天修煉功法導致的。

慢慢起身，確定沒有多大問題後就開始準備早餐，他可不想餓著肚子修煉功法。

從揹包裡拿出一張如同石塊的大餅，來到一攤水窪邊將餅放了進去，等了十個呼吸迅速將其撈了出來大快朵頤。

這是他兩天來的第一頓飯，雖然沒有吃飽但也只能忍著，畢竟他也只有十張餅，吃完就沒有了。

時間緊迫，武陽不敢懈怠，立刻回到洞穴後就按照功法所說盤膝。

“昨天一定是我太著急了，竟然只是運轉一會小周天就去追光點了，這次我要完整運轉一次才行。”

他一邊分析失敗原因一邊運轉納靈術。

黑暗的環境中點點光點再次亮起，這一次他不再去追逐光點而是按照功法安心運轉小周天。

亮光點點，它們沒有躲著武陽，而是如同調皮的小貓，好奇圍繞在他的身邊。

於此同時在他身體當中，一股前所未有的阻塞感在充斥在身體裡，讓納靈術無法繼續運轉小周天。

他明白這才是修煉納靈術真正的困難，成了就是靈師，輸了就是凡人。

“既然如此，就讓我們看看誰更厲害吧！”

武陽咬牙調整狀態，他知道關鍵時刻到了。

納靈術，顧名思義就是吸收靈氣，納入身體，可如果沒有通道讓靈氣進入一切都是白費，而開闢這個通道無疑是痛苦的。

一時間在身體上黑色汙漬伴隨血水流出，強烈痛苦如同碎骨剝皮，後牙都被他咬碎了兩顆。

“我不能輸，不能停，堅持住，父母的仇還沒有報。”

這個少年不斷暗示自己，他要報仇，不能放棄，哪怕是疼死也要繼續。

在抽筋腕骨痛苦中，只有十三歲的少年努力堅持，期間沒有流出一滴眼淚，他害怕，害怕自己哭出來就會失敗。

時間眨眼已過是過了十天十夜，這時候他終於完整的運轉一個次小周天。

“成功了吧，我現在是……是，靈師。”說完虛弱感讓他一頭昏睡過去。

……三天後。

“我睡幾天了？”

疲憊的睜開眼，摸著身上散發惡臭的黑色汙漬，武陽慢慢來到水池邊，他知道這絕對不是好東西，早點洗掉為妙。

跳入水窪，一股清涼感席捲全身，疲憊感也減輕不少。

將汙漬洗掉他開始感受著自身的變化，此時他的感官比之前強了一倍不止，遠處小鳥的羽毛模樣，蟲子鳴叫聲都無比清晰。

輕輕一揮，水池中的水被擊打出轟鳴，突如其來增大的力量讓他失神，他能感覺到剛剛一下有兩百斤的力量。

而自己如今只有十三四歲這力量實在誇張，不過心中更多的高興。

越想越興奮，徹底洗掉身上汙穢後再次回到洞穴，吃了兩張幹餅就開始運轉小周天。

黑暗的環境再次出現，不過這次與之前兩次不同，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光點正在緩緩靠近自己，沒有多想小周天繼續運轉。

有了上次經驗，這次只用了九天小周天就運轉完畢，雖然依舊痛苦可是也有很多收穫。

首先他也清晰感受到三顆光點進入自己腹部，那是一種很強大的能量。

而且如今已經能感受到了那傳說中丹田的存在，那裡就是光點所在的位置。

睜開眼，他用左手揮出一拳。

轟的一聲悶響，雖然不及第一次，甚至沒有多少變化也是很開心。

“想來是第一次效果最好，力量就算沒有提升也好”。

他自我安慰，想明白後又清洗了一番，武陽便啃起了幹餅，不過這次他確是吃了六張，十張餅如今就剩下了所剩不多的一張。

這不是他忘記精打細算，而是運轉小周天實在太消耗體力，所有導致肚子太餓，加上大餅沒有多少營養，一次四張還是少的。

只是吃著吃著一滴眼淚不由自主滴在了幹吧的大餅上。

“香，真香，娘，你做的餅真好吃。”

“俺想你了，娘”

沒放味道的大餅越吃越鹹，他邊擦著眼淚邊哭，他想起了自己的娘給自己做飯的日子，剛出鍋的大餅多香啊，那時候多好。

任誰也想不到，這個在抽皮扒骨前一聲不吭的少年，卻因為一張餅哭了，或許這種沒人分享喜悅的心情比抽皮扒骨還要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