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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獄劍上,只剩下兩條鎖鏈。
分別代表第一世和第三世的道業力量。
在過往這些年裡,第一、第三世的道業力量已幾乎不曾再異動過。
可此時,隨著蘇奕破境,兩個前世的道業力量卻齊齊產生轟鳴!
蘇奕都不禁意外。
這是對自己大道的認可?
不。
應當遠遠不止如此簡單。
蘇奕靜心體會。
天穹上絢爛奪目的劫光猶自在傾瀉,像繽紛耀眼的火焰洪流,驅散霧靄,照亮玄陰禁區。
劫光落在蘇奕身上,就像泥牛入海,化作一種純厚磅礴的力量湧入蘇奕通體內外。
他的血肉、穴竅、經絡、臟腑……無不像在光焰中涅盤的鳳凰,在急劇蛻變著。
他的神魂、修為、心境、大道,也像雨後瘋長的野草,在蛻變中上演一幕幕不可思議的景象。
像紀元之樹,已有扶搖九霄之勢,根深蒂固,軀幹如擎天之脊樑,如若傘蓋的枝椏遮天蔽日,每一片樹葉都映現出一個紀元文明的景象。
隨著紀元之樹蛻變,那無數的樹葉嘩嘩作響,就像無數個紀元文明在歡呼。
而這,僅僅只是發生在蘇奕身上的眾多蛻變之一。
一個境界的突破,帶給蘇奕的,是身上一切道行、一切力量的完整提升。
而這次突破,還和以往不同,是從永恆道途超脫,踏上了更高處的成祖道途!
不止是境界的變化,還有所求道途的蛻變!
可想而知,此次破境是何等特殊。
甚至,整個九曲星路上,都隨之出現了諸多不可思議的大道異象。
第一關隘的星空中,一株紮根在星骸上的黑色小樹,原本光禿禿的,像一截鐵棍似的。
可此時,這株黑色小樹卻忽地生出青碧的嫩芽,煥發出沛然莫御的生機。
第二關隘,古老的城牆上,繪製著無數奇異神秘的圖騰,因為年代太過久遠,那些圖案早已斑駁凋零,模糊不堪。
沒人知道,這些圖騰是何時留下,又是出自何人的手筆。
而現在,那一幅幅斑駁凋零的圖騰忽地像活過來,映現出滔天的混沌神焰。
隱約間,似有一個宛如混沌神靈般的虛影,出現在那混沌神焰中,遙遙望向了玄陰禁區所在的方向。
“竟又有人踏上了混沌紀元最初時的那一條禁忌之路麼?”
呢喃般的輕語聲,在空中迴盪。
帶著震撼,也有驚疑,“可看起來,卻又不像……這究竟是何人所為?”
第三關隘,有一口神秘的泉眼,忽地浮現在一片星骸堆積的區域,泉眼中汩汩冒出星星點點的金色光澤。
第四關隘,有陣陣道兵轟鳴聲響起,像擂動諸天萬道的大鼓在轟鳴。
第五、第六、第七、第八關隘,每一處星空區域,皆有類似的古怪異象呈現。
有宛如銀河般的畫卷,在星空中鋪開,畫卷上浮現出一隻沐浴在混沌中的仙鶴虛影。
有一株青蓮破土而出,枝葉沐浴在億萬雷霆光電中,搖曳生姿。
有神秘的喟嘆聲,在冷寂黑暗的星空中迴盪,說了一句:
“萬古長夜,一燈而明,映照出這混沌最初的景象,可如今……終究不是混沌最初時了……”
有一襲染血的甲冑,嘩嘩作響,釋放出通天徹地的殺伐之氣,戰意如沸。
……那一幕幕匪夷所思的大道異象,幾乎同時上演。
只是,真正能見到的,終究只是極少數。
但,蘇奕看到了。
將這一切發生在九曲天路不同地帶的異象盡收心中。
第二天關那宛如混沌神魔般的虛影、畫卷中映現出的仙鶴虛影……
一切,帶給蘇奕心神極大的震撼。
那是混沌紀元最初時的景象。
那些人和物也都是混沌紀元最初時的印記力量,而今以大道異象的方式,重現在此刻!
