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倒黴的王恆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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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20年6月。

炙熱的太陽光潑灑向大地，將空氣都蒸騰得些許扭曲。J市某初中部的教室一隅。

“恆堅同學，今天上課居然又遲到了，知不知道這已經是你這個星期第四次了，為什麼怎麼講也講不好！”站在王恆堅一旁的班主任老師一臉怒氣地望著他，嘴裡大聲嚷嚷道。

“對不起老師，今早鬧鐘失靈了，所以才起來晚了。”

“竟會找藉口，不用說啦，罰跑操場十圈，立即執行。”

“是。”王恆堅一臉沮喪地回應著老師的怒斥，無奈地走向寬闊清新的大操場……

沒辦法，前者一向知道後者做起事來那雷厲風行的態度，要是不趕快做的話，恐怕會有更嚴厲的懲罰等著他。

兩個小時後，那汗流浹背的少年氣喘吁吁地走回教室裡，在被老師又一番指劃教導後終於是舉步艱難地回到了位子上。

語文課上，一頭髮微長的少年罰站在教室最後一排，只見老師狠狠訓斥道：“王同學，下次上課再睡覺下場可就不比此次這樣簡單了，知道嗎？”沒錯，此時罰站的剛上初三的少年不是別人，正是早晨到校遲到的慵懶少年王恆堅。少年雖在罰站，俏臉微皺，此時卻依舊不缺乏他的俊逸面龐與脫俗氣質。只是這種氣質，還有待日後的開發與完善，方才能呈現一種強大的質的美感。

數學課上，老師發下了各自剛考完的成績單，王恆堅拿來一看，又是不及格。他們班總共不及格的只有四個，他居然又“榮幸”地跨入了其中。

下課時間一到，只見班上同學一陣的嘲笑與白眼。

至於英語課，王恆堅不是作業耽擱了一大半就是老師一問三不知，或者考試得“鴨蛋”。

美術課上，他畫出了史上最難看的恐龍。體育課上，他跑一千米跑出了最浮誇的戰績：中途退賽。計算機課從來不聽課，只會在別人的機子裡抄襲老師出題的答案等等等等，總之王恆堅同學是個無所不不能的大廢材，不管是文化課還是體育課或是藝術課都成績連連倒數，從未好過，這使他引來了許多的嘲笑；更有甚者，班上的一些強橫霸道的大同學對他起了欺負的念頭。

其實王恆堅他自己也不想看到自己這樣，可是他就是這樣馬虎，對其所處的事物也已經努力在做了，可就是做不好。彷彿就像日本動漫裡的野比大雄一樣，被這個世界所拋棄了，沒有個什麼狸貓機器人在旁邊幫忙的話，他就永遠擺脫不了一無是處的門檻。

六月的天空燒烤著大地，將那空氣裡的水分都盡數蒸乾，使得整個陸地都燥熱難耐起來。終於是等到了放學時間，王恆堅一個人擔驚受怕地走出來，環顧了一下四周，見沒什麼風吹草動，這才邁起了步子向前走去。

“站住！”

雖然王恆堅已很是警惕，卻還是未能察覺到躲在一旁草叢裡等候多時的一行人。只見他們走出來攔在了王恆堅面前：“小子，咱倆是一個班的，你也知道，在班上，就數我最大，所以，還麻煩我們恆堅同學在這裡交點保護費，這是規矩。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這個道理，你還是懂的吧？”

隨後其嘴角噙起一絲冷笑的弧度，很明顯是要來敲詐欺負他來了。

王恆堅看到前方少年，這是他的一個高挑壯碩面目滲透著些許猙獰的同學，現在正用著他武力的威脅逼迫著王恆堅就範。

王恆堅眼圈微有點溼潤，雙腿微微顫抖，用微小的聲音回覆道：“能不能不給？”

那壯碩同學一聽，滿臉好笑地應道：“你說呢？”

王恆堅本想抵制，可還不等他說話，只見那壯碩同學及其周圍幾人便不等他廢話，強行去掏他的褲子口袋。沒過上幾分鐘，王恆堅口袋裡的錢財便是被一掃而空。

“太好了，有了這些錢，今天放學門咱們幾哥兩就可以到網咖玩通宵了！”搶錢的其中一個少年欣喜若狂地高聲道。

“那可不，何止通宵，明天還可以順便買幾件好看的衣服，這次賺到了。”那壯碩少年喃喃應道。

王恆堅正欲抵抗，只見得那壯碩少年一腳將其踹開，兩眼不屑道：“臭吊車尾一個，還想抵抗，也不掂掂自己幾斤幾兩。”

