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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想與這樣的人結交也未必就可以心想事成。但是現在嘛,對方是發配屬於犯官,又剛遭了難,此時不正是他雪中送炭之時?
出得了懷才酒樓,賈平安的目光向著周邊一掃,一名衣衫襤褸的少年便映入他的眼中。
數九寒天的季節裡,少年僅僅只是穿著一件單薄的紙衣。即便是如此,那紙衣之上還有幾處破洞存在,衣不遮體之下,少年只能佝僂著身子縮在一處角落裡。
即便如此,少年凍得全身都有些瑟瑟發抖,但他的眼睛依然明亮,眼神四環而顧,看向四周,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
像是這種典型的小乞丐,在城內賈平安已經見到了不少。
先不說寧古塔的氣候的確寒冷刺骨,就說這裡的原住民並沒有多少,之所以城內有五萬人口,多數也是因為這裡是犯官集中地,是他們的存在充斥了這裡的人口“密集”。
就像是這些看起來很是可憐的乞丐,他們中多數都是犯官之後,跟著家人被髮配至此,等到長輩因為各種原因不在人世之後,他們卻還需要繼續的活下去。但身無長技,很多人便淪為了要飯的乞丐。
對於乞丐,賈平安的觀感自然不會太好。畢竟有手有腳,只要努力幹什麼不行呢?
當然,這是前世的說法,放在當下這種封建王朝之中,但凡是家世清白一些的,就算是做什麼事情需要人手,也是不會選擇乞丐。
無它,乞丐不能給人信任之感。誰知道你僱傭他之後,他會不會好好幹活,更有甚者還會偷主家的東西。
事情當真發生的話,你又能將他們如何?將他們送官嗎?
怕就是官府也會不願意,畢竟把人關入大牢之後,還要養活這些人,圖得是什麼?
尋常百姓不願意用來歷不明之人,久而久之,乞丐就算是想要奮發圖強也難有什麼機會。所以賈平安在看到他們的時候,就不會有前世那樣的眼光,如果有可能,他還是願意給這些人以機會。
就像是出得了酒樓的他,在看到了這名少年,尤其是那雙即便是衣不遮體,絲毫沒有所謂的體面,那眼睛依然發亮、依然還是清澈無比時,給了賈平安很深的印象。
“你,過來。”伸手一指,正落到那名少年的乞丐身上。
但同樣也是這一指,被其它附近的十幾名乞丐所發現,他們就像是老鼠見到了葷腥一般,迅速就圍攏了過來。
“沒有叫你們,都閃開。”
眼見這麼多乞丐靠了過來,賈平安的眉頭不由就是一蹙。
他是知道每個行業都有自己的規矩,即便是乞丐中也是有地位之分、地盤之分的。
只是那是他們的規矩,在自己這裡,不好使。
“這位公子,我比他身體強壯,有力氣,用我吧。”
“公子,他都要餓死了,什麼都做不了,考慮一下我吧。”
一些二十多歲甚至是三十多歲的乞丐都靠了過來,出言中無不是在貶低著那少年的種種不是,藉以來突出自己的強大。
“我說了,你們都讓開,不然的話,我不介意叫來官兵,讓你們嚐嚐皮肉之苦。”深知有些人你和他講道理是沒有什麼用的,賈平安也沒有多餘的廢話,一邊說著一邊揚手拿出了一個令牌。
一個寫有著胡字的木製令牌便出現在他的手中,這還是賈平安看好了老夫人的病之後,胡守福管家親自相送的,為的就是以後若有所需,他入將軍府的時候可以更加順暢。
此時,正好被賈平安拿出,用來嚇唬一下這些為了一口吃的無所而不用其及之人。
令牌一出,那些看賈平安年輕,想要上來蹭些好處的乞丐們頓時就停住了腳步。
他們多數人是不認字的,但在寧古塔,胡字令牌他們並非是第一次見了,對這東西他們有的人熟悉,一見到令牌出,有見識的乞丐停住了腳步,其它的乞丐看著這一幕,也都識相的站在了原地。
做乞丐的可以懶惰、但卻絕對不能沒有眼色,不然的話,怕是根本就活不到現在。
其它人都不敢亂動了,只有那位最先被點到的少年乞丐擠了過來,“公子,您是找小的嗎?”
