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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被分別押至縣衙大堂,蘇定已在此等候多時。

審問張宋民、胡希進這二個,自然要有些儀式感。

見到這兩名曾經的心腹被押上堂,蘇定眼神冰冷。

“張宋民、胡希進,你們可知罪?”蘇定寒聲問道。

張宋民和胡希進對視一眼,皆是惶恐不已,這麼快就東窗事發了?

“大人,我們冤枉啊!”張宋民顫聲道,“我們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蘇定冷哼一聲,“忠心耿耿?你們的忠心,恐怕早已賣給了高有良吧!”

胡希進急忙跪下,“大人明鑑!我們絕無背叛之心!”

絕無背叛之心?

蘇定冷笑著問道:“我還未說你們所犯何事,怎的就如此急著喊冤叫屈?莫不是心中有鬼?”

張宋民身子一顫,強裝鎮定道:“大人,小的實在不知為何被抓至此,心中惶恐,自然要喊冤。”

蘇定猛地一拍驚堂木,怒喝道:“還敢狡辯!高有良收買你們調包稅銀之事,以為能瞞天過海?”

胡希進臉色慘白,額頭汗珠滾落,結巴著說道:“大人,這……這從何說起啊,定是有人誣陷下官。”

蘇定站起身來,走到二人面前,目光如炬:“誣陷?王大山已將你們供出,還不從實招來!”

張宋民和胡希進聽聞王大山已經招供,頓時臉色大變,不過依舊打算頑抗到底。

他們犯的是滿門抄斬的大罪,其餘人猶可以豁免家人,他們作為主犯,罪無可恕!

一旦招供,一切都完了。

張宋民咬了咬牙,說道:“大人,這純屬汙衊!王大山與我們素有嫌隙,他的話怎能輕信?”

胡希進也附和道:“大人,我們對您忠心耿耿,定是有人陷害,想讓我們背這黑鍋啊!”

蘇定怒極反笑:“好,好得很!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大刑伺候!”

張宋民強撐著說道:“大人,即便用刑,小的也是冤枉的!”

胡希進也梗著脖子喊道:“大人,屈打成招,也非真相啊!”

蘇定雙手抱胸,冷冷說道:“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先杖責三十!”

衙役們得令,立刻將二人按倒,棍棒重重落下。

三十杖打完,張宋民和胡希進已是皮開肉綻,但二人仍咬緊牙關,不肯認罪。

張宋民喘著粗氣說道:“大人,小的寧死不屈,這是莫須有的罪名,小的不認!”

胡希進也虛弱地喊道:“大人,您這是冤枉好人啊!”

蘇定看著二人,自然明白他們不可能那麼輕易招供,甚至打死他們,拿全家威脅他們也行不了。

畢竟,招供了就沒全家了。

被蘇定滅門和被朝廷滿門抄斬,有區別嗎?

蘇定可不是拿他們沒有辦法,他有的是可以拿捏他們的籌碼。

比如說他可將罪責全推到某一個人身上,為另外一個人脫罪,同時自己向朝廷求情,多少能免其滿門抄斬之罪,甚至免去死罪,問斬改為流放。

不過,這個籌碼還需要搭配“囚徒困境”使用。

蘇定說道:“既然如此冥頑不靈,來人,將他們關入不同牢房,隔絕他們串供的機會,本縣令要一個個審。”

衙役們得令,拖著傷痕累累的張宋民和胡希進分別去往不同的牢房。

稍作休整後,蘇定先來到了監獄的刑房,準備提審。

提審順序也有講究,他打算從自己師爺張宋民入手。

胡希進身為典史,他在羅城有宅院,他的妻兒都在羅城,只是最近府衙要提稅,他才暫住典史衙門,平日裡他都是住在自己家中。

師爺張宋民則是孤身一人在羅城,自己就想殺他全家也來不及,他的抗拒意願也是最強。

不像胡希進,自己真能殺他全家。對於張宋民而言,大不了死他一個,保全家。

因此,蘇定打算先用胡希進比他張宋民更容易被自己拿家人威脅這一點,詐開張宋民之口。

動輒以滅門施壓,逼迫案犯招供,雖然無恥,但蘇定只能說:好用!

當然,這是建立在“原身”淫威之上,實在稱不上是什麼光彩之事。

蘇定先讓人將胡希進帶來,桌上還擺著熱茶。

胡希進被帶進來時,一臉的疑惑和忐忑。

蘇定卻只是說道:“胡希進,先坐下喝杯茶。”

胡希進不敢動彈,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蘇定再次說道:“讓你坐你就坐,別磨蹭。”

胡希進這才戰戰兢兢地坐下,但仍不敢去碰那杯茶。自古毒藥配濃茶,他可不知道這位大老爺這杯茶裡裝的是什麼藥!

蒙汗藥?吐真藥?還是讓人痛不欲生的毒藥?

過了片刻,蘇定揮揮手說道:“好了,華安,送他回牢房吧。”

胡希進更是茫然,但也不敢多問,就被華安又帶了回去,還故意讓另一個牢房裡張宋民看到。

張宋民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心中暗想:“難道胡希進已經招供了?”

不多時,張宋民被帶到了刑房。他一進來,就看到蘇定臉上掛著掩飾不住的開心笑容。

張宋民心裡“咯噔”一下,愈發覺得不妙。

蘇定抬眼看了看張宋民,笑著說道:“張宋民啊,你可知我為何如此高興?”

張宋民強忍著身上的傷痛,低著頭不敢吭聲。

蘇定站起身來,走到張宋民面前,說道:“胡希進已經把什麼都招了,這案子啊,馬上就要結了。我能不高興嗎?”

張宋民身子一顫,抬頭看向蘇定,說道:“大人,這不可能,胡希進他……”

蘇定打斷他的話:“哼,有什麼不可能的?他可不像你,孤身一人在這,無所顧忌。他一家老小都在羅城,本官的屠刀可比朝廷的快,他不想被本官滅門的話,就只有老實招供。他已經把該說的都說了。不過,胡希進把罪責都推到了你身上,說你是主謀。”

張宋民身子一顫,急忙說道:“大人,這不可能,他定是胡亂攀咬!”

蘇定冷笑一聲:“哼,是不是胡亂攀咬,我心裡有數。根據大周律,必定治你個滿門抄斬之罪!”

張宋民瞪大了眼睛,喊道:“大人,這是誣陷,小的冤枉啊!”

“冤枉?”蘇定敲了敲桌子,“胡希進把你們如何勾結高有良,如何調包稅銀,說得清清楚楚。你還說冤枉?”

張宋民臉色煞白,額頭上冷汗直冒。

蘇定接著說:“你好好想想,現在招供還來得及。我本來答應了胡希進,替他向朝廷求情,從輕發落。但看在你侍奉我多年份上,給你個機會。”

說著,蘇定看了張宋民一眼,“你若現在坦白,我還能在朝廷那邊替你求情,保你家人平安。否則,你就等著滿門抄斬吧!”

蘇定見張宋民還在猶豫,冷哼一聲,“冥頑不靈!你就等著全家陪你送葬吧!黃泉路上,休怪本官不給你機會!”

說罷,他轉身就要離開,來個極限施壓。

就在蘇定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張宋民終於崩潰,大喊道:“大人,大人留步,我招,我全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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