何謂紀元最初時的一條禁忌之路?
為何有人在喟嘆,帶著遺憾?
蘇奕不明白。
可他卻意識到,這一條貫通在命河起源和命運長河之間的九曲天路,遠不是表面那般簡單。
因為這裡,曾留下混沌紀元最初的印記!
同一時間,蘇奕身上的蛻變依舊在進行,一種種奇妙的感悟也是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恍惚間,蘇奕只覺像化身一位無上存在,整個九曲天路的一切,皆纖毫畢現地映現在心頭。
周虛規則中的無數變化,皆清晰可見。
命書第三頁,涅盤命土。
蝶變之劫的靈體“風霓”,在雲層中那座由眾妙道樹枝椏鑄造的房屋中忽然醒來。
下一刻,她化作一隻美麗翩躚的蝴蝶,一掠而去,來到了涅盤池前。
混沌霧靄瀰漫,沉寂了不知多少歲月的“涅盤池”,在此刻像甦醒般,池水嘩嘩作響,噴薄出滾滾涅盤之力。
風霓不禁呆住。
她清楚記得,當年稱自己為“妮兒”的蕭戩,曾指著涅盤池說,什麼時候這涅盤池甦醒了,才意味著命書真正臣服了自己!
到那時,他這個“命官”,才真正稱得上大權在握,名副其實,而不僅僅只是個虛名和稱號。
當時,風霓還曾問蕭戩,那你何時能做到這一步。
蕭戩笑眯眯伸兩根手指搓了搓,說就差那麼一點點嘍,快啦!
當時,風霓還無比期待這一天來臨。
可就在那次之後,蕭戩就消失不見了,再不曾來過涅盤命土。
那隻自稱“吞天主宰”的黑狗還為此嚎啕大哭了一場,傷心欲絕,說蕭戩以後極可能再回不來了。
那時候,風霓才意識到,蕭戩這位命官或許能執掌命書,或許執掌了命運之道,卻最終沒能主宰自己的命運,止步在了成為命運主宰之前的道途上。
風霓是劫靈,並不知道何謂悲傷和難過,當時她只沉默了很久很久,認為自己倘若是真正的活人,應該會比那隻黑狗更悲傷的。
嘩啦啦!
涅盤池甦醒了,池水翻湧,涅盤之力嘩嘩作響。
這樣的景象,曾是蕭戩夢寐以求的,可他此生卻不曾見過。
風霓暗自一嘆。
旋即,她似意識到什麼,忽地怔住。
涅盤池甦醒,豈不是意味著,如今那個新的命官已做到了蕭戩不曾做到的事情,真正得到了命書的認可?
想到這,風霓忽地喃喃道:“這一刻的我,是該為蕭戩感到生不逢時,還是該為蘇奕感到高興?”
風霓不知道的是,早在萬劫之淵時,命書就曾主動對蘇奕投懷送抱,渴望融入蘇奕一身道行中。
而此時,隨著蘇奕踏上成祖之路,命書再次異動,故技重施,想融入蘇奕道行中。
可同樣被九獄劍給拒之門外。
故而,涅盤池的甦醒,與其說是對蘇奕的認可,倒不如說,是一場主動的臣服。
……
命河起源四大天域之一的“鴻蒙天域”。
和其他天域不一樣,鴻蒙天域最為特殊和禁忌。
在這座天域,仙道不存!
