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九姓十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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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之後！？

聽到徐聞波瀾不驚地說出這一番話，這文淵閣殿內瞬間變得一片寂靜。

工部尚書崔振迅速向著門外看了一眼，隨後連忙將門關上。

徐聞搖搖頭道：

“不礙事，文淵閣中當值的，都是世家子。”

崔振深吸一口氣，低聲說道：

“閣老，這……這……渤海國乃是蠻夷外國，難道……”

能夠成為六部尚書，自然也是人精，崔振已經瞬間明白了徐聞的意思。

要借兵！

徐聞又飲了一口茶，笑眯眯道：

“王化所及，即是中原，靈帝即位之初，渤海國主久在京中做質子，對我大武國可是推崇傾慕至極，他返回渤海國繼國主位後，在渤海國內推行王化，現在那渤海國儼然被喚作‘小武’，何來蠻夷之說？崔大人成見深了。”

內閣大學士孫維搖搖頭說道：

“首輔大人……不妥，先不說那位楚王之後是否仁君，單單借渤海國的狼兵勤王，決計不夠，那恩海手中掌控了侍衛上直軍三十六衛十幾萬精兵，更何況還有五軍都督府的兵員，渤海國狼兵雖然悍勇，畢竟遙遠，難敵。”

徐聞將手中茶壺放下，說道：

“孫大人所言極是，渤海國狼兵十萬，路途遙遠，也難敵侍衛上直軍，不過，若是加上燕察道的六萬兵衛呢？”

聽到這話，在場眾人先是深吸一口冷氣，隨後眼神之中現出興奮之色。

徐聞接著說道：

“右軍都督府的韓都督，已經見過這一代的楚王，稱其確有明主之資，一代英主，是我等世家應全力推舉的明君。”

此言一出，連剛才反對的孫維都現出激動之色。

原本這大武國設有五軍都督府，統管天下兵馬，包括中軍都督府、前軍都督府、後軍都督府、左軍都督府、右軍都督府，相當於全國五大戰區。

但靈帝之亂後，各地由節度使鎮守，成了藩鎮割據之勢，朝廷能控制的只有京畿道、河東道、燕察道三道之地。

其中河東道還設有河東節度使，統領精兵兩萬。

原本統管天下兵馬的五軍都督府，手下大多隻有幾個衛所，此時只有右軍都督府仍然手握十六衛的精兵，大部駐紮在燕察道。

右軍都督左都督韓人龍，也是五軍都督之中兵權最大的一個。

只是這個韓人龍出身寒門，一直以來和朝堂之上世家大族組成的東竹黨之間關係並不怎麼親近，反而和閹黨關係更近。

徐聞竟然搞定了他？

孫維皺眉道：

“通達公，那韓人龍畢竟是寒門出身，和我等九姓十氏相比，實在是……上不得檯面，難道真的要用此人？”

武國氏族之中最強的十家，最差也是流傳幾朝的豪門，歷經數百年甚至上千年而不倒，號稱九姓十氏。

這裡面最弱的，就是孫維所出身的河東孫家，祖上總共只出過三十九名宰相和大將軍，五十二名尚書，四十三名侍郎，一百八十九名刺史，七十六名駙馬，至於七品以上官員，數以千計。

哪怕是靈帝之亂後氏族在戰亂之中有所折損，此時孫家仍然有大量族人在朝中、在各地節度使的府衙之中任職，特別是河東道，河東節度使，就姓孫。

內閣首輔徐聞所出的蘭陵徐氏，更是了得，最往上甚至能追溯到千年以前。

靈帝之後再怎麼戰亂，朝廷中和各地軍中高層將領，仍然有大量九姓十氏出身的世家子。

至於韓人龍這種寒門出身，祖上只不過是跟隨武國開國皇帝李成罡打過江山，做過柱國將軍，早就已經衰落了，人丁也並不興旺。

跟他們九姓十氏根本沒法比。

完全不是一層面的存在。

徐聞搖搖頭，緩緩說道：

“現在這個世道，哪怕是我等世家，也不是可以自傲的時候。只要能剿滅閹黨，另立明君，就算給韓人龍一個出身又何妨？大不了以後就是十姓天下。”