正在此時，只見一張卡片從王恆堅上衣口袋滑落下來。那壯碩少年一看，竟然是學校吃飯用的飯卡，便立即搶著撿了起來，道：“就因你剛才表現不佳，這飯卡我們也收下了！”壯碩少年此時終於是滿意了起來，回過頭朝手下一招手，準備離開。

可就在剛離開不到三秒，便看到王恆堅哭著來到他們面前嚷嚷道：“不行，飯卡絕對不能給你們，絕對不行。”

那壯碩少年一看，用嘲笑的話語道：“確定不給？”

“不給。”

“好吧，兄弟們，知道怎麼做了吧。”

“知道。”只聽得後方齊聲應道。

那一行人如同收到命令一般毫不耽擱地將王恆堅拽進廁所。一個鐘頭以後，只見那壯碩少年一行人拿著飯卡瀟灑地活蹦亂跳出來。緊接著，便是看到一臉囊腫的王恆堅摸爬帶滾地扶著牆壁走了出來。

對於這種情況，王恆堅表示很無奈。其實他也不想這樣，可能是他天生就這樣，文也不行，武也不行，在這世上找不到自身所擅長的領域，就像是被這個世界所拋棄的垃圾一樣。

回家路上，年僅14歲的少年一邊騎著腳踏車一邊用手輕輕擦拭著他那俊逸面龐上止不住的淚水。心中委屈不言而喻！

“怎麼了，恆堅同學？”

王恆堅回過頭，只見一個和他同樣騎著腳踏車回家的清秀少女正在向他打招呼而來！少女擺起稚嫩的玉手，隨風飄揚間顯露出少女那玲瓏剔透的動人曲線。少女一頭披肩長髮，非比尋常的及膝髮絲攜帶著秀麗的面龐出現在王恆堅面前，它以一臉平劉海征服了少年的眼球，讓少年看得漫漫痴醉，久久失神。

在少女又重複地問了一遍後，王恆堅方才慢慢回過神來，抹去臉上的淚水，輕喃道：“今天程虎他們又欺負我了，他們拿了我的錢和飯卡，嗚嗚……”

“什麼，又是他們？他們太不像話了。”清秀少女聽到王恆堅說的話，頓時柳眉緊蹙，滾滾怒氣頓時升騰起來，打抱不平道。

“明天告訴老師去，怎麼樣？”少女很是憐憫王恆堅同學，隨即補上一句。

“沒用的，晶兒同學，他們橫行霸道，連班主任都懼他們三分。就算我們告訴班主任，他們也會沒記性好不了多久又會來糾纏我了。”

跟他對話的少女看了看此時的王恆堅，雖然嘴上停頓了一會，但臉上替其打抱不平之色卻絲毫未減。

此少女名為穆晶兒，她從幼兒園開始就和王恆堅一起長大，直到初中關係都很好。現在他們每天上放學都一起騎車回家，而且還是同桌，所以她才這樣為其打抱不平，想來也正常。

“不會的，你放心，明天我在旁邊保護你，他們要是敢動你，我就和老師說。我就不信，這個天下，還沒有應有的王法了。”穆晶兒怒色不減，一臉女漢子地道。

王恆堅沒有應聲，默默地和她騎在放學回家的路上。

夕陽的黃昏黃如蛋黃，長長的水平線處勾勒起一道細長的弧度，搭配起兩人修長的身影，形成一幅優美無比的放學圖。兩人的身影將彼此的距離拉近，一天的行程也在此處畫上了句點。

回到家中，吃飯時間。王恆堅的媽媽一邊給王恆堅夾菜一邊向其問道：“恆堅吶，今天上課怎麼樣吶，有沒有認真聽講吶。”

王恆堅一聽，他現在滿腦子只是想著明天怎麼躲程虎的事情，哪有時間管媽媽說的話，所以只是隨口應道：“嗯！”

一旁的父親一眼便發現兒子不對勁，有點心事重重，於是便關心問道：“兒子，你怎麼了，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嗎？”

王恆堅一聽，雖然想說出實情讓父母替其做主，但性格內向，又顯的窩囊，便只好沒好氣地搖搖頭。隨後便將吃不下去的剩飯倒進了垃圾桶，一個人鬱悶地回了房間。

王恆堅家境還算馬馬虎虎說得過去，父親是做房地廠生意的，母親則是公司顧問。這也是為什麼程虎他們幾人老把“打劫”目標指向他的緣故了！

心驚膽戰的一天就這樣過去了，王恆堅總算是可以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番了。二話不說，他一個人在做完作業以後便是褪去衣物，一口氣仰臥在了床上，頓時眼淚就嘩啦啦地流了下來。可能吧，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雖然晶兒說了要幫他，可是他還是會很懼怕。畢竟現在的他，除了一無是處之外，就什麼特點都沒有了！

