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朕，實在於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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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嫣然的四肢在瞬間被飛劍斬斷，劇烈的疼痛讓她忍不住發出淒厲的慘呼聲！

周圍的眾人包括宣武軍統帥董源在內，此時全都愕然，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剛才那仙師嫣然提到了什麼血靈仙門，又施展了種種仙法，擺明了有強大的背景，卻沒想到皇帝根本無所顧忌，說斬就把她的四肢給斬了下來！

嫣然此時失去了四肢，如同一個血葫蘆一般在地上滾動，身上沾滿了泥土和血汙，披頭散髮，哪還有半點仙氣凜然的影子。

“你這混蛋！本座要殺了你！殺了你！我血靈仙門必將踏平伱的朝堂，屠滅你的京城，把那些血食通通滅殺！”疼痛讓她涕淚齊流，卻仍然是牙尖嘴利，言語之中帶著滿滿的傲慢和惡意。

“董源！快幫我把四肢裝回來，現在還來得及，還來得及……”轉眼間她已經滾到了董源的面前，像是一隻蛆蟲一樣努力坐直了身子，想要找回自己的四肢。

“嫣然莫怕，再堅持一會兒，我這就幫你裝回，這就……”董源此時面色蒼白，眼神之中是滿滿的心疼，衝向掉落的手臂和腿腳，想要幫那血靈仙門的仙師嫣然撿回四肢。

就見皇帝面色淡然，抬手隔空朝著董源劈出一掌，一道恢宏的真氣立刻轟擊在董源的丹田之上，將他整個人都轟飛了出去，與此同時，凌厲的帝皇霸氣如同無形的牢獄，將他鎮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董源面色大變，體內傳來劇痛，皇帝這一掌直接將他的丹田毀掉，讓他全身經脈寸斷，徹底廢了他的武功！

緊接著，那股強橫的真氣之中帶起一絲詭異的靈氣，衝進他的氣海之中，將他身上僅存的一點由血氣轉化而成的靈氣也徹底擊碎，灰飛煙滅。

丹田氣海被毀，無論是武道還是仙道，他的路途都已經斷絕！

與此同時，帝皇霸氣籠罩之下，嫣然被斬下的四肢瞬間被壓得爆碎開來，變成幾團血霧，轟然消散。

“不————”董源發出一聲淒厲的呼喊，一雙虎目瞪圓，兩行血淚流下，心痛不已。

自己武功被廢、氣海被毀也還罷了，嫣然的四肢被徹底粉碎，就再也難以恢復！

此時他心中悲痛，用剩下的一條右臂努力爬著，拼盡經脈被毀後殘存的一絲力氣，努力爬到嫣然身邊，抬手去摸著她的面頰，熱淚滾滾而下，顫聲道：

“嫣然……嫣然……”

心痛得難以言說。

血靈仙門的仙師嫣然此時看著自己被毀去的四肢化作的血霧，一時間急火攻心，面容扭曲如同瘋狂，看到董源爬過來，立刻破口大罵道：

“你這廢物！廢物！連本座的四肢都無法保全，你還有什麼用！？廢物！男人都是廢物！”

隨後又猛然崩潰，淚水順著俏麗的面龐潺潺而下，將面頰靠在董源的掌中，喃喃道：

“廢物……廢物……嗚嗚嗚……”

董源口中吐血，顫聲道：

“嫣然你放心，我一定不會離開你的……我會永遠守在你身邊，直到我死去……”

那仙師嫣然的四肢傷口的血肉此時已經收緊止血，似乎是自身的功法擁有極為玄妙的能力，聽到董源的話，原本傲然的面龐之上終於現出柔軟的一面，哭著用面頰蹭著董源的手掌，顫聲道：

“董郎……董郎……”

她原本心高氣傲，以仙人自居，雖然對這董源有些好感，卻難以拉下臉面做小女兒態，此時內心的驕傲和矜持卻徹底崩盤。

這一幕甚至讓周圍那些心驚膽戰的宣武軍和鎮北軍計程車兵也是心中酸楚，感動不已。

看到這一幕，感受著正在源源不斷增長的功德，李雲嘆息一聲，說道：

“如此至真至愛之情，實在是感天動地，令人聞之落淚，朕觀之，也是心中不忍，心中感動，難以自已……朕，實在於心不忍……”

聽到這話，周圍的眾人包括那董源和嫣然都猛然抬頭，難道他們將迎來一線生機？

隨後就見皇帝一臉不忍地說道：

“快將這兩人分開，朕實在看不得這種情愛之苦。”

“喏！”苗鳳山和玲瓏子等九名真人級別的指揮使已經來到皇帝身後，此時立刻領命。

苗鳳山和玲瓏子分別縱馬衝向董源和嫣然，一個使長刀，一個使長槍。

戰馬過處，苗鳳山一刀刺進董源的右肩，將他整個人挑起來，帶向別處。

玲瓏子也是如法炮製，瞬間將那嫣然的琵琶骨刺穿，用長槍拎起，縱馬向相反的方向疾馳而去，同時將手一揮，甩出一個用來裝首級的布袋，把她整個兒套了進去，讓皇帝徹底看不見了。

