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天下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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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書生當街抱拳高呼，隨後相視而笑，呼朋引伴，向著皇城的方向走去。

他們雖然明明是陌生人，此時卻像是相識多年的至交好友一樣，一路談天說地而去。

朝氣蓬勃，銳氣難當。

看著這些書生大步向前，劉志宏不由嘖嘖嘴感嘆道：

“這些讀書人倒是頗有豪氣，當得起豪情萬丈，令人又敬又羨。”

冷沙海嘿然一笑，說道：

“等他們考上再說吧。”

說著微微搖了搖頭。

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些書生現在才剛到京城之中參加恩科考試，八字都沒一撇呢，現在就想著什麼報效朝廷為皇帝效死的事情了。

到時候名落孫山，灰溜溜跑回去，豈不是貽笑大方？

再者，這亂世之中，唯有武力為王，他們就算真的考上了，是什麼當世大才，面對九姓十氏的百萬大軍，又能有什麼用？

皇帝若真是為了天下黎民百姓而鎮壓世家，那確然令人敬佩，只是世家可是會反抗的。

更何況，這九姓十氏背後還有三大武林聖地，哪怕皇帝已經修到了傳說中的武聖，也難以抵擋三大武林聖地。

皇畿三道，就算再加上一個尚未穩固的燕北道，也不過區區四道，如何抵擋天下數十藩鎮的百萬大軍？

痴人說夢罷了。

皇帝確實值得敬佩，不過這敬佩可不能當飯吃。

他們漠刀門此行的目的只要達到了，就會立刻離開京城，走得遠遠的，避開這是非之地。

一邊想著，漠刀門眾人一邊來到了皇城之前。

就見這皇城之旁赫然是一座皇家書院，正是國子監。

國子監的門口，擺著幾張大書桌，一些身穿官服的官員，正在對一個個前來報道的書生登記造冊，更有一些禮賓官吏將他們迎了進去。

剛才那群書生，同樣在此列。

而看到站在門前迎人的那名官員身上所穿的官服，冷沙海不由一愣。

他之前在西京的時候，也曾經在街上遠遠看見公孫家的人出行清街，穿的就是這種品級的官服，當時他還特意問了旁邊的人，知道這是正三品的官服。

一個堂堂正三品官員，竟然在這門前迎接那些窮酸書生？

冷沙海連忙拉住旁邊一個經過的書生問道：

“這位相公，那國子監門口的官爺，是什麼人？看著好生和善，神色謙恭的緊。”

那書生笑著拱手說道：

“這位正是當朝國子監祭酒杜瑞瓊杜大人，皇上新封的三品大員。杜大人一代大儒，只因出身寒門，竟然一直在翰林院做了二十年的庶吉士，好在皇上大政得還之後，杜大人即刻被啟用，恩科大考在即，杜大人親自在門口迎接我等學子考生，自是一段佳話。”

沙冷海點點頭，對皇帝和這朝堂的印象，又深了幾分。

隨後帶著一眾門人弟子，朝著皇城之下走去。

此時雖然時間還早，就見皇城之下已經聚集了上百名身負兵刃的江湖中人，根本沒有人說話，而是全都全神貫注抬頭看著眼前的皇城城牆。

沙冷海此時已經在這些人之中發現了不少武林中有名有姓的豪俠，包括一些二三流門派的掌門，竟然也在其中。

甚至還有幾個名聲顯赫的獨行大俠，連僧人道人都有幾個。

只是和那國子監門口的喧鬧不同，皇城之下的這些武林中人，反倒是一片安靜，如同都被點了穴道一樣。

沙冷海此時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由欣喜道：

“烈風刀，周兄！你竟然也來了！”

說著走到一名身材孔武有力的短髮男子面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一臉他鄉遇故知的喜悅。

這人正是同樣在漠北討生活的烈風刀周子望，一手烈風刀出神入化，本身已經是九品高手，甚至曾經越級斃殺後天高手的沙匪頭領草上飛胡華。

沙冷海與周子望認識幾十年了，相交莫逆，關係極好。

“沙兄。”卻沒想到周子望此時只是看了他一眼，點頭打了個招呼，緊接著又迫不及待地轉頭向皇城城牆上望去。

沙冷海眉頭一皺，同樣轉頭看向那皇城城牆，隨後不由雙目瞪圓，驟然失色，口中喃喃道：

“這是……傳言是真的！”

就見這皇城城牆之上，此時豎著幾百塊巨大的石板。

這些石板之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和人物動作圖形。

那些圖形，都是一個個正在演武的人形，還有內功的執行脈絡。

而那些文字，則是一篇篇武功秘籍！

每一篇武功秘籍之上，都標註了門派、功法、修煉的注意事項等等。

雲山派，太山派，橫江派，月山劍莊，周山禪院，天柱刀門，巫山刀寨……

《雲山化雨訣》，《據亂劍法》，《破魔杖法》，《問天三刀》，《巫蠱三十六刀》……

從七嶽三江這些一流門派，到巫山刀寨這種不入流的小門派，甚至還有一些武林世家的不傳之秘，這天下武林差不多九成的門派和功法，都被刻在這些石板之上。

而且其中所鐫刻的功法秘籍，也都是各家各派最為完整的秘籍內容，很多早就已經失傳了幾十上百年。

可以說這裡的武功秘籍，比各門派自己的都要完整得多。

而且還可以比對參考其他門派的武功，相得益彰！

冷沙海連忙開始在其中尋找自家漠刀門的功法，很快就聽二弟子張泉聲一聲歡呼：

“師父師兄，找到了！”