第二天放學，王恆堅依舊唯唯諾諾地從教室裡走出來，和往常一樣，程虎幾人攔在了他的面前，將昨天一刷而光的飯卡丟在了地上，齜齜牙道：“小子，飯卡還你，把兜裡的零花錢拿出來，保你今天不用捱打，否則，會讓你比昨天‘死’得更慘。怎麼樣？”

王恆堅頓時不知所措，正準備大哭，只聽暗處傳來一個嬌柔響亮的聲音：“程虎，你幹嘛？！”

程虎一回頭，看見一個滿臉怒色卻不失優雅氣質的少女倩影。王恆堅也是撇眼一瞧，沒錯，此人正是每天放學和王恆堅一起騎腳踏車回家的青梅竹馬穆晶兒。

“怎麼，晶兒同學，你要管我這收小屁孩保護費的事？”

“管了又怎樣？你們本來就做得很過分，我又是班上的紀律委員，你違反了班級紀律，欺負弱小同學，我怎麼就不能管了？還有，你說誰是小屁孩呢？以後不許你這樣叫他。”

程虎聽了，臉上抹出一股醋意。他一直蠻喜歡晶兒同學的，可這時候自己喜歡的人卻在這裡替別人說話，氣得他直咬牙叫痛。

“要是我不同意呢？”

“沒有不同意，你不同意，我就去告訴汪老師。”

程虎一聽，大聲笑道：“真是好笑，你以為我還會怕老師不成？反正我一向討厭學習，在這地盤能給我最重的懲罰無非是讓我休學回家。你當我還怕不成，到時候保護費每天還是照收，我到要看看，你能奈我何？”

“你……”

穆晶兒柳眉緊蹙，氣不知打何而來，正準備動手打他，只見王恆堅迅速攔下她的玉手道：“算了，晶兒，都是我不好，我無能，沒出息，什麼事都做不好，要不然也不至於被人欺負。錢，我會給他們，以後我會注意躲著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可是……”晶兒正準備反駁，可還沒來得及動嘴，只見程虎後面等人就開始上前搶錢。

情況就這樣不容樂觀地持續了一分鐘，只聽得程虎說了一聲：“慢！”所有人都是微微顫了一下，隨後散成兩行。

程虎看著眼前如此不開心的穆晶兒，心中劃過一道溫和的暖流。思索了半晌，又補道：“臭小子，今天看在晶兒同學面子的份上，老子暫且放了你。以後要是再被我逮到，老子不僅要收保護費，還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把你打成世上第一大殘疾，知道了麼？”

王恆堅即時懵了一整圈，回過神來，一臉茫然地問：“為什麼？”

“不為什麼，快滾，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

於是，第二天的事情就這樣以出現奇蹟的劇尾而謝幕。

程虎回家路上。

“大哥，今天怎麼不搶那小子的錢，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沒事，我只是氣那小子跟穆晶兒同學關係好，老惹他不高興，晶兒同學也會不高興的。我不想看到晶兒同學她不開心的樣子，所以才想著就此收手。”

“哦，原來是這樣啊。”

“聽著，晶兒是我最喜歡的女孩子，我不希望看到她任何不愉快的事，懂了嗎？”

“懂了，大哥，那我們以後還欺不欺負王恆堅啊？”

程虎搖了搖頭，哀嘆道：“不知道，總之我很不想看到晶兒同學她不開心而已，以後我會努力追她，欺負人的事，就且先擱淺吧。”

“也好，說起來這王恆堅真是走了狗屎運，從小居然就和這麼漂亮的紀律委員一起長大，難怪晶兒那麼護著他，著實太招人羨慕了。大哥你難道就不妒忌王恆堅，考慮把他除掉嗎？”

程虎一聽，面色一怔，大聲嚷嚷道：“草，你小子腦袋長歪到哪兒去了？本大爺我雖然橫行霸道，走的卻不是那種三流下賤之道。那種招人鄙夷的猥瑣事情我怎麼可能幹得出來。”

“說的也是，大哥，我引以為傲啊。”

“臭小子，別盡油嘴滑舌。”

兩人就這樣邊走邊笑地走進了網咖。

另一邊，同樣是兩人，和往常一樣，王恆堅和穆晶兒並排騎著腳踏車往家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