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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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候在外面的下人小跑而入。不久之後，賈平安重新出現在後院老夫人的廂房之外。

胡步雲一直在這裡等候著，此時向他身上看去，可以看到他多少是有些緊張的。

其實不僅是他，便是管家胡守福還有站在不遠處任青虎也都是一臉焦急地等候著。

尤其是後者，賈平安可是他推薦而來的，若是也不行的話，落在將軍眼中，難免就會失去一些個信任。在寧古塔，倘若是失去了將軍的維護，可以想見，以後怕是難有機會在上升，這一輩子的前途也就是那麼回事了。

相比於旁人，賈平安倒是氣定神閒許多。

蠱蟲何等的厲害，尤其是寄養在人身體之內的，那更是厲害。

但就是如此之物，還是不敵靈泉水，一滴入體就給生生逼了出來。不過就是一個慢性的支氣管炎而已，應該是可以水到病除。

事實上，也沒有讓大家等太久，沒一會之後，便有一名丫鬟從廂房中走了出來。

一見出來人了，胡步雲連忙迎上去，此時他哪裡還有一點將軍的風度，而是如著急知道成績的學生一般，上前一步問道：“我母親情況如何了？”

“老夫人服了藥之後便不咳嗽，且人累了，現在已經睡了過去。”丫鬟也是滿臉興奮般的說著。

“不咳了？睡著了？””聽著這個結果，胡步雲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般一說的話，豈不是說病好了大半嗎？要說太醫就是太醫，即便是太醫的兒子那也有著妙手回春之術呀。

想及此處，胡步雲這就轉過了頭來，看向站在那裡，臉上充滿著自信神采的賈平安說道：“好，祖傳之術果然厲害，本將軍佩服。”

“將軍謬讚了。”賈平安自然不會在此時託大，很是謙虛地回答著。

“哈哈，好，年輕人勝不驕、敗不餒，很好。”心情大好的胡步雲，此時是一點也不吝嗇於讚美之言。“管家，重賞，哈哈哈哈。”

賈宅，賈平安再度回到這裡的時候，身後跟著是整整一輛裝滿著貨物的馬車。

任青虎親自趕著馬車而來。

就在剛剛，將軍大喜之下，已經向他承諾，不久之後，他就會由試百戶升為百戶。

終於可以再上升一階，而這一切都是賈平安帶給自己的，憑著這一點，他如何會不感謝對方？

馬車停在了賈宅的門口，動靜引來了於洛離和賈蓉蓉的注意。

“呀，好多的肉食呢，還有漂亮的衣服。”賈蓉蓉人雖小，倒也是有些見識的。以前在昌都的時候，賈宅還養活著下人呢。等一見到這些個好東西的時候，她是脫口而出。

於洛離同樣看到了這些好東西，忍不住就出聲問著，“安哥兒，這...這是怎麼回事？”

而不等賈平安去解釋，正指揮著兩名手下士兵搬東西的任青虎已然笑呵呵地解釋道：“夫人，安哥兒治好了老夫人的病，這都是將軍給的賞。”

“治好了老夫人的病？”於洛離瞪大著雙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雖說在昌都的時候，賈平安就跟在夫君身邊學習醫理知識，可論本事至多也就是比普通的學徒強上那麼一點。這可是賈方豪親自說過的，可怎麼就能夠單獨的給人去看病，還給看好了呢？

於洛離跟在賈方豪身邊也有十多年了，也是有見識之人。她可不認為老夫人的病會如此好治，寧古塔雖然偏僻了一些，但生病的是寧古塔將軍的母親，又怎麼可能會缺少了好大夫去給醫治？

怎麼賈平安一出手就給治好了呢？

心中是滿腹疑惑，自己的安哥兒怎麼就這麼出色了。這...不行呀！

想想，為什麼取了一個平安的名字，不就希望他能夠普普通通，無驚無險平安過一生嗎？這要是太出風頭了，那以後將要面對多少的人心算計，多少的腥風血雨？

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也不是夫君想要看到的一幕。

“對，就是安哥兒治好了老夫人的咳疾，那是藥到病除，太厲害了。”任青虎因為就要升職了，心情也是大好，此時是可著勁地誇著賈平安。

“這是真的？”於洛離接受了這個事實，便把目光放在了賈平安的身上，想要得到確認。

賈平安頷首微笑，這便是承認了。於洛離雖然心中驚訝，但木已成舟，根本就改變不了不說，此時的賈家也是需要這些東西的，她這便連忙笑著迎上前來說道“好，把東西都搬進來吧。”