世間一切修行法,皆斷在仙道之前。
羽化道途上的大修士,已是凡夫俗子眼中呼風喚雨的陸地神仙。
一座世俗城池中。
除夕。
大雪紛飛,各家各戶張燈結綵,大街小巷到處洋溢著過年的熱鬧氛圍。
在這天,哪怕是再貧寒的人家,也會拿出一些積攢已久的家底,貼桃符、請門神,貼窗花、掛年畫,置辦一些尋常時候不捨得吃用的年貨。
小孩子也喜歡過年,可以穿新衣裳,可以放炮仗,可以吃上一頓渴望已久的年夜飯。
城門處,有著一株光禿禿的桃樹,老根盤踞,枝椏若鐵骨剛勁。
“這株桃樹,可大有來歷,名喚蟠桃樹,乃仙界屈指可數的奇珍,三萬年一開花,三萬年一結果,凡人別說吃上一顆,就是聞一聞味兒,都能立地成仙,舉霞飛昇!”
一個穿著破舊邋遢的老乞丐,指著那一株桃樹侃侃而談。
旁邊則蹲坐著一些年雖不大的孩童,正自嘻嘻哈哈地玩鬧,沒幾個用心聽的。
因為老乞丐所講的“蟠桃樹”的故事,他們早就聽了不知多少遍,早膩歪了。
可老乞丐卻樂此不疲,只要有人湊過來,就會講一講蟠桃樹的神異之處。
“可惜啊,仙道之路斷了。”
老乞丐嘆了一聲,與其說他在為他人講故事,倒不如說是自言自語。
“混沌最初時,仙道之路凌駕於諸天一切道途之上,那時候的仙……才稱得上是真正的仙!”
“那時候,成仙是多縹緲的事情,讓無數混沌主宰競折腰!哪像現在,仙道之路反倒淪落到了其他道途之下……”
“唉!”
老乞丐一邊咕噥著那些讓附近孩童聽不明白的話,一邊長嘆一聲,望著那一株光禿禿的桃樹,怔怔不語。
夜色降臨。
城中燈火如龍,鞭炮陣陣,各家各戶團圓,齊聚一堂,歡樂融融。
爆竹聲中辭舊歲,春風送暖入屠蘇。
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城門處,蜷縮著身軀睡在那的老乞丐忽地睜開一隻渾濁的眼睛,看向天穹。
除夕,世俗人眼中的大年夜。
舊歲至此夕而除,過了子時,便迎來新的一年。
辭舊迎新。
而在老乞丐眼中,這一夜的鴻蒙天域上空,清濁之氣交替,若兩儀輪轉,一種神秘莫測的周虛規則力量,也在上演神異的交替變化。
可是和以往不同,老乞丐忽地心顫,似察覺到什麼,猛地低頭,看向不遠處的蟠桃樹。
那株蟠桃樹光禿禿的,仿似枯死之木,很久很久以前,久遠到沒人知道,自這株蟠桃樹出現在城門處那一天起,就不曾生葉開花。
“奇怪,難道是錯覺麼?”
老乞丐皺眉,又凝視許久,也沒發現什麼,最終搖了搖頭,收回目光,繼續呼呼大睡。
他不知道的是,這一刻的九曲天路上,一個年輕的劍修破境而上,踏足成祖之路。
自然不知道,在那年輕劍修破境後,那一株光禿禿的蟠桃樹根中,有一縷被禁斷萬古歲月的生機悄然甦醒。
有朝一日,此地桃花,會否一一盛開?
「今天除夕,辭舊迎新,蘇姨破境,一切都掀開了新篇章。
這一章後邊,不是為了和除夕應景而寫,而是金魚早有醞釀的一個劇情。
前文就寫過,引渡者說鴻蒙天域仙道斷絕。
而由仙界混沌九秘融合而成的稱心如意曾跟蘇奕說過,仙道之路曾凌駕一切大道之上。
除此,金魚前文也寫過,蘇奕從神域證道開始,還不曾定道天下。
而本書的名字叫劍道第一仙……
這些伏筆,在命河起源都會揭曉。
最後,大家也看出來了,金魚真沒什麼存稿,但過年期間,金魚會盡力保證不斷更的。
祝大家龍年行大運,萬事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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