“跟我來吧。”賈平安再一次打量了一下這少年乞丐,發現他除了穿得破一些之外,身上倒很是乾淨,至少不像是其它的乞丐,一圍上來的時候,就會有一股子難聞的氣息撲面而來。
“是。”少年乞丐是連連點頭,跟著就小心翼翼的走在了賈平安的身後,兩人離開了酒樓,直奔街道中央走了過去。
其它的乞丐見沒有了機會,又各自尋著酒樓前避風的位置坐了下來,其間還有人會因為搶一個好位置而發生口角,甚至是大打出手。
對這一切,賈平安沒有去管。自棄之,何以讓天救?
兩人走了百步,距離懷才酒樓更遠了一些,賈平安這才開口問道:“城內有一個叫佟夫子的人,你知曉他家在何處嗎?”
“佟夫子?知道知道,小的知道。”少年乞丐見是此事,連忙點頭應是。
“帶路。”賈平安輕輕頷首。果然乞丐都是地頭蛇,對於城內的情況比他要了解許多,找人時倒是可以省去許多的麻煩。
知曉了賈平安的目的之後,少年乞丐便在頭前引路,腳步不快不慢,讓跟著他的公子即不會太累,也不會耽誤了趕路的時間。從這一點來看,他是很有眼色之人。
佟宅。
比之賈宅亦有不如太多。
只有兩間破舊茅屋,還屬於那種四處漏風的一種,可以想見,住在這裡連基本的保暖都做不到,能舒服了才是怪事。
小院之中,一位年紀三十出頭的中年男子正負手而立,口若懸河的向著面前的兩名衙役痛訴著什麼。
賈平安來到了院外站定,如今的他耳力極好,儘管還有一些距離,但他還是聽清了那中年人,也就是佟夫子在說著什麼,無非就是告惡人之狀,同時還提出了要求,希望官府可以借給他一些銀錢,他想要給自己的老僕佟貴看病。
面對著這些要求,兩名衙役搖頭拒絕。
“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賊人我們會去查,至於你所說的借銀之事,還是不要再提了。”兩名衙役面色上並無任何表情般的說著。對他們而言,像是這樣的事情他們見得多了,同情之心早就淹沒在生存之外。
不過是普通的衙役而已,他們的生活也並不富裕,哪裡還有餘力去接濟旁人?
記錄下了這裡被盜的事情,以及所盜之物,不顧佟夫子的苦苦哀求,兩名衙役是轉身就走,留下了這位夫子站在那裡長吁短嘆。
賈平安的視力極佳,他甚至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就是在剛剛,這位夫子的雙膝竟然有些發軟,看那樣子,隱隱有著下跪之意。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尤其是讀書人,極重氣節。
可就是為了救下僕人,這位夫人竟然都想要給人下跪,若非是被逼無奈,怎會如此?
若非此人是長心之人,又豈會有這樣的想法。
將一切看在眼中的賈平安,眼看著兩名衙役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之後,這便大步向著院內就邁入了進來。
只顧著悲傷的佟夫子,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賈平安的到來。直至雪地上響起了腳步的聲音,他這才猛然抬頭,看到的就是一個身穿著羊裘外袍的少年赫然般站在自己面前。
少年唇紅齒白,臉上乾淨無比,看之就會給人一種舒服之感。最重要的還是少年的氣質,有如大雪中挺拔而立的青松,光是站在那裡,就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之感。
“你是...”
陌生人入院,看樣子應該還不是普通之人,身帶儒氣的佟夫子眼中盡是疑惑。
“我是大夫,聽聞這裡有病人,正好路過,便來看看。”賈平安開了口,短簡而明瞭。
“大夫?”聽著這個自稱,佟夫子又上下的打量了一下賈平安,發現他真的很年輕。若是平時,他很可能就會拒客了,畢竟醫者是極為看重年歲的。
只是現在,家中被盜,早已經是身無分文,且求人無門之時,但凡有一顆稻草他都會緊緊抓住。
很想讓賈平安試一試,畢竟這是一個機會。只是一想到自己口袋裡無錢,佟夫子的臉上便露出了為難之色道:“可是我沒有錢付診費。”
“無妨,碰到就是有緣,可以賒賬。對了,你不會不認賬吧。”
“當然不會。”聽到可以賒賬,佟夫子哪裡還會不應。他只是家中被盜,一時拮据而已,他可是識字的,別的不說,就是給別人書寫家信,多少都是有些收入的。“大夫,請!”
回過神來的佟夫子連忙側身相讓,賈平安也不客氣,大步而入,直奔面前那正對門的草屋而入。
草屋內的面積並不大,一入其中,一張木床即映入眼簾,此時上面正躺著一名臉色潮紅的男子,不用說,他應該就是老僕人佟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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