說著話，於洛離便走在了前頭，指引士兵把東西一一放置擺好。

任青虎三人的動作很快，沒一會，東西就搬完了，跟著十分客氣地離開。即便是賈平安說要請他們喝口熱水也給拒絕了。

開什麼玩笑，這位可是治好了老夫人，那就算是他們將軍的恩人了。在這樣的人面前，哪裡有他們擺譜的資格？

三人離開，院子裡只是留下了自家人的時候，賈平安這就伸手入懷，看似是從懷中取出，實際上卻是從空間中拿出了五塊十兩一綻的銀子送到了於洛離的面前。

“於姨娘，這都是將軍給予的賞賜，你且拿著，用於家中的開銷。”

“這麼多？”眼見這一出手就是五十兩，於洛離縱然有所準備，還是被嚇了一跳。

在這個時代，一兩銀子便是一名壯勞力一月的收入，五十兩足夠他們一家四口過上很長時間。

如果是平時，安哥兒賺了錢，於洛離是一定不會要的。賈方豪身為太醫，每月都有俸祿可拿。不當值的時候還可以給一些貴人看看病，同樣也有不少的收入。

可是眼下，被髮配的時候，家中錢財都被搜走，現在她手中是真的沒有什麼錢。

“好，我拿二十兩就可，餘下的你留著自用吧。安哥兒長大了，如果出去交朋友的話，那都是需要用錢的。”於洛離考慮到實際情況，還是決定拿了，但還不想拿太多。

“都拿著吧，將軍一共賞賜了百兩，我這裡還有呢。”賈平安搖頭笑了笑，對於這個既關愛自己，但又給自己下蠱的姨娘，他始終有些看不透。但現在還要指著人家持家，那也就不能太苛待了，至於她到底是什麼人，賈平安相信，時間長了，自己總是能夠發現一些馬腳。倘若真確定對方不懷好意的話，那個時候再出手剪除威脅也不遲。

即是來到了一個新的時代，賈平安的性格也發生了一定的改變，法律在他面前不再是不能碰觸般的存在。為了自己的安全，但凡有什麼威脅，都要消除在未發生時才可。

聽到賈平安手中還有五十兩銀子，於洛離也不矯情，接過了銀子臉上就有了喜色。“之前蓉姐兒還說想要吃肉，現在有了這些銀子，倒是可以讓她高興了。”

“蓉蓉想要吃肉，便買給她吃。銀子花完了，再想辦法去賺。對了，姨娘做飯吧，我去看看父親。”賈平安想到自己都緩解了老夫人的病情，那父親這裡也不好不管不顧。

雖說父親身體一旦好了，怕是會站出來管些閒事，甚至會打亂自己的一些計劃。但身為人子，哪怕就算是繼承了這具身體，也不好什麼事情都不做。

“好，你去吧，我來做些好吃的，好好給你們兄妹補補。”於洛離顯得非常高興，雖然安哥兒表現的突出了一些，出乎她的意料。但這裡是寧古塔，應該不會像昌都那般的兇險，需要提防那麼多人，即如此，表現突出一些當無大礙。

賈方豪的廂房之中，此時他正在沉睡。

說起來，賈方豪的身體並不算差，只是因為被推出扛了雷，心情鬱結，這才讓寒氣入體，身體才變得如此虛弱。

這樣的病情，即便是治好了他的風寒，可念頭不能通達，身體還會虛弱，小病還是會找上他的。

就像是現在，賈方豪心情不好，身體也就愈發的不好，儘管服了一些傷寒藥，可始終不見什麼起色。

嘆了一口氣，賈平安來到了父親的床邊，感受到左右無人，這便取出水囊向對方的口中灌了過去。

便宜父親也是父親，賈平安做不到視若無睹，便幫一下就好了。但他能治的也就是對方的傷寒，至於何時心情會好起來，能想通了，那就不是他能夠解決的問題。

大灌了一口水之後，賈平安扶著賈方豪重新躺回到床榻之上，跟著便起身離開了廂房。

也就在賈平安離開之後約一刻鐘，躺在床上的賈方豪這便重新的醒了過來。此時他感覺到全身舒服了很多，之前的鼻塞等症狀也得消失未見，就是全身骨頭還有些酸，這也是病好的症狀之一。

可如賈平安所想的那般，身體雖然無礙了，心情十分鬱悶的賈方豪還是不想起來，就這樣倒在床上，雙眼盯著天花板，有些無神。

從人人尊敬的太醫，如今變成一個被髮配到苦寒之地的罪官，這種強烈的反差讓他實在是無法想通。

思想上轉上過來這個彎，接下來就只能繼續地熬著，待什麼時候想通什麼時候再重新面對事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