說到這裡，徐聞看看在場眾人，幽幽說道：

“列位，天下共主，九姓共立，皇帝永不出宮，使天下只知九姓而不知皇帝，豈不美哉？”

這個美好願景一說出來，立刻讓在場所有人的雙目之中都猛地亮起。

當初李成罡建立武國之後，為了防止他們九姓十氏做大，因此專門下令九姓之間不得通婚，一直到成祖朝，規定更加嚴苛。

只是靈帝之亂後的這十年，這道命令已經形同虛設，九姓十氏之間開始大量通婚，進行利益繫結，因此九姓十氏已經完全一體。

這東竹黨，也不過是九姓十氏在朝堂之上的一個小小外殼而已。

傳承數百年上千年，這些世家大族甚至根本不把武朝李氏放在眼裡。

徐聞此時的設想，是九姓十氏直接掌控朝政，掌控皇帝，將皇帝當成一個擺設一個吉祥物，天下大事通通由九姓十氏議事而決斷！

這怎能讓他們不動心！

孫維沉思片刻，接著說道：

“通達公，那侍衛上直軍十幾萬精兵，尚且好說，可那恩海連同他手下粘杆處的密監，都是絕頂高手，可不易除。”

自身是絕頂高手，身旁又有直屬的粘杆處，外加侍衛上直軍十幾萬精兵，這才是恩海最大的依仗。

要是真這麼好解決，恩海早就倒了。

一旁的國子監祭酒蔡華章笑道：

“如果是這件事的話，諸位大可安心，近日那武林盟會在即，是那七嶽三江武林大派想要效仿成祖朝武林盟，再立新盟，那月山劍莊和狼山派的掌門也是世家子，均已為我所用，只待讓月山劍莊莊主蔡劍生坐上盟主之位，恩海不足為慮……當然，這一切還是仰仗通達公的籌謀。”

聽到這話，眾人大喜過望，同時心中凜然。

沒想到徐聞平日裡看起來和光同塵，對一切不聞不問，竟然早就有如此佈局！

一出手，就是廢帝奪國的狠辣！

當下紛紛向徐聞見禮，一番吹捧，這文淵閣中一掃剛才的沉悶，變得熱鬧起來。

徐聞捋了捋鬍子，身子猛然坐直，身上的老朽之氣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森然之氣，道：

“諸位大人，此事單靠我徐家獨木難支，還望諸位能齊心協力，同仇敵愾，如此，大事可成。諸家畜養的私兵，到那一日，就不要吝嗇了。”

“是極是極！”

“全賴通達公籌謀！”

“只待首輔一聲號令，就是剷除閹黨，清掃寰宇之時！”

徐聞笑著點點頭，又坐了回去，再次恢復了那和光同塵的柔順模樣。

……

昨夜從康寧宮回來之後，李雲直接倒頭便睡，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此行收穫不小，特別是得知了那三千死士的詳細資訊，還有那修仙者的存在。

相信太后暫時也會收斂起來，蟄伏一段時間。

同時他也真正和先天武者交手，算是評估了一下自己現在的戰力。

目前看來，全力之下，應該是可以壓制先天高手，再往上的真人級別高手就不好說了。

另外要儘快找個趁手兵器，空手用不完善的掌心雷接劍氣雖然不至於受傷，手也是真疼。

還是要有自己的勢力啊……看到董太后手下那些精兵強將，饞得流口水。

起床之後，李雲開啟內書房的門給文小小和盧靈蘭投餵早餐，又讓兩人藏好，喊了個內監進去收拾一番，立刻讓苟忠去喊趙回春。

想要培養勢力，必須恩威並施，而且高手最好是自己培養。

那昊天功法玉簡的雜項之中，還有一些人間的尋常大藥，正好可以煉製一些，用來收買人心培養手下。

還得煉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