漠刀門眾人連忙衝過去，立刻看到刻在石板上的幾個大字：

漠海狂刀

冷沙海不由全身一顫，喃喃道：

“這是……這是我漠刀門失傳已久的漠海狂刀全篇！”

他飛速掃了幾眼，立刻確定是真貨，連忙說道：

“快，志宏，泉聲，你們盡全力去記憶，一定要將全篇一個字不差的記下來！小五，在袖中抄寫一下，千萬不要讓那些錦衣衛看到！”

皇城之下這些石板旁，還守著不少錦衣衛，萬一被他們看到自己在這裡抄寫，指不定會惹什麼麻煩。

“是，師父！”幾名弟子低聲回答道，難掩心中激動，開始拼命記憶。

他們漠刀門此行來到京城之中，就是衝著這武功秘籍而來的。

之前得到訊息，說皇帝將天下各門各派的武功秘籍都刻在石板上，就放在皇城門口，誰都可以前去觀看。

卻沒想到這一切都是真的！

冷沙海等人明白這時間刻不容緩，誰也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什麼意圖，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突然變卦，這些秘籍就再也看不到了。

其他門派的秘籍他們也不貪，畢竟到了這個年紀想要改換門庭重修武功基本不可能，哪怕其他秘籍再怎麼高明，也沒什麼意義。

只是這《漠海狂刀》如果能好生修煉，定然對他們漠刀門的刀法有著巨大的提升。

畢竟這本就是漠刀門失傳的高深功法！

此時在場的其他江湖中人，也都是嘴唇微動，或者手在袖中顫動，顯然全都在偷偷記錄著眼前的秘籍。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爾虞我詐早就習慣了，明白這天下沒有白得的飯食，能抓住眼前的機會必須儘快抓住。

只是就在這時，卻見一隊錦衣衛來到眾人面前，還抬著幾個箱子，立刻讓這裡的一眾江湖客瞬間警覺，神色凜然。

錦衣衛的名聲，他們這些年可都有所見識，有些人甚至親身體會過錦衣衛的狠辣，心有餘悸。

卻沒想到那名領頭的錦衣衛打量了一下在場的一眾武林中人，看了看他們眼前的石板，立刻從旁邊的一個箱子裡摸出一本秘籍，遞給其中一人說道：

“柳劍門的是吧？喏，這是你們柳劍門的春風狂柳劍譜，全本。”

隨後來到下一個人面前，問道：

“哪個門派的？哦，鐵槍堡……這是橫槍劈山功，全本，拿好了。”

“七星拳的？我給伱找找哈……喏，七星魁鬥功，收好。”

“霸拳門？這是你們門內失傳的霸拳譜的後三層，拿著。”

“寒蟬派？地方小派沒有上榜的秘籍？沒事兒，想看哪個想學哪個在這兒儘管看，喏，文房四寶給你一套，自己抄吧，隨便抄。”

“……”

一邊說著，那人一邊來到了漠刀門眾人面前，看看眾人眼前的石板說道：

“漠刀門？兄弟你袖子都滲墨了，不用這麼偷偷摸摸的抄，當今聖上還差你們這點秘籍了？大大方方的，吶，這是你們漠刀門的漠海狂刀刀譜，不夠的話我再給你一本。”

說著，將一本厚厚的《漠海狂刀》刀譜塞進了劉志宏的手中。

看著手中的秘籍，劉志宏等人不由目瞪口呆，一臉茫然，感覺這簡直不像是真的。

隨後就見那錦衣衛的頭目朝冷沙海看了一眼，隨後抱拳笑道：

“是冷師伯？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冷師伯，幸會幸會，小侄天柱刀門苗升，兩年前隨家師前往西北參加漠北刀會，有幸見過冷師伯一面。這是劉師兄和張師兄吧？許久未見，差點沒認出來。”

冷沙海恍然道：

“你是……苗鳳山苗掌門的親傳弟子？怎的做了錦衣衛了？”

劉志宏和張泉聲此時也同樣認出了眼前的苗升。

苗升笑著撓頭說道：

“小侄本在武林衛中做個侍衛，前幾日剿滅叛軍之時立了點小功，抓了幾個叛軍將領，被聖上封了錦衣衛千戶。”

聽到這話，冷沙海不由愕然道：

“世侄小小年紀，竟然已經做了千戶？”

一旁的幾名漠刀門弟子同樣面露震驚之色，眼神之中瞬間現出羨慕的神色。

苗升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竟然已經做了錦衣衛千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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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