此時皇帝這才嘆息一聲，說道：

“天下蒼生何苦，朕最是不忍。”

此時他能感受到功德仍然在不斷增加，顯然，如果沒有他攔下兩人，那所謂的仙師嫣然和董源造成的破壞定然小不了。

這亂世之中，殺人就是救人，毀命就是積德，實在是玄之又玄。

而看到皇帝的手段，再聽到皇帝的話，周圍的一眾叛軍心中膽寒，面色慘白，已經恐懼到了極點。

“救將軍！”

“拼死救下董源將軍！”

“殺昏君，救小公子！”

“列陣，列陣！”

宣武軍中軍，數千名精銳甲士在幾名將領的帶領下，不顧一切朝著皇帝衝了過來。

這些人稱呼董源為小公子，顯然是董源或者其父宣武節度使董潮的親軍！

就見皇帝微微一笑，讚歎道：

“宣武軍中，確有忠義之士，董潮這個宣武節度使，有幾分本事。”

說話間，抬手一揮，那門板一樣的飛劍立刻脫手而去，如同一道銀色流光，幾次變幻位置，瞬間掠過沖過來的那幾千名宣武軍。

數千顆人頭幾乎是同時沖天而起，血湧如雨！

殺人即是救人，毀命就是積德！

那些狂奔的宣武軍的無頭屍身有很多甚至又向前狂奔幾步，這才轟然滾落在地。

這如同地獄的一幕，終於徹底擊垮了剩下那些宣武軍的心理防線，和那些頭顱一同落地的，是他們手中的兵刃和他們的膝蓋。

恐懼讓他們難以站立！

就見皇帝有些失望的看了他們一眼，嘆息一聲道：

“朕，還是更愛忠勇之士。”

隨後，皇帝轉頭看向遠處的韓人龍部，在真氣的加持下騰空而起，懸浮在數丈高空，淡然道：

“韓將軍，你可是忠勇之士？”

連一刻為何興祖等人的死亡哀悼的時間都沒有，本就已經面色煞白的韓人龍身子一顫，咬了咬牙，高聲說道：

“皇上能殺一千人一萬人，難道能殺盡天下九姓十氏的望族世家？皇上難道以為，僅靠殺人，就能穩坐江山麼？”

此時那京城之中已經烽煙四起，渤海國的狼兵可能已經進城，再加上東竹黨的那些內應兵丁，鹿死誰手還不好說！

哪怕是武聖，也總有力竭的時候！

一邊說著，韓人龍一邊向身後的副將邵圭做了個手勢，命他儘快下令全軍撤離戰場。

他的這六萬精兵組成的軍陣距離皇帝所在的地方還遠，全力防守之下，還有機會撤離。

而且，從皇帝所展現出的兇殘嗜殺來看，韓人龍越發感覺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怎能讓如此暴虐之君掌控朝堂，掌控天下？

現在那些鎮北軍和宣武軍被暫時震懾，等到京城之中大亂，說不得還會反叛。

到那個時候，他再帶手下精銳殺回來不遲。

只是韓人龍正想著，就感覺一陣寒意驟然出現在頸部，他的副將邵圭手持長劍，放在了他的頸項之上。

韓人龍正要反擊，猛然感受到幾道勁風襲來，卻是另外幾名副將同樣將兵刃抵在他的身上！

邵圭冷冷地說道：

“都督，降了吧，皇上如此英武，弟兄們總不能為了你入贅世家而送死。”

韓人龍如墜冰窖，再看向周圍其他幾人，竟然全都是面色冰寒，眼神中還帶著不屑。

而他身後的一眾左軍都督府的兵士們，則早就沒有了絲毫戰意，很多人甚至連手中兵刃的給丟掉了。

此時他才驟然明白，自己為了遠大前途入贅世家，竟然早就被下面的兄弟們瞧不起了……

當然，一切還是因為那殺氣騰騰的浩蕩皇威……

當下嘆息一聲，將手中長劍丟下，閉上了眼睛。

周圍的幾名將領立刻一擁而上，將韓人龍五花大綁，直接推上一匹戰馬，帶著他向皇帝狂奔而去，將他丟在了皇帝面前。

幾名副將跪倒在地，向皇帝請罪，隨後不敢亂動。

看著被五花大綁按在面前的韓人龍，皇帝面色淡然，緩緩說道：

“你所引以為榮的世家，朕，不日屠滅。”

隨後看也不再看韓人龍一眼，朗聲說道：

“鎮北軍鐵浮屠與宣武軍輕騎兵在前，鎮北軍與宣武軍其他兵士在後，入京剿滅渤海國狼兵，斬首狼兵者，可免謀逆死罪，寸功未立者，戰後凌遲。”

皇帝的聲音淡漠，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與此同時，京城